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洒进公寓，许樱在厨房里轻轻哼着歌，平底锅里的煎蛋发出滋滋的声响。她特意把蛋黄煎得半熟——宗珩就喜欢这样。咖啡机嗡嗡运转，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起这么早？"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宗珩穿着睡袍靠在门框上，头发还乱糟糟的，却掩不住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带来的冲击力。
许樱回头笑了笑："今天不是要和投资人见面吗？给你做了..."话没说完就被他从背后抱住，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
"比起早餐，"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更想吃..."
"宗珩！"许樱红着脸用手肘轻推他，"别闹，我煎蛋要糊了。"
他低笑着松开手，却在她转身时迅速偷了个吻。这样的清晨，已经持续了三个月——自从宗珩放弃家族企业自立门户，他们在这间小公寓里开始了同居生活。
许樱替他系领带时，宗珩突然皱眉："你今天要去见Luminous的人？"
"嗯，季度合作洽谈。"她手指灵巧地翻动，"怎么了？"
"那个姓赵的CEO，"宗珩眼神阴沉，"上次酒会一直盯着你看。"
许樱忍不住笑出声："宗总，你这是在吃醋吗？"她故意凑近，"放心，我心里只有..."话没说完就被他吻住，这个吻又深又急，直到咖啡机的提示音打断他们。
"晚上我来接你。"宗珩拿起公文包时又恢复了那副精英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黏人的男人是幻觉。
许樱刚踏进工作室，就察觉到异常。助理小林慌张地迎上来："许总监，出事了！"
会议室里，律师面色凝重地推过来一份文件："Luminous集团今早正式起诉我们，指控您在参与他们秋季新品竞标期间，窃取并泄露了商业机密。"
许樱的手指微微发抖。文件显示，她的电脑IP在两周前曾访问过Luminous的加密服务器，下载了即将发布的新品设计图。更可怕的是，她昨天交付给客户的设计方案中，竟然有与Luminous新品高度相似的元素。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紧，"我从未接触过这些文件！"
律师推了推眼镜："对方提供了完整的证据链，包括您的电脑访问记录、邮件往来，甚至..."他顿了顿，"一段监控视频，显示您上个月25号晚上进入过Luminous的研发部。"
许樱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25号我在杭州参加展会！这绝对是伪造的！"
小林突然惊呼："许总监，快看微博！"
手机屏幕上，#新锐设计师许樱涉商业间谍#的话题已经爆了。某财经大V发布的长文中，赫然附着她与Luminous设计总监"密会"的照片，还有所谓"泄密设计稿"的对比图。评论区一片哗然：
"果然靠睡上位"
"宗珩知道女朋友这么下作吗？"
工作室外突然传来嘈杂声。透过玻璃门，许樱看到十几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已经堵在门口。闪光灯此起彼伏，刺得她眼睛发疼。
"许设计师，请问您是否利用与宗总的关系获取商业机密？"
"有消息称您工作室此前的中标项目都存在猫腻，您作何回应？"
记者们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捅过来。许樱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五年前被全校指指点点的噩梦突然重现，那种窒息感让她几乎站不稳。
"各位。"她强压住颤抖的声音，"这些指控纯属诬陷，我们已经委托律师收集证据..."
"据说Luminous已经准备索赔两千万，您打算怎么应对？"
"宗氏集团对此有何回应？"
许樱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走来。记者们突然安静下来，自动让开一条路。
宗珩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她面前，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看任何人，直接脱下外套罩在许樱肩上，然后转身面对媒体："在司法调查结果出来前，任何不实报道都将面临法律诉讼。"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现场鸦雀无声。有记者不死心："宗总，您是否早就知道..."
"三秒钟。"宗珩看了眼手表，"还不走的，明天会收到我司的律师函。"
不到两秒，走廊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宗珩的团队在半小时内赶到，技术总监徐谦一进门就骂了句脏话：“这他妈是专业黑客干的啊。”
许樱的电脑被连上数据分析设备，徐谦调出Luminous提供的“证据”——一组被标记为“许樱访问记录”的服务器日志，显示她在竞标前一周曾远程登录过Luminous的内部系统，并下载了设计文件。
“不可能。”许樱摇头，“我连他们的系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徐谦推了推眼镜：“这些日志确实被篡改过，但手法很高明，普通司法鉴定很难发现问题。”
宗珩盯着屏幕，突然问：“上周你电脑是不是维修过？”
许樱一愣：“对，主板出了问题，我让助理找了家口碑不错的维修公司。”
宗珩眼神一厉：“哪家？”
助理战战兢兢递过维修单：“锐……锐盾科技。”
房间里瞬间安静。
徐谦倒吸一口冷气：“锐盾是宗氏控股的网络安全子公司。”
宗珩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许樱急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找我父亲。”他声音冷得像冰。
许樱死死拽住他：“你现在去只会激化矛盾！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宗珩回头看她，眼底翻涌着暴戾，却在触到她泛红的指尖时微微一滞。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徐谦，查维修记录，我要知道经手人的所有信息。”
宗氏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
宗父正在听助理汇报股市行情，门突然被踹开。宗珩一身戾气站在门口，手里甩出一叠文件。
“锐盾科技的维修记录。”他冷笑，“您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您参股的公司会‘恰好’负责许樱电脑的维修？”
宗父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少来这套。”宗珩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让人黑她电脑，伪造证据，您不嫌脏？”
宗父终于沉下脸：“你以为商场是什么地方？过家家吗？那个许樱有什么好？家世普通，事业刚起步，能给你带来什么？”
“她让我像个人。”宗珩一字一句道，“而不是您精心培养的赚钱机器。”
宗父眯起眼：“如果我不撤诉呢？”
“那我会让锐盾科技的黑客行为见报。”宗珩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正是技术团队发现的证据篡改痕迹，“您说，投资人会怎么看待宗氏集团的商业道德？”
宗父脸色终于变了：“你威胁我？”
“不。”宗珩转身走向门口，在离开前最后丢下一句，“我在教您，什么叫作底线。”
夜色如墨，城市霓虹在雨后的街道上晕开模糊的光影。许樱站在锐盾科技大楼对面的咖啡馆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玻璃窗映出她紧绷的侧脸——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确定是这里？”宗珩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低而沉。
她微微点头，尽管知道他看不见。“维修单上的地址没错，而且……”她眯起眼，看向大楼入口处刚走出来的西装男人，“那个人，就是上次来我工作室的‘陈锐’。”
耳机里传来一声冷笑。“很好。”宗珩的嗓音裹着危险的意味，“按计划行动。”
许樱深吸一口气，将鸭舌帽压得更低，快步穿过马路。她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般震动，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久违的、近乎战栗的兴奋。五年前那个只会红着眼逃跑的许樱，如今正主动踏入风暴中心。
锐盾科技的前台亮着冷白的灯光。许樱将伪造的访客证递给值班保安，声音刻意压低：“星辰设计的，来取18楼的备份服务器资料。”
保安狐疑地打量她：“这么晚？”
“临时系统崩溃，客户明天要提案。”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一张PS的聊天记录。当保安低头核实时，耳机里宗珩突然警告：“右侧走廊有巡逻，拖住他三十秒。”
许樱猛地将咖啡“不小心”泼在登记簿上。“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掏纸巾，保安骂骂咧咧地转身去拿抹布。
——就是现在。
她闪身钻进电梯，刷卡按下25楼。电梯上升的十几秒里，宗珩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监控已经循环了，但最多十五分钟。”他顿了顿，“许樱。”
“嗯？”
“如果看到任何不对劲，立刻撤。”
她望着电梯镜子里自己发亮的眼睛，轻声说：“你当年翻墙给我买奶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撤’？”
耳机那头沉默一瞬，传来低笑：“……欠收拾。”
电梯“叮”地停在25楼。许樱屏住呼吸，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档案室的门锁着。许樱从发髻里取出一根发卡，手指稳得不可思议。五秒后，锁舌弹开的轻响让她勾起嘴角。
“宗少爷，”她对着耳机调侃，“你女朋友当小偷的天赋怎么样？”
“别贫。”他的声音突然紧绷，“有人往你那层去了！”
许樱闪身钻进档案室，反手锁门。幽蓝的服务器指示灯在黑暗中如繁星般闪烁。她迅速插上宗珩给的U盘，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出她额角的细汗。
进度条缓慢爬升：20%...45%...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还要多久？”她压低嗓子。
“至少两分钟。”宗珩的嗓音像绷紧的弦，“躲起来。”
许樱环顾四周，猛地拉开储物柜钻进去。柜门合拢的刹那，档案室的灯亮了。
“奇怪，刚才好像有声音……”男人的嘟囔声越来越近。许樱死死咬住下唇，透过柜门缝隙看见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服务器前。
——是陈锐。
他弯腰检查接口，突然僵住：“这U盘哪来的？！”
许樱的血液瞬间冻结。
“安保部！25楼有入侵——”陈锐的喊声被一声巨响打断。档案室的门被猛地踹开，一道黑影闪电般冲进来，一拳将他撂倒在地。
许樱推开柜门，正对上宗珩猩红的眼睛。
“你他妈——”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生疼，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不是让你躲好吗？！”
她怔怔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和嘴角的血迹，突然笑了：“你翻窗进来的？”
宗珩狠狠瞪她，却在对上她笑容的瞬间泄了气。“回去再跟你算账。”他拽起她，“走！”
警报声刺破夜空。
消防通道里，两人的脚步声重叠成急促的鼓点。许樱喘着气问：“资料拿到了？”
“嗯。”宗珩攥紧U盘，突然将她推到转角墙壁上。追兵的脚步声从下方逼近，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别出声。”
许樱贴着他心跳如雷的胸口，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
宗珩僵住。
“你刚才害怕了。”她仰头，在黑暗里精准找到他的眼睛，“怕我被抓住？”
他喉结滚动，终于咬牙切齿地承认：“怕。”
追兵的手电光晃过他们头顶的楼梯间隙。宗珩猛地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未散的惊悸，凶得像要把她吞吃入腹。许樱揪住他的衣领回吻，直到脚步声远去。
“疯了你！”她喘着气捶他，“这时候还——”
“报复。”宗珩舔掉唇角的血，拽着她继续跑，“谁让你吓老子。”
雨幕中，他们撞进一辆等候已久的出租车。宗珩报出地址，转头却见许樱正对着U盘傻笑。
“笑什么？”
她晃了晃战利品：“我们这算不算雌雄大盗？”
宗珩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伸手盖住她眼皮：“闭眼，睡觉。”
许樱顺势靠在他肩上，听见他心跳仍快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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