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江华街道的景海豪庭别墅仿佛被轻薄的雨纱笼罩,二楼的落地窗被暖黄色的灯光包裹,乳白色的床帘遮挡视野,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只看得清两个交缠的身影。
应歌最近很爱调香。
喜爱雪松、檀香等木制香调,每回闻时,脑海总会浮现出谈又时流畅的肩膀线条和饱满的胸肌。
今天屋内放的是带着雪松和橡苔、柑橘糅合的香气,淡雅清新,有种游走在雪山雾凇的凌冽寒冬中。
谈又时坐在沙发上看着应歌脱裙子。
与其说是脱裙子,不如是在嫌弃裙摆后面的绑带系得过于紧,烦躁嫌弃的拽拉,拉了几分钟没拉开,就光着脚走到他跟前,将雪白的后背对着他,撒娇的语气:“快帮我解开啊。”
谈又时饶有兴致打量着被拉扯得松松垮垮的细带。
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从中抽取一根,将那一根从洞口中取出来后,却没再继续下一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应歌回眸看了他一眼,笑着从茶几上拿起雪茄,递到他唇边。
‘滋’的一声,橘红色的火光在并不算明亮的房间里烫开一抹光,火光映入两人的眼眸之中,无声的暧昧蔓延。
谈又时张开嘴咬住了那根雪茄。
淡淡的烟香味弥漫在空中,应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双妩媚风情的眼眸望着他,说道:“你说,你今天跟你的同学只是单纯聊天?”
谈又时不抽烟,更别说雪茄。
但只要抽,身上的少年感会立即褪去,成熟男性的魅力和气息便会奇妙的融入,尤其是那双深邃幽暗的眉眼,近距离看他时能清楚的看见眼眸中的倒影,是风情万种的、是漂亮精致的、更是**加倍的。
“不单纯聊天,还能干什么?”
“谁知道呢?”
她又没真正了解过他的生活,也没真正探查过他的私人感情,说白了,他想瞒着她做什么,轻而易举。
但她谅他不敢。
雪茄的味道跟雪松的香味混杂,带着让人迷失自我的冲动。
她慢慢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谈又时,你抽烟的样子,真的挺斯文败类的。”
“应小姐知道斯文败类什么意思吗?”
“知道。”她仰头看他,“指外表看起来文雅、有教养、有礼貌,实际——”她莹润的手指落在他的胸膛,“道德败坏、品质恶劣、行为可耻的人,具体展开来说的话就是,虚伪狡诈、道貌岸然、损人利己、贪财好色、玩弄感情。”
谈又时笑着说:“你直接说我衣冠禽兽不就好了?”
“那你是吗?”
谈又时骨节分明的手夹住烟,低头看她,“我是。”
应歌被这句话逗笑。
笑得眼睛璀璨如月。
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说道:“你是斯文败类,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天生一对。”
在应歌这邪论听多了以后,也不觉得这话不对。
他是不是斯文败类未尝可知,但应歌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没有一贯大小姐的端庄贤淑,也没有上流人士该有的风雅温柔,有的是无尽的享受世界的松弛,想做什么便做,想要什么便要,从来不会考虑做这件事会不会给家族蒙羞,会不会对家族有什么不利的后果。
她搂着他胳膊跳探戈。
其实跳的不好。
歪歪扭扭,好几次都踩在他的脚背上。
谈又时嘴里咬着烟,低眸打量着她。
应歌都没发现,谈又时会跳舞,他跳舞的姿势比她正确优雅。
暖黄的光影下,两人翩翩起舞的身影被刻在墙壁上。
而在墙壁上的阴影很快就变了,阴影中伸出了一只手,绕到了女孩的后面,轻而易举解开了女孩没解开的裙带,光影里,女孩的裙摆落在地上。
皎洁无暇。
明艳动人。
谈又时很少会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但在此时此刻不得不感叹,应歌完美得就像是造物主捏出来的,轮廓也好,身形也罢,就连眼角和肩膀上的那颗痣都长得恰到好处。
他咬着烟,眯着眼看着她。
应歌被他注视着,竟有那么一丝害羞,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声音娇娇的。
谈又时不自觉的滚动喉结,“解开了,我看看。”
应歌的呼吸有些灼热,她不知道为什么跟谈又时的关系那么亲密了,居然还会因为他一句话而羞涩,明明这样的场面见过不下百次,明明比这更激烈他们都做过。
可能是因为那句‘我看看’。
温柔且强势。
静谧的空间内,心跳的频率变得异常。
应歌犹豫着该不该松手。
谈又时想着该不该强迫。
几秒种后,响起的电话打破了僵局,一段极其刺耳又优雅的旋律撕破静谧的空间。
应歌偏头望去,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正跳跃着[哥哥]。
应凌来电。
又来说教吗?
她烦躁的走上前,按下接听键接听。
而她松开手,谈又时的视野恢复,映入眼帘的就是应歌雪白的身躯,他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眸上下打量,充斥着无数**。
“在干什么?”电话那头应凌语气不好的询问。
应歌也有气,冷冰冰的回:“飞机刚落地,你说呢?有事吗?”
“你去国外怎么样?谭月铎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跟你调查得一样。”
简而言之,什么都没查到,什么也没看到。
应凌沉默很久,“你除了去找谭月铎,还有没有干别的事?”
“去了个私人拍卖会。”
“就之前给你递过邀请函那个?”
“嗯。”应歌慵懒的应道,“我怕去丢人,所以留的姓名是你的,用的也是你的卡。”
“……”
应凌有些头疼,“那你在拍卖会上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应歌想了想,“没做什么吧,顶多就是跟个小流氓吵了一架。”
“小流氓?”
“年纪小小,敢对我吹口哨,流里流气的,让人看了就想揍他一顿。”
“那是谭家最小的孩子,谭月铎的三弟,谭煜宁。”
“……”
应歌听到这话,沉默了几秒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好几分,甚至在‘谭煜宁’这三个字闯入耳里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电话那头的应凌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大概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并未催促,简简单单的问了句,“阿雅,还好吗?”
阿雅是应歌在意大利的发小。
全名叫吴沁雅。
十五岁跟父母回国居住,十八岁谈了人生中第一段感情,那会儿她们还住在同个别墅群,一起玩闹,一起上学,于应歌来说,那是一段难以忘怀、幸福的时光,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雅变得沉默寡言,怏怏不乐。那年的暑假,阿雅被确诊为抑郁症,严重到需要住院治疗,她永远都记得去医院探望她时,手臂上的划痕、充血的眼球、惊惧的神情……
明明之前的阿雅那么活泼开朗,为什么一朝之间就变成这样?
后来她从阿雅父母口中得知阿雅交了男朋友,但这个男朋友的具体信息,他们却不愿意再提,只给了她一句——得罪不起。
阿雅家境不错,父母同样在做房地产和互联网,圈子里的人知道她的背景,在交友方面都极其有分寸,谁敢明知道她父母是谁的情况下这样针对她?
他们不说,应歌就自己调查。
但不知道是不是男方的权势太大,她只能查到对方在港区。
港区。
能让吴家这么忌讳又害怕的,除了谭家还能是谁?谭月铎远在美国,谭玉书又常年忙工作,那就只剩下谭煜宁。
房内火光晃动,一双大手毫无预兆的楼上了细腰。
灼热的温度烫得她稍稍回神,偏头望去,撞入谈又时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应凌的声音还在电话中回响。
应歌却无法正确思考。
谈又时太清楚怎么用一根手指拨弄她的情绪,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罪恶是现代世界中留存的唯一鲜艳色彩。]*应歌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诗人奥斯卡·王尔德语录,传统道德固然单调,但‘邪恶’的**又怎算得上清白?她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轻颤着闭上双眼。
但这场情事,喊得最凶、闹得最凶的应歌吃的很饱,谈又时勉勉强强吃个半饱,起身穿衣服时,窗外的雨还没停,淅沥沥的水珠顺着窗户不断滑落下来,就像雨幕一样遮挡住窗外的视线。
他睡眠很浅。
更别说下这样大的雨。
旁边桌子上还残留着一盒女士香烟。
应歌抽烟,但频率也是一个月三四次,不算多,据她说,女士香烟抽起来像在抽香水,烟雾入肺像是洗涤心灵。学美术的人,说出来的话都很抽象。谈又时笑了笑,夹起桌面上还没抽完的半截女士香烟咬在嘴里,单手点燃。
‘滋’的一声,橘红色火苗在暗色中亮起。
“谈又时?”身后传来应歌奶猫似的叫声。
绵绵软软又甜腻动人。
他咬着烟,偏头看她。
她身上就盖着一条毛毯,乌黑的头发零散的铺洒在周围,琥珀色的眼眸困意十足,眯着眼看他,说道:“还不睡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单手夹烟,“你先睡。”
说完,弹了弹烟灰。
雨还在下。
时不时伴随着雷鸣闪电,一道火花横跨夜空时,将漆黑的房间照亮,也将谈又时的身影拉长。挂在墙上的古董时钟正在走动,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
久久的。
他听到应歌说:“你认真考虑考虑,做我男朋友吧,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约会,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正大光明。]
谈又时深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滚过喉咙,这四个字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他几乎想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将烟入口,深深吸了一口后,偏头望向应歌。
“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他语气平淡,“你不会有负罪感,我也不会有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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