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并未因这只言片语平息,但好歹是让粉丝开心了。
[哇,我送的兔子!]
[还戴帽帽,好可爱。]
[所以是真的吗?永拒词条广场这么多饼,都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家太子吃一口?]
[看懂的人都哭了。]
如人所愿,这是真的。新剧本和合约顶着漫天炮火被送到邢溪手中。
因为开机在即,一时码不到合适的女主,陈编突发奇想,把宫女角色提了上来,于是整部剧基调都变了,原本的男女主也再没有感情戏。
新的也没有,算是现在相对较少见的处理。
邢溪也看得出来,编剧修情节的时候如有神助,新剧本质量十分不错,一举从有道德争议风险的流水线古偶,升级到如今合格商业剧这一档。
「主播这托梦钱花得真值。」
“小娄?”
听到邢溪唤他,娄昀从厨房快步走来。
“不用说别的,告诉大家江凛开机前执意退组,致使整个剧组险些流产,这就足够了。”
他们没有团队,很多事情只能自己来,而娄昀就像他自己说过的一样,很有经验,虚拟机软件有,注册账号用的虚拟号码也有,不用现买。
[来吃真瓜,那边的消息。江自己退组害得整部剧都差点开不了,还能怪别人紧急救场是抢他资源?]
好了,邢溪还是没有让娄昀自由发挥,他最后那句“祝塌房”,在输入法里打了个转儿,没发出去。
“一天后记得删掉。”
邢溪并不指望这段话现在就能起作用,埋线罢了。剧组那边态度暧昧,他也不希冀于他们能帮忙说话。
娄昀没有多问,无论是这条帖子的作用和效果,还是为什么一天就要删掉,包括怎么不和周林辉商量。
和周林辉商量?怕是刚出口就得被带去驱邪了。很显然,如今的原主和曾经的邢溪自己都很有些清高劲儿,这么做属于严重ooc。
“没事了。”
忍不住揉揉娄昀蓬松柔软的头发,邢溪低头签下合同。
“明天要拍定妆,顺便也官宣演员。”
场地按天计费,邢叙川到底是顶不住了。
“好。”
……
天气难得好,一扫进入九月以来的阴雨连绵,室外温度也有所回升。
暖日当空,《东陵鹤》要开机。
开机仪式。
和其他演员一同上了香,导演许是觉得这剧组前期遭遇太不顺利,有些晦气,竟是专门请了个玄学人士来祈福。
祝祷本剧能大爆。
“他是骗子。”
娄昀和邢溪说悄悄话。
“你怎么确定?”
本来是调侃,但他回头看了眼坦然自若、一点不受影响的娄昀,邢溪又沉默了。
啊,问了个蠢问题。
话说娄昀得是什么级别的妖魔鬼怪?别说这假大师了,头顶的太阳都不能拿他怎样呢。
托江凛的福气,这糊比开会的小剧组居然招来这么多代拍,隔得远远还隐隐约约能听到咔嚓响。
邢溪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图贩子,有工作人员,还有其他演员的。
他没紧张,台上的大师倒是绷起来了。为了防止被举报搞封建迷信,邢叙川特意叮嘱过大师不要做得太明显,但拿钱办事总得显露些本事不是?
大师便装出阵,口中念念有词,一拂袖子,邢溪就感到额上冰凉,原来是被溅到几滴水。
“好了,别惹事。”
眼见娄昀神色不虞,邢溪拉拉他的衣摆。
「咦,脏脏的水。」
娄昀动作轻柔地揩去他额头水珠。
现场气氛还算轻松,几个主创揭下盖在摄像机上的红布,简单拍过合照,发过言,紧锣密鼓就开始化妆。
这个剧组的流程顺序很怪,大方向小方向都和其他组不太一样,出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官宣演员和定妆的步骤都排在了开机仪式后边。
“我还没拍几部戏,好不习惯。”
女主角的演员和邢溪搭话。
那是个相貌清丽的年轻女孩儿,她自述名字叫“时雨濛”。
官号皮下已经编辑好文案并发了出去,不出意料地含糊其辞,没有提江凛的事,直接宣布了现在的演员。
[笑死了,血扑阵容。]
[这一排里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除了前几天被迫知道的太子爷。]
[回应一下剧组霸凌江凛的事很难吗?]
对面的流程都走到这儿了,霸凌是什么时候出的新说辞?
时雨濛心态好得出奇:
“你别有负担啊,这些粉丝多少给我们剧组炒热度了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说:
“他不走,……还轮不到我呢。”
邢溪没有回答,从进化妆棚的那一刻起,他就闻到一股肉类腐烂的味道,现在,这气味儿的来源终于明了。
墙上镜子中的女人有一张肿胀的脸,膨胀软和的双脚不足以支撑她表层黏腻、内里填充腐烂液体和虫子的躯干,叫人好像能听到她走动起来咯吱响。
一瞬而过也足以让他瞳孔骤缩。
“怎么了?不舒服?”
时雨濛关切。
“没事,”邢溪安抚性地笑笑,“刚刚走神了。”
这大师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你刚才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这份异样似乎只有邢溪是从头到尾都察觉得清清楚楚,其他人只在镜中女鬼显形时有所感应。
他随即便转头面对时雨濛,露出个略显无奈的笑来:
“你是不是闻错了?拍摄任务是有些赶,你也不要太紧张,我陪你一起不适应呢。”
欸?时雨濛脸上就浮上些许不好意思,不再说话,默默思忖自己昨晚通宵的坏处。
邢溪也沉默下来,指尖轻叩椅子扶手。浓重腐臭味昙花一现,很快变淡,如刚开始一般。
他观察着棚子里忙碌的人群——折腾瓶瓶罐罐的化妆师、低声对词的小演员、来回串场的剧组工作人员,热闹非凡,仿佛刚刚那骇人一幕,只是邢溪的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
娄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邢溪身后,死死盯着那面镜子。
……纠结这个也没有用,邢溪又不会法术。反正身边跟着个高级邪祟,一时半会儿那女鬼应当也抢不过娄昀,也就是说,他暂时还没有被鬼怪弄死的危险,不如趁这个时间再背背台词。
“邢老师,时老师,换服装了。”
有场务喊人,一旁的时雨濛冲他点头,先一步跟着服装老师走了出去。
娄昀像一道安静的影子。
邢溪刚换好衣服,就感到腰间被一只手蹭了蹭,直到娄昀在一旁沉沉望来,那若有若无的触碰感才“噌噌”一下消失。
讲道理,是鬼你也不能动手动脚的。
「我也想……」
别想了。
弹幕证实了,那女鬼真的存在,并不明原因跟着他走。
只有邢溪和娄昀在的更衣间,灯光噼啪响,一明一暗地忽闪。
是恐怖片里惊悚元素的前奏。
“她碰了你,哥,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娄昀复又补充:
“阴物存在本身,就会伤损活人。”
那你呢?
破绽百出,干脆不装了?
“你和她,难道不是同类?”
娄昀听了他的话,竟有些难过:
“我不是鬼,但也的确不再是人了。”
他此时的状态不似平常那样清润平和,黑雾在方才灯光闪烁时被驱走:
“我不会伤害你的,小溪哥哥。”
邢溪的太阳穴就针刺般痛起来,他也严厉神色:
“不要这样叫我。”
这就让他想起故人,可邢溪再次仔细看他的脸:
不,哪里都不像。
究竟不像谁?
邢溪想要抓住脑海中似乎真切存在,又似乎只是他幻想出来,泡了水一般发皱的画面。眼前这人以往,和现在的熟悉究竟从何而来?他为什么记不得那孩子的脸和声音了?
就连他们之间那日夜相处的经历也变得模糊不清。
“对不起。”
娄昀说。
他的手覆上他的眼睛,像是此生第一次相遇那晚,邢溪再次陷入昏沉。
神智被温热的清水冲刷,复而清明后:
“刚才,出什么事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呀,只是原来的服装上身才发现脏了,换新地耽误了一点时间。”
是这样吗?
娄昀坦然。而邢溪半信半疑,却由他拍拍自己的腰间。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站立的人语调轻轻,俯身的妖邪却动作不停:
“还没有到时间,这样对你不好。”
什么?
然而无论他怎样拼命地搜捡记忆,几分钟之前的镜头像是被谁抽走了,大脑中的影像莫名掉帧卡顿。
化妆棚,化妆棚的镜子,镜子?
镜子怎么了?
邢溪掐紧手臂,心知肚明:
这部分的缺失和娄昀绝脱不了干系。
“邢老师,好了吗?”
隔间门板外传来工作人员的询问。
“……”
“可以了。”
邢溪这就出来。
日光透过简易棚间玻璃窗,多少裹在身遭,祛除他莫名的寒意,黑雾从缝隙里钻进来,颤颤巍巍又附上邢溪手腕。他从恍惚中抽身,终于彻底醒来。
「我擦,刚才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太吓鬼了,感觉主播连着直播设备被扔出门了,我现在还头晕。」
他还是想不起来方才的事情。
“老师,这边。”
场务领着邢溪到拍剧照的地方,他只得暂时压下满腹疑虑,认真工作。
[@电视剧东陵鹤:请查收这只萧珣~@邢溪。]
青年人玄裳霜肤,乌发流光,清瘦而非细弱,身形高挑柔韧,细薄腰间佩剑,姿仪端正。赭石与蛤粉做颜料,画布是最细腻的熟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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