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大建筑师让天浩吃瘪,打退敌手,谋略无双!”
谢墨低嗤一声:“他算什么敌手。”
狂啊。
这么狂野的男人,怪她意志力薄抵抗不住吗?是个女的,生理性正常都会想rua他吧。
温胭放下串串,去洗了把手。
谢墨挑眉:“你不吃了?”
平时带她出来吃这些路边小食,哪次不是从街头扫射到街尾。女孩子胃口到底小,再馋,点个两三样就饱。所以小姑娘经常兴匆匆地来,恋恋不舍地归。
后来,谢墨顺口提了句“你点你的,吃不完的有我”。
他本意是讽刺她二十岁的人了还贪吃,结果她当了真,从此以后再出来吃小吃,眼睛亮晶晶地来,晶晶亮地回。
代价就是接着三天,谢墨茶饭不思,闻到油炸烤味就头大。
谢墨扫了眼桌上剩的,今天怎么战局刚开了个头,就偃旗息鼓?
再抬头,下巴被一双柔软的手捧住。
温胭捏着他两边下巴,左右晃了晃,拇指和食指配合在一起捏:“我算敌手吗?”
“你撸猫呢?”
谢墨拧眉。
人来人往,他有点不自在。
温胭不觉得,她现在变得大胆,开放,喜欢闹,也喜欢笑。不再是以前心事重重的女孩子了,这些年,她好像走了一个极端,从包裹如冰到热烈如火。
多少人见到她头一句话就是:“小胭啊,现在越来越开朗了啊。”
温胭的心。
是他一点点打开的。
他以前那么坚持地拉着她拽着她,到她终于破茧而出,转头一看,他自己跳进小房子里面去了。
是不是有病?
温胭想到这,手上用了力。
“嘶。”
温胭忍不住抱怨:“你脸真硬。”
然后把他脸一推,拍了拍手,自顾坐回来继续吃她的美味,像刚才什么都没做似的。
谢墨被她这一出弄得架在那,只能端起杯子猛喝水,目光还朝四周瞥了瞥,确定真没人看他们这边,才稍微好点。
温胭觉得好笑。
胃口大开,吃了个尽兴。
*
温胭接了项目,就一头扎进工作中,连熬了几天的夜,才终于把工作细分到了小组人员,也排了详细的进度计划表。
她就是这样,认定的要做的事情,冲劲势不可挡。
谢墨那天的话摆明了就是说“温胭是我罩的”,“她顶不住还有我”,“就让她负责怎么了?不服憋着”。
虽说传出去对谢墨风评不好,会被安上有失公允的帽子。但真被人偏袒,温胭心里还是舒服。这么多年,她也不是干守在他身边。谢墨对她,各个方面都很好。
张雨庭曾说过“你既然能留下来,就说明也一定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如果他一点都没有给与你,人是不可能一味付出坚持这么久的”。
这点温胭清楚,她也从不遮掩。从谢墨身上,她的确拿到了超出这段关系的东西。
当年温情心脏病住院,50万的手术费虽然是谢墨母亲秦昀借的,但是后来这些年温胭能凭自己把这笔钱还掉,还是多靠谢墨引荐提携。
建大虽然是国内顶级建筑系学府,可一年毕业多少建筑新生,又有多少好机会能留着分给青涩的新人?
到今天,虽然所里的同事见她也叫声胭姐,但如果没有谢墨这条快速通道,她一个无权无势什么都不懂女孩子,还不知道要苦熬多少年。
也许,她会在某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建筑所,做些小助理杂活,还接触不到这个行业的冰山一角。
更可能的是,高额巨债威逼下,她也许根本没办法真正进入建筑行业。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充满悖论,极度缺钱的人更缺时间。建筑这行需要熬,稳扎稳打几年积累经验。
梦想对于吃饭都愁下顿的人,就是用来放弃的。她太穷,熬不起。
谢墨给了她拾起梦想的机会,他给了她翅膀,她才能起飞。
“胭姐,你不吃吗?”
温胭手下小队四个人,“奶茶朱”朱竹,“花痴赵”赵小花,“荣耀王”王耀还有“书卷李”李书,人称温胭四大护卫队。
温胭还没来得及答,“奶茶朱”嘻嘻笑:“胭姐要跟谢总吃吧。”
温胭跟谢墨,在东晨不是秘密。
没人提过要隐瞒,确切的说,在讨论要不要在办公室刻意掩饰什么之前。她跟谢墨首先会因为到底要掩饰什么先吵一架。
他都没承认过他们的关系,隐藏个屁。
再说,温胭珍惜在东晨的每一秒,她只要踏进东晨的大厅,整个人就属于了建筑设计,不会给谢墨一个多余眼神。
他们除了明面上是师徒关系,整个东辰都暗传谢墨暗恋温胭。但是水墨有意,胭脂无情,女神好像不大能看得上他们的骨相男神谢总。
温胭对这种说法很满意。
手机上信息振动,他给她两个号都发了信息。
大号:【宝宝,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
小号:【宝宝,会自动洗干净躺好,让你做】
狗东西,臭男人。
温胭勾了勾唇,跟手下说:“我回去吃,你们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的加班餐我请客。”
欧耶!
温胭:【蒜蓉铁板虾,辣子鸡丁,爆爆鱿鱼】
谢墨:【收到】
谢墨:【宝宝口味好重哦】
温胭没理他。
她手上还有点工作没搞完,不想留尾巴。
温胭有野心,她从一出生就算是人们口中的天崩开局。那又怎么样呢?她不服命,这一路走来,运气也好,命硬也好,到今天为止,一切都还不错。
但她还想再看看,温胭最后到底能活成什么样。
谢墨的偏袒不假。
她也不想让他失望。
除了那个年限受限的资格证,她不比专业的建筑师差。
甚至,远超一截。
温胭转着绘图铅笔,想着草图思路。四个小的兴高采烈地在商量点什么吃的,热热闹闹,聊得起劲。
这个年纪多好啊,胃口好,**旺。没什么顾虑,配着夜色杳杳,聊着他们谢总的八卦。
温胭悠悠地,也跟着又听了一遍。
*
在东晨的眼里,谢墨是场神话。
东晨最早以前是卢晨开在南城的,谢墨当时是个人建筑师。那几年卢晨说他身上有种艺术家气质,喜欢的时候就埋头设计,然后得奖。然后再设计,再得奖。
他那时候的名誉很响,圈内人人都知天才设计师Ace,年少成名,天赋一绝。但他的个人信息非常神秘,现实生活中没几个知道谢墨就是Ace。
所以他后来要跟卢晨合伙东晨事务所的时候,卢晨都感觉不可思议。
再后来,谢墨接管东晨,一手把它推到现在这个地位。他开始参加商业应酬,各种运筹帷幄中也能窥见他的身影。又后来的后来,谢墨担任了建筑会主席。
整个过程听起来就像。
谪仙下神坛,步入红尘道。
但神仙到底是因为什么坠入市井,无人知晓。
他是建筑世家的后代,生来财富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他十几岁就国内外成名,本可以继续做他的闲云野鹤。
温胭问过他的。
迷迭香韵间,他侧躺着,黑暗中连脸都看不清。她脸埋在枕头里,就这样看了他好久才问出来。
“是因为我吗?”
那夜。
回答她的。
是不知餍足的沉沦。
*
灯影杳杳,城市不眠。
南城这座二线的城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忙忙碌碌,人潮如织。
卢晨开车,谢墨坐在后座,收了手机就阖着眼。一天都吊着精神撑到现在,这会儿就他们两个人,车子一颠,暖气哄哄,神仙也得生倦。
更何况,他再厉害也只是人。
是人就会累,会乏,会撑不住,会迷惘,会焦灼,会不知所措。
拐第二道弯的时候,卢晨猛踩了一下油门加速,又踩了下刹车制动。
他自己心里有防备,屁股夹紧,没颠出来多大位移。后面睡觉的人就没这么幸运,谢墨的魂都差点没被震出来。
“哎呦,醒了啊。”卢晨后视镜里看着,唇角扯着笑。
“有病陪你去二院。”谢墨气压沉着,语调都不太对,按着太阳穴,明显在气。
“我真是看不懂啊,你到底图什么呢?”
谢墨缄默,没有半点答应他的态度。卢晨全程看着呢,他之前发信息敲字时候对着水晶屏的脸要比现在对着他好一万倍。
卢晨真是不明白,当年活得多逍遥的人,遇到喜欢的项目就接,然后闭关几个月,一心扑在设计上。别人一辈子都够不上的奖,他随随便便拿到手软。
除了他们谢家那些不如意的事情,谢墨就是老天爷赏饭。卢晨和季小雨从前多羡慕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三个中间,谢墨成了最不自由的人。
“我把东晨关了吧。”卢晨叹了口气。
谢墨揉在眉上的手落下,睁开眼:“你导航导一下二院。”
“没跟你开玩笑,东晨关了,我赔得起。你还回去做的你的艺术家。”
“停车。”
“这里是西三环,哥哥。”南城有多大,西三等于郊区。把他放在这里连给鬼影都打不到。
“别恶心我。”
“关了东晨。”
“你关不了。”
“我有股东的。”
“9%的股东?”
"9%了吗?!"卢晨油门抵到底,胎底冲得太猛,不知道刺到什么东西,刺耳声跟着他的鬼叫一起荡漾,“老子是创始人!!!”
车身打横一圈之后逼停。
车胎爆了。
“艹。”
“就跟说去二院!”
*
南城河上,架桥上看去,粼粼波光。
卢晨咬着烟,给谢墨也点了一只。
一点猩红,勾起的何止岁月情怀。谢墨吐了口烟,沉声道:“我跟温胭的事,你别插手。”
“呸!”卢晨淬了口,“我才懒得管你。我股份怎么就这么点了?”
谢墨无语:“是谁当时一把鼻涕一把……”
“得,别说了,想起来了。”卢晨双手投降。
对大多数像温胭一样的人来说,东晨就是一辈子的梦想。但是对卢晨这样来说,就是负担。当年东晨在他手上弄得一滩死水,后来谢墨说要干,他正好顺水推舟让他来管。
一开始是对半开的股,到后面,卢晨彻底不想管了,求了谢墨很久,最后一次喝多了又吐又哭的,然后……
“东晨是我的了,你关不了。”男人吐着烟圈,依稀还有当年阴郁苔霉的潮湿气。黑瞳里面映着滚滚长河,轻云薄雾地恣意。
看多了他后来这几年在各种场合谈笑风生,字字珠玑的样子,卢晨都快忘了最初的谢墨。
沉郁,悲观,低迷,敏感。
与整个浮华世界隔了一条冰山栈道。
卢晨略有犹疑,还是问了出来:“你这么费劲把东晨顶到今天的位置,是不是为了给小温铺路?”
谢墨目光不变,看不出情绪,夹烟的手稳稳地一起一落。只是这话像是烙到了心,还是让他不舒服。
“你把她推荐给张明,帮她拿下精品度假村的项目。还有这次的国贸三期项目。这两个项目小温稳了,她在建筑圈就能有了名字,后面再承接南城美术馆。”
卢晨顿了顿:“谢墨,你想让她飞多高?”
“你明知道她有野心……”
“那又怎么样呢?”谢墨眉眼神色的浓郁,比天幕还沉,“她就算是飞得远,也会等我的。”
卢晨轻呵一声:“我不懂你这套文绉绉的东西。就问你,你爱小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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