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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作业本与他

放学铃响过二十分钟,高二(7)班的教室终于安静下来。

许樱坐在位置上,夕阳斜斜地穿过玻璃,在她摊开的作业本上投下一片橘红色的光斑。她的钢笔尖悬在纸面上方,迟迟没有落下。最后一道物理题有些难,她咬着笔帽,睫毛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后排几个女生嬉笑着收拾书包,时不时朝她这边瞥一眼。许樱没有抬头,只是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

"许樱,还不走啊?"班长在门口喊她。

"我再等一会儿,"她轻声回答,"把题做完。"

班长点点头离开了。教室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梧桐树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许樱终于解出最后一道题,轻轻舒了口气。她合上作业本,指尖抚过封面上自己工整写下的名字。这本物理作业是她最用心的,每一页都干净整洁,重点部分还用红笔做了标记。

她站起身,准备去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接水。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轻微的声响。

"啧。"

后排传来一声明显的咂舌。许樱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林嘉和她的几个朋友,从她转学来第一天就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饮水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许樱捧着水杯,看着窗外的操场。田径队还在训练,几个身影在跑道上移动,像一群迁徙的鸟。

当她回到教室时,第一眼就发现了异常。

她的座位周围散落着几张纸片。

许樱的心跳突然加快。她快步走过去,水杯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的物理作业本——那个她花了一周时间精心整理的笔记本——被撕成了不规则的碎片,像被野兽的利爪蹂躏过一样。有几页甚至被揉成了团,墨水晕染开来,在纸面上形成丑陋的黑色污渍。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纸片的边缘很锋利,在她食指上划出一道细细的红痕。

"哎呀,不小心碰掉了。"林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夸张的歉意,"需要帮忙吗?大学霸?"

许樱没有回答。她继续捡着碎片,连最小的纸屑都不放过。她能感觉到几个女生站在她身后,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装什么清高,"另一个女生小声嘀咕,"整天往宗珩那边凑..."

许樱的动作停了一下。她终于明白了这场恶作剧的缘由。

许樱把所有的碎片都收进书包。她的动作很慢,却很坚定。有几页被撕得太碎,已经拼不回去了。

林嘉似乎对她的沉默感到无趣,哼了一声带着朋友们离开了。教室门被用力关上,发出"砰"的声响。

许樱这才允许自己的手抖得更明显一些。她深吸一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封面是素净的米色,和她被撕坏的那本一模一样——她总是会多准备一个备用的。

钢笔在纸上划出第一道线时,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愤怒的、滚烫的液体,砸在纸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形水痕。她迅速用手背擦掉,继续写。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保安来巡查时,惊讶地发现教室里还有人。

"同学,要锁门了。"

许樱点点头,收拾好书本。她注意到宗珩的座位——那个永远乱七八糟的课桌——今天异常干净。桌面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海子诗集》,书页停在一首叫《黑夜的献诗》的诗上。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看到其中一行被铅笔轻轻画了线: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许樱轻轻合上书,把它放回桌洞。转身时,她似乎听到后门有脚步声,但走廊里空无一人。

初秋的晚风已经带着凉意。许樱把校服外套裹紧,书包里装着被撕坏的作业本和新的笔记本。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把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她路过一家便利店,玻璃窗上贴着的万圣节装饰在风中轻轻晃动。

许樱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一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倦意。她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那本被撕坏的作业本。

碎片在路灯下显得更加残破。她轻轻抚过那些参差不齐的边缘,突然发现一件事——

少了几页。

最关键的那几页,记录着下周要交的实验报告数据,不见了。

许樱站在路灯下,第一次感到一种冰冷的愤怒。她不是生气本子被撕,而是生气那些人连她的努力都要践踏。

她重新迈开脚步时,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回到家,她直接进了房间,把新笔记本摊开在桌上。

台灯的光晕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暖黄,许樱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根不肯弯折的竹。

窗外雨声渐密,水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偶尔一道闪电划过,短暂地照亮她紧绷的侧脸,又迅速隐入黑暗。

她面前摊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封面是素净的米白色,和她被撕毁的那本一模一样。钢笔握在指间,笔尖悬在纸页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许樱盯着空白页,脑子里却全是那些被撕碎的纸片——她花了整整一周整理的数学笔记,每一道例题的解题步骤,每一个容易忽略的细节,全都被恶意地扯烂,像被踩碎的蝴蝶翅膀。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落笔。

「第三章:三角函数进阶应用」

字迹比平时用力,笔画尾端微微晕开。写错一个符号,她立刻用修正带涂掉,动作急促,差点划破纸张。

“装什么好学生啊?天天黏着宗珩,真以为他看得上你?”

许樱没理会,低头收拾书包。直到有人“不小心”碰倒她的水杯,液体泼在作业本上,墨迹晕染成一片。

她伸手去抢救,却听到“刺啦——”一声。

本子被撕成两半。

笑声尖锐刺耳。

“哎呀,手滑了。”

许樱猛地眨了下眼,把回忆压下去。

钢笔尖在纸上沙沙移动,她一笔一划重写那些公式,像在修复某种看不见的裂痕。手腕已经发酸,但她不敢停——明天要交的作业,关系到小组评分,她不能拖累其他人。

雨声越来越大。

写到一半,她突然停住,盯着某道复杂的例题。原版笔记里,她在旁边画了星标,还备注了三种解法。可现在,她怎么都想不起第三种解法的关键步骤。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笔杆,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第37页例题3,第三种解法要用辅助角公式,你漏了平方。」

许樱僵住。

这分明是她笔记里的内容——可谁会知道?

她迟疑地回复:「你是谁?」

对方秒回:「路过。」

紧接着又是一条:「字写太丑,看不清。」

这语气……

许樱突然抓起书包,翻出白天的碎片。在一张残页背面,发现一行潦草的字迹,像是被人匆忙写下的:「步骤太啰嗦,直接套公式就行。」

那字迹张牙舞爪,和某人上课传的纸条一模一样。

宗珩。

许樱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胸口像堵着什么。

她想起今天放学时,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后门微微晃动着,像是刚被谁推开。

想起那些被撕碎的纸页,边缘异常整齐,像是被人小心收集过。

想起宗珩今天一整天都没来上课。

窗外的雨更急了,风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呜咽。

她慢慢打字回复:「谢谢。」

发送后,又补了一句:「你看到是谁撕的?」

这次等了十分钟都没有回复。

许樱垂下眼,继续写题。但笔迹不再那么紧绷,偶尔写错也不再暴躁地涂改。

凌晨两点,她终于写完最后一题。

合上本子时,发现窗外雨停了。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像一道温柔的伤口。

许樱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推开窗,看到路灯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宗珩靠在墙边,指尖夹着一点猩红,烟雾在月光里缭绕。

他似乎察觉到视线,抬头望过来。

两人隔着夜色对视。

许樱下意识抓紧窗框。

下一秒,宗珩掐灭烟,转身走进黑暗里。

只留下地上一滩水渍,像谁曾长久地站在那里。

清晨六点四十分,许樱推开教室后门时,灯还没亮。

淡青色的晨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来,将她的座位镀上一层冷色调的边。她习惯性摸向桌肚,指尖却触到异样的厚度——昨天被撕碎的作业本,此刻正端端正正摆在桌面中央。

许樱怔住。

本子被人用透明胶带一条一条粘好了。胶带边缘修剪得极整齐,没有多余的毛边,甚至按照纸张纹理走向粘贴,若不是几道反光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曾被撕毁。她翻开内页,自己熬夜重写的部分还在,但被撕毁的原始笔记也复原了——连她用荧光笔标出的重点都没漏掉一划。

最后一页有道附加题,她原本空着没做。现在却多出一行潦草的字迹:

"用拉格朗日乘数法,三步出结果。——Z"

钢笔水洇得很深,最后一笔划破了纸,像某人写到这里突然烦躁起来。许樱用指腹摩挲那个龙飞凤舞的"Z",忽然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响。

宗珩正踹开教室后门,校服外套松垮垮挂在肩上。他左手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右手食指缠着创可贴,胶布边缘还沾着可疑的黄色污渍。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把塑料袋往身后藏了藏。

"看什么看?"他大步走过来,塑料袋里传出碘伏和棉签碰撞的细响,"老子脸上有答案?"

许樱没接话,只是把作业本转了个方向推过去。宗珩盯着那道批注看了两秒,突然伸手"啪"地合上本子:"错这么多还好意思交?"

晨光此刻爬上他的睫毛,许樱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

许樱在课间铃响的瞬间就站了起来。

她手里攥着那本被修复的作业本,纸张边缘还残留着透明胶的微光,像是被细心拼合的碎片。教室里人声嘈杂,几个男生打闹着撞歪了桌椅,有人冲她吹口哨:“哟,学霸今天这么急?”

她没理会,目光锁在教室后门——宗珩正拎着校服外套往外走,背影挺拔而懒散,黑色T恤下露出一截冷白的后颈。

“宗珩。”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喧闹中异常清晰。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偏了偏头:“有事?”

许樱直接走到他面前,举起作业本:“是你粘的?”

走廊光线昏沉,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宗珩垂眼看了看本子,忽然扯起嘴角:“怎么,粘得太丑,碍着许大学霸的眼了?”

有路过的女生窃笑,他一个眼神扫过去,对方立刻噤声快步离开。

许樱没被他带偏节奏。她翻开内页,指尖点在那行狂草批注上:“这个也是你写的。”

不是疑问句。

宗珩眯起眼。他比许樱高了大半个头,此刻微微俯身,带着薄荷糖的气息压过来:“是又怎样?你那解题步骤看得人头疼。”

许樱突然抓住他的左手手腕。

宗珩明显僵了一下。他的手腕骨节分明,温度比她想象中高,脉搏在掌心跳动得像困兽。

“松手。”他声音沉下来。

她没松,反而用拇指抵住他食指上的创可贴边缘。劣质胶布已经翘起,露出下面泛红的皮肤。

“胶水腐蚀的。”她轻声说,“医用胶带不会这样。”

宗珩猛地抽回手。创可贴被扯落,露出指腹一片红肿的伤口,边缘还有凝固的胶水残渣。

“你他妈……”他耳根突然红了,把受伤的手插进裤袋,“查岗啊?”

许樱从书包侧袋掏出一个小铁盒。

“药用凡士林。”她拧开盖子,膏体透着淡淡的薄荷味,“胶水有毒,会烂皮肤。”

宗珩盯着铁盒,喉结动了动。走廊尽头传来女生的尖叫,有人打翻了水杯,水流蜿蜒到他们脚边。

他忽然笑了:“许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她把铁盒塞进他校服口袋。

“那群人为什么撕我本子?”她问得直接。

宗珩的笑意褪去。他向后靠在窗台上,阳光穿过他凌乱的发梢,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说你勾引我。”他嗤笑,“说我给你传纸条,送你回家——挺会编。”

许樱攥紧了作业本。纸页在她掌心发出轻微的脆响。

“所以你是为了澄清?”

“不然呢?”宗珩直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住她,“老子最烦背黑锅。”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胶水的苦。许樱抬头,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他的眼睛——琥珀色的虹膜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瞳孔却黑得深不见底。

“可你粘了四小时。”她突然说。

宗珩的表情凝固了。

“数学作业共32页,被撕成平均6片,总计192片。”许樱举起本子对着光,“透明胶接口全部避开字迹,每处拼接误差小于0.5毫米。”

她直视他:“这不是顺手,是强迫症。”

走廊突然安静下来。

宗珩的睫毛颤了颤。他伸手抢回作业本,动作粗暴却小心地避开伤口。

“你管得着吗?”他转身要走。

许樱的声音追上来:“《黑夜的献诗》。”

宗珩刹住脚步。

“你昨天没来上课。”她继续说,“但《海子诗集》翻在那页。”

远处操场传来篮球砸地的闷响。宗珩的肩线绷紧又放松。他回头时,眼里有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许樱。”他第一次完整叫她的名字,“有些事知道太多会倒霉。”

她向前一步,踮脚凑近他耳边:“比如你通宵粘作业本,还是比如——”

宗珩突然掐住她的下巴。

他们的呼吸交错。许樱能闻到他指间残留的胶水味,混着血丝的锈甜。

“还是比如,”他拇指摩挲她下颌,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老子他妈的喜欢你?”

上课铃炸响。

宗珩松开手,把作业本拍回她怀里。许樱看见他转身时通红的耳尖,和口袋里露出半角的铁盒。

走廊尽头,撕她作业本的女生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宗珩经过时停下,用受伤的手拍了拍对方的肩。

“下回再碰她的东西。”他笑得人畜无害,“老子把你手指一根根粘墙上。”

女生跌坐在地。

许樱低头翻开作业本。在最后一页的夹缝里,她发现一片干枯的银杏叶——那是昨天被暴雨打落的校园一景,而叶脉上,有人用针尖刻了极小的两个字:

“笨蛋。”

放学铃响过十分钟,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许樱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余光瞥向旁边——宗珩的座位空着,桌面上散落着几支没盖笔帽的碳素笔,还有那本永远翻不腻的《海子诗集》。

她抿了抿唇,从笔记本里撕下一角,钢笔尖悬在纸面上停顿两秒,最终写下:

「胶水有毒,下次用固体胶。」

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像是要刻意掩盖什么情绪。她从书包夹层摸出一盒卡通创可贴——原本是买来贴磨破的脚后跟的——轻轻塞进宗珩的抽屉。创可贴包装上印着傻笑的柴犬,和他凶巴巴的气质毫不相称。

许樱刚准备离开,教室后门突然被踹开。

"哟,还没走?"宗珩拎着半瓶冰可乐晃进来,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锁骨处有一道新鲜的擦伤。他瞥了眼站在自己座位旁的许樱,挑眉:"偷翻我东西?"

"没有。"她下意识攥紧书包带,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印子,"只是..."

宗珩已经走到桌前,哗啦一声拉开抽屉。创可贴和纸条明晃晃地躺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那本书新得像是刚从书店货架取下来。

空气凝固了三秒。

他两根手指夹起纸条,突然嗤笑出声:"许老师管得挺宽啊?"可乐瓶上的水珠滴在纸面上,氤氲开一小片蓝色墨迹。

许樱转身就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宗珩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对折两次,塞进了诗集扉页。

第二天清晨,许樱在课桌里摸到一颗被压扁的薄荷糖。

糖纸是熟悉的浅绿色——和上周天台偶遇时,宗珩塞给她的一模一样。糖体已经有些融化,黏糊糊地粘在包装纸上,像是被人攥在手心里很久。

她抬头看向右侧。宗珩正趴在桌上补觉,后颈的棘突在晨光中格外清晰。他左手指尖还沾着钢笔墨水,右手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虚虚拢着桌角那本诗集。

英语老师突然点名:"宗珩!这段课文你来读。"

全班寂静。倒数第二排的男生捅了捅宗珩的后背,他猛地抬头,额前碎发支棱起一撮。许樱看见他条件反射般摸向诗集,像是要从中找什么提示。

"第53页。"她压低声音,把课本往右推了推。

宗珩愣了一瞬,突然咧嘴笑了。他站起来,用那种标志性的、懒洋洋的语调开始朗读。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的发音居然很标准,甚至带着点英伦腔。

"Thank you for your kindness."读完最后一句,他若无其事地坐下,在课桌下碰了碰许樱的手腕。

一颗全新的薄荷糖被塞进她掌心。

午休时的女厕所总是流言集散地。

"听说七班那个转学生......"

"装清高呗,还不是靠......"

许樱站在隔间里,呼吸放得很轻。门外嬉笑的声音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拖拽声打断——像是有人把拖把桶踹翻了。

"宗珩?!这是女厕......"

"怎么,"熟悉的嗓音带着冰冷的笑意,"需要我脱裤子验明正身?"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远去后,许樱推开隔间门。宗珩正靠在洗手池边抽烟,见她出来立刻把烟掐了。

"她们说的......"

"假的。"他打断她,从兜里掏出那盒柴犬创可贴,"这个,谢了。"

许樱注意到他锁骨上的擦伤已经贴上了创可贴——但是纯肉色的,根本不是她给的那款。

像是看穿她的疑惑,宗珩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那盒太可爱了,舍不得用。"

数学课代表在晚自习前收作业时发出了惊呼:"宗珩你居然交作业了?!"

最后一排的男生头也不抬:"眼瞎?那不是老子字迹。"

全班回头。作业本上确实是宗珩的名字,但解题步骤工整得像印刷体——除了最后一道大题旁边,有人用红笔龙飞凤舞地批注:

「第三步多余,直接代换更省时。——Z」

许樱的耳尖突然烧起来。她认出那是自己昨天在重写本子上留下的笔记。而现在,宗珩不仅照抄了她的答案,还......模仿了她的字迹?

课代表翻到第一页,表情更惊悚了:"这家长签名......"

"我签的。"宗珩终于抬头,目光越过半个教室,精准锁定许樱,"有意见?"

夕阳从西窗斜射进来,把他课本旁那盒薄荷糖照得闪闪发亮。

值日生走后,许樱鬼使神差地走向宗珩的座位:

《海子诗集》大剌剌地摊在桌上,正好是《日记》那页。铅笔写的批注挤在页边空白处: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下面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线,指向另一个字迹——

「矫情。」

但真正让她呼吸停滞的,是夹在下一页的东西:三张被展平的薄荷糖纸,一张柴犬创可贴包装,还有......她今早扔掉的、那颗融化了的薄荷糖。

教室后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许樱慌乱中碰倒诗集,一张照片飘了出来——去年运动会上,她站在领奖台的角落,画面模糊得像是被人偷偷用长焦镜头捕捉的。

宗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人赃并获啊,许同学。"

宗珩的声音低沉里带着一丝戏谑,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翻他的东西。

许樱僵在原地,指尖还捏着那张照片,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照片上的自己穿着蓝白校服,站在阳光里,模糊得像是被谁仓促抓拍的瞬间。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宗珩倚在门框上,校服领口微敞,锁骨上的创可贴边缘翘起一个小角。他手里转着钥匙圈,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这是……"许樱举起照片,声音有些发颤。

"证据。"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抽走照片,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证明某个好学生,偷偷翻别人东西。"

许樱耳根发烫:"我只是……"

"只是什么?"宗珩逼近一步,身上还带着室外阳光晒过的温度,"好奇校霸的私人物品?"

她下意识后退,小腿撞上课桌,那本《海子诗集》啪地合上。

宗珩忽然笑了。

他抬手,食指轻轻挑起她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许樱,你知不知道——"

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

"谁还在教室?"值班老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宗珩啧了一声,迅速拉开窗户:"走。"

许樱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扣住。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带着翻出窗外,落在教学楼后的小路上。

夕阳西沉,树影婆娑。

宗珩仍没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他低头看她,嗓音微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许樱屏住呼吸。

"你知不知道,"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那颗融化又凝固的薄荷糖,"偷看别人秘密,是要负责的。"

风掠过树梢,惊起几只麻雀。

远处传来下课铃声,而他的眼睛比暮色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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