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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今日林府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东苑与西苑分别设宴,男宾女眷各居一隅,席间觥筹交错、笑语盈盈。用过了林家精心准备的席面后,众人并未立刻散去,而是陆续转入正厅与花厅中闲坐叙话。仆妇们穿梭其间,端茶递水,不敢有丝毫懈怠。

待到日头落了山,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被暮色吞没,众人方才纷纷起身告辞。林老夫人亲自将几位身份尊贵的官家太太和小姐们送至府门前,脸上笑意盈盈,言语谦和周到,尽显大家主母风范。

等她再回到府中,已是暮色四合,灯火初上。府中各处已点起灯笼,花厅中烛火微摇,空气中还残留着酒食的余香与沉水香的淡淡气息,林老夫人正欲吩咐下人收拾残席,目光扫过厅中时,却见陆宁竟还坐在原位,并未离去。

林老夫人原本因宾客盈门而高涨的心气,在看到这一刻骤然凝滞。她微微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本以为借着今日这场寿宴足以让这个孤身前来、出身寒微的陆家姑娘知难而退。却不曾想,这丫头竟如此不识抬举。

她脸上的笑意彻底敛去,只换上一抹冷意,淡淡的吩咐身旁的丫鬟道:“还不快去给陆姑娘奉茶。”

待下人重新奉上了热茶,林老夫人坐在堂中主位轻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汤滑入喉中,驱散了些许夜凉。她这才抬眼看向陆宁,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敷衍的客套:“陆姑娘莫怪,实在是今日宾客众多,我那儿子尚在前院待客,怕是要劳姑娘稍候。”

陆宁微微颔首,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清冷而平稳:“寿宴吉庆,忙碌自是应当。”

林老夫人手中的茶盏一顿,茶水晃动了一下,映出她微微抽紧的眉心。

今日这一整天,她耳边萦绕的都是阿谀奉承之词,那些个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堆着笑脸,说着吉祥话?就连苏婉清那样的官家小姐,面对她时都懂得低眉顺眼、柔声细语。偏生眼前这个孤女,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不容轻慢的气度。

她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无名火,却并未立刻发作,只是将茶盏轻轻搁回案上,发出一声轻微却带着几分冷意的声响,“陆姑娘一人长途跋涉来到上京很是辛苦,身边怎么不派个嬷嬷和丫鬟跟着?这要是路上出了什么差池,如何让人放心得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暗指陆家家教不严,竟让未出阁的姑娘独自抛头露面,失了规矩。

陆宁自然听得清楚明白,却只是轻轻垂眸,神色未变,“父母早逝,家中亦无旁支亲族可托。此番上京只为完成临终遗愿,不敢劳烦他人。”

林老夫人已料到陆宁此行的目的,必是与当年那桩旧事有关。却偏偏装作一无所知,只轻飘飘道:“陆姑娘当真是孝心可嘉。”

厅内顿时一片寂静,就连一根针落下都清晰可听见。

过了一会,厅外就忽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才引陆宁入府的周管家匆匆而来,他行至堂中,先是抬眼看了林老太太一眼,这才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惊慌:“老夫人,县衙的人带着差役到了前院。”

林老夫人闻言,状似惊讶地蹙起眉头:“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周管家瞥了陆宁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说是来捉拿窃贼。”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大人说接到线报,有女贼混入府中特来缉拿。”

“竟有这等事?老爷呢?”

“老爷今日多饮了几杯,这会正在东厢房喝醒酒汤,怕是......”

林老夫人整了整衣襟,随即朝管家挥了挥手,“既如此,便把人请到内堂来。”

“是。”周管家应答。

林老夫人看了堂下一眼,陆宁端坐如松,素白的衣袍纹丝不动,此时她已经将帷帽带上,垂下的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不多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青石地面上官靴踏出的声响不疾不徐,却莫名让人心头一紧。

为首的年轻官员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身深青色官服浆洗得笔挺,他面容端正,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刚正之气。身后跟着四名皂衣衙役,个个腰板挺直,面色肃穆。

林老夫人待看清来人面容时,心中一沉,遂暗自瞪了周管家一眼。说好的该来是县府衙那个见钱眼开的林有金,怎会来是这个素有铁面判官之称的杨严?

一旁的周管家被她这一眼瞪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慌忙低下头,心中叫苦不迭。他明明亲自将银两送给了林有金,这会子怎么突然换了一人过来?

帷帽轻纱下,陆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老夫人强压心头不适,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转头对旁边的丫鬟使了眼色:“杨大人远道而来,还不赶紧给杨大人看座沏茶?”

杨严端立在堂中并未有什么动作,身形如松,神情肃然,他拱手一揖回绝:“今日贵府设宴,本官贸然造访,实属唐突。但适才接到报案,说是有女贼潜入了贵府,特来缉拿要犯。”

老夫人闻言,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哦?今日老身生辰,府内倒是来了不少的贵客,皆是些亲朋故旧,名帖登记在案,并未见什么不明身份之人。”

她语气缓慢,似在斟酌,“莫非杨大人是哪里弄错了吧?”

她虽这般说着,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堂上端坐的陆宁。

杨严目光如炬,视线在厅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陆宁身上:“此人便在堂前。”

“这,是不是认错人了?”老夫人声音陡然提高,眉头微蹙,首先看向陆宁,神色似有几分焦急,“这陆姑娘乃是我儿子在江陵故交的女儿,又怎会是偷窃珠宝的女贼?可千万别是认错了。”

她说得倒是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在为陆宁着急,实则心中巴不得这杨严立马将她抓起来。

今日这局布得周密,从客栈栽赃到买通人证,每一步都算无遗策。原本该是收了她重金的林有金前来主持大局,现下却换成了铁面无私的杨严,倒叫她一时措手不及。

现在看来反倒更合她意,饶是他杨严面对这铁证如山的局面,又能如何?更何况由他亲自定案,反倒省得落人口实,说林家仗势欺人。

杨严果然不为所动,而是径直从袖中取出一纸公文来,沉声道:“今日本官接到客栈老板报案,说是丢了一批贵重珠宝。府衙缉拿了一个流浪小贼,那小贼供认是一女子指使他行窃之事。”他说着,目光锐利地看向陆宁,“而那女子,就住在城南客栈,身着青衣,头戴帷帽。”

陆宁静静坐在原地,帷帽轻纱下的面容看不真切。她声音依然平静如水:“大人既然说我便是那偷窃珠宝的女贼,可有什么人证物证?”

杨严早有预料,手一挥,便有衙役押着两人上前来,一个是身着绸缎的客栈老板,另一个则是蓬头垢面的流浪汉。

陆宁微微侧面,轻纱微动一眼便认出了客栈老板,至于那流浪汉,她从未见过。

而那流浪汉一见到陆宁,浑浊的眼珠顿时迸发出异样的精光。他试图挣脱衙役的压制,枯瘦的手指直指堂上的陆宁:“大人,就是她!那日她在城南巷口拦住小的,就是她指使我跟踪那客栈老板。她见那老板取了珠宝动了贼心,说事成之后便分我一些钱财。”

他一边说着,一边哆哆嗦嗦地从脏污的衣袖里掏出几块碎银来,举起来高声喊道:“大人请看,这就是她当时给我的定金!只要我帮她得手,事后还答应给我更多!大人明鉴啊!若您不信,大可搜查她的包裹,一定能找到那些赃物。”

众人闻言,纷纷循声望去,陆宁身旁确实有一个随身携带的包裹,此刻静静地搁在案几旁。

杨严眸光一沉,一名衙役立即上前拿起包裹,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解开。他解开结扣从中取出一个绣着牡丹纹样的锦囊,锦囊倾倒在案几上,几件珠宝叮叮当当落了出来。

杨严举起那锦囊,目光冷冽地看向客栈老板:“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你的东西?”

客栈老板毫不犹豫地点头,“禀大人,正是属下之物,绝无差错。”

林老夫人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桌珠宝,手指微微颤抖,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她的眼神在陆宁与珠宝之间来回游移,脸上写满了震惊。

“陆姑娘,”她声音哽咽,仿佛难以相信,“我虽知你家道中落,谁知你竟敢做行这偷窃之事?若你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林家怎会坐视不管?糊涂啊。”

她说着,还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陆宁却突然轻笑一声,她虽早料到林家不会轻易认账,却不想对方竟如此颠倒黑白。

这笑容极淡,却让林老夫人心头莫名一颤,后背竟隐隐窜上一股凉意,但她转念一想,人证物证俱全,又有铁面无私的杨严坐镇,今日这局,断无翻盘可能。只要坐实了她偷窃的罪证,那件往事自然做不得数。

杨严并未开口,底下一个师爷看她如此猖狂,厉声道,“证据确凿,女贼还不认罪?”

陆宁却依然镇定自若:“无罪之有,我认什么罪?”

“你!”

陆宁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杨严面前,微微福身行礼,说道:“大人,既然人证物证俱在,可否允许小女再问两个问题?”她的声音清冽如泉,却又带着几分坚定。

杨严目光微动,没有应声,但也没有开口阻拦。

陆宁转身看向那客栈老板:“你说那锦囊之中的贵重物品都是你的?”

“是。”客栈老板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笃定。

陆宁又转向那流浪汉:“你说是我指使你去行偷窃一事?”

那流浪汉一脸不屑:“没错,就是你!你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还以为她会问起什么问题,不过是垂死挣扎拖延片刻时间罢了,林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问完了话,陆宁缓步回到杨严身旁,拱手道:“大人,我问完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为何他们这般肯定是我偷窃的珠宝,但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他们说的全是谎话。”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那客栈老板脸色骤变,额上渗出细密汗珠,流浪汉则猛地抬头,脏污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端坐上首的林老夫人也是一惊,手中的茶盏几乎脱手。

什么?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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