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香蛮自顾自的收拾课桌,不去看她,“什么?”
她的回答冷冰冰的。
谢芜芓想上前来着,却被她的语气冷到,顿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来。
……
下午排好课表后,考虑到她们待的时间不长,诸如体育课之类的那些不重要的课程,校长给的建议是压缩到一周一节。
可谢芜芓耐不住孩子们的央求,每天下午放学后,会专门多待一个小时,给孩子们教一些基础的技能。
谢芜芓来之前,别说排球课,就连体育课对这里的孩子来说都是奢侈。
一周下来,班里好几个体育小能手已经完全掌握了基本动作。
这天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一节数学课结束,突然就变天了,村里一下子就暗下来了。下课后,黄小丰撑着下巴,有些郁闷的望着窗外,今天这天,铁定不能和谢芜芓练球了,这一周下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排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劲瘦的细胳膊上已经出了红砂,小臂肿的厉害,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见谢芜芓收拾教案,他急忙起身来到她身边,“谢老师!”他喊。
“怎么了?”
“今天的体育课……”
谢芜芓抬头看了眼门外,淅淅沥沥,还在下着。她叹了口气,说:“今天这天气,肯定是没法上了。”
“好吧。”黄小丰闷闷的应了声。
谢芜芓留意到他胳膊上的红砂,不由得皱眉,“胳膊没涂药吗?”
黄小丰低头瞥了眼,摇头道:”不疼。”
“今天不要练了,放学了先回家。”
晚上,谢芜芓在行李箱里找了半天,她明明记得自己拿了两双护腕的。
范景延问:“找什么呢?”
“我还有双黄色的护腕,怎么找不到啊,我明明记得我拿了的。”
“你别着急,再仔细找找。”范景延走到柜子旁拿起谢芜芓的书包,回头问她:“有没有放书包里呢?”
她这一提醒,谢芜芓顿时想起什么,冲了过来,拉开最外侧的拉链,黄色的护腕果然在里面,两人有些无奈的相视一笑。
“那天走的着急,塞到这里了。”谢芜芓有些懊恼。
范景延说:“你最近给他们教的怎么样?我看黄小丰这两天不吃不睡的。”
谢芜芓无奈:“找这个就是给他啊,他练的太凶了,胳膊已经肿了。”
范景延粲笑,“你别说,这小子这个性和你还挺像。”
“最近和她怎么样?”
“就那样吧,不好不坏。”
这段关系到了现在,谢芜芓觉得自己快要干涸了。
“要不……”
范景延想帮她再想想办法,谢芜芓好像猜到了她的意图,开口说:“你上次说的那个陈什么?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听到这话,范景延表情有些错愕,顿了几秒,走到谢芜芓面前,拉起她的手将人转过身来,“你干什么啊?先前提陈匡良,那是不知道你的情况啊,你既然喜欢她,又怎么能……”
谢芜芓低着头,手里的护腕不由得又攥紧了些,良久她才压着声音道:“阿延,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
这一次,范景延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轻轻揽过她,将她紧紧的拥住。
那晚,谢芜芓是希望借着看望野奶奶的机会,想同野香蛮谈一谈的。可是,野香蛮左躲右闪,各种回避着不愿和她待着,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让人避之不及的下水道病菌,让人极度厌恶。
“谢芜,感情的事没有对错的,或许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我们没有办法勉强别人,同样我们也没有办法勉强自己。”
是啊,这道理,她懂。
“阿延,我真的,真的好难受。”谢芜芓揪着衣领,胸闷闷的厉害。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的空气好闷,潮湿的透不过气。
她迫切的想寻一处出口。
将护腕拿给黄小丰时,谢芜芓顺嘴问了句:“小丰,那个衡渠瀑布在哪里啊?”
黄小丰正高兴的往手臂上套着护腕,脸上的开心从乌黑的双眼里流泻而出。
“姐姐,你想去吗?我带你去。”
谢芜芓眼里顿时有了光亮:“真的?远不远呢?”
“不是很远,”黄小丰说着挠了挠后脑勺,“就是有一段路不好走,姐姐你能爬山吗?”说到这,黄小丰不由得看向谢芜芓,她穿着睡衣睡裤,双腿纤细修长,白嫩嫩的皮肤,黄小丰生怕这细嫩的皮肤上出现一道破口。
“我可以啊,你别忘了,我是打排球的,体力杠杠的。”谢芜芓说着挽起衣袖,傲娇的冲黄小丰露出自己鼓起的肌肉块。
小小的一块凸起,条顺的却恰到好处的,看着很好看。
“那行,那你想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是休息日,择日不如撞日,谢芜芓说:“明天早上怎么样?”
“早上不行,姐姐,明早上我要和奶奶去赶集,卖鸡蛋卖菜呢。”
“那要不你告诉我,我自个去吧。”
“你自己?”黄小丰一脸吃惊,显然一点也不相信她。
“我方向感可好了,你可以给我画个地图,或者标出标志物,我自己找。”
“那不行那不行,这样吧,姐姐,你等我,我应该中午就回来了,我们吃过中午饭,下午去吧,你看成吗?”
谢芜芓想了会,山里的路或许不好辨认方向。
“那行,明天我在家等你。”
第二天,范景延闹腾着跟着祖孙俩一起去了,在市集上还遇到了野香蛮和野老太太。
两人老远就看到了对方,野香蛮本能的想避开,这段时间,她刻意避免和范景延说话,能避开面就避开面。
可范景延人精似的,早都看穿了她的心思,偏偏还不想称了她的意,老远就朝她欢快的招手,老太太也看到了范景延,“那是你朋友吗?”
“嗯。”
“你看你那表情,人家热情给你打招呼,你拉着个脸。”老太太说了她。
野香蛮只好拉着老太太来到范景延的摊位前,主动开口道:“你怎么来这了?”
她说着,左顾右看,环视了一番。
没有谢芜芓的身影。
“我来帮黄小丰卖菜啊。”范景延说着拿起一把青菜递到野香蛮面前,开玩笑说:“野老师,要不要捧个场。”
正开玩笑着,突然意识到野香蛮旁边的老太太,连忙收起玩闹神情,一本正经的喊了声:“奶奶好!”
一句话逗的老太太乐开了怀,“好孩子,你是……”老太太说着看了眼野香蛮。
野香蛮被迫给介绍:“姥姥,这是范景延,也是这次来的助教老师,教学生美术和音乐。”
老太太一听,不由的多看了范景延两眼,这女孩周身的气质,倒确实是个才女气质。
野老太太打了声招呼,看见了黄小丰和他奶奶,便说她过去说会话,留下野香蛮和范景延两人,尴尬的瞥了眼彼此,一时无话。
“那个…那个……”范景延着急开口,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野香蛮转过脸来,一脸疑问。
“你对,你对谢芜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问出口的一瞬,范景延仿佛松了口气。
她几乎立即竖起耳朵,急切的想从野香蛮口中听到或答案、或叙述。
市集上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野香蛮怔怔的望着不远处和老伙伴说笑的姥姥,忽然觉得这热热闹闹的烟火里,可以容纳她内心无法表达的情感。
她余光扫了眼范景延,见她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野香蛮被她这副迫切样子逗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笑声引起范景延的不快,她皱眉,“你笑什么?”
这笑好像自己是个傻瓜一样。
“她喜欢我,我知道。”
野香蛮说的云淡风轻。
这开场,实在令范景延吃惊。
她以为她或躲闪,或不承认,或害怕被人发现直接走开。
可她坦坦荡荡的说了,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她说的那样轻松。
“那你……”
“我不知道,我没法确认,我承认,我在意她,她总在我的余光里。”说到这里,野香蛮皱眉瞪了范景延一眼,**裸的表示自己的不爽,这段时间的余光里,多了这么一个碍眼的人。
偏偏这人此刻还理直气壮的回瞪她,“你瞪我干什么?”
野香蛮不满的哼笑了下,而后直接开口问道:“你呢?你对她什么意思?”
范景延震惊的眉毛都歪了,看着野香蛮不善的表情,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搞什么?你怀疑??”
“不是吧,你…你…觉得我们俩?”
“不然呢?”
范景延深呼吸了两下,壮了胆,从摊位里走出来,突然抬臂,弹了下野香蛮的脑门,“不然你个大头鬼啦,老娘有喜欢的男生。”
“什…什么。”野香蛮的小脸唰的一下,红了。
这般尴尬的状况,在她仅有的人生里怕是头一遭吧。
范景延忍不住又想弹她,可看到她浮起红晕的脸颊,又有些不忍,最后摆了摆手,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能不能爽快点,你在意她,那你不睁大眼看看,看看她被你折磨的憔悴成什么样了?”
“喜欢一个人到了这种程度,我告诉你,也就是她了,老娘,才不会让自己弄到这样。”
说到这里,范景延恨铁不成钢的跺了两脚。
又剜了一眼野香蛮。
“我姐妹人好,学习好,又聪明,还盘靓条顺的,到底哪里入不了你的眼……”
“没有!我没有!”野香蛮着急的摇头。
见她已经这样,范景延偷笑了下,野香蛮抬起头时,她又立即恢复了奶凶奶凶的样子,“好了,我知道了,可我知道了不管用啊,你总得告诉她,你说喜欢的人亲自告诉她,她该开心成什么样啊。”范景延说着撞了野香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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