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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峰回路转逢绝境,鬼母痴缠索孽缘(二)

举目四顾,一片惨白。

雾气浓得化不开,像一团团浸透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塞满了每一寸空间。方才还能依稀辨出的树影轮廓,此刻彻底隐没,连那点聊胜于无的细微流水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寂静得可怕,只剩下他们两人踏在不知名地面上的微响,也被这厚重的白贪婪地吞没。

牙耳摊开手掌,掌心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灵石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芒,是这片死寂白茫中唯一的光源。他举着它,如同举着一盏微弱的灯笼,试图穿透这无边无际的混沌。然而那光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仅仅照亮身前尺许之地,便被更浓的白色无情吞噬。无论他转向哪个方向,视野的尽头都是同一片令人绝望的、纹丝不动的苍白。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密封的水晶球,他们是被困在其中的微小标本,兜兜转转,永远回到原点。

诡异,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怡然”。

“嘶……”灵石里传出英才倒抽冷气的声音,光晕烦躁地闪烁,“刚才……我是怎么掉进那破幻境的来着?就‘唰’一下?”

牙耳冰蓝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翻涌的雾气,声音低沉:“你转身。瞬间消失。”他顿了顿,补充道,“很快。我反应不及,没能抓住你。”

“转身……”英才沉吟,灵石的光芒忽明忽暗,像在飞速思考,“难道……关键在于‘放松’?心怀目的刻意寻找,反而被这鬼地方拒之门外?”

牙耳眉头微蹙,耿直发问:“没有目的,如何找?”他环视这令人绝望的纯白牢笼,“像现在,站着不动?”

“站着不动?”英才的光晕猛地一亮,像抓住了什么,“对啊!我们现在不就在原地傻站着吗?这不就是一种‘无目的’的状态吗?牙耳!”他声音带着点兴奋,“你能不能……试着把脑子放空?摒弃所有杂念,什么都别想,就……随便转个圈?”

牙耳:“……”

冰蓝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写着“茫然”二字。但他对英才的话有着近乎本能的执行力。于是,这位气质冷冽、身手不凡的少年,在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里,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绷着脸,无比严肃地、原地转了一个圈。

动作标准,一丝不苟。

然后,他停下,面无表情地看向掌心的灵石,无声询问:这样?

灵石的光芒凝固了,仿佛被噎住。

“……额,”英才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是让你原地表演转圈啊……”

牙耳:“?”

那眼神更茫然了。

一声悠长的、饱含沧桑的叹息从灵石里飘出来。“怪我……”英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是我疏忽了。”

他此刻才真切意识到牙耳的特殊。这家伙,八成是某个强得离谱的大能的魄执。寻常魄执,不过是执念驱动的残影,浑浑噩噩。可牙耳不同,他有清晰的神智,有近乎完美的实体,灵力澎湃得不像死人,除了那份深入骨髓的执拗和偶尔流露的非人感,简直与活人无异。这得是多恐怖的执念,多磅礴的灵力才能撑起来的存在?让他“摒弃杂念”?那无异于让他亲手掐灭自己存在的根基!

“这样吧,”英才换了个思路,“你把我,”他指的是自己的灵石本体,“往天上一丢!随便丢!别管方向!等它落下来,落到哪个方向,你就朝那个方向走,一直走,别拐弯,别回头!”

这法子透着股破罐破摔的灵光乍现。他赌的就是自己这“石头精”状态够纯粹,几乎没啥执念挂碍。抛掷的瞬间,牙耳必须全神贯注盯着他,防止他摔碎,那一刻,牙耳脑子里除了接住他,应该没空想别的。那短暂的“无杂念”窗口,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牙耳依旧没完全理解这弯弯绕绕的脑回路,但他听懂了“丢”和“接”。他低头看了看掌中温润的灵石,又抬头看了看白茫茫的“天空”。

然后,手腕一扬。

灵石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弧线,脱手飞出,直冲上方浓雾。

就在这一刹那,牙耳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骤然锐利如鹰隼!所有的淡漠、茫然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专注,死死锁定那下坠的光点!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那颗划破白雾的石头。

就是现在!

下坠的灵石被一只稳稳伸出的手精准接住。五指收拢的瞬间,指尖朝向,便是牙耳认定的前方!

“成了!”灵石内,英才几乎要欢呼出声。聪明!太聪明了!虽然没听懂解释,但牙耳用行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心无旁骛”!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专注,正是打开这鬼地方的钥匙!

果然,牙耳一步踏出,朝着指尖所指的方向。

前方的浓雾不再是凝固的墙,而是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圈清晰透明的涟漪!一面无形的、波光粼粼的“水墙”豁然洞开!

“慢点!”英才赶紧提醒,上次撞得头昏眼花的教训记忆犹新,“小心……”

他话没说完。

牙耳的身形没有丝毫迟滞,如同穿过一道寻常的水帘,无比自然地融入了那片波光之中,连衣角都没带起一丝涟漪。

“……”灵石的光芒危险地闪烁了一下。很好,破案了。上次那结结实实的一撞,绝对是杀千刀的百晓生公报私仇,在出口处给他加了料!

一阵清凉柔和、如同春日溪水流过面颊的奇异触感包裹全身。眼前令人窒息的白雾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色彩、声音、轮廓……世界的细节汹涌而来。

低矮的茅草屋顶,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路旁丛生的野草野花。人声由模糊迅速变得清晰、嘈杂:

“馄饨咧——皮薄馅大,热乎的馄饨咧!”

“香香脆脆的烧饼咯——走过路过别错过!”

“包子!刚出笼的大肉包子!”

吆喝声此起彼伏,带着一种市井特有的鲜活**。一条古意盎然的街道在眼前展开,两侧是各式各样的小摊,行人摩肩接踵。只是……诡异的是,无论是摊贩还是行人,他们的衣着、动作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片毫无生气的、单调的淡灰色,如同褪了色的皮影戏。整个世界,只有一种色彩是鲜活的。

迎面走来一对母女。

女子一身素雅却明艳的红裙,牵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一件簇新的紫色小短袄,扎着两个小揪揪,一张小脸粉雕玉琢。此刻,她正一手被母亲牵着,另一只小手紧紧抓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烤得金黄酥脆的烧饼,吭哧吭哧,啃得无比专注投入,小腮帮子鼓鼓囊囊,活像一只拼命囤粮的仓鼠。

那双因为专注啃饼而显得格外圆溜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英才差点在牙耳掌心跳起来!

“衍和!我的天!还真缩水成小豆丁了!”灵石的光晕激动地乱闪。

牙耳看着那啃得忘乎所以的小丫头,冰封般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用只有灵石能听见的音量,几不可闻地咕哝了一句:“……好吃鬼”

“咳!”英才立刻出声,“牙耳,不要这么说人家。”

牙耳面无表情,但脚下却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给那对色彩鲜活的母女让开了道路。

双方擦肩而过。

红裙女子眼神空洞,目视前方,仿佛行走在设定好的轨迹上,对身边的牙耳和灵石视若无睹。倒是那个正跟烧饼奋战的小衍和,在经过牙耳身侧的瞬间,小脑袋忽然一偏,那双沾着芝麻粒、亮晶晶的葡萄眼,精准地捕捉到牙耳掌心的灵石,俏皮地、飞快地眨了一下!甚至还伴随着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烧饼香气的得意小皱鼻!

动作快如闪电,若非英才一直盯着,几乎要以为是错觉。

“……”英才懵了。这反应……不对劲啊!虽然这里是回溯过去的幻境,由心念构筑,并不会真正重复历史,更像是一场沉浸式的“重温体验”,但通常来说,入幻者都清楚这是幻境,心念一动就能脱身。可小衍和这眼神……灵动狡黠,带着点“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小得意,哪有半分沉溺其中的迷茫?

“她这是……乐不思蜀,不想出来了?”英才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

牙耳脚步顿住,看着那抹蹦蹦跳跳远去的紫色小背影,语气平淡无波,直接下了结论:“她喜欢。那我们回去吧。”

“等等!等等!”英才急了,光晕急闪,“万一……万一另有隐情呢?说不定她被困住了?我们得跟上去看看!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出口的关窍没准儿就系在她身上!”

牙耳没动,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灵石,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借口,你自己信吗?

他们怎么进来的,自然就能怎么出去,哪需要什么幻境主人的“关窍”?

英才被看得有点心虚,但架不住好奇心占了上风,只能硬着头皮催促:“快!快跟上!再磨蹭真跟丢了!这幻境里找人可不容易!”

牙耳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他不再飘行,而是像寻常人一样迈开脚步,踏着青石板路,不远不近地缀在那对色彩鲜明的母女身后。

红衣女子牵着小紫袄,绕过一处短巷,踏过一条清澈见底、潺潺流淌的小溪。身后的市集喧嚣渐渐被抛远,四周变得安静,只有溪水声和偶尔的鸟鸣。几间低矮的茅草屋出现在视线尽头。

“当当当——”

“当当当——”

清晰、有力、极富节奏感的金属敲击声,从那间最大的草屋里传出来,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的心坎上。

英才心里“咯噔”一声,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这打铁声……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预感,那扇简陋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几乎让那矮小的门框都显得局促了几分。他手里还提着一把黝黑沉重的铁锤,锤头沾着未熄的火星。古铜色的脸庞上沾着几道煤灰,却掩不住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目光如电,带着一种劳动者特有的、粗粝而旺盛的生命力,扫向门外的妻女。

“哎?”那浑厚爽朗、带着点金属质感的嗓音响起,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惊喜,“今儿怎么回的这么早?烧饼买着了?”

越千里!

牙耳对那铁塔般的大汉毫无兴趣,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感知周围可能存在的灵力陷阱上,像个尽职尽责的护卫。

灵石却在牙耳掌心微微发烫,光芒流转间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英才透过石壳“看”着越千里——欣赏是有的,这汉子身上那股子顶天立地的磊落和铁锤般沉实的生命力,是英才打心眼里认可的东西。可欣赏归欣赏,掺和进人家的家务事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边,红衣女子已牵着啃烧饼的小不点走到门前。她嗓音温温柔柔的,像拂过溪面的风:“买烧饼的人太多了,排了好久的队呢,好在囡囡运气好,总算买到啦。囡囡,是不是很高兴?”

小女孩——囡囡,立刻把小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越千里咧开嘴,露出白牙,随手把沉重的铁锤往门边一靠,伸手就要去抱女儿:“来来来,让阿爸看看咱家小馋猫!”

“哎!”女子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开他沾满煤灰和汗渍的大手,嗔道,“你这一身汗臭味,跟刚从炭窑里钻出来似的!先去洗洗!”

越千里被拍得一愣,下意识耸起肩膀闻了闻自己胳肢窝,那浓烈的“男人味”让他自己都皱了皱鼻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挠着头转身就要去溪边。他刚迈开一步,腿上突然一沉!

低头一看,小囡囡像颗紫色的小炮弹,一头扎进他怀里,小手高高举起啃得只剩小半的烧饼,努力踮着脚,使劲往他嘴边送。小脸上写满了“好东西要分享”的认真。

越千里虎目一瞪,嘴巴夸张地张到最大,作势要一口把烧饼连带女儿的小手都吞下去!小囡囡非但不怕,反而被他这滑稽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小手还往前又递了递。

“哈哈哈!真是阿爸的贴心小棉袄!”越千里大笑着,粗糙的手指轻轻刮了下女儿的小鼻头,“你自己吃!阿爸吃过啦,不饿!”

一直含笑看着的妻子此时蹲下身,温柔地揽过女儿的小肩膀,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撒娇和委屈:“囡囡,阿妈站了好久,也好饿呀,给不给阿妈吃一口?”

小囡囡很乖,立刻把烧饼也递向母亲。女子接过来,小心地撕下大约一半,又把剩下的还给她。然后,她拿着那半块饼,起身递向正要离开的丈夫:“喏,你也尝尝,排了那么久的队才买到的,可香了。”

越千里看着递到眼前的饼,眉头下意识就拧了起来,声音也沉了几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总拿孩子的东西!我说了不饿!你这当娘的,当着孩子面给我,不是让我为难吗?”他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委屈覆盖,声音更低了:“我……我就是觉得这烧饼真的很好吃,想让你也尝尝……”她捏着饼的手指微微收紧。

“想让我尝?”越千里语气更冲了,“那你怎么不多买一份?就一个饼,三个人分?囡囡够不够吃?”

“我……”女子语塞,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我……我忘了。”

一声重重的叹息从越千里胸腔里发出。他看看委屈的妻子,又看看捧着半块饼、睁着大眼睛懵懂看着他们的女儿,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半块烧饼。他蹲下身,尽量放柔了声音,看着女儿的眼睛:“囡囡,阿爸现在突然有点饿了,能不能吃你这块烧饼,填填肚子?”他晃了晃手里那半块。

小囡囡看看阿爸手里的饼,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剩下的小半块,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小脑袋埋下去,不再继续啃了。小小的身影透着一丝说不清的茫然。

远处墙头,灵石的光芒疑惑地闪烁了一下。英才的声音带着困惑,直接在牙耳意识里响起:“嘶……这感觉……怎么有点怪?这小女孩……到底是衍和,还是那个‘囡囡’?”

蹲在墙头的牙耳,一手稳稳握着灵石,另一只手正百无聊赖地上下抛着一颗小石子。闻言,他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淡漠地扫过屋前那一家三口,指尖轻轻一弹。

咻!

石子破空,精准无比地打在小女孩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呜——!”一声猝不及防的痛呼响起。小囡囡手里的烧饼啪嗒掉在地上,小嘴一瘪,眼泪瞬间决堤,豆大的泪珠顺着粉嫩的脸颊滚落,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英才:“……” 灵石在牙耳手里差点没滑下去。

越千里吓了一跳,急忙把女儿搂进怀里,心疼地检查她手臂上迅速浮现的红痕,温声细语地哄着:“乖囡囡不哭,不哭啊!阿爸在呢!是撞到哪里了吗?”他根本没看清石子飞来的轨迹,只以为女儿是没拿稳烧饼或者自己磕碰到了才委屈大哭。

牙耳收回手,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只是弹走一粒灰尘:“现在不是了。”

英才瞬间了然。刚才门口那俏皮的一眨眼,绝对是衍和本尊!可一旦踏进这间屋子的范围,占据小女孩身体的,就只剩下那个名为“囡囡”的、纯粹的幻影意识了。

这幻境的核心,恐怕根本不是衍和,而是这个叫囡囡的小女孩!衍和不知为何,意识被囡囡的执念牵扯,才被一同卷了进来,如同水草缠住了游鱼。

夜渐深。

屋内油灯如豆,光影摇曳。女子轻柔地拍着,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终于将哭累了的小囡囡哄睡。她替女儿掖好被角,又在床边静坐了片刻,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吹熄了灯,轻轻带上门,走向隔壁的房间。

屋顶上,牙耳像一只蛰伏的夜枭,半蹲在屋脊的阴影里,无声无息。他深邃的目光穿透薄薄的茅草顶,精准地锁定在床上那个小小的隆起上。指间,一枚圆润的小石子被他不耐烦地捻动着。而英才的本体灵石,此刻被装在一个略显破旧的符箓布包里,挂在了牙耳的脖子上——那布包是他在门口石墩缝里发现的,上面还残留着衍和特有的微弱灵力气息。

灵石里传出英才压低的、带着点不忍的声音:“咳……牙耳,咱得把她弄出来问清楚。不过……能换个法子不?那石子打身上是真疼啊,小孩子细皮嫩肉的……”

牙耳撇了撇嘴,一脸“真麻烦”的表情。他两根修长的手指随意一捻,将指间的石子与屋檐上抠下来的另一颗小石子凑在一起。微不可察的灵力光芒一闪,两颗石子竟如同柔软的泥巴般融合、拉伸,眨眼间变成了一个拇指大小、四肢俱全、歪歪扭扭的小石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像捏小虫子似的捏起那个还在扭动的小石人,另一只手无声地掀开一片瓦。他朝屋内熟睡的小身影抬了抬下巴,指尖一弹。

“卡登!”小石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仿佛在说“得令!”,利落地跳进了屋内。

它蹦跶到床上,精准地落在小女孩露在被子外的小手旁。然后,它开始在她手背上欢快地蹦跳起来!嗒、嗒、嗒……

睡梦中的小囡囡被这持续不断的骚扰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一个会蹦会跳的小石头人映入眼帘。孩子的好奇心瞬间压过了睡意和恐惧。她下意识地伸出小手去抓。

小石人灵活地一蹦,躲开了,跳到了地上。

小囡囡掀开被子,赤着脚丫,好奇地追下床。

小石人就在她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蹦跳着,不紧不慢,像个尽职的引路者,一步步将她引向门口。

吱呀——

虚掩的院门被一只小手推开。小囡囡刚探出小脑袋,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夜色,眼前一花!

一股柔和的、却不容抗拒的风平地卷起,裹着她小小的身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轻飘飘地就飞上了门口那棵老槐树的树杈!

双脚刚沾到粗糙的树皮,小女孩脸上的懵懂好奇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气鼓鼓、写满了“姑奶奶很生气”的小脸!稚嫩的嗓音像点燃的小炮仗,劈头盖脸就炸开了:

“牙耳!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记仇鬼!小心眼!睚眦必报!白天拿石头砸我的就是你!对不对!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姑奶奶我跟你没完!等我出去……唔唔!”

后面威胁的话被牙耳隔空一个噤声的小法术堵了回去,只剩下一双喷火的葡萄眼死死瞪着树下的始作俑者。

牙耳站在树下,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他抱着臂,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是十二分的不耐烦:“你再说一句废话,我现在就把你塞回那个屋子里,让你抱着那个铁疙瘩睡到幻境崩塌。”

小霸王衍和瞬间蔫了,像被戳破的气球。她眨巴着大眼睛,努力挤出一点可怜巴巴的水光,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目光随即急切地扫视牙耳周身,最后定格在他脖子上的符箓布包上。

“英才哥哥!”她压着嗓子,用气声急切地喊,“我白天就感知到你的灵力了!你在里面吧?快出来主持公道!他欺负小孩!”

布包口溢出柔和的白光,英才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笑意清晰地传出:“嗯,在呢。衍和,别急。说说吧,怎么回事?那屋子里……有法阵禁制?越千里虽然算半个灵师,但他那点本事全点在打铁上了,阵法一道,他应该一窍不通才对。”

小衍和盘腿坐在树杈上,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小脸皱成一团:“嗐!别提了!是我自己挖的坑……”语气里充满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丧。

牙耳冷漠的声音立刻插了进来,像一盆冰水:“既是你自己乐意跳的坑,那我们不奉陪了。告辞。”说完,作势就要转身。

“牙!耳!”小衍和气得差点从树上蹦下来,小拳头捏得嘎嘣响,可惜被定身,只能在树上干瞪眼,用眼神发射死亡射线。

“好了好了,”英才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老父亲般的和稀泥,“来都来了,听听她怎么说。牙耳,稍安勿躁。”布包在牙耳胸前晃了晃。

牙耳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抱着臂,侧过身去,只留给树上的小不点一个冷冰冰的、写着“你最好快点说”的后脑勺。

月光如水,洒在树杈上气鼓鼓的小紫袄身上。英才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暖意:“好了,现在没人打断你了。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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