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我不是陈渡,我是慕知洲,不是他的替身。”
盛黎钉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没有去追慕知洲,不是因为不想追,是在那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慕知洲他们俩的开始。
就是因为悲伤,她需要忘记陈渡。
恋爱后,她又从慕知洲身上找回陈渡的影子,那些陈渡没有给她的,她都从他身上找了找回、弥补。
直到此刻被慕知洲点破,盛黎才惊觉,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已悄然将他当成了陈渡的替身。
自以为的向前走,只是把慕知洲当成了一面镜子,在其中疯狂地寻找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黎黎姐。”
“嗯,怎么了。”
“你哭了。”
“我在看一部老剧,太入戏了。”
“哦哦,吓我一跳。说正事,黎黎姐,有个非常好的出国机会,我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你的各方面条件都特别符合,大家都力荐你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发文件给我,我看看。”
打着电话,信息提示音很快响起,屏幕上弹出来自助理的PDF文件。
盛黎点开了文件。
明亮的手机光线下,《“光影回溯欧”洲古典影像艺术深度研习计划》一行标题映入眼帘。
这是一项由几家顶级艺术机构和基金会联合推动的项目,旨在支持在传统摄影领域有潜力的艺术家。
文件内详细列出了几个可供选择的驻地国家:法国、意大利、英国。
她的目光在几个选项上缓缓移动,职业的本能暂时压过了翻涌的心绪。
盛黎关掉文件,身体向后靠进椅背里。她静坐片刻,然后伸手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取出一个扁平的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烟尾在桌面上轻轻敲敲滑到尾端,左手拿起打火机,拇指按上滑轮。
“嚓——”
第一下,没有点燃,摩擦了两下,火苗才倏地窜起,她微微低头,将烟尾凑近那簇橙黄,深吸一口气,烟纸缓慢焦卷,青灰色的烟雾从她唇间的缝隙逸出,第一缕格外浓重,随后渐渐稀薄。
她没有立即吐出,任由那口烟在肺里停留一会儿,才缓缓吐出。
“项目我看了,机会很好,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好的,盛老师,那你好好考虑,我先挂了。”
“嗯。”
盛黎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隔绝了一点光,强烈的情绪顿时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想哭,但是压抑着抽泣,那种陈渡给他的情绪,经过他的身体感官带来了焦虑,弄得她很累。
她深吸一口烟,任由烟雾长驱直入,沉入肺腑,又拿起手机,解锁,打开通讯录里的黑名单,彻底删除了陈渡。
————
“阿黎,真乖。”
慕知洲眼神中都是阴鸷,对人性看得越来越清楚,对情感游戏越来越游刃有余,他陷入沙发,手机屏幕共享的投影是盛黎在操作删除了陈渡的联系方式。
比起直接去讲。
站在绝对的上帝视角,欣赏着她如何一步步,走向预设的结局。
更令人激动。
“少主,糕点为你准备好了,还需要什么吩咐吗?”
“放这里吧!我一会儿再用。”
窗外,凄风苦雨,未曾断线的雨丝打着一棵葱翠的观景树。
温度降下了。
慕知洲担心盛黎着凉,吩咐人,拿来一条毯子送到隔壁。
“小慕总,这是本季度海外的日收报告,新项目进展不错,超出预期三个百分点。”
“另外,您之前特意交代的,关于筹备的那个顶级摄影研学项目,合作方和导师团队已经基本落实,只等您最终确认行程细节。”
“知道了。”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亲临视察。”
“我最近在忙,没时间管理,分公司的事情,你负责管好。”
“没时间啊?另外研学的事情,再说。”
“好了,出来久了,我去看看女朋友。”
慕知洲看了眼表,截断了视频会议,又过了几分钟,盛黎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提着桌上的点心,出门了。
还是小没良心。
都不打电话,不挽留。
想到着,电话响了。
是盛黎打的。
“姐姐。”
“你在哪里?”
“你开门。”
门在慕知洲面前开启,门内的盛黎似乎正想出来,与他撞个满怀。慕知洲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掌心所及之处一片冰凉。
好凉。
“要去哪?”他低头审视她白皙的脸,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不再多言,有力的臂弯穿过她的膝弯,轻易便将人打横抱起。
“身体凉成这样。”他咬着牙,忍者不发脾气,换了一个尽量平和的表情。
她怎么总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姐姐,为什么哭,是因为我哭,还是因为陈渡。”
“对不起。”
盛黎脸埋进他的颈窝,躲避他的眼睛,慕知洲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睫毛的颤动。
“对不起……”她又重复了一遍,“我错了,弟弟。”
慕知洲放她在沙发上,柔软的羊毛毯将她仔细裹好,捻起一块她最爱吃的杏仁糕,递到她唇边。
“尝尝,你爱吃的。”
盛黎就着他的手,小口咬了一下,动作很乖,眼神垂着,不看糕点,也不看他。
“姐姐,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你难过,尤其……尤其是为了一些,不值得的过去。”
盛黎说,“你放心,不会这样了,是姐姐不好。”
慕知洲渴望她的热情,盛黎了然,在他的唇间一吻。
“姐姐这算什么?道歉,还是奖励?”
他看得盛黎无所遁形,心跳如擂鼓。
她不敢回答,又想躲开他的视线。
慕知洲不允许。
他的手指滑到她的下颌,再次温柔却强制地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
“告诉我,姐姐。”
小孩有点不一样了。
“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眼里只有你。”
这句话,彻底取悦了慕知洲。
他低低地笑了,不再追问,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剩下树叶上残留的雨水滴落的声音,清脆,盖不住室内逐渐升温的旖旎气息。
慕知洲在彻底沉沦前,于心底暗笑,小宝贝在一步步,走入他预设的牢笼。
而他,乐于欣赏,并享受这整个过程。
“姐姐,再吻吻我,好不好?”
盛黎的呼吸还乱着,慕知洲那句低哑的一句话。
再吻吻我。
在心尖软处骚刮。
她避不开,也不想再避。
仰起头,主动凑上去,一点一点吻他,好多次,都是慕知洲主动,竟然有些生疏。
慕知洲喉结滚动,见她的吻技退步,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之前的温柔试探,撬开她的齿关,纠缠不休。
羊毛毯不知何时滑落,他掌心灼人的温度毫无阻隔地熨帖在她腰侧冰凉的肌肤上,激得她一阵轻颤。
他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热度都渡给她,驱散她骨子里透出的那点寒意,也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意乱情迷,盛黎感觉颈侧传来细微的刺痛,是他不轻不重地吮咬。
她轻哼出声,感受到慕知洲手探入了里衣,解开了她的扣子。
“慕知洲……”她气息不稳地唤他名字,未察觉的娇慵。
慕知洲动作微顿,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沉重地交织在一起。
他看着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和微微红肿的唇,眼底愠色过浓。
“姐姐,叫我什么?”
盛黎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顺从地依偎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炽热的胸膛,“知洲。”
不是弟弟。
是慕知洲。
他胸腔震动,发出一声低沉满足的喟叹,收拢手臂,“以后做的时候叫我全名,好吗?”
盛黎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室内的温度悄然攀升,暧昧的声响放大了数倍,呼吸声,衣料摩擦声,彼此失控的心跳。
他抱着她,感觉怀里的人身体渐渐回暖,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凉,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目光掠过茶几上那只被她咬了一小口的杏仁糕,他伸手拿过,递到她唇边。
“再吃一点,怕你一会儿吃不消。”
盛黎就着他的手,又小口咬了一下,细密地咀嚼。
甜糯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她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难道真的要和他谈恋爱吗?
又或者再次骗他。
她正出神,下颌再次被轻轻抬起。
慕知洲眸色深沉如夜,亮得惊人。他拇指指腹缓缓擦过她唇角沾染的一点糕屑,“姐姐,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给我名分。”
盛黎有一种心思被猜透的窘迫感,背脊笔直的立着,瞳孔收缩了一下,细微的动作收入他的亮洁的眼。
盛黎想避开他的注视,下颌却被他不轻不重地固定住,不容挣脱。
“我……”她张了张嘴,一个“我”字之后,她不知该如何继续。
骗他吗?像以前那样,用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搪塞过去?还是主动和他做一次?
可此刻,话堵在喉咙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慕知洲也不催促,极有耐心地看着她,他嘴角噙着一丝笑,等待她,如同早就看穿她的犹豫,又像是享受着她此刻因他而起的纠结。
沉默在温热的空气中,比刚才的亲密更让人心跳失序。
“对……”
“算了,姐姐不用现在回答我。”
他松开钳制她下颌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拇指在她微热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盛黎,我知道你爱我。”
未等她组织起任何语言,慕知洲已俯身靠近。
温热的呼吸交织,他吻住了她,嘴唇追逐着她试图闪躲的柔软,甜糯的杏仁糕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唔……”她推拒,手抵上他胸膛,触手是慕知洲衣料下急促的心跳,一路震颤到她的心底。
慕知洲察觉她的抵抗,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吻得更加深入,更加缠绵,带着一种要将她辗转厮磨拆腹的狠劲。
氧气变得稀薄,大脑逐渐空白,盛黎推拒的手不知不觉失了力气,软软地攀附在他的衣襟。
身体先于意志做出了选择,在他强势的攻占下,可耻地开始回应。
细微的、生涩的。
“如果你不确定,现在你能感觉到了吗?”
盛黎脸颊绯红,眼睫湿漉漉垂下,不敢看他。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空虚感,叫嚣着渴望更近的接触。
她确实无法否认。
慕知洲却不允许她逃避,再次低头,吻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眼睫上,顺着挺翘的鼻梁,一路向下,停留在她敏感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盛黎浑身一颤,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轻吟。
“姐姐,时间就是那么的不等人,一生是那么的短暂,我怕我的隐晦你读不懂,所以我无数次的说爱你,是的,我在表白,也在期待,期待我的真诚能感染你,让你也走向我。我做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爱并没有错,爱错了人也没有错,冗长的一生你要允许自己的心动,偶尔偏差。”
他侧耳在她的心口,听着她失序的心跳,顿了顿,又说,“但不要允许自己不敢爱了,好吗?那对我不公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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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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