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有事,散得飞快。
任锦带着邻家小妹买特产,曹君生去校门口接女朋友,顾丰收约人打“生死篮球。”
到最后只剩下时苒和万祺。
时苒假装嫌弃地跺脚,“怎么又是你?”
万祺慢悠悠跟上她的步伐,一副早就认命的模样,“珍惜我吧少女。注定你养老还得靠我。”
“我行情这么惨?”她把一缕被风吹进嘴角的头发扯出来,三两下绑了个松松的丸子。
“要是真惨就好了。就能便宜我。”万祺心里暗想。
宁城的秋天,白天热得像锅里烤,夜里又飘来阵阵凉风。热得不透,凉得不彻底。“秋老虎”不讲道理。
路过奶茶店,时苒突然刹住车,“等我。突然想喝点甜的。”
她直奔柜台,语气熟得像老板娘,“一杯经典原味,加爆珍珠。”
她喝奶茶永远只认这款。什么脏脏奶盖、奇异果荔枝爆珠......都不配进她的嘴。
她又点了一杯乌龙,“小祺哥,来,赏你一杯男人饮品。”
但下一秒,她坏笑着扭头,朝店员喊,“不对,换!来一杯糯糯芋芋桃桃香香茶,加三倍奶盖,全糖,给这位少爷!”
万祺脸都绿了,一副颜面扫地的模样。
时苒成功收获心理变态式愉悦。
她笑得肩膀直抖,拿过他那杯乌龙塞过去,“乖,降降火。”
万祺吸了口茶,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跟任锦学粤语了?”
“怎么一句没提过?”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忘了说。而且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啥事都要报备?”她眼神狡黠,脸贴得特别近,桃花眼直直看着他,“你是我男朋友?你要是,今儿我就汇报。”
万祺喉结动了动,很想说,“可以是。”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苒已经自顾自缩回去了,“或者是我爹?”
“行吧,爹爹爹。”她一边嚼珍珠一边重复三遍。
万祺面无表情地把她头上的丸子揉乱,“乖女儿,要事无巨细向爹汇报。”
时苒笑眯眯,没答话,耳边风吹过,几根碎发轻轻擦过他脸颊。
心跳乱了一下。
“你喜欢他?”万祺突然问。
“谁?任锦?那不可能。他是我师父。”
“你最好是。”
时苒翻了个白眼,“我不接受弟弟的。”
万祺嘴角一僵。
他知道任锦其实比她大一岁,这个信息绝不可能从他嘴里漏出。
“弟弟怎么你了?”
“不想给弟弟擦鼻涕。”时苒笑着跑开几步。
“你但凡屈尊往幼儿园外看一眼呢?”他冷笑一声。
时苒吸出最后一颗珍珠,顺手把空杯塞进万祺手里。
“别送了,挺绕路的。”
“你知道现在多少登徒浪子在校园游荡?”他不放心。有些人走在路上就敢要微信。
“那我得让女孩子们绕开你走。”她笑得贼眉贼眼。转身挥手,走了。
万祺站在原地,看她背影越走越远,心里像被谁打了一拳,闷。
家有闺女初长成,四处是恶犬。烦!
万祺宿舍。
任锦正挂在门框上做引体向上,动作赶紧利落,腹肌线条紧实清晰。
万祺冲完澡出来,瞥见那幅画面,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这货身高腿长,五官也不赖,懂煲汤会唱粤语歌。
转念一想,小爷也不遑多让,论脸没输过,论脑子没怵过。
“兄弟”,任锦稳稳落地,走过来搭肩,声音透着认真,“支点招,追时苒。”
任锦的声音像颗炸弹在宿舍爆开。
宿舍静到能听见窗外树叶落地的声音。
曹君生的手机“啪”地砸在脸上,顾丰收的薯片袋被捏爆,碎渣洒了满床。
万祺摘下刚戴上的耳机,“你说谁?”
“你家小青梅。”任锦毫不回避,“我打算认真追了。”
“你不是已经有小青梅了?”万祺语带嘲讽。
空气凝结,谁都不敢出声。
“她不喜欢你这种(脚踩两只船)型的。”万祺又开了口。
任锦皱眉,“那她喜欢哪种?”
万祺答得干脆利落,“弟弟型的。”对,就是我这型。
任锦斜睨他,“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她看我眼神挺温柔的?”
“她看垃圾桶都挺温柔。”万祺翻个身,冷脸贴书页,懒得再理。
“你可别做哥们的绊脚石。”任锦嘴角轻扬,语气半玩笑半试探。
“追呗!”曹君生突然来劲,“苒姐那样的,能拿下她你算开挂!”
“大胆上啊!”顾丰收一拍大腿,“反正她又不缺人追,多你一个也不碍事。”
‘说不定苒姐连性别都不太在意!”顾丰收继续满嘴跑火车。
“啪”,万祺手起笔落,精准砸中顾丰收的嘴上。让他嘴欠。
两人瞬间安静。
夜色沉沉,宿舍里笑声渐渐散去
可万祺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怎么也翻不出个轻松来。
时苒是水瓶座的风,飘忽不定,像是缺了一根弦的自由灵魂。抓不住。
大学三年,她嘴上常说想谈恋爱,可真碰上热情似火的追求者,她又总是撤得干净利落。朋友遍天下,正经男朋友,一个没谈成。
自由是她的氧气,灵魂永远飘在云端,不肯落地。
万祺从来不担心她会轻易动心,直到任锦出现。
那家伙不声不响,稳稳地挤进她生活里。
他很聪明,理性,绝不轻举妄动。
不急,不问,不追。像南方的风,慢慢吹,吹得你不知不觉习习惯了。
他不急不躁,不搞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是偶尔发条消息,“今晚老乡聚会,来吗?”
时苒刚好有空,就去。
粤菜地道,粤语歌正宗,她的舌尖卷着陌生的音节,像在咬一颗甜而陌生的糖。
时苒去得越来越自然,粤语口语突飞猛进,现在已经稳坐聚会司仪宝座。
大家都暗戳戳给任锦助攻,“时苒你得常来!”
一个没说喜欢,一个没当回事。
气氛模糊得刚刚好,连旁人都不好下定论。
可聚会一场接一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时苒的通讯录里,任锦的聊天窗口渐渐爬到了最上面。
万祺冷眼看着。他不能说什么,也没资格拦。
表姐弟这层壳罩在头顶,像个隐形的牢笼。他只能看着,看着时苒笑着转身,看着任锦递水、夹菜、帮她点歌。暗自咬牙。
每次任锦推开宿舍门,万祺的眼神就像蓄谋已久的蛛网,细细密密缠住他。宿舍里的温度骤降,曹君生和顾丰收交换眼神,默默裹紧了外套:这俩人之间的低气压,比西伯利亚寒流还刺骨。
偏偏任锦还边发消息,边分享,“时苒周末请我喝茶。”
万祺心里就像吞了团火,烧得慌。
他第一次有了种想抢人的冲动。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这才最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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