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乘月那裹挟着腥风的利爪,即将掏进英才心窝子的千钧一发之际!
那柄一直“嘬嘬嘬”吸得正欢的天命剑,仿佛终于吸饱了打了个“嗝”,猛地松开了对英才精血的疯狂索取!
“嗡——!”
剑身蓝光大盛,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自主爆发!湛蓝带着妖异血纹的剑光如同实质的屏障,狠狠撞上了乘月的利爪!
“铛——!!!”
金铁交鸣之声刺破耳膜!
乘月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指尖瞬间炸开,整条手臂都麻了!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力量狠狠推了出去,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直退出七八丈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什么东西?!” 乘月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货真价实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自从她在这升山立足,大小战斗无数,未尝一败!十仙排名虽在第四,但真要论硬碰硬的实力,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飞驰,她自认无人能让她如此狼狈!这柄破剑……竟有如此威能?!
英才自己也愣住了。他捂着空落落、冰凉刺骨的胸口——那是失血过多的感觉,唯独握剑的手掌心传来滚烫的灼热感,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低头看去,原本的“小棍”已彻底蜕变!一柄长约三尺、造型古朴优雅的长剑紧握手中,剑身深邃如夜空,镶嵌着几颗流转着幽光的湛蓝宝石,在月光下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剑身上那些吸食的血迹,似乎已被完全炼化吸收,只留下淡淡的血纹隐现。
“好家伙……吸血就变强?什么邪门设定!” 英才心中吐槽,但身体比脑子更快!一股奇异的力量感顺着剑柄涌入四肢百骸,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手中的剑仿佛成了他肢体的延伸,变得无比“顺手”!
“还愣着干什么!打她丫的!” 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英才眼神一厉,不再犹豫,提剑便上!
“唰!唰!唰!”
剑光乍起,如星河倒卷,又似灵蛇吐信!招式变得凌厉多变,角度刁钻狠辣,完全不像他之前只会闪躲的样子!
乘月心中一惊,她一身功夫大半在巨刀和那对无坚不摧的指爪上。巨刀被磕飞后,她只能靠指爪硬撼剑锋!更要命的是,她习惯了以力压人,以快打慢,从未遇到过能正面接下她攻击还能如此迅捷反击的对手!一时间竟被这连绵不绝、诡谲多变的剑光逼得连连后退,章法微乱!
“嗤啦——!”
一个不留神,冰冷的剑锋擦着她右脸掠过!一缕银发飘落,一道细长的血痕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绽开!
剧痛和毁容的威胁瞬间点燃了乘月的滔天怒火!她眼中杀意暴涨!
“找死!” 她尖啸一声,不顾一切就要扑上拼命!
英才却是越打越顺手,剑随心动!他看准乘月因愤怒而露出的破绽,长剑一划,封死她所有闪避退路,紧接着剑招虚晃,引得乘月手忙脚乱地招架格挡!
“就是现在!” 英才眼神锐利如鹰隼,瞅准对方门户大开、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一丝微小缝隙,手中天命剑化作一道夺命的蓝色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刺乘月心口!剑尖所向,空气仿佛都被刺穿!
乘月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剑气已触及皮肤!避无可避!她绝望地闭上眼,心中只剩一个念头:阴沟里翻船,今天真要栽在这少年手里了?!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火星迸溅!
英才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柔韧的力道从剑尖传来,将他这志在必得的一剑硬生生撞偏了方向!
剑锋擦着乘月的肩膀划过,带起一溜血花,却未能刺入心脏!
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两人之间!来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身形挺拔,只是……头顶锃光瓦亮,在月光下分外显眼。他右手握着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铁长棍,正是这根棍子,在千钧一发之际精准地格开了英才致命的一剑!
“呼……” 来人似乎松了口气,左手顺势一抄,将还有些发懵的乘月轻巧地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 英才惊疑不定,但手中的剑却兴奋地嗡鸣起来,仿佛遇到了值得一战的对手!
“好身手!” 英才忍不住赞道,心中那点被打断的憋闷瞬间被更强的战意取代。他长剑一振,主动攻向那灰袍秃顶人!
“铛!锵!嗡——!”
眨眼之间,两人已交手数十招!棍影如山,剑光如练!灰袍人的棍法沉稳老辣,守得滴水不漏,又暗藏机锋,每一次格挡都带着一股柔韧的卸力技巧,让英才感觉像在劈砍一团沉重的棉花,有力无处使!而英才的天命剑则灵动诡谲,变化多端,加上吸血后“手感”极佳,各种精妙剑招信手拈来,竟与飞驰斗了个旗鼓相当!
“飞驰!又是你多管闲事!” 乘月终于从差点嗝屁的惊吓中回过神,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秃头背影,气得银牙紧咬,猫眼怒睁!她双手一展,锋利的指爪再次弹出,竟不顾飞驰的阻拦,又要扑上来撕碎英才!
“哎哟我的姑奶奶!” 飞驰一边沉稳地应对英才越来越凌厉的剑招,一边头也不回,左手闪电般往自己腰间一抽——竟把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那腰带看着普通,却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咻”地一声向后甩出,精准无比地缠住了乘月的腰!
飞驰手腕一抖,腰带收紧,竟将乘月像个大号粽子似的捆了个结实,只留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死老秃!!你放开我!!” 乘月气得浑身发抖,被捆着无法动弹,只能破口大骂,“你居然绑我?!你向着外人?!我要扒了你的秃瓢!!!”
飞驰一边用黑铁棍从容不迫地格挡着英才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还要应付身后炸毛的“人形凶兽”,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熟练:“我的小祖宗,命都差点没了,能不能消停会儿?歇口气行不行?算我求你!”
树下,三个少年看得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高个少年使劲揉眼睛:“我的娘诶……仙人打架……还带绑自己人的?” 矮个少年和小胖子拼命踮脚伸脖子,恨不得自己脖子能长出一米八,好看得更清楚些:“将军太帅了!那秃头仙人也厉害啊!一边打架一边绑人!”
英才却是越打越上头!天命剑吸血后简直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各种精妙的剑招、身法仿佛刻在骨子里,此刻酣畅淋漓地施展出来,打得那叫一个痛快!他甚至有种“再来三百回合也不累”的错觉!
飞驰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英才的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奇,那柄蓝剑更是透着股邪门的吸力和锋锐。终于,在一次险之又险地格开一记刁钻的斜撩后,飞驰猛地向后一跃,拉开距离,同时把黑铁棍往地上一杵,举起双手,动作干脆利落:
“停!停停停!!我认输!我投降!不打了!”
英才:“???”
乘月:“???”
树下的三小只:“???”
“死老秃!!!!” 乘月瞬间炸毛,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居然向一个凡人投降??你还是不是升山十仙?!你简直把我们升山的脸都丢到忘川河去了!!我要跟你绝交一万年!!”
飞驰转过身,一脸“你太天真了”的表情看着被捆成粽子的乘月,语重心长:“脸?脸能当饭吃吗?脸能救命吗?命都没了,要脸何用?” 他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脑门,“你看我,脸都不要了,活得不是挺自在?”
英才也终于从那种亢奋的战斗状态中冷却下来,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剑而立,看着眼前这画风清奇的秃头仙人,心中竟生出几分好感。他学着江湖人的样子,颇为兴奋地一拱手:
“这位……呃,仙人?如何称呼?” 语气真诚,仿佛刚才不是你死我活的对手,而是切磋武艺的友人。
飞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社交礼仪”搞得一愣。啥情况?这年头杀上门踢馆,还带中场休息互通姓名的?流程这么规范的吗?他下意识地也抱了抱拳:
“啊,贫道……啊不是,我叫飞驰。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他也有点懵,差点把“何方妖孽”问出来。
英才爽快地答道:“哦,我叫英才。”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现在的“角色”,又补充道,“唔,不过现在他们好像都叫我……昆吾将军?” 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和茫然。
“昆吾……将军?” 飞驰那双一直显得有点散漫和无奈的眼睛,在听到这四个字时,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惊疑,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他上下打量着英才,尤其是他手中那柄幽蓝深邃的长剑,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天降神兵’,扬言要打通升山,为凡人开辟灵力之道,破除仙凡之隔的……‘奇迹之子’啊。” 他刻意加重了“奇迹之子”四个字,像是在咀嚼着什么。
英才沉默一会道:“唔,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实在无奈来讨个活路。”
乘月那双漂亮的猫儿眼瞪得溜圆,指着山下乌泱泱一片、刚刚被蓬丘吓得魂飞魄散的少年兵,又指了指英才,声音都尖了:“讨个活路?!昆吾将军,您管这叫‘讨个活路’?!”她气得尾巴毛都要炸开了,“您老人家都快把我们升山从脚底板啃到天灵盖了!十仙让你砍瓜切菜似的剁了六个!这叫‘讨活路’?”
英才被她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控诉砸得有点懵,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干咳一声:“呃……这个嘛……我也是刚知道……我这么‘丰功伟绩’……” 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无辜感。
飞驰真君却没笑。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在英才身上。银甲、蓝剑、周身流转的沛然灵力……皮囊确实是昆吾没错。可这眼神,这语气,这周身透出的那股子……微妙的“生疏”感,跟他记忆里那个杀伐决断、气势迫人的“战神”判若两人!
飞驰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闪过——时间错乱!混沌之力! 只有自然之力运转到极致,才会在非时非刻之际,扭曲时空,让未来的魂体短暂占据现世之躯!这种“疯子”或“先知”,往往能搅动风云,在关键时刻……翻云覆雨!
“你……”飞驰的声音通过秘法,如同细针般精准刺入英才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探寻,“……是不是不属于这里?”
英才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狂跳!他猛地抬眼看向飞驰,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承认?否认?这幻境太过诡异,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飞驰却已从他那一瞬间的震惊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眼底精光一闪,快如闪电般一把拽住还在炸毛的乘月胳膊,同时对着英才的方向,微微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对方耳中:“既如此……将军,今日之‘闹’,可否暂歇?给彼此……一个时辰的休整?”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难得‘来’这一趟,或许……能有更好的法子,消解这场无谓之争?”
他笃定对方会同意!因为那个“未来的魂”,显然也不想立刻拼个你死我活!
果然!
英才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后退几步,长剑斜指地面,让开了通往山顶的道路,动作干脆利落:“请便。”
“走!”飞驰低喝一声,拽着还在懵圈的乘月,化作两道流光,瞬息间便消失在通往更高层关隘的山道云雾之中,速度快得只留下两道残影。
英才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中疑窦丛生。这升山,怪事真是一桩接一桩!不过眼下……他甩甩头,将纷乱的思绪压下,身形飘落,如同落叶般轻盈地回到地面。
“将军!将军又赢啦!!”
“打跑那个大胖子啦!!”
树下的“三小只”——小高个、小矮子、小胖子——眼见强敌退走,瞬间忘了刚才的恐惧,如同三只撒欢的小狗崽,欢呼着、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脏兮兮的小脸上重新燃起崇拜的火焰,七嘴八舌地嚷嚷:
“将军将军!收俺当徒弟吧!俺要跟你学杀敌!做大英雄!”小高个北斗挺着小胸脯,眼睛亮得惊人。
“还有俺!还有俺!”小矮子太行不甘示弱,推了旁边还在发懵的小胖子西山一把,“胖子!说话呀!”
西山被推得一晃,下意识地点头,瓮声瓮气:“嗯……俺、俺也是……” 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英才看着这三张稚气未脱、却写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脸,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杀敌?那是要拿命去拼的。你们才多大点,就整天把‘死’字挂嘴边?”
“俺不怕死!”北斗梗着脖子,声音响亮,“俺娘说了!俺生来就是要当大英雄的!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被小小生死吓住!”
太行立刻接话,眼神凶狠:“就是!俺要让敌人死在俺前头!”
唯独西山摸了摸圆滚滚的后脑勺,憨憨一笑,小声道:“俺……俺怕的……” 话音未落,就被太行狠狠瞪了一眼,他赶紧挺直腰板,学着北斗的样子用力拍胸脯,大声补充:“但、但要是跟着太行上战场!俺……俺也不怕死!” 说完,自己还偷偷咽了口唾沫,显然这话说得有点虚。
“不怕死?”英才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那好,先试试这个!”
话音未落!
“锵!”湛蓝长剑一声清鸣!
剑光如电,快得不可思议!剑脊精准无比地一挑、一托、一送!
“哇啊啊啊——!”
三声惊呼同时响起!北斗、太行,西山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如同三颗被竹签串起的糖葫芦,瞬间被长剑挑飞离地十几丈高!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英才脚下轻轻一点,身影如鬼魅般紧跟着窜上高空!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脊再次一拍!
“啊——!”
三个小身影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子,以更快的速度惨叫着朝下方坚硬的石地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小心脏!
就在他们的小脸即将亲吻大地的刹那!
那道如影随形的蓝色剑光再次出现!剑脊如同灵蛇般一托、一引、一抛!
“呕——!”
“哇——!”
“呃啊——!”
刚体验了自由落体的三小只,再次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般的“升天”快感!如此反复数次,当英才终于“大发慈悲”地让他们双脚沾地时……
“呕……”
“哇……”
“呃……”
三小只连隔夜馕饼都吐了个干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抖得如同狂风中的小树苗,西山更是直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太行瘫坐在地,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发抖的手,紧紧握成了小拳头。只有北斗,虽然也吐得稀里哗啦,却硬是咬着牙,第一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英才收剑而立,看着这三个狼狈不堪的小鬼,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战场之上,步步都是鬼门关!刚才这点小把戏,不过是开胃菜,连敌人都没见着,更不用你们动脑子拼命。若连这都扛不住……”他目光扫过晕倒的肉墩和低头的小机灵,“趁早回家去。安安稳稳地长大,陪着爹娘,护着家人,平平安安过一生……”他顿了顿,看向挣扎站立的北斗,“……未必就不是受人敬仰的英雄。”
说完,他不再看他们,转身朝营地走去。
身后,传来北斗那带着剧烈喘息、却异常倔强执拗的嘶喊,穿透山风:
“将军——!!我一定能克服的!一定能——!!”
太行猛地抬起头,望着将军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身边晕倒的同伴和倔强的北斗,小小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英才没回那片愁云惨淡的营地,反而绕着这座诡异的升山转了大半圈。越看,心头越是沉甸甸的。
这山……简直像个巨大无比的饕餮!山体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划分成十层泾渭分明的“灵力圈”,像套娃一样层层叠叠。前六层的“圈”已然被攻破,灵力如同溃堤的洪水,正丝丝缕缕地从山腰以下逸散出来,融入贫瘠的天地间。而后四层,则依旧闪烁着凝实厚重的灵光,如同四道坚不可摧的堤坝,牢牢锁住山巅的核心。
只进不出!
英才瞬间明悟!这整座升山,根本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灵力收集器”兼“灵力囚笼”!疯狂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却吝啬到一丝一毫都不肯反馈出去!难怪里面那几个家伙敢自称“仙人”,守着这么个灵力金山,猪都能飞升了!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一缕纯净的白色灵力如同温顺的小蛇,乖巧地在他掌心凝聚、流转。这本是赖以生存的力量,此刻却让他心底发寒,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灵石”本身,所以才能自生灵力。
可现在……他很可能只是昆吾将军的一部分魂体!
既然是“人”的魂体,怎么可能拥有这种逆天改命、源源不绝的生灵之力?
除非……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升山那贪婪吞噬灵力的核心区域,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这具身体的秘密,这自生灵力的根源,恐怕就藏在那山巅深处!
“将军!将军!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老兵朔云焦急的声音如同破锣,猛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朔云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惶,声音都变了调:“快!快回营里看看吧!出大事了!兄弟们……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英才心头猛地一沉:“怎么回事?!”
朔云喘着粗气,又急又怒:“您刚走没多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花里胡哨、穿得跟个开屏孔雀似的女仙人!手里拎着根七彩斑斓的长鞭!二话不说,冲进营地就是一顿乱抽乱打啊!”他拍着大腿,痛心疾首,“那些刚抓来、连枪都拿不稳的新兵蛋子哪见过这场面?当场就躺了大半!血肉模糊啊!剩下的人为了自保,只能丢下家伙什去挡那鞭子,可……可这就中了那妖女的奸计了!”
朔云气得浑身发抖:“她……她就是冲着咱们正在挖的那块五彩灵石来的!趁着大家伙儿乱了阵脚,她鞭子一卷,跟老鹰抓小鸡似的,嗖一下就把咱们辛辛苦苦快挖穿的灵石给……给卷跑啦!”
“轰——!”
仿佛是为了印证朔云的话,一声沉闷的巨响猛地从山腰营地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山体滑坡的隆隆声和隐约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朔云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灵石被抢,那处山壁没了支撑……塌……塌方了!埋……埋了好多弟兄啊将军!”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这还不算完!没了那灵石堵着口子,山上的仙人就能畅通无阻地往下冲了!到时候……能挡住他们的……就……就只有您了啊将军!”他绝望地看着英才,“可……可您已经连战了半个多月,铁打的身子也熬干了油!对面……还有四个啊!您……您还扛得住吗?!”
“走!”英才眼中寒光爆射,声音冷得像冰,“先救人!”
两人火速赶回营地。眼前的景象,饶是英才这具身经百战的身体,也感到一股灼热的怒火直冲顶门!
营地一片狼藉,如同被洪荒巨兽蹂躏过!简易的营帐东倒西歪,地上遍布着深深的、带着焦糊痕迹的鞭痕!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合着尘土和恐惧的气息,令人作呕。哀嚎声、呻吟声此起彼伏。大部分士兵都瘫倒在地,身上皮开肉绽,鞭痕深可见骨!侥幸没被抽中的,也个个面如土色,眼神涣散。
英才强压着翻腾的杀意,快步上前,蹲在一个伤势最重的少年兵身边。少年胸口一道狰狞的七彩鞭痕,皮肉翻卷,隐隐透着焦黑。他尝试着将一缕温和的灵力输入少年体内。
白色的光晕渗入伤口,少年痛苦的表情似乎舒缓了一丝,但伤口……愈合得极其缓慢!这具身体的自生灵力,似乎只能吊住一口气,却无法像真正的治疗术那样让筋骨重生!这些士兵都是凡人,体内空空如也,根本无法引导和留住这股外来灵力进行深度修复!
“白费力气!”一个尖细刻薄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是那个花里胡哨的女仙人抢走灵石时的嘲讽。
英才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霍然起身,目光扫向营地后方——那里,原本镶嵌着巨大五彩灵石的山壁,此刻只剩下两个触目惊心、深不见底的黑洞!洞口边缘还残留着狂暴灵力撕扯的痕迹。此地的灵力,已被彻底掠夺一空,只剩下死寂的岩石。
“此地已废!”英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响彻营地,“还能动的!互相搀扶!带上伤员!立刻转移!”他目光如电,指向更高处,“去第六层交界!那里有新的‘目标’!” 他记得之前探查时,每层交界处都有类似的灵力节点。
残存的士兵们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互相搀扶,艰难地开始转移。
然而!
就在他们刚刚动身,如同惊弓之鸟般踏上通往更高处的崎岖山路时——
“呼——!!!”
平地卷起一股阴冷的、带着浓郁灵压的狂风!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
紧接着!
唰!唰!唰!唰!
四道刺目的白色光芒,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众人头顶的天空!
光芒散去!
四道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身影,如同神祇降临,稳稳地悬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这群狼狈不堪的“蝼蚁”!
正是升山最后的四位“仙人”:
体型庞大如肉山、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蓬丘!
身姿婀娜、猫儿眼中却闪烁着冰冷戏谑的乘月!
一身彩羽霞帔、手持七彩长鞭、满脸得意与不屑的知东!
以及,最后那位,身形瘦削、灰袍飘飘、眼神深邃如渊、稀疏头发在风中顽强飘动的飞驰真君!
四股强大无匹的灵压交织在一起,如同无形的巨石,轰然压下!瞬间笼罩了整个转移的队伍!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蓬丘那闷雷般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杀意,响彻山谷:
“哟?小将军,你这是……急着往哪儿搬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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