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故事就永远的留在了雨天,对郁慈而言9月30号这天的雨不像之前见到的太阳雨。
因为淋了雨,郁慈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回到家连一向较为严厉的徐院长脸上也漏出了一些担忧。
可能是看她状态有点不太对,徐院长以为还是跟那天郁慈母亲的到来有关。
“怎么淋了这么多雨?”
坐在沙发上的徐院长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向郁慈。
郁慈半在半不在的思绪被自家奶奶的话拉了回来,她可以从这句话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丝担忧,但是她又何尝不知道,这语气里为什么会有担忧,因为两天后是全国古典舞比赛。
“奶奶,我没事,不会耽误比赛的。”郁慈平静地回答。
说完,她又知会了一声,随后上楼,她庆幸明天放假,不然她怎么样都整理不好自己的情绪,到时候估计又会被靳南姝和肖泠东问西问,她害怕她们真的察觉到什么。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后天的比赛,那天,她还会见到他,郁慈不禁低声说:“这次,还会有她吗?”
她听不到回应,就像她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一个回头。
这段记忆就像大雾未散,荷花未醒,让人醺醺醉醉找不到方向,突然想到暑假的时候在网上看到一段话:
“暗恋就像爱蜿蜒不断的山脉,爱淅淅沥沥的雨水声,爱等待断联音讯重启的那一刻。”
开始,她不懂怎么会有人愿意去等待,去接受潮湿的梅雨季,去攀爬陡峭的高山,现在的她好像理解了那种感受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嘴里被塞进了一颗青梅果,苦涩和细甜在口腔中辗转交织,吐出的琥珀色的核,就像爱人的眼睛,在雨季中出现的一抹太阳的余光。
洗完澡,她电脑里播放了比赛时的曲子,是一首古筝,前段缓缓流长,使人逐渐陶醉,但这曲子像有捉弄人的孩子气,似乎是不想让人就这样陶醉,在曲子逐渐沉下去时,轰然高振,抑扬顿挫。
郁慈想起前段时间语文课本上学过的一首文言文,文中有一句话形容琵琶女子所弹奏的琵琶曲:“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正是这种感觉,她想要的宛若春水恰逢梨花飞舞,水面泛起涟漪。
郁慈坐在那里听曲子,突然手机泛起了一阵声音,拿起手机,郁慈看到微信你聊天列表里多出来一个群聊,看到群名‘双皮奶F6’。
还没来得及找靳南姝说这个名字,群里就闪出了群聊电话,郁慈看到已经除了自己都进入了,也点了进去,电话通了,郁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靳南姝的声音传了过来:
“糯糯,你在听曲子?”
靳南姝这么一说,郁慈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刚刚只顾着接电话了,压根没有想起来电脑里还放着音乐,郁慈立刻把曲子暂停了。
“嗯,再熟悉熟悉。”郁慈回答。
“你这次怎么想跳这种类型的曲子了,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啊。”靳南姝问道,从小一起跳舞,她知道郁慈一直跳的都是那种全程细水流长的那种曲子,刚在听到那层曲调间的转折时,靳南姝也不禁惊讶。
“柏耀哥之前跟我说这次比赛希望我可以换种风格,一开始我也不太确定,后来他给我听了这首曲子,我挺喜欢的,就换了。”
“柏耀?他回来了?”靳南姝没想到这跟柏耀有关。
“嗯,回来两三个月了。”
“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
“不知道。”
柏耀这个名字在港岛没人不知道,活脱脱的港岛太子爷,矜贵淡然,却给人一种洒脱感,从小到大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各个贵族豪门圈子里。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回港岛外公家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只有十岁的柏耀,在同龄的孩子圈里已经展现出超越同年段的智商,别的小孩会在别墅花园里争夺玩具,而柏耀在花园的懒人秋千椅上慵懒的躺着,手里把玩着魔方。
郁慈觉得,柏耀身上这种感觉和迟槐屿很像,都有一种来自顶峰的既视感。
那是郁慈第一次见到柏耀,四岁的郁慈局促地站在花园里,虽然郁慈的外公在港岛很有影响力,但是郁慈是出生在北城的,自小出生在港岛的这些少爷小姐也没有要带她加入的意思。
后来,因为外公的缘故,柏耀的爷爷让柏耀带着郁慈玩,时间久了,也就逐渐熟悉起来了。
再后来因为某些事情,郁慈再也没有去过港岛,但是却一直跟柏耀有联系,其实郁慈喜欢上古典舞跟柏耀也有一点点关系。
所以,柏耀对于郁慈而言是一个知心之友,柏耀引导了郁慈走过很多路,在没有认识郁清随和靳南姝他们之前,柏耀在郁慈心里就是家人,这个位置哪怕在他们出现以后也没有改变过。
只是后来他就出国上学了,他们也只能发邮件。
拥有绝佳音乐天赋和绝对音感的柏耀是当之无愧的音乐天才。
没人注意到郁慈心绪不在线,几个人讨论着比赛那天怎么会合,其中叫唤最激烈的就是秦佑和靳南姝了,两个活宝碰撞在一起的激烈感在这一刻有了实感。
“要我说,咱们就三个三个组队,正好不是郁慈和靳南姝比赛吗,正好其他两个人可以帮帮忙之类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说话的是秦佑,这个提议一出,其他几个人纷纷叫好。
几个人商量着谁跟着谁,后来得出结论,郁清随和迟槐屿跟着郁慈,肖泠和秦佑跟着靳南姝。
肖泠这会突然说:“我们都加一下联系方式吧,不然谁出了点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没有人有意见,郁慈就这么加上了迟槐屿的微信,他的微信头像是海洋。
郁慈觉得,这个海洋和他很像,自由。
看着和迟槐屿的聊天页面,郁慈鼓起勇气主动发过去消息:
【我是郁慈。】
【我知道。】
应该是电话才挂断不久,所以迟槐屿还在线,看着迟槐屿回的消息,郁慈在想着怎么回复,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听到手机消息提示音传来“滴”一声。
【比赛加油。】是迟槐屿。
也许是今天晚上几个人一起打了很久的电话, 又或许是加到了迟槐屿的联系方式,这让郁慈好像忘记了下午的不愉快,忘记了雨天的潮湿。
面对迟槐屿的鼓励,郁慈很开心,像是吃到糖果的孩子。
【好。】
回完以后,郁慈放下手机,起身去吹头发,房间里面自带浴室,她没有带手机,而且她觉得迟槐屿应该不会再有消息过来了。
吹风机的声音响了好一会终于停止,郁慈回到床上,刚拿起手机就看到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消息的来源就是迟槐屿,她没想到迟槐屿还会发来消息。
发来的消息不长,不点进去也可以看完整条消息:
【今天下午的讲座怎么没来?】
郁慈在想怎么回,总不能说去了还看见你跟一个女孩子在雨中交谈吧。
【去错地方了,本来准备去的,但是看时间来不及了,就没去了。】郁慈呼了口气,觉得这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听你哥说你身体不舒服才没来,看来是迷路了。】隔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消息又再一次发来了。
看到身体不舒服这里,郁慈自然是想起来这个理由了,因为下午她就是这么跟靳南姝解释的,没想到他会听到,也没想到哥哥会跟他说这个。
【我不想让哥哥和南姝他们担心。】
是这个原因,但也不全是,最主要的原因,郁慈不可能能跟迟槐屿说,但好在迟槐屿也没有再往下问,于他而言,郁慈目前的身份就是他好兄弟的妹妹,或许到现在,他们之间都算不上朋友。
【他既然是你哥哥,那他关心你担心你也是应该的,这些本就是你该得的,懂吗?】
猜到郁慈今天没来的原因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第一个人就是迟槐屿,在前面那段时间里,看着郁慈的性格还有那天郁清随在教室外面走廊栏杆那里说的几句话,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些什么,只不过他不确定。
所以,下午的时候听见靳南姝说郁慈不来了的时候,刚开始他没觉得有什么,但等到听到靳南姝说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就猜出了一点不对劲,今晚一问还真是。
对于亲人之间的关心而产生负罪感这种感受,以前的迟槐屿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或许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开导一下郁慈,又或许是因为郁慈是郁清随的妹妹,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看见手机提示音,迟槐屿瞥了一眼看见郁慈回了一个知道了,自己也就没有再去点开聊天页面回过去了。
放下手机还没过几分钟,迟槐屿又拿起手机,像是想起来什么,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湿了的头发,一只手打着字给郁慈发过去:
【后天和你哥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迟槐屿发完以后就放下手机没有再去管它了,而另一边的郁慈就没有这么淡定了,本来在看到迟槐屿上面发来的那句话的时候,郁慈就有一点点震撼。
想着迟槐屿居然猜到了她发过去的那句话里包含的隐藏情绪,哪怕她没有说的那么明显,也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她知道,他猜到了里面的情绪,但仔细想想觉得也很正常。
聪明如他,猜不出来才让人觉得不对劲呢。
或许迟槐屿就是这样,他只要察觉到一点点不对,他就能将那些暗含的波涌一点一点抚平,看上去就会像镜子一样干净透亮,不会知道暗部波涛汹涌。
郁慈知道他从来不会等人,,没有人会喜欢等待。
他会说出等她,这其中他知道比赛的重要性,也知道她是朋友的妹妹,多少要照顾。
突然想起那天第一次见到迟槐屿的时候,那天她去堂哥家拿东西,后来走的时候觉得太阳很晒,想着在树下的椅子上坐一会乘乘凉。
刚走近大树,听见了一阵猫叫声,她抬头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在头顶的一个树枝上找到了被困在上面猫,猫咪雪白干净,白色的毛发像是北方的白雪。
当时她见四处没有什么人,没办法向别人求助,于是她只能自己爬到树上去救猫咪,当时她还庆幸小时候肖泠带着她爬树她没拒绝,不然这个时候只有干等着的份。
但是显然,郁慈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上去是空手上去的,肯定容易,下来手里还要抱个小猫,根本没有手爬下去,就在她犯难的时候,树下走来一个人,左手还拿了个梯子,显然是留来爬树的。
当时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在他抬头的时候,看见了他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传来清凉的感觉,哪怕现在是夏季,郁慈觉得他的那双眼睛就像北国倾覆的冬,像无尽海洋的深邃。
他当时说了一句:“梯子很稳下来吧。”
声音传进了郁慈的耳朵里,不像表面那么疏离,声音就像涓涓细流,清冷且干净。
下来后,郁慈看着雪白的猫咪被他抱在怀里,他低头他看着卷缩在自己怀里猫咪,郁慈看到他好像笑了一下,这一刻郁慈觉得,刚刚那个像凛冬的少年仿佛是错觉,面前的这个看着怀里小动物而扬起笑容,整个人像是融入了夏季一样的少年,才是真的。
而他自身,不似夏季那么强烈,他就像一块清冷干净的璞玉,郁慈想起这样一句:
“公子世无双”
靠近他,只有满满的舒服和顺心。
郁慈知道,冷漠疏离的外表下是一颗温柔细心的他,他的好她都知道,所以,她甘愿为这样的一个他臣服。
日记本同一页同一个时间段下面又出现了一段话:
【你是如此的好,我愿意永远看着你的背影,眷恋你的温柔。】
——————
自从那天晚上后,一直到比赛那天,他们才再一次联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出了郁慈的意料,她哪里会想到迟槐屿会安慰她,她知道他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他说的一字一句她都没有忘记。
比赛时间在下午,郁慈比赛的东西在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所以她上午没什么事情,起床吃了个早饭以后回房间学习了,于她而言,舞蹈重要,学习也很重要。
她知道奶奶一直希望她专注于舞蹈这个方向,想让她参加艺考考舞蹈学院,但是她想,她不想一辈子行走在这个名为舞蹈的殿堂里,她想去外面走一走,学别的东西,比如音乐。
她喜欢跳舞,是因为在跳舞的时候能感觉到短暂的自由和快乐,并且她喜欢随着音乐舞动时的那种松弛感,而音乐,是真正的热爱,音乐的旋律,伴随着她自己心情起伏,是少见的安心。
她喜欢的所有带给她的都是自由感,重视感,她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任何事的背锅者。
但她知道,她走不了,没有人会支持她走这条路,家里没人选择音乐,父母和爷爷奶奶都认为她喜欢的是跳舞,是从小练到大的古典舞。
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以至于儿时在港岛,柏耀哥会让她试试舞蹈,她会选择听从,她自然忽视了外公之前常说喜欢唱歌就多唱唱。
那个时候,她只当外公经常看到她跟着柏耀哥玩乐器,听音乐。
在家时,跟着音乐唱着,所以觉得认为唱歌好玩。
她并没有当真。
电话在这时响起,拿起一看,是柏耀打来的电话,郁慈滑动接起。
“喂,柏耀哥。”
“我今天在南城,晚上一起吃饭?”柏耀在电话里询问。
“我今天要参加决赛,有南姝还有阿泠,堂哥也在,还有两个朋友。”郁慈为难,她不知道比完赛他们有没有一起吃饭的决定。
“一起带着吧,你哥还能少那点钱?”柏耀一如既往,语气松散又听不出温度,还是什么都不在乎。
“那我回头问问他们。”郁慈回答。
“行。”说了没几句就挂了电话。
郁慈放下手机继续写作业,大概到了十点多,收到了靳南姝和郁清随的消息,靳南姝说他们已经过去了,提前去找地方,郁清随也已经到了。
她相继回复了消息消息,就去换了身衣服,简单的无袖白色针织短上衣,下身水洗牛仔短裤。
刚从衣帽间走出来,楼下门口传来门铃声,郁慈疑惑,记得前天晚上迟槐屿说是在小区门口等啊,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楼下没人开门,奶奶今天出门见朋友,一大早便走了,保姆阿姨今天知道家人没人压根没过来。
她走到楼下的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姐!”
郁慈打开门就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站在门外的少女,眼里的震惊程度不低。
“你怎么来了?”郁慈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哑了几分。
“哥哥和妈妈偷偷背着我来我不开心,我也想见你,我们都很久没有见面了。”郁枝声音清脆甜美,笑容满面,都是见到姐姐的开心。
而郁慈没有那种情绪,她内心复杂,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她只清楚,如果他们知道了郁枝找到了这里,等待自己的是责备和谩骂,那种声音就像野兽一样,恐惧着自己的内心。
“你回去吧,我今天没时间。”郁慈开口打发她,而郁枝也听出了之中的意思,不免有些失落,但她还是不放弃。
“姐,你是要去比赛吗?我知道,奶奶跟我说了,奶奶也说我要是想去可以跟你一起去。”眼眸中和语气中都充满了欣喜和激动,郁慈的驱赶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我都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跳舞了。”
郁慈僵住,没想到她会想要跟去,也没想到明明知道一切的奶奶会同意在她比赛这天让郁枝过来,奶奶明明清楚这其中,她不是最看重比赛成绩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郁枝,你不讨厌我吗?或者说你不恨我吗?”郁慈语气冰冷地没有温度,像是随时随地能把人冻死。
郁枝没想到姐姐会问出这种问题,也愣住了,循着本能说:“当然不,姐,你说什么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所有人都觉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本该属于你,爸爸是,妈妈是,哥哥也是,包括奶奶也是,漂亮优秀的舞蹈履历,优越的成绩,连郁家女儿的身份都是。”
她疼不疼,肯定疼,从小到大家里好似没有她这个女儿,去游乐园的从来只有郁渡和郁枝,父亲去国外出差,郁渡有数不完的模型,郁枝有数不完的公主裙和娃娃,而她永远都是一模一样的小熊玩偶。
原本以为奶奶将她接来南城是因为心疼她,现在看来不是了,是因为郁枝因为先天原因从小身体原因不能跳舞,加上三岁那年她意外把郁枝推到泳池里导致她身体机能再度下降,三天两头生病,可是那天一起掉下去的还有她,可是没有人关心她。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她的妈妈对她说了什么,她说:“为什么不是你一个人掉下去了,当初在肚子里你就坏,让你妹妹一出生就严重贫血,现在你又想把她害死,你真是个天生的坏种。”
“我是个天生的坏种。”这句话跟着脑子里的那句一起重现出来。
她面无表情地对郁枝说:“你想跟就跟吧。”
她知道她赶不走郁枝,明明自己那么讨厌她,可她从小就黏着自己,甩都甩不掉。
带着她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了郁清随和迟槐屿,她走近叫了郁清随一声。
“哥。”
听到声音郁清随回头,不仅看到了郁慈也看到了身后跟着她的郁枝,不免有些震惊无措。
郁清随见过郁枝,但是跟郁慈相比,他对郁枝这个堂妹显然不怎么熟络,但也不存在不认识的程度。
“下来了,南姝他们都快到那了。”郁清随对着郁慈说。
郁慈点点头说了个“好。”
身上还背着东西,迟槐屿上前接到自己手里拿着,郁慈没有想到,抬眼看他。
迟槐屿也注意到了郁慈的视线,他对上她的眼神,这一刻,他觉得郁慈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你,像是似有若无地伸出爪子在你心上轻轻地挠了一下,勾的人心痒痒的。
“怎么?帮你拿不可以?”迟槐屿语气中含着笑意,听着就知道在开玩笑。
郁慈听了连忙低下头,就在迟槐屿以为郁慈不会说话的时候听到了声音。
“我又没说。”胆小又傲娇,真跟小猫似的。
迟槐屿这下真的被逗到了,脸上也出现了笑容,语气无奈又宠溺:“行,我说的。走吧。”
郁枝愣了愣,这种表情,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小时候那件事情以后,郁慈被接到港岛,后来又来了南城,她跟着父母来过,跟着哥哥来过,也很多次像今天这样瞒着家里人偷偷跑过来过,但不管哪次,她看到的郁慈都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
注意到郁枝没有跟上来的是郁慈,她转过身,看向郁枝。
“快点。”
看着叫自己的姐姐,她依然很开心,她觉得没关系,只要自己喜欢姐姐就可以了。
郁枝连忙跟上他们。
...........
靳南姝他们早就来了,除了提前约好的人,还多了一个,不能说凑巧,只能说非常凑巧。
“我说表姐儿,你怎么在南城,还出现在这。”
靳南姝语气挺激动的,。
“前段时间刚回国,没回北城,先四处玩玩,回去了就得听你外公外婆念叨,烦的紧。”
“我可听说了,外公和舅舅给你整了一门婚事啊。”靳南姝八成也能猜出自个表姐为什么还不回北城了。
“好啊,靳南姝,现在胆儿挺肥啊。”沈黎漾说罢想去揪她耳朵。
靳南姝往旁边一躲,连忙求饶。
玩闹也停了下来。
“对方我知道,港岛百年世家的独孙,据说为人散漫肆意,明明有着庞大的柏氏财团不继承,自己出去开公司,也是挺得天独厚的。”
靳南姝听着表姐这么说,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不过还没见过这个从小什么都要最好的,看什么都眼高于顶的沈才女这么夸赞一个人。
“奥对。”靳南姝一个激灵,才想起来。
“他跟糯糯认识。”
“哎呀行了,你别管这些了,好好比赛吧,我去找我朋友了。”说完,沈黎漾就走了。
靳南姝没有再思考这件事,只觉得她这么可爱的表姐居然要嫁给柏耀了,不说话的时候跟一个冷冰块似的,一说话也没有多少温度。
她只能在心里替自己表姐感到悲伤。
.......
郁慈他们到这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他们前往后台。
但是大赛规定,每个参赛选手只能带两名助手进入后台,所以,她把自己刚刚来的路上买的一张票给了郁枝,告诉她:“你去那个位子上坐着,别跟着我进去。”
郁枝接过票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又对郁慈说了一声加油,就去找位置了。
郁清随和迟槐屿跟着郁慈近到后台,找到了靳南姝占到的休息室。
开门进去,看到靳南姝差不多快要完工了,郁慈决定先换衣服再化妆。
她从迟槐屿手里接过装有衣服的帆布包去了里间换衣服。
在郁慈还没出来的时候,靳南姝就已经好了,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说着话,说着说着靳南姝开了口。
“你们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怎么感觉糯糯神情有点不太对啊。”
“郁枝来了。”
郁清随回答。
靳南姝和肖泠都听得清清楚楚,震惊道:“什么?”
“那现在在哪?”又问道。
“观众台。”
这下彻底没话说了,谁也不会想到郁枝这个时候会来。
“糯糯也是不长记性。”
迟槐屿听到皱了皱眉,他也注意到里间的门被打开了,于是咳了一声,其他人也接受到了信号结束了话题。
在这会,有人过来敲门通知快到靳南姝了,于是靳南姝起身跟郁慈说了个“放松昂!”就出去了。
其他人也自己聊自己的,没有人打扰郁慈化妆。
......
“下一位,九十二号郁慈。”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在了看台处,等待着郁慈的表演。
此时的表演厅,暗的发黑,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了。
先出来的是曲子的第一个音,与此同时,台上亮了,只见身穿素白舞裙的少女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舞台四周掀起小小雾气,是干冰挥发效果。
在这之中,少女的身姿让人移不开眼,每一次旋转,都像宇宙星辰在她的裙摆下重新排列,瑰丽而神秘。每一次抬腿,像是一把刻刀,想在空气中雕刻出绝美图腾。每一次抬手都像是拥抱美好的仙子。每一次抬头和低头都恰到好处,脸上的表情,一呼一吸,裙摆绽放。
她的舞,不是技巧的贯彻,而是灵魂在月光之下的散发,圣洁又纯粹。
看着她,就像千年的古画徐徐展开,每一处都显现着绝代风华。
一曲结束,她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胸口处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着,像是瓷娃娃有了生命。
迟槐屿看着跳起舞的郁慈,看到了本该的郁慈,那个耀眼明亮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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