扬起的灰尘在阳光里跳舞，像无数金色的小虫子。伊泽瑞尔回头冲两人眨眨眼，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快来看我新练的动作，上周跟守备队的叔叔学的基础格斗训练，他说我进步很快，说不定以后能当守备官呢！”
仓库里比外面暗些，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钻进来，照亮了空中漂浮的灰尘。靠墙堆着些破旧的木箱，有的已经开了缝，露出里面生锈的零件——有带齿轮的轴、弯曲的弹簧、还有刻着符文的金属片；中间立着几个铁架，上面挂着些看不清形状的金属片，片上的锈迹像地图似的；右侧靠墙处有个半人高的铁皮柜，柜顶堆着几个空油桶，油桶上印着“海克斯燃料”的字样，旁边还立着根锈迹斑斑的铁管，铁管上缠着几圈铁丝。
屋顶上破了个洞，一只麻雀从洞里飞进来，落在铁架上叽叽喳喳地叫，莉娜小声说，“这里好像有老鼠跑过的痕迹，还有麻雀，我们说话轻点吧？别惊动它们。”
托姆走到铁架前，看着上面的金属片，“这些是海克斯引擎的残件，上面的符文还很清晰——这个是能量传导符，那个是稳定符，组合起来能让引擎运转更平稳。”
伊泽瑞尔已经脱下外套，扔在边上，活动着手腕，金发在漏进来的阳光里闪着光：“快别看那些了，看我看我！”他将小伙伴的目光吸引回自己身上，“看好了，这是基础闪避加快速出拳，守备队的叔叔说，这个动作能躲开敌人的突袭，然后快速反击。”
他先是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下沉，膝盖弯曲成45度，双手握拳护在胸前，眼神专注；接着猛地向左侧滑步——动作干净利落，脚尖在地面上只擦出一点轻响，避开了假想中从右侧来的攻击；紧接着转身，右拳快速弹出，手臂伸直时带着股风，拳心对着前方的铁管，稳稳停在胸前，拳头上的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厉害！”莉娜拍手，眼睛亮晶晶的，“比上次在广场上看的守备队表演还帅！”
托姆也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秒表：“步伐很稳，出拳速度比上次快了零点五秒，滑步的距离也控制得更好，刚好能躲开标准攻击范围。”
伊泽瑞尔更来了劲，他后退几步，盯上了那根锈迹斑斑的铁管。“再看这个，模拟格挡加反击，适合对付持械的敌人。”
他先是侧身，左臂弯曲护在胸前，手肘微微外扩，做出格挡姿势——这个姿势能护住心脏和肋骨；接着右脚向前跨步，脚尖内扣，同时右手成掌，猛地向铁管推去——“砰”的一声，铁管被推得晃了晃，顶端的铁锈簌簌往下掉。他顺势一个后空翻拉开距离，身体在空中时蜷缩成一团，落地时脚尖轻点地面，几乎没发出声音。
“帅！”莉娜吧唧吧唧鼓掌，“伊泽你以后肯定能当守备队队长！”
伊泽瑞尔喘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澄蓝的眼睛里闪着得意的光：“最后一个，连续侧翻加快速冲刺，适合追击或者撤退，叔叔说这个动作最考验协调性。”
他助跑两步，身体前倾，双臂张开保持平衡，第一个侧翻干脆利落，肩膀几乎擦着地面，金色的头发扫过灰尘，在地上留下淡淡的痕迹；紧接着第二个侧翻，落地时稍微快了半拍，脚步没站稳，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铁皮柜。
“哐当！”
铁皮柜晃了晃，柜顶上的空油桶失去平衡，“咕噜噜”地滚了下来。第一个油桶砸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响，桶底的凹痕让它转了个圈，接着撞向旁边的木箱；木箱被撞开，里面的零件撒了一地，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有个齿轮还弹起来，“当”地一声撞在铁架上；第二个油桶跟着滚下来，正好撞在铁皮柜的侧面，把铁皮柜带得向另一侧倾斜，柜门上挂着的铁环“哐当”一声撞上墙壁，又弹回来，带倒了旁边的铁架。
“哗啦——”
铁架上的金属片全掉了下来，大片的铁皮、弯曲的铁丝、生锈的弹簧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像是有无数个锅碗同时被打翻，连屋顶的灰尘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落在三个孩子的头发上。
“伊泽！”莉娜吓得捂住耳朵。托姆也皱紧了眉头，拽着莉娜往旁边退了两步，警惕地看向门口：“动静太大了，可能会引来巡逻的守备官，或者附近的住户……”
伊泽瑞尔站在一片狼藉中，脸上沾了点灰，眼睛里满是懊恼——他明明已经很小心控制力度了，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他刚想开口道歉，仓库后墙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推什么沉重的东西，木板摩擦发出“吱呀”的呻吟。紧接着，一扇隐蔽的小木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道模糊的影子从门缝里透出来，然后，门被完全推开，一个小个子身影走了进来。
仓库里的灰尘还在慢悠悠地飘落，像被施了慢动作魔法。伊泽瑞尔脸上的灰痕混着汗水，在阳光下划出几道浅色的印子，他攥着拳头，眼睛紧紧盯着门口那个小个子身影——对方脑袋上的圆东西反射着从破洞漏进来的阳光，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
莉娜从托姆身后探出半张脸，她悄悄拽了拽托姆的衣角：“托姆……那是谁呀？”
托姆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突然睁大了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往前迈了半步，“您是黑默丁格先生，对吗？《皮尔特沃夫科技史》第三章里有您的插图里。”
小个子身影往前挪了两步，阳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个典型的约德尔人，身高只到伊泽瑞尔的腰际，脑袋毛绒绒圆滚滚的，像颗饱满的松果。一副铜制圆护目镜稳稳架在鼻梁上，镜片擦得锃亮，映着仓库顶的破洞，护目镜上方几缕橘黄泛白的头发不服帖地翘着，像是被蒸汽熏过，嘴巴上面大撮蓬松的白胡子向两旁翘得老高，沾着几点黑油污和银白色的金属碎屑，显然刚忙完实验。他穿着件灰蓝色的学者长袍，袍子下摆磨出了毛边，袖口别着七八个别针，别针上挂着极其小巧的螺丝刀和镊子——这是约德尔人特有的随身工具袋。
“嗬！小家伙眼光不错嘛！”黑默丁格的白胡子随着说话一上一下，“没错，就是我这个老头子。”他抬手把护目镜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看你这眼镜，倒像我年轻时用的那副放大镜改的。”
伊泽瑞尔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懊恼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您就是那个发明了海克斯引擎的黑默丁格？我在爸爸的考古笔记里见过您的名字！他说您的发明让皮城的蒸汽船能开到恕瑞玛沙漠边缘！”
黑默丁格挑了挑眉，伸手挠了挠胡子，指缝里掉出片细小的铜屑：“你爸爸是阿兰教授？那个总爱往沙子里钻的小家伙？他几年前还来借过我的地质探测仪呢——哦对了，他还没还我那根备用探针。”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那个还在闪红光的铁桶上，“不过你们三个小探险家，倒是把我的旧工作室搅得比恕瑞玛的沙尘暴还热闹。”
莉娜这才敢站直身子，手指绞着发尾，小声说：“对不起，先生……我们不是故意的，伊泽只是在练习格斗动作……”
“格斗动作？”黑默丁格的眼睛更亮了，他踮着脚绕开地上的齿轮——约德尔人的小短腿让他走路时像只敏捷的松鼠，灵活地跨过一根弯曲的铁丝，走到伊泽瑞尔面前，“我刚才在隔壁实验室都听见了，那记侧翻的角度很标准，就是落地时重心偏了两寸——要不要我给你改改动作细节？我年轻时练过约德尔式格斗，翻跟头可比你稳多了。”
伊泽瑞尔愣住了，随即脸有点红：“您、您听见了？”他还以为会被责骂，没想到对方居然在关注他的动作。
“当然，”黑默丁格指了指自己的尖耳朵，“我这对耳朵，能分辨出环骑车的齿轮有没有松动，更别说这么精彩的侧翻了。”
他突然蹲下身，和三个孩子平视，护目镜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不过你们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会闯进我的旧工作室？”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伊泽瑞尔立刻说，又赶紧补充，“上周才发现的，不知道是您的工作室……”
托姆推了推眼镜，指着铁架上的金属片：“这些残件上的符文，和您发表在《海克斯动力期刊》上的能量传导公式有点像，尤其是这个双螺旋结构……是不是早期设计呀？”他说着，指尖轻轻碰了碰符文，“我觉得它转起来的时候，好像有点费劲？”
黑默丁格的胡子翘得更高了：“哦？你觉得哪里费劲？”
“就是……转快了会发烫，”托姆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上次我拆旧座钟时，齿轮卡壳了也会发烫，是不是……哪里卡住了？”
黑默丁格哈哈大笑，有片铜屑掉进他的嘴巴里，他连着呸了好几下才呸出来。
“好家伙！这都能看出来！确实是卡住了——能量损耗率超过17%，后来我用星银导线替代了铜丝，就像给齿轮上了润滑油，损耗率降到了9%。”他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个铜制机械瓢虫，瓢虫的腿还在微微动弹，“这孩子观察得比阿兰当年还细！莉娜小姑娘，你呢？刚才我好像看见你在捡齿轮？”
莉娜连忙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擦得干干净净的三号齿轮，递过去：“这个和托姆手环上掉的一样，我想着或许能修好他的指南针……”她指着齿轮内侧的细小刻痕，“这里磨坏了，托姆说可以用蜂蜡填上，转起来会顺点……”
黑默丁格接过齿轮，对着光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蜂蜡填补法！我年轻的时候也用过这招！不过蜂蜡遇热会化，下次试试掺点铜粉，硬度就够了。”他把齿轮还给莉娜，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袍子上的工具袋“叮当”作响，“走，带你们去看个好东西——既然你们对机械这么感兴趣，我的新实验室可比这破仓库有意思多了。”
托姆眼睛都在发光：“黑默丁格先生的实验室是皮尔特沃夫的科技圣地，能进去参观是难得的机会。”
而伊泽瑞尔已经兴致昂扬地跟上去了。
黑默丁格领着他们穿过那扇隐蔽的小木门。门后是个种满向日葵的小院，每朵花的花盘里都嵌着小小的太阳能板，正随着阳光转动。“这些是能量收集器，”黑默丁格指着花盘，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白胡子上，镀上一层金边，“比普通太阳能板效率高两倍，还好看。”莉娜伸手碰了碰花瓣，太阳能板突然亮了亮，吓得她赶紧缩回手，惹得伊泽瑞尔直笑。此时院角的铜制日晷，指针正指向午后，影子被阳光拉得细细长长。
院子尽头是栋蓝色屋顶的房子，窗户上爬满绿色的藤蔓，藤蔓间挂着十几个玻璃罐子，里面泡着各色的晶体。黑默丁格推开门，屋里立刻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和“咔嗒咔嗒”的齿轮转动声，墙上的挂钟正“滴答滴答”走着，钟摆晃动的影子投在图纸上。
“黑默丁格！你跑哪去了？刚才的爆炸声是不是你的新发明又——”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紧接着，一个约德尔人冲了出来。他的头发像团炸开的褐色毛线球，根根直立，红色护目镜歪歪扭扭地架在鼻尖上，露出双兴奋极了的圆滚滚的绿眼睛，像两颗祖母绿。身上的工装外套满是破洞和焦痕，袖口别着根引信，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像塞了炸弹似的。他手里举着个冒着青烟的金属球，球面上还沾着点黑灰。
这正是吉格斯。看到门口的三个孩子，他突然停住脚步，护目镜滑到下巴上，眼睛瞪得溜圆：“咦？客人？人类小屁孩？”
“吉格斯！说了多少次别在实验室玩炸弹！”黑默丁格皱着眉指了指他手里的金属球，“那是我刚做好的能量储存器，不是你的爆破实验品！上次你把学院的墙炸出个窟窿，院长到现在还念叨呢！”
吉格斯吐了吐舌头，把金属球往桌上一放，金属球“咕噜噜”滚到一个烧杯旁边，“这不是没炸嘛！”他挠了挠头，毛绒绒的耳朵上还沾着火药渣子，“再说那墙早该修了！要不是我用‘海克斯爆破雷’精准炸开祖安监狱的栏杆，那些教授现在还在密探手里吃灰呢！”他突然挺了挺胸，得意地拍了拍胸口的破口袋，“现在我可是爆破院院长！”他突然眼睛一亮，“哦！你是伊泽瑞尔！光盾家的小孩儿，总偷拿阿兰的考古工具去挖东西！”
伊泽瑞尔的脸有点红：“我那是探险，不是挖东西……”
“探险？”吉格斯的眼睛亮了，突然凑近伊泽瑞尔，绿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挖东西哪有炸东西带劲！上次我在恕瑞玛炸沙子，蹦出来个百年前的陶罐，比你爸爸挖的还完整！”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来，里面是几颗像糖果的炸弹，“看！新做的‘迷你快乐弹’，威力刚好能炸开石头，不伤文物——想试试吗？”
“吉格斯！”黑默丁格无奈地叹气，“别教坏孩子。”
托姆突然开口：“您就是《非常规工程学》的作者吉格斯先生？我看过您的书，里面第七章的爆破角度公式，我有点没看懂……”
吉格斯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被点燃的引信：“哦？哪里没看懂？是不是觉得不够炸？”他一把拉过托姆，指着桌上的图纸，上面画着各种炸弹的结构图，“你看这里！按公式算出来的角度，和实际差两寸？那是因为你没算风！风就是个捣蛋鬼！上次我在祖安炸烟囱，顶风扔，差点把自己炸飞！”他突然抓起支粉笔，在图纸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弧线，“得加个风速修正值！就像扔炸弹时，顺风多拧半圈引信，顶风少拧半圈——简单！”
托姆盯着图纸，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这样……”
黑默丁格笑着摇摇头，转身对伊泽瑞尔和莉娜说：“来，我带你们看看我的发明。”他的白胡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长袍下摆扫过地上的齿轮，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此时墙上的挂钟又“当”地响了一声，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光斑。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图纸，最显眼的一张画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上面标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这是我设计的新型海克斯核心，”黑默丁格指着图纸，指尖划过公式，“能把魔法能量转化成机械动力，效率比现在的型号高三成。”他说，“伊泽，别碰图纸，上面有粉笔灰，沾手上洗不掉——上次吉格斯摸了，结果把炸弹引信都染白了。”
莉娜的目光被窗边的一个玻璃柜吸引了。柜子里摆着个巴掌大的机械鸟，羽毛是用彩色琉璃做的，正歪着头梳理翅膀。“它会飞吗？”莉娜小声问，此时阳光透过玻璃柜，在机械鸟身上映出流动的光斑。
“当然，”黑默丁格打开玻璃柜，机械鸟立刻扑棱棱飞了出来，在屋里盘旋了一圈，停在莉娜的肩膀上，“它的导航系统能记住五十个不同的地点，还会模仿三十种鸟叫。”机械鸟突然歪着头，用清脆的声音说：“你好呀，梳马尾的小姑娘。”莉娜吓得差点跳起来，机械鸟却“啾”地一声飞走了，停在柜子顶上，好像在嘲笑她，逗得莉娜又气又笑。
伊泽瑞尔则被桌角的一个金属盒子吸引了。盒子上有个小小的屏幕，正显示着复杂的星图。“这是星图定位仪，”黑默丁格注意到他的目光，此时他的护目镜已经滑到额头上，露出的蓝眼睛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格外明亮，“能根据星辰的位置确定自己的坐标，比指南针精准十倍——适合你们这些小探险家。”
“真的吗？”伊泽瑞尔眼睛发亮，伸手按了下盒子侧面的按钮，屏幕突然闪了闪，星图乱成一团，“呀，怎么回事？”
“没事，它脾气不好，碰一下就闹别扭。”黑默丁格笑着摆摆手，伸手摸了摸盒子的金属表面，“其实是能量不稳定，容易过热。伊泽，你觉得该怎么让它凉下来？”
伊泽瑞尔凑过去，摸了摸盒子外壳，有点烫：“是不是……像环骑车那样，装个小风扇？”
“有点道理，”黑默丁格点点头，白胡子蹭到了盒子上，“但风扇会耗电。你看这根导线，要是把它缠成螺旋形，是不是能多散点热？就像把头发散开比扎起来凉快（莉娜在小声嘀咕“其实头发散开更热一点”）。”伊泽瑞尔恍然大悟：“对哦！散开面积大！”
那边，托姆和吉格斯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所以我觉得角度得再调大点，”托姆拿着小木棍在沙盘上比划，“这样石头就能扔得更准。”
“准？准有什么用！”吉格斯蹲在旁边，用手指在沙盘上画了个圈，绿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得够炸！上次我在祖安炸废工厂，角度偏了三寸，结果炸出个更大的窟窿！超带劲！”他突然抓起一把沙子撒向空中，“你看！风一吹，沙子都往这边跑——这就是风速！算不准就等着被炸一脸灰吧！”托姆盯着飞扬的沙子，突然说：“就像……给蛋糕切一块，只吃自己盘子里的？”吉格斯哈哈大笑：“差不多！但蛋糕哪有炸弹好吃！”
此时墙上的挂钟“当”地敲了几下，已经是傍晚时分，阳光开始染上橘红色，从窗户斜照进来，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莉娜突然“呀”了一声：“妈妈肯定在找我了！她说太阳落山前必须回家！”伊泽瑞尔也看了看天色，金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泛着暖光：“我们该走了。”
托姆把手里的一本《海克斯工具进阶指南》合上——那是黑默丁格送他的礼物：“谢谢您的招待，黑默丁格先生。关于刚刚那个能量储存器，我刚才想，除了风扇，是不是还能在外面贴层凉片？就像发烧时贴额头的那种。”
黑默丁格哈哈大笑：“凉片？有点意思！其实可以用冷凝管，里面灌点冷却液，比凉片管用十倍——你看，思路是通的，就是得用更专业的材料。”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齿轮表，表盖打开，露出里面的精巧结构，“再不回去，你们的家人该拿‘寻人炸弹’炸我了。”
“我们可以再来拜访您吗？”伊泽瑞尔三个人眼睛里齐刷刷写满了渴望。
“当然，”黑默丁格笑着说，白胡子在夕阳下像团蓬松的雪，“欢迎所有对知识好奇的小探险家。”
告别黑默丁格和吉格斯时，天已经擦黑了。恒星大道的黄铜路纹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环骑车的“咔嗒”声变得格外清晰。
“今天太酷了！”伊泽瑞尔走在前面，金色的头发在路灯下闪着光，“黑默丁格的实验室比我的秘密基地酷一百倍！”
“明天我们要不要带点礼物？”莉娜一蹦一跳走着。
托姆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我准备把今天想到的角度公式写下来，请教一下两位先生。”
他们走到恒星大道的岔路口，莉娜的家在左边，伊泽瑞尔和托姆在右边。
“明天见！”莉娜挥挥手，转身小跑几步，然后蹦哒着走远了。
“明天见！”
伊泽瑞尔和托姆并肩走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托姆，”伊泽瑞尔突然说，“你说黑默丁格会不会收我们当学徒？”
托姆推了推眼镜，抿着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要我们多问多学，说不定会的。”
远处，黑默丁格的实验室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两个小小的约德尔人身影在窗边忙碌，偶尔传来一两声欢呼和“滋滋”的电流声，其中还夹杂着吉格斯兴奋的大喊：“黑默丁格！快看这个新炸弹！保证能炸出个星星形状的窟窿！”
恒星大道的晚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把他们的声音送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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