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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殊途同归天意显 劫波渡尽我舟新

敬那场惊天动地的自爆,其威力几乎掀翻了宫城议事大殿的半边琉璃瓦,震得整个宫城地动山摇。可这巨大的震撼,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散尽,水面竟已诡异地恢复了平静。

快。

快得令人心头发毛。

几乎是萧敬自爆的余烬还未彻底冷却,一道旨意便已明晃晃地昭告天下:箫艾,继任宫城城主之位。萧白杨,擢升为首席辅政长老,总揽军政要务。

一切程序走得行云流水,丝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反对的声浪?质疑的目光?尚未冒头,便被无形的大手悄然摁灭。宫城上下,竟无一人敢置喙。

新任城主箫艾,端坐于那把象征着无上权柄、通体由玄晶打造、镶嵌着狰狞龙纹的黑曜石宝座之上。宽大的锦绣黑袍几乎将他单薄的身形淹没,只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他垂眸看着丹墀下肃立的萧白杨,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哥的?”

萧白杨依旧一身朴素的灰袍,身形挺拔如松,头颅微垂,姿态恭谨却无半分卑微:“回城主,属下十岁。”

“他以前……”箫艾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冰冷的扶手,“是什么样子的?”

萧白杨沉默了一瞬,抬起眼,目光平静如古井,深处却似有暗流汹涌:“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从未变过?”箫艾咀嚼着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尝一枚苦涩的果核,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下一个问题,“那你觉得……他做错了吗?”

这一次,萧白杨的沉默更久。大殿内落针可闻,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属下只知道,他是个好头领。是他,在乱世中给了我们这些挣扎在穷乡僻壤、朝不保夕的流民,一个安身立命的归处。”

箫艾猛地闭上了眼,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再睁眼时,那点迷茫和脆弱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属于城主的、不容置疑的决断。他霍然起身,宽大的黑袍带起一阵冷风:

“好,我知道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箫艾的第一道政令,便如同惊雷炸响四洲五城:

废除夜猎!

废除下等人不得入学府之规!

凡有能为者,无论出身贵贱,皆可凭真才实学,入灵修大道!

政令一出,宫城内外一片哗然。有人狂喜,有人咒骂,暗流汹涌。而在那喧嚣的街头巷尾,那个搅动风云的布衣说书人百晓生(萧子规),如同投入大海的一滴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踪影。

羽城禁地,回溯泉边水雾氤氲。

昭明(或者说,顶着昭明皮囊的齐耀)找到百晓生时,他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块湿润的青石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冰凉的泉水,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后院晒太阳。

“我呀,离死不远咯。”百晓生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剩下的日子,估摸着就得跟过街老鼠似的,东躲西藏喽。哈哈哈哈哈……咱们那位新上任的宫城小城主箫艾,怕是恨不得生啖我肉,不死不休啊。”他顿了顿,像是才想起眼前人的身份,忽然站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在齐耀惊愕的目光中,单膝点地,头颅深深垂下,姿态恭谨虔诚,声音却清朗如金石相击,穿透薄雾:

“属下,拜见罕王!愿羽族重振声威,翱翔九天,永不再受外族欺辱!”

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和称呼,让齐耀心头猛地一刺。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扶,指尖却停在半空,最终只是化作一声低低的苦笑:“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百晓生抬起头,脸上再无半分戏谑,那双总是藏着算计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如同淬火的寒星,直直望进齐耀眼底:“吾王!王者之路,从来便是高处不胜寒,孤身行于绝顶!莫要忘了您肩负的重任!切莫……让儿女情长,扰了您的判断!”他声音铿锵,字字如锤,敲在齐耀心上。

齐耀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你先起来……这个样子,我不习惯。”

百晓生却不起身,反而扬起一个近乎狂放的笑容,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吾王!您得习惯!习惯俯视众生!唯有站在最高处,才能看清这世间棋局的脉络,才不会被脚下的蝼蚁之态、一时的温情假象所迷惑!圣姑大人会辅佐您。”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快得让人抓不住,“若老天开眼,能让我这残躯多活几年……真想留下,亲眼看着您将这盘棋下完啊。”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水汽,姿态重新变得洒脱不羁,仿佛刚才那个跪地称臣的人只是幻觉。他望向羽城云雾缭绕的深处,又像是望向更渺茫的远方,轻轻喟叹一声,带着无尽苍凉与桀骜:

“奈何啊……命不由己,己……亦不由心呐!”

话音未落,青石上水光微漾,人影已如轻烟般消散无踪,只余下那声叹息,在氤氲的水汽中袅袅回荡。

齐耀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当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宫城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怔住。

原本方正森严、充满压迫感的宫城核心宫殿群,竟在短短时日里被彻底推倒重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轻盈、华美、充满羽族风情的拱形建筑!洁白的石材如同凝固的云朵,巨大的浮羽状装饰从屋檐垂落,在阳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几乎与羽城圣地浮羽堡如出一辙!

“这……怎么可能如此之快?”齐耀难掩震惊。

早已等候在宫门处的云台,带着一众羽族核心族人,满面红光地迎了上来,声音洪亮,充满了自豪与激动:“罕王陛下!您回来了!此乃圣姑大人亲手指点方位,赐下图纸!我等日夜赶工,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现我羽族圣城之辉光!恭迎罕王!”

“圣姑……她早就知道了?”齐耀喃喃自语,心头那点侥幸如同被戳破的泡沫。

“陛下,您说什么?”云台没听清。

齐耀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扫过眼前这些因“罕王归来”而容光焕发、充满期待的族人面孔,一种沉重的宿命感沉甸甸地压了下来。他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符合“昭明”身份的笑容:“无事。我去拜见圣姑,你们……且去忙吧。”

造化台上,永恒不变的圣光柔和地笼罩着中央的身影。圣女云语依旧双手交叠覆于心口,低眉垂目,周身散发着非人的圣洁与疏离,仿佛一尊亘古不变的玉雕。

齐耀(顶着昭明的皮囊)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离得越近,那股无形的、来自更高位阶存在的威压便越清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汗水无声地浸透了内衫,沿着额角滑落。

他停在数步之外,不敢再靠近,喉咙发紧,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圣女那覆盖在长长睫羽下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没有情绪,没有温度。

那双清澈到近乎虚无的眼眸,如同审视一件死物,平静无波地落在他身上。

轰——!

一股寒意瞬间从齐耀的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条条地暴露在冰冷的审判目光之下!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的秘密,我尽知!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费尽心机,与百晓生筹谋多年,忍辱负重,甚至不惜顶替他人身份……不就是为了让被压迫百年的羽族重获自由,堂堂正正立于天地间吗?如今宫城易主,罕王之位唾手可得,正是大展宏图之时!难道……就要功亏一篑,死在这无人知晓的造化台上?

冷汗涔涔而下,双手在宽大的袖中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时,一个空灵、淡漠,如同玉石相击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你既选择成为他,那便担起他的责任。羽城之重,非一人之命可承。前路已择,便当……行至终途。”

没有质问,没有揭露,只有冰冷的陈述和更沉重的期许。

齐耀猛地抬起头,灰暗绝望的眼中,如同被投入火种,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劫后余生的狂喜与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交织!他不再犹豫,对着那圣光中的身影,深深躬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力量:

“羽族齐耀,定不负圣姑所托!”

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里,挣扎着向上浮。

英才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眼是熟悉又陌生的、带着木质纹理的“天空”——他又被关在牙耳的“傀”里了。

“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我说牙耳大人,您老人家又把我塞进这‘棺材板’里了?”

头顶上方传来牙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委屈的声音,隔着傀壁显得有些失真:“哼!你还好意思说?你都睡死过去一个多月了!再不把你装起来,我怕你魂儿都睡飞了!”

“一个多月?!”英才惊得差点从“棺材板”里弹起来(虽然并不能),“我以为最多三天!”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这一个月都干嘛了?没把天捅个窟窿吧?”

牙耳的声音立刻变得满不在乎,还带着点邀功似的得意:“能干嘛?无聊得很!随便找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玩玩’,权当打发时间咯。”语气轻松,但英才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力掩饰的虚弱气息——这家伙肯定打架了,而且多半还吃了点亏。能让他吃亏的,四洲五城掰着手指头也数不出几个。

“是青灯?那你见到衍和了吗?”英才追问。他记得鹤归那丫头最近似乎迷上了翠山山脚一个富家公子,还和衍和搅在一起,后来在角城附近失了踪。青灯那个护短的性子,肯定追过去了。

“嗯。”牙耳哼了一声,“那小丫头片子眼光不行,看上个油嘴滑舌的小白脸。吵不过人家,想动手吧,那小子又是个没半点灵力的草包,打起来没意思。鹤归那丫头气不过,又拉不下脸去哄人,可不就找我打架撒气么。”他顿了顿,语气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自证清白,“不过我可没输!我都没用灵力!纯靠拳头跟他硬碰硬!”

英才在傀里忍不住笑出声:“是是是,我们牙耳大人最厉害了。不过……你没用灵力,是不是也因为……我这‘充电宝’一直昏迷着,供不上电啊?”

牙耳:“……”

傀外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牙耳恼羞成怒、强行转移话题的声音:“啰嗦!还走不走了!再睡下去,我都要重新出鞘,杀进羽城找那劳什子圣姑算账了!”

英才赶紧顺毛捋:“走走走!马上走!不过……你说那个把鹤归迷得晕头转向的小白脸,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压齐逐那狐狸精一头,挺稀罕啊。”

牙耳似乎认真想了想,语气带着明显的嫌恶:“不知道。但他身上的味儿……闻着有点熟悉,让人不舒服,烦。”

英才心里咯噔一下。百晓生?这家伙怎么又去招惹衍和了?转念一想,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一个游戏人间,凑一块倒也不稀奇。只是苦了追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的青灯了。

“那……接下来咱们去哪?”

牙耳的声音立刻雀跃起来,带着点孩子气的兴奋:“去抢个山头!当山大王去!看谁不顺眼就揍谁!”

升山。

昔日混乱扭曲的灵气场域已恢复平静,错乱的时空被抚平。主城易主,零元封印解除,天地灵力如同解冻的春水,重新滋养着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虽然山顶的核心区域仍在缓慢复苏,但山脚的小镇已焕发出勃勃生机。人们脸上的麻木褪去,多了几分鲜活的人气。

云实牵着又变回圆滚滚小松鼠模样的弟弟云在,早早等在了镇口。

小松鼠云在舒服地趴在哥哥肩头,蓬松的大尾巴惬意地摇晃着,嘴里还叼着颗松子,含糊不清地嘟囔:“哥,你看我这形态多好!不用自己费劲修炼,吃了睡,睡了吃,多自在!还能省下灵石买零嘴……”

话没说完,脑门上就挨了云实一记精准的爆栗!

“我就说!你这懒骨头怎么突然转了性,死缠烂打非要跟我出来!”云实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原来打的是这如意算盘!”

云在抱着脑袋吱哇乱叫:“哎哟!疼!但……但也是为了跟着你啊!我怕你又把我一只鼠丢下!”

云实看着弟弟委屈巴巴的小眼睛,心一软,叹了口气,揉了揉弟弟被敲的地方,声音放软:“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丢下你了。”

小镇依旧热闹,人们的笑容真挚了许多。英才看着那些或劳作或嬉戏的身影,有些迟疑地问云实:“他们现在……究竟算是人,还是……”

云实挠了挠头,也有些困惑:“这个嘛……我也说不好。不过管他呢!你看他们,能笑,能哭,能为了明天的口粮努力,能为了家人担忧,活得自在,不就好了吗?是人是鬼,是妖是怪,又有什么关系?”

夜风送爽,小镇的喧嚣渐渐平息。然而,一声惊恐欲绝的尖叫骤然划破宁静!

“我的头!我的头不见了!!!”

一个穿着碎花小裙子的“小姑娘”在街上跌跌撞撞地摸索着,脖子以上空空如也!这惊悚的一幕吓得街坊邻居魂飞魄散!

热心(且无聊)的英才一行立刻加入了“找头”行动。过程中,牙耳被云在这只牙尖嘴利的小松鼠连番挑衅,气得火冒三丈,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也变回了毛茸茸的松鼠形态!两只松鼠当场炸毛,从比赛谁先找到头,火速升级为看谁啃坚果啃得更快更响的“坚果争霸赛”!

最终,在城墙根一个不起眼的狗洞里,找到了那颗滚落的小脑袋。原来小姑娘想念出远门再未归来的爹爹,想学着爹爹的样子钻狗洞出去找他,结果头卡住了,身体出去了,头却留在了洞里。她迷迷糊糊地回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首分离”。

找回头的“小姑娘”立刻央求大家帮她找爹。顺着她模糊的记忆,众人来到镇外一处不起眼的矮山丘。甫一踏入山丘范围,英才和牙耳便同时皱眉——此地布置着隐秘的阵法,手法刁钻,带着一股熟悉的、令人牙痒的百晓生风格!更诡异的是,阵法范围内,所有人的灵力都被死死压制,如同凡人!

在山丘深处,他们见到了一个形容极其诡异的人:一颗中年男子的头颅,却顶着一个瘦小干瘪、明显属于孩童的身体!那人见到他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狂喜地冲过来:“几位恩人!求求你们告诉我怎么出去!我女儿还在家饿着肚子啊!”

英才叹了口气,指了指他那极不协调的身体:“你出不去。这阵法,只放诚实的人离开。可你这身体……是你的吗?”

那人如遭雷击,脸上的狂喜瞬间褪去,只剩下灰败和绝望。他颓然坐倒在地,声音嘶哑地讲述了这山丘里的诡秘:

他为了给女儿找吃的,误入此地,掉进一个山洞。洞壁上贴满了符纸,中央拱卫着一个玉盘,盘里……放着两个人头!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人头诱惑他靠近,说靠近就有办法出去;小的人头则惊恐地尖叫着让他别过来。他被出去的念头驱使,靠近了玉盘……结果,他的头和盘里大的人头瞬间互换了位置!他的身体被那个大头颅占据,带着那个小头颅跑了!他被困在盘子里,无论怎么呼救都无人应答。

后来,一个善良的姑娘误入山洞,想救他。他拼命阻止,让她别靠近,可姑娘还是走了过去……结果悲剧重演。他不想害人,挣扎着爬回玉盘,硬生生又换了回来,让姑娘得以离开。姑娘出去后,惊恐地告诉外面这里有“换头妖怪”,从此再无人敢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绝望发狂之际,终于又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书生打扮,不像害怕,反而饶有兴致地跟他讲了许多外面的故事,最后,竟自己主动走过来,和他换了头!书生说他自己快死了,临死前做件好事,让他回家。并告诉他,只要心中时刻挂念着女儿,就能走出这片山丘。

果然,他刚走出来,就遇见了英才他们。

众人立刻在矮山丘展开地毯式搜索,掘地三尺,却连个老鼠洞都没发现,更别提什么贴满符纸的山洞了!

云实歪着小脑袋,松鼠胡子一抖一抖:“他……不会是在编故事哄我们玩吧?”

云在(人形)抱着手臂,冷冷道:“故事前后逻辑清晰,细节吻合。能编出如此严丝合缝的谎话,倒也算个能人。”

英才若有所思:“或许……是他不想见我们,把入口彻底封死了。”

一直蹲在英才肩头、百无聊赖甩着大尾巴的牙耳松鼠,突然红宝石般的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他猛地窜到英才手指边,张开小尖牙,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嗷——!”英才痛得倒抽一口冷气,看着指尖沁出的血珠,又惊又怒,“死牙耳!你咬我干嘛?!”

牙耳舔了舔沾血的尖牙,小爪子一挥!

轰——!!!

一股沛然莫御、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恐怖剑意骤然爆发!一柄通体湛蓝、光华万丈、仿佛由整片星空凝铸而成的巨剑虚影凭空显现!剑鸣铮铮,响彻九霄!仅仅是剑锋垂落的威压,便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将方圆十里内的树木、灌丛、甚至地皮,尽数碾为平地!烟尘冲天而起!

“哎呀我的松鼠眼!!!”云实惨叫一声,瞬间变回人形,手忙脚乱地死死捂住眼睛,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狠狠揪住了旁边云在的头发!

“嘶——!说了多少次!别揪头发!躲我袖子里去!”云在疼得龇牙咧嘴。

“呸!你袖子八百年不洗!臭死了!我才不进去!”云实一边闭眼惨叫,一边死死揪着“救命稻草”不撒手。

云在额头青筋暴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身处傀中不受冲击的英才是又气又急:“牙耳!收着点!你是想把整个升山都犁平吗?!”

肆虐的剑意瞬间收敛。烟尘散尽,牙耳已恢复人形,懒洋洋地飘落在英才身边,抬手一招,那巨大的“棺材板”傀便缩小落回他掌心。他撇撇嘴,一脸不爽地看向某个方向:“哼,跑得倒挺快。”

英才一愣:“他……真在这儿?”

牙耳哼了一声,红瞳里闪过一丝锐光:“嗯,刚才还在那石头后面偷听呢。”

英才:“……” 不敢出来见人,偷听墙角倒挺积极!

升山脚下,依依惜别(主要是云实单方面)。

云实抱着几大包自己珍藏的零嘴,眼泪汪汪:“真不多留几天啊?我还有好多好吃的没给你尝呢!蜜渍蜂蛹!炭烤地龙干!可香了!”

牙耳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用鼻孔对着云实:“哼!谁稀罕你这点破玩意儿!你太弱了!一碰就碎!跟你玩?没劲!” 那嫌弃的表情,活像云实是什么脏东西。

云实瞬间炸毛,松鼠尾巴都竖起来了:“你才弱!你全家都弱!我能用灵力单打独斗!你能吗?你不就仗着英才哥哥才能耍威风!离了他,你就是块废铁!”

牙耳眼神一厉,危险地眯起红瞳,周身瞬间弥漫开冰冷的杀意:“哦?想试试?信不信我本体现身,一剑过去,让你这小脑瓜子直接‘嘭’一声,像西瓜一样炸开?红的白的流一地?”

云实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那柄通天彻地、一剑平了十里地的湛蓝巨剑,嚣张的气焰“噗”地一下被浇灭了。他嗖地一下变回松鼠形态,麻溜地钻进云在的袖口,只露出个小脑袋,色厉内荏地吱吱叫:“不、不公平!我拿人身跟你打,你用本相!胜之不武!要打也得一样!你变松鼠!咱们比比谁爬树快!谁找松果多!”

英才懒得理会这两只幼稚鬼的斗嘴,跟一脸无奈的云在客气了几句,便招呼牙耳启程。

牙耳跟着走了没几步,就嫌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随手将掌心的傀往地上一丢,手掐法诀轻轻一点。

嗡!

那小小的傀瞬间迎风而涨,化作一尊三丈高的威武傀儡!牙耳脚尖一点,轻盈地跃上傀儡宽阔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两条腿悠闲地晃荡着。然后,在英才疑惑的目光中,他慢悠悠地从自己那号称能装下山海的“袖里乾坤”中,掏出了……一把翠绿欲滴、饱满圆润的翠果,还有一大捧油光发亮的松子!

他一颗接一颗,优哉游哉地抛进嘴里,咬得咔吧咔吧脆响,松鼠都没他啃得香!

英才目瞪口呆,指着那源源不断从袖子里掏出的、堆成小山的坚果:“这……这是……?”

牙耳嚼着松子,腮帮子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又理直气壮:“哦,那小胖子的粮仓啊。我搬来了。”

英才:“???搬……搬来了?!他囤了多少……不对!牙耳!这是人家的私产!你怎么能……”

牙耳掏掏耳朵,一脸无辜加理所当然:“愿赌服输嘛!他跟我打赌,说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我看他那堆得跟山似的粮仓,懒得挑,就……整个儿搬来了呗。省事!”

英才看着牙耳那副“我超棒快夸我”的表情,再看看那堆在傀肩膀上、几乎要滚落下来的坚果小山,一时竟无言以对。

袖里乾坤,搬山之能,古往今来多少大能用来装神兵利器、天材地宝、甚至洞府仙山……

第一次开封,居然是用来装……松鼠的粮仓?!

英才默默为此刻可能正在升山某个角落,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哭得撕心裂肺打滚的云实小胖子,默哀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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