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女的，我们输定了！’路人局总会遇到这种压力。
时苒不声不响地记住他的ID，最后一局十几秒内，抬枪送他去重新做人。听见那人一声‘我靠’，她嘴角冷笑，登出账号。
她是来打游戏的，不是来当背锅侠的。
大三那年，CS:GO飓风般席卷校园。
时苒一下子就上了头，从步枪到狙击枪玩得风生水起，摆烂时就端着野牛P90横冲直撞。反正她有万祺带着，谁要是嘴不干净，敢在语音里冲她发难，下一秒就被万祺一个长腿踹下天台。要是还不长记性？他会被万祺在别的游戏里虐得哭爹喊娘。
但时苒可不是那种需要‘被保护的软妹’。枪一举，准心一锁，开火毫不犹豫，枪口稳如老狗。没多久，就从‘拖后腿挂件’晋级成了‘真.反恐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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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万祺约时苒和他的室友们一起去玩真人CS。他那几个兄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秒回秒接，比亲姐还亲’的表姐时苒，一个个笑得快劈了叉。
万祺看不下他们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凉凉开口，‘曹君生，你女朋友几点到宁城？’
曹同学一秒变乖。
分组时，时苒的雷达突然作响--任锦接电话的粤语声，和她耳机里‘谆谆教诲’了半年的音色完美重合。
‘李子老师？！’
任锦挂电话的动作顿在半空。阳光在他的金丝眼镜上折出一道闪光。
‘重新识过，我叫任锦，万祺嘅室友。’他眼角笑纹里盛着的，分明是游戏里每次听她说错发音时的促狭。
时苒夸张地后退两步，差点被装备包绊倒。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他竟然就是‘李子栗子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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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跟室友玩‘大冒险’，时苒选中了‘学一首粤语绕口令’，一面挫败一面入迷。
她点开了粤语配音版的港剧，从此迷上了广东话。买教材，跟视频练，但效果惨不忍睹。
那根说外语丝滑得很的舌头，竟怎么也适应不了‘九声六调’。
来自哈尔冰的林欣悦，‘听你说话，两只耳朵不够费。’
来自成都的秦琴，‘这就是’舌尖上的叛逆’吧。’
来自西双版纳族的李美霖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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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苒一个人窝在宿舍，对着电脑屏幕遍练习粤语发音，舌头都快打结了。
‘唔该......雷猴......顶唔顺啊！’她绝望地瘫在椅子上，决定打把游戏换换脑子。
随手切了个娱乐模式，匹配到一个ID叫‘李子栗子梨’的队友。
对方水平蛮嚣张，时苒正想夸两句。
耳机里传来一句低沉的粤语，‘喂？做紧咩啊？’
时苒瞬间竖起耳朵，这粤语......好听到犯规！
她火速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开麦，‘可唔可以教我讲粤语？！’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得啊，不过你确定唔怕被我笑？’
时苒仿佛能透过耳机，看见对方抖着肩膀憋笑的样子。
‘慢慢来啦，唔急。’他声音温柔，尾音带点弯钩，像夏天冰汽水冲进喉咙里，又甜又带劲。
两人达成了‘你教我学，你走我不恼’的默契。
半年过去，时苒终于能流利念出‘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国歌’，粤语歌唱得也不赖，两人的关系始终松弛舒服，像两条平行线，有默契，不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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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任锦一把捉住时苒的手腕。那纤细的手腕像两根美丽的丝带，从此系在了李子老师的心上。
‘重新识过，我叫任锦，万祺嘅室友。’任锦落落大方，眼角带笑看着时苒，用粤语自我介绍。
‘啊，时苒。万祺的--青梅。’时苒伸出手。任锦握住，心跳顿时快了半拍。
那一刻，网线那头的‘妈咪妈咪轰’彻底变成了眼前的时苒。
旁边几人也惊呆了，曹君生起哄，‘啧啧，这才叫缘分。’
任锦的耳根也泛起微红。
万祺突然插进两人之间，‘还玩不玩了？’他递头盔的动作，很不温柔。
‘对不起，阿珊说她要迟一点......’，任锦晃了晃手机。
众人决定打2V3。
时苒和任锦组队时，万祺没来得及阻止。
‘Cover and Move’，一人进攻，一人掩护，他俩配合得竟像训练多年的特警搭档。
万祺远远地看着，看到他们默契对视、点头示意，忽然觉得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冷不防，他走神一秒，被时苒击中了。
万祺坐在休息区，目光像追踪器般锁定那对身影，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
幸好顾丰收突然杀出，毫不怜香惜玉地击中了时苒。她退场后坐在万祺旁边，他的心情才终于有些缓过来。
任锦独木难支，没多久也‘牺牲’了。
大家脑海中同时浮现出电脑音 ‘Game Over。’
‘虽败犹荣！’任锦伸手击掌。
时苒却突然来了感觉，帅气举枪，‘警察！别动！’
任锦默契地举起双手。
‘你俾人拉咗。你有权保持沉默，任何你讲嘅嘢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TVB台词滚瓜烂熟。
‘申请判无期徒刑。’任锦配合地低头，心脏突突狂跳。
时苒的扳机扣得毫不犹豫，‘死刑，立即执行！’
万祺的拳头在口袋里慢慢攥紧。
这时，任锦的手机响起，一首熟悉的粤语歌旋律飘了出来，勾住了时苒的记忆，她下意识跟着哼唱。‘我是什么，在十个当中只得一个’......
任锦也轻声和着，男声女声交融成默契的二重唱。两人唱得投入，万祺猛地拿过电话，划开，塞回任锦手里。
‘演唱会’被迫中止。
任锦语气温柔地用粤语说了几句，手机里漏出的声音，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他挂断电话，歉意地说，‘她到了，在门口。’
一群人走出去，只见门口一个披肩发女孩站在那里，背着双肩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任锦，一看到他就笑着扑上前，自然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阿锦哥！’
时苒脚步一顿，眼里笑意不减。
任锦拍了拍女孩的头，责怪道，‘你迟到这么久？’
‘这是我邻居小妹阿珊，从小玩到大，跟我亲妹一样。’任锦轻描淡写地介绍，还似有若无地看了时苒一眼。
阿珊的笑脸，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微不可察地收了收。以前阿锦哥从不特意向谁这样介绍过她，而眼前这个很漂亮的时苒，是第一个。
她以女人天生的直觉，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
她有礼貌地向众人微笑，打招呼，道歉。
‘要一起吃饭吗？’时苒笑着问。
阿珊笑得更甜了些，语气却坚定，‘不了。’
她拉了拉任锦的手臂，嗓音软糯，‘我们还要去买东西，任妈妈吩咐的。’
任锦虽然不想走，但这是早就约好的。他若能未卜先知，今天会遇到时苒，大概不会接这个任务。
‘联系。’他摇了摇手机。
‘知道啦，老师。’时苒轻笑。
任锦被阿珊拉着走了。阿珊回头再看了一眼时苒，唇间笑意淡了许多。
万祺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嘴角却冷冷一翘。
‘什么‘邻家妹妹’‘老乡’，不清不楚的，全是染指她的障碍。’
但时苒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又让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2012.05 大三／大二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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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是我邻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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