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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鬼胎(一)

由于请了东南三镇最好的几位大夫来诊治,张龚明的病眼看着快好了。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一件事,他被气得吐血三升,病情复又加重。

这件事,不用猜,是张大郎和张二郎搞出来的。

起因是,东南三镇最大的青楼来了一位红牌,穿一身靓丽火热的裙裳,顶着一张国色天香,美艳绝伦的脸,引得多少达官贵人为了她一掷千金。

她却统统看不上,只看上了不甚有钱,也不甚英俊的张大郎。

这样一位美人被张大郎糟蹋了,其他人能依吗?尤其是张二郎,不肯被大郎比下去,费了百般功夫,终于得到和美人共度**的机会!

两男,还是两互相看不顺眼的亲兄弟,同抢一女,想想就刺激。

多少人等着看他俩的好戏呢!

这一日,张大郎去与美人幽会,没想到眼睁睁看见自己的二弟和美人旁若无人似的卿卿我我,登时砸倒了一坛陈年老醋,提着铁拳就干了上去。

兄弟俩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从楼里打到楼外,当街互相痛殴,围观看热闹的人把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堵得水泄不通,真是让总兵府丢了好大一个脸!

要不是温忘尘和赵管家闻讯赶去,只怕他们非要捅死一个不成。

这件事闹这么大,自然瞒不过张龚明。

原以为这两人到了张龚明面前就应该老老实实跪下挨打认错,谁知他们这次吃了雄心豹子胆,非但不认错,还继续在张龚明面前互相扇耳光,揭老底,恨不能即刻把张龚明气死升天似的。

张二郎嘲讽道,“装什么痴情汉啊大哥?你引诱有夫之妇,把她骗得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结果你呢?转眼看上青楼的女人,把她踹了,你不知道她回家被她丈夫打死了吗?”

张大郎不遑多让,愤怒还击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在府里狎.妓,又故意将她们打发到老三的院子里去,好让父亲怪罪老三!玉婉还在时,你又打过她多少次主意!”

张二郎啐道,“血口喷人!”

哥俩儿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把对方干过的丑事全部捅楼出来,真是要多丑陋有多丑陋。

张恭明对他两个很失望,也不想好好打他们板子了,痛心疾首道,“兄友弟恭,兄友弟恭,好个兄友弟恭!”

话罢,甩了袍子就走了。

自这天以后,张恭明就重重地病倒了,整日睡在床上,彷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几十岁。还是那几位大夫来诊治的,说他是因为接连遭遇变故,肺腑郁气沉积,又有旧疾在身,才会突然病倒,病因明了,却因是心病,无法根治。

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旁边只有赵管家守着,有气无力道,“子不教,父之过,我没教导好他们,有辱张家门楣......”

赵管家劝慰了几句,“老爷,凡事想开一点,就没那么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张龚明心里堵着一口气,如何养得好病呢?恰此时,疯疯癫癫的赵氏竟然闯了进来,一口一句“顺儿!”

也不知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应景地哽咽道,“要是顺儿还在就好了!”

赵管家忙起身,欲将赵氏哄劝出去。

想起惨死的老三,张恭明又是一阵心梗,老泪滂沱起来。

老三虽然蠢笨了点,但好歹不会阳奉阴违,而这两个小畜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儿,他不知还会被他们蒙骗多久!

老大身长七尺,仪表堂堂,却没想到是个心胸狭隘,敢做不敢当的懦夫;老二心思机敏,却背弃兄弟,罔顾手足之情......

门庭衰微,正是从家中内斗开始。

以前看老三不顺眼,现在只觉得这两个东西更不顺眼!

张恭明越想越气,痛心疾首地捶起床板来。

赵管家忙丢下赵氏,过来劝慰,又是给他顺气儿,又是喂他汤药,半晌后,才将张龚明的心情给抚平了些许。

赵氏见没人赶她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不走了。

此刻,里边安静了,外边却又闹了起来。

原来是张大郎和张二郎两兄弟,想进屋来看看他爹,却被老仆人拦在外边。

赵氏腾起站了起来,闯出去,叉着腰骂道,“你们两个孽子!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还嫌气得老爷不够吗?!”

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把众人唬了一跳,张二郎向来有些怕赵氏,但是并不怕疯了的赵氏。此刻定睛一看,这个疯婆子还敢在他面前颐指气使,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二本来就是个心比天高的人,更何况现在是他母亲卫氏掌握着操持内务的权力,这赵氏算哪根葱啊?

张二郎心口上的火越燃越旺,越旺就越看这失了妇德还敢耀武扬威的女人不顺眼,怒道,“我看我爹干你什么事?你是我家的人吗?你不是要回振州吗?也不看看自己那残花败柳的模样,你还有脸留在张府吗?我要是你我早就上吊自尽了!泉下去管着三弟吧,别来管我!”

疯赵氏竟然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听懂了,懵了懵,神智好似恢复了一点清明。

接着,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老爷啊,你看这小畜生,他骂我呀!赶快打死他吧!呜呜呜,我的顺儿,顺儿啊!”

赵氏失了势,又疯了,哪个仆人敢为了她顶撞卫氏的公子啊?只有赵管家走了出来,说道,“二公子,你可少说几句吧!被老爷听到了,少不了你苦头吃的!”

老二越发张扬起来,他今天就是要气死这不识时务的疯婆子,骂道,“我爹都快被这毒妇克死了,我就是吃苦头我也得见着我爹!”

赵管家连忙叫仆人拦住,又转去里屋告知老爷。谁知张恭明就在门后,将刚才外面的纷争听得一清二楚,他拖着病躯,无言地走了进去。

张恭明坐在床沿上,一边发呆,一边听老二的嚎叫。

赵氏疯疯癫癫地跑了进去,抓着张龚明的衣摆,嚎叫道,“老爷,我给你丢脸了,你不如休了我吧!”

张恭明看了她一眼,目光苍老呆滞。

他收回眼神,喃喃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涨得很,耳边彷佛有无数张嘴正低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眼睛也渐渐昏花起来,彷佛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雾气。

“要是能,能再有个儿子就好了。”张龚明喃喃说道。

他不希望温忘尘离开,他早把温忘尘当成了亲儿子,躺在塌上,徐徐说道,“叫忘尘进来,我要和他谈谈。”

赵管家闻言,立即去把温忘尘请来了。

反正温长林还有一个小儿子,要是肯把温忘尘过继给他就好了。温长林养温忘尘十年,张龚明也差不多养了温忘尘十年,算起来两边都不差多少。张龚明临死之际,打起这不切实际的算盘来。

温忘尘来了,规矩地坐在床边,温声恳切地唤了一声舅舅。

见老舅病入膏肓,温忘尘登时感到鼻尖酸楚,但他不动声色,没敢把情绪表露出来,他怕张龚明看见他落泪,心里记挂,徒增伤病。

张龚明侧过昏花的老眼看了看他,只见一个干净清朗的少年坐在床边。

他叹了口气,虚弱道,“忘尘,你今年快十九了吧。”

“嗯,还有三个月就十九了。”

张龚明点点头,“燕塘关最近来信了吗?”

“我娘来过一封。”

“说什么了?”

“信上说,她和我爹,都很想我。”

闻言,张龚明沉默了老半天,而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悲凉的气,“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温忘尘不知该如何宽慰张龚明,只道,“我心里,一直把舅舅当成半个父亲。”

张龚明沉默不言,流下两行老泪。

一直疯疯癫癫,吵吵嚷嚷的赵氏看见这一幕,眼睛里好像出现了回光返照般的神采,她安静了一会儿,而后拔腿就跑了出去。

赵氏的屋中供着一尊送子菩萨,她径直奔回去后,扑通一声跪在菩萨跟前,潜心地祈求起来。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再我赐一个儿子吧......”神神叨叨地念了半天。

突然,屋子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求这位菩萨没用,要求就去青莲寺,请一尊开过光的菩萨过来吧。”

赵氏惊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屋梁上坐着一个白衣人,唇角微微扬着,额头上一抹银白的浮云印,慈悲漂亮得有如佛祖跟前的童子。

白难寻跳了下来,在震惊得忘记言语的赵氏耳边耳语了几句。

懵懵懂懂的赵氏连连点头,问道,“真的,真的能跟温忘尘一模一样吗?”

白难寻道,“当然能。”说完,他就消失了。

赵氏本来就是疯子,哪里会在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人是人是鬼。她有了可以满足心愿的法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立即照白难寻说的,唤来一个小丫头,对她道,“去青莲寺,请一尊送子菩萨来。”

赵氏虽然疯了,但疯婆子好歹也是总兵府的半个主人。小丫头不得不依,传令给了外边的大仆人。大仆人立即赶去青莲寺办置了,不多日,便请回来一尊用红盖头遮住的佛像,直接送进佛堂供起来了。

赵氏拜它拜得十分虔诚,连着七天,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上就住在佛堂里了!

她这幅样子虽然奇怪,但安静拜佛的赵氏,总好过发疯撒泼的赵氏。是以仆人们不过说说闲话,看看笑话罢了,没谁阻止她。

尤其是从前被她欺压的小妾卫氏和周氏,乐得看她的笑话。一个疯了的半老徐娘,天天拜一个送子观音,传出去都笑掉大牙了!

任她怎么拜,这辈子,她都翻不了身了!

直到第八天,她把温忘尘给咬了,众人这才觉得疯婆子是中了大邪了。

那牙口磨得锋利得紧,简直就像是为了专门咬温忘尘而准备的,咬出了血后,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碗从佛堂里端出来的奇怪的水。

而最诡异的是,温忘尘被咬了一口后,竟然出现了中毒的症状,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摊在床上,一动不动。

迷迷糊糊中,彷佛听见卫氏正和大夫说着什么,可他听不清,他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渐渐微弱的喘息。

他是要死了吗?不,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他奋力地眨了眨眼,想要将眼前这片苍白的雾泽赶走,可无论他怎么眨怎么睁,还是看不清他们的人脸。

他心道,也许是他太紧张了,他只是被一个人咬了一口而已,又不是真的被毒蛇咬了,他只需要冷静一会儿,再睁开就可以了。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聆听着自己孤独的呼吸,半晌后,再缓缓睁开。这一次,他确实看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缩头缩脑地蹲在门外,和他四眼相对。

屋里的人明显没看见它。温忘尘下意识地动了动手,他的枪,他的刀,他需要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东西。可他摸索了半天后,只在怀中摸到一枚坚硬的鳞片。

卫氏注意到响动,侧过头来看了看他。

她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悲伤道,“忘尘,那婆子无缘无故咬你一口,不是疯了就是被鬼上身了,我也想给你出气来着......只是可惜老爷在病中,她又是名义上的主母。”

说到这儿,她摇了摇头,对张书和张墨道,“照顾好小将军。”说罢就和大夫出了门去了。

温忘尘死死地盯着房门,那东西也静静地盯着他。

张书见状,将他的头摆正了,叹道,“明明早上还是自己走回来的,转眼就成了这样子了。”

张墨道,“哎,你说,赵氏在佛堂呆了七天,不会真被鬼上身了吧?”

张书道,“那可说不准,我听堂里的小丫头说,赵氏身上随身带着一把小刀呢。”

张墨也叹了口气,“又鬼又疯的疯婆子,真是能祸害人。”

张书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温忘尘的头又偏了回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不知在看什么。他的头皮突然就麻了起来,对张墨道,“去门外看看。”

张墨虽然也感到怪异,但并未多想,去了一趟后就回来了,“看什么?什么都没有。”

张书便又把他的头摆正,两人轮流照看他,按时给他换药喂水。

温忘尘仍然看不清张书和张墨的脸,但他能很清楚地看见那个东西,有时屋里没人的时候,它会试图进来,但又似乎顾忌着什么东西而不敢进来。

他盯累了,闭上眼睛后,眼前却又彷佛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说,“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开口。”

可是,是他让他离开的,他永远都没办法开这个口。

转眼三天已过,而温忘尘的情况一点也没好转。前两日还能动动眼睛,吞咽粥水,可到了第三天,就无法吞咽了,第四天,甚至连眼睛都不睁了。

张书怎么唤都唤不醒他,摸摸鼻息,发现还有出的气,忙叫张墨去告知管家和卫氏。

然而老赵和卫氏都没来,来的只有大夫一人,他看了温忘尘的情况,无奈道,“这种事应该去请和尚,请道士,卫夫人让我来,我也爱莫能助呀!”

可是话虽如此,他还是用自己的一套法子,撬开温忘尘的嘴,将退烧的汤药灌了进去。干完后,便走了。

张书不知道为啥府里一个主事的都没来,问道,“怎么回事,难道老爷病了,府里就没人关心小将军的生死了吗?”

张墨摆摆头,“外院出事了,我都没见到卫姨娘和赵管家。”

张成怔道,“出什么事了?”

张墨道,“听说,赵氏把自己和老爷锁在一个屋里,已经两天没许人进去送过饭了。”

府里的人都不知道赵氏是在闹哪一出,她的一系列反常的行为,终于彻底激怒了卫氏和周氏母子。

这日,张大郎照例想去他爹病床前看看,毕竟自把他爹气了一场后,他就没来尽过孝心。他命仆人将饭菜端上,毕恭毕敬走到门前,唤道,“爹,孩儿来看您了。”

迟了一步的张二郎快步上前,也远远叫道,“爹,我也来看您了!”

两兄弟互看一眼,神色交锋,互不相让。

老二讥讽道,“大哥,疯婆子把爹锁在里面,已经两日没进食了,你难道一点不担心?”

老大不快道,“我不担心我来这儿做什么?”

老二道,“既然如此,你还不赶快把门破开。”

老大犹豫了一会儿,他并不敢亲自过去砸门。毕竟府里的人已经开始流传一些不好的说法了,下人们都说,赵氏是被佛堂里的恶鬼上了身,才会有这些反常的举动。

他并不十分相信这种荒唐的说法,毕竟赵氏是受过刺激的人,从前就很不正常。

只不过温忘尘被她咬了一口就变得跟个活死人似的,他要是莽撞闯进去,那赵氏逮着他又咬一口怎么办?

张二郎见他踌躇不前,嗤笑一声,作势往前走,“你从前说爹看不上我的小聪明,但有小聪明的人,总好过什么都没有的懦夫。”

张大郎被他这话一刺激,立即抢到他前面,唤来几个大仆人一起撞门。这几个大男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这门架不住他们几回合猛撞,就被撞开了。

然而仆人们没敢进去,只有张大郎一人匆匆进了里屋。

屋里采光不好,一片昏暗。他径直走到张恭明的床前,见他容貌瘦削,两颊凹陷,双眼紧闭,他忙唤了两声,“爹,爹!”

张恭明似乎听见了喊声,眼皮子动了动。

张大郎一见,欣喜非常,正要唤人拿饭和水进来,却突然听见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冰冷的问讯,“你进来做什么?”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形的轮廓坐在那儿,两眼能发光一般,炯炯地盯着他。

张大郎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赵氏不等他反应,厉声尖叫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话音刚落,她就扑了出来。

那张披头散发,憔悴干瘪有如干尸的脸突然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下,直接将张大郎震得魂飞天外。

外面的人只听见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然后就没下文了。

张二郎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强自镇定,挥了挥手,“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看看!”

可没人敢第一个进去,大家从来都没觉得这屋子这么邪门过。

半晌后,张二郎等人终于蹑手蹑脚进去了,听着屋里传出的一阵阵沉闷的敲击声,他咽了口口水,唤道,“大哥?”

无人回应。

走到门口,只见地上躺着个人,赵氏瘦骨嶙峋的背影坐在那儿,手上拿着个砚盘之类的东西,正一下又下,狠狠地砸在张大郎的脑袋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赵氏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张二郎,只听她咒骂道,“你又进来做什么?你们两个小畜生,一个接一个跑进来气老爷,不是你们,老爷会病成这样?!......”

说着,她就冲了出来,拿着砚盘就要往张二郎脑袋上砸。

所幸张二郎有防备,往边上一闪,一脚将赵氏踢飞。

日光射进屋中,众人看见了一个四肢干瘦如骷髅,然而肚子却又大得跟斗一样的怪物!

张二郎浑身起了一阵恶寒,立即叫道,“快快快!把这鬼婆子关进柴房里去!”

赵氏力气大得出气,几个大男人都控制不住她。最后不知是谁,一板凳将她脑袋敲破了,她晕晕乎乎的,被拖进了柴房。

当天下午,总兵府来了两个青莲寺的和尚。

不过他们不是来除妖捉鬼的,而是来找人的。

原来他们的师傅自十几日前将神像送到总兵府后,就一直没看见回去,所以于今日来此寻人。卫氏便顺道让他们看看府里的怪事,可这两个和尚进了佛堂一看后,却说,供奉在主位上的菩萨并不是他们庙里送来的菩萨,并要赶紧回去将此事告知住持。

闻言,卫氏便猜测,这是有人要害他们总兵府呀!

想起张大郎那被拖出来的惨样,半边脑袋都没了!卫氏倒吸一口凉气,问起儿子张二郎,“周氏那边怎么样了?”

张二郎摆摆手,“老大被打死了,她除了哭两下,还能怎样?”

卫氏面色戚戚,心有余悸,“得亏那天你不是第一个进去。”

张二郎得意道,“我有老大那么莽撞吗?”

不过提起那天的事,老二还是不免动容,只因赵氏那模样实在太诡异太瘆人了,短短两天而已,她就彷佛被吸光了血肉一样,骨瘦如柴,形若干尸,但那肚子却又出奇地大,好像怀有六七个月大的胎儿一样。

至于张恭明,似乎因为被饿了两天,神智有些不清,现在被挪了出来,由卫氏照料着。他们暂时还没把温忘尘和老大遭遇告诉他。

而赵氏,尽管已经被关进了柴房,尽管几天几夜没吃东西,她还是有力气嚎叫得半个园子都听得见。

卫氏心惊胆战地听着这骇人可怖的声音,焦灼地等待着庙里的方丈来除妖。

然而和尚迟迟没等来,却等来了温忘尘病危的消息。

这次连水都灌不进去了,张书不得已又跑到卫氏面前来求助。

卫氏派了张二郎去看望,嘱咐道,“他如果没了,赶紧弄出去,府里已经够晦气了,还连着死两个人!”

老大死了,老爹又病着,张二郎现在算半个当家。

表弟要死了,他不去不行,只得去意思意思,看望一下。

待见到温忘尘本人,发现确实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摆摆手,让张书和张墨赶紧把他抬到总兵府外的义庄里去,又差人写了封信,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去了北地。

养儿子养女儿都是一样的,你说呢?小枇杷,你这么喜欢恶作剧,就罚你给你老公生个龙凤胎吧[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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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鬼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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