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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循环心跳

爆炸冲击波掀翻培养舱时,林夕看见自己的克隆体在空中分解。三千具躯体在火焰中舒展成樱花经络,燃烧的DNA链缠绕着坍缩的实验室穹顶。她抱紧陆之航的机械心脏,在坠落的混凝土碎块间辨认出周泽扭曲的脸——那张脸正从每具克隆体的瞳孔里浮现。

"你杀不死我!"无数个周泽的声音在浓烟中嘶吼,"我早把意识上传到克隆网络..."

林夕的肋骨刺穿克隆心脏。她舔着嘴角的血,在濒死体验中看见2015年的真相——那天陆之航根本没有反抗,而是主动将麻醉剂注入自己颈动脉。警察带走的是他的克隆体,真正的脑组织始终藏在...

"这里!"她突然抠出机械心脏里的生物芯片,上面刻着"CTX-0415Ω"。当芯片插入颈后接口时,所有克隆体的视觉神经同时过载。

***

2015年4月7日23:29,太平间通风管道。

陆之航的本体正在失温。他握着林夕的手按在自己第七胸椎,皮肤下芯片的震动传递着摩斯密码:"找到Ω芯片,毁掉云端。"

"什么意思?"林夕的眼泪冻在脸颊。

"周泽的永生计划..."他吐出带冰碴的血沫,"克隆网络有Ω级控制端..."剧烈的咳嗽震落睫毛上的霜,"在...你的..."

爆炸声吞没了最后的话语。林夕被气浪掀飞时,指尖勾断他颈间的樱花项链,手术刀吊坠里闪过微弱的蓝光。

***

2023年4月7日23:47,废墟核心区。

林夕在钢筋上摇晃,下方是沸腾的克隆体培养液。周泽的意识体在液体表面聚合成人脸:"没用的,Ω芯片早就..."

"在我本体后颈。"她突然撕开溃烂的皮肤,扯出嵌在寰椎上的金色芯片,"陆之航当年植入的不是定位器,是反制程序!"

克隆液突然凝固成琥珀。林夕看见三千具自己的克隆体在琥珀中睁开眼睛,虹膜里流转着相同的樱花代码。当她把Ω芯片按进机械心脏的瞬间,整座废墟开始逆向生长。

"你启动了时间锚点?"周泽的声音开始失真。

"不,是爱的递归函数。"林夕坠入沸腾的克隆液,"就像你永远理解不了,为什么每个克隆体都会爱上陆之航。"

剧痛中,她看见2010年至今的所有四月七日如胶片展开。每个时间切片里,陆之航都在用不同方式死去,而她用克隆体重写悲剧。此刻三千次轮回的疼痛汇聚成 singularity,在Ω芯片表面刻下终极解。

***

2009年4月7日,生物教室储藏柜。

陆之航的听诊器滑进林夕衣领。少年指尖压着她第三肋间的疤痕:"这里疼吗?"

"只有下雨天..."林夕的话被他的吻堵住。当两人共享听诊器的耳塞时,心跳在共振腔里谱成基因序曲。

"我会医好这里。"陆之航在她掌心画樱花,"用比钢钉更永恒的东西。"

此刻在2023年的时空奇点里,林夕终于读懂他的誓言。她撕开机械心脏的外壳,将Ω芯片插入自己本体的脑干。当克隆网络全面接管神经中枢时,三千具躯体同时开口:

"现在,我是你的永生。"

***

2023年4月8日00:00,新生成的时间线。

林夕在樱花树下睁开眼睛,胸口的钢钉闪着暖意。晨露从标本册的塑封页滑落,停在"双心移植术式"的解剖图旁。她翻到第28页,铂金戒指的微光里嵌着Ω芯片的投影。

"今天该做术前检查了。"护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夕望着镜中的自己,后颈的樱花胎记完好如初。当心电图贴片贴上胸口时,她突然抓住医生的手腕:"陆之航医生今天出诊吗?"

"陆医生三年前就..."护士说到一半突然僵住,胸牌上的电子屏开始乱码。

走廊传来轮椅碾过樱花标本的声响。林夕冲出诊室时,正看见陆之航弯腰捡拾散落的病历。他抬头时,锁骨处的樱花胎记泛着机械冷光:"初次见面,林小姐。"

阳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耳廓,照见皮肤下流淌的纳米修复剂。林夕的泪水滴在问诊单上,晕开了"克隆体回收计划"的隐藏水印。她终于明白这个时间锚点的代价——每次轮回都会诞生新的周泽,而她和陆之航注定要用不同身份重复相爱相杀。

"要试试新型止痛药吗?"陆之航递来刻着樱花的手术刀吊坠,"接吻给药系统。"

林夕在拥抱他时咬破舌尖。血珠渗入机械心脏的散热孔,激活了最深层的记忆匣——2015年那个雪夜,真正的陆之航本体始终藏在她的心脏冷藏舱,与三千个克隆时空共同跳动。

樱花突然开满医院走廊。林夕看着周泽从院长室走出,白大褂下露出克隆体输送管。当四月七日的阳光第3001次照进窗棂时,她握紧手术刀微笑:

"这次要切得更漂亮些呢,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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