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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上·冰心扉启”

意识沉浮于一片温暖的、金色的光晕之中。没有寒风,没有血腥,只有令人沉醉的安宁。千鹤雪纱感觉自己仿佛被包裹在柔软的云絮里,耳边是轻柔的风声,夹杂着熟悉而温暖的笑语。

她“看”到了。

* 姐姐奈落正坐在小屋的廊下,膝上摊着一本旧书,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抬起头,对着雪纱温柔地笑,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一丝阴霾。“雪纱,回来啦?快来,姐姐新做了栗子糕。”

* 父亲千鹤健吾的脊梁挺得笔直,正用粗糙却稳健的大手修补着院子的篱笆,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山歌。母亲千鹤明美在灶台边忙碌,锅里飘出诱人的饭香,她回头望来,眼中是纯粹的、化不开的慈爱。

* 锖兔洪亮的笑声震得屋瓦都在响,他正和义勇在小院空地上比划着木刀。义勇虽然依旧沉默,但眉宇间是少见的放松,木刀碰撞间,嘴角牵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 香奈惠在庭院角落的紫藤花架下,精心侍弄着一丛新栽的白色小花。阳光穿过花叶,在她紫色的发梢跳跃。忍坐在一旁研磨着草药,紫藤色的眼眸偶尔抬起,看向姐姐的目光专注而温柔。

* 炼狱杏寿郎如同一轮小太阳,盘腿坐在廊下,面前堆着小山般的饭团。他一边大口咀嚼,一边用那洪亮如钟的嗓音讲述着某个惊险的任务,金红的眼眸熠熠生辉,目光扫过雪纱时,带着毫不掩饰的、灼热的欣赏与笑意。

一切都那么完美。没有风雪夜的撕心裂肺,没有推开家门时的血色地狱,没有藤袭山紫藤花下的悲泣,没有落樱镇废墟中的冰冷屈辱,更没有……童磨那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恶毒低语。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暖香、泥土的清新、药草的微苦和紫藤花的甜馥。这是她灵魂深处最深的渴望所编织出的幻境,一个没有失去、只有圆满的永恒港湾。

**留下来……留在这里……不要再回去了……**

一个如同蜜糖般甜腻的声音在心底深处诱惑着,丝丝缕缕,缠绕着她的意识。这里如此温暖,如此安全,如此……幸福。她几乎能感受到姐姐牵起她的手时,掌心的温热;能尝到母亲端来的汤药里,那熟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微甜;能听到杏寿郎洪亮的声音在耳边震荡,带着令人沉溺的安心力量。

冰封的心在这片虚幻的暖阳下,似乎真的要彻底融化、沉沦。她甚至微微抬起了手,想要去接姐姐递过来的、那块散发着甜香的栗子糕。

然而……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诱人糕点的瞬间,一种异样的冰冷触感,从她的腰间传来。

低头看去。

她的腰间,不知何时,依旧悬着那把名为“雪刃”的日轮刀。

刀鞘古朴,刀锷上冰晶鹤羽的纹路,在这片温暖的金色梦境中,格格不入地散发着**清冷孤绝的寒光**。指尖触碰到的,是刀柄那熟悉而冰冷的、带着皮革质感的坚硬。

**我是谁?**

一个冰冷、尖锐、如同冰锥刺破泡沫的问题,毫无预兆地炸响在意识深处!

我是千鹤雪纱。

我的姐姐奈落,死在那个埋葬一切的暴风雪之夜,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条染血的围巾。

我的父母,惨死家中,血泊浸透地板,死不瞑目。

我身负血海深仇,是行走于黑暗、与恶鬼厮杀的剑士。

我……是鬼杀队的柱。

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地晃动、扭曲、剥落!

* 姐姐温柔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为风雪夜中无尽的担忧和痛苦。

* 父亲挺直的脊梁如同被无形的重压折断,瞬间佝偻。

* 母亲眼中的慈爱被浓得化不开的哀愁水雾淹没。

* 锖兔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化为藤袭山紫藤花下无声的悲鸣。

* 义勇嘴角的弧度消失,只剩下死寂的沉默。

* 香奈惠侍弄的花草瞬间枯萎、凋零。

* 忍专注研磨草药的手停了下来,紫藤色的眼眸中只剩下冰冷的悲伤。

* 杏寿郎那灼热的、充满生命力的目光,被落樱镇废墟中她狼狈倒地的屈辱景象所取代……

**假的!都是假的!**

那个诱惑的声音变得尖利而急躁,试图再次将她拉入深渊。

**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比这虚假梦境更强大百倍的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那是刻在骨血里的责任,是背负着逝者血泪的誓言,是同伴们无声却沉甸甸的守望,更是……对那个冰冷残酷、却又承载着她所有真实羁绊与未竟之愿的世界的……**无法割舍**!

她不能留在这里!她不能沉溺于这甜美的毒药!她还有未斩断的仇敌头颅!她还有需要守护的、正在现实世界等待她的人!她还有……那个倒在血泊中,用姐姐般温柔眼神凝望着她、生死未卜的香奈惠!

“呃啊——!!!”

雪纱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咆哮!在梦境彻底崩解、温暖的光晕被冰冷的黑暗吞噬的瞬间,她用尽灵魂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猛地拔出了腰间的“雪刃”!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刀身在虚无中反射着决绝的寒芒!

她双手紧握刀柄,冰蓝色的眼眸在意识的黑夜中燃烧起最后一点属于“千鹤雪纱”的火焰!刀锋高高扬起,对准的不是敌人,而是她自己——这具沉溺于幻梦、试图逃避现实的躯壳的脖颈!

**斩断这虚妄!回到现实!**

刀锋带着斩断一切的意志,狠狠劈下!

……

**剧痛!**

并非刀刃加身的切割之痛,而是如同从万米高空坠落,全身骨骼血肉被狠狠砸碎的、无处不在的剧痛!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窒息般的沉重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喉咙和肺腑,仿佛要将内脏都咳出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和浓重的药味。沉重的眼皮如同被胶水黏住,费尽千辛万苦才挣扎着掀开一条缝隙。

刺眼的光线涌入,带来短暂的眩晕。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蝶屋那熟悉的、光线柔和的木质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气味和苦涩药香。身体像被拆散重组过,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和无力,尤其是左腹的位置,传来阵阵钝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残留。

她……回来了。

从那个甜美致命的梦境,回到了冰冷而真实的现实。

“雪纱?雪纱!你醒了!!”一个带着巨大惊喜和颤抖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雪纱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对上了蝴蝶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素来冷静自持的虫柱大人,此刻紫藤色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眼圈通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后怕。她紧紧握着雪纱放在被子外的一只手,指尖冰凉。

“忍……大人……”雪纱的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发出的声音微弱嘶哑。

“别说话!别动!”忍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强自维持着医者的冷静,她迅速检查雪纱的瞳孔和脉搏,“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整整三个月!三个月啊!”

三个月……

这个数字像一块沉重的冰,砸在雪纱混沌的意识上。她昏睡了……三个月?

“香奈惠……大人……”一个更重要的名字冲口而出,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恐惧。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忍轻轻按住。

忍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狂喜如同潮水般褪去,被一种深沉的悲伤和无力感取代。她握着雪纱的手微微用力,声音低沉下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姐姐……她也醒了,比你早半个月。”忍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是……童磨的血鬼术……那根冰针蕴含的寒毒……侵蚀了她的肺部……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忍的声音颤抖着,泪水终于滑落,“她……她再也无法使用呼吸法了……甚至……连剧烈活动都会呼吸困难……”

辞去了花柱的职位……

这几个字像无声的惊雷,在雪纱的脑海中炸开!肺部被污染……无法使用呼吸法……辞去柱位……

那个如同暖阳般照耀着她、给予她姐姐般关怀、在童磨的冰狱中与她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的香奈惠大人……因为她……因为她没能斩下童磨的头颅……因为她心神失守留下的破绽……变成了这样?!

巨大的负罪感和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攫住了雪纱的心脏!比腹部的伤口更痛!比童磨的冰针更冷!她猛地闭上眼睛,冰蓝色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试图将那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绝望和自责压下去。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溢出,滚落鬓角,浸湿了枕巾。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她听到自己破碎嘶哑的声音,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冰之呼吸使用者……为什么……我没有被污染……” 这侥幸的豁免,此刻像一种残忍的讽刺,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窃贼,偷走了本该属于香奈惠的健康和力量。

忍看着雪纱痛苦自责的模样,心如刀绞。她用力握住雪纱的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雪纱!看着我!这不是你的错!是童磨!是那只恶鬼的错!姐姐她……她从未怪过你!她醒来后最担心的,就是你!”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在冰火交织的地狱中沉浮。

身体的恢复缓慢而痛苦。被童磨本源寒毒侵蚀过的经脉异常脆弱,每一次尝试运转雪之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寒气失控的风险。肌肉因三个月的卧床而萎缩无力,连下地行走都需要人搀扶。腹部的伤口虽然愈合,但留下了狰狞的疤痕,内部仍残留着阴冷的隐痛。

而更深的痛苦,来自内心。

* 得知香奈惠因自己而重伤致残的巨大负罪感,像一座沉重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 童磨关于姐姐奈落惨死的宣告,如同毒蛇般日夜噬咬着她的灵魂,带来无休止的仇恨和痛苦。

* 自己因同源寒气侥幸豁免污染的事实,更让她感到一种荒谬的、无法言说的迷茫——这份力量,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诅咒?

然而,蝶屋的温暖,如同最坚韧的藤蔓,从未放弃过缠绕、渗透这层坚冰。

锖兔几乎是每天必到,雷打不动。他不再试图讲笑话,而是默默地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礼物”——一块形状奇特的暖石(据说能驱寒),一串据说是从百年老藤上摘下的紫藤花(被忍以“可能过敏”为由没收),甚至是一只装在笼子里、叫声清脆的山雀(在雪纱冰冷的注视下,被忍哭笑不得地放生了)。他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忍给雪纱做复健,在雪纱因疼痛而冷汗涔涔时,递上一杯温水,或者在她累得快要虚脱时,用他那宽厚温暖的大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胳膊。他的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磐石般的、无声的支持:“我在,别怕。”

义勇来得也很勤。他依旧话少得可怜,但行动却更加细致。他会带来清晨采摘的、沾着露水的野果,洗净放在雪纱床头。他会默默记下雪纱复健时哪个动作最吃力,下次来时,会带来一个忍特制的、用于支撑那个部位的软垫。有一次,他甚至带来了一小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光滑的鹅卵石,上面用极细的刀尖刻了一只小小的、展翅欲飞的白鹤,放在雪纱手心。当雪纱冰蓝的眼眸带着一丝诧异看向他时,他只说了两个字:“……会飞。” 意思是,希望她早日康复,像鹤一样重新翱翔。

最让雪纱无所适从的,是炼狱杏寿郎。他每次出现,都像一轮行走的小太阳,带着几乎能灼伤人的热情和洪亮的问候。“唔姆!千鹤少女!今天气色好多了!”他的金红眼眸总是毫不避讳地、灼灼地凝视着她,带着纯粹的喜悦和欣赏,仿佛她不是重伤初愈的病人,而是什么稀世珍宝。他会带来各种据说能“补元气”的食物(大部分被忍以“不利于消化”为由限制摄入),会大声分享着外面的见闻和斩鬼的胜利,试图驱散病房的沉闷。他甚至不顾忍的警告,强行(但非常小心)地扶着雪纱到廊下晒太阳,美其名曰“吸收天地阳气”!他的存在感过于强烈,过于灼热,让习惯冰冷的雪纱感到不适,却又……奇异地无法真正拒绝。他那如同火焰般永不熄灭的生命力和毫无保留的关心,像一道强光,穿透她厚重的冰壳,带来一种无法忽视的暖意。

还有香奈惠。即使自己身受重伤,失去了力量,她的笑容依旧如同春日暖阳,不曾暗淡。她每天都会来到雪纱的病房,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雪纱复健,看着她沉默,看着她思考。她从不主动提起教堂的战斗,也不提自己的伤势,只是温柔地讲述着蝶屋庭院里新开的花,讲述着孩子们闹的笑话,讲述着以前执行任务时遇到的趣事。她的声音轻柔舒缓,像最温暖的泉水,一点点浸润着雪纱冰封的心防。有时,她只是静静地握着雪纱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姐姐般的包容和力量:“没关系,雪纱,我在这里。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在。”

这种被温暖包围、被坚定守护的感觉,对雪纱来说是陌生而奢侈的。她的前半生,充满了失去和冰冷的复仇。即使是成为柱后,她也习惯性地将自己隔绝在情感之外。此刻,这些来自同伴的、毫无保留的关心和守护,像无数道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冲刷着她心灵外层那名为“自责”和“仇恨”的坚冰。冰壳并未消失,但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松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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