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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羽翼逢迎爪牙横 解围观尽两般情(一)

钟书轻瘫软在地,面如金纸,方才人傀那一下反击凶狠刁钻,新伤勾动积年沉疴,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天风急忙将他扶起,衍和则急得满头大汗,像个翻箱倒柜的松鼠,把身上所有能掏出来的瓶瓶罐罐、符纸符箓抖落一地。

“别……白费力气了,”钟书轻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在喉咙里艰难跋涉,“带我……去见桑……”话未竟,那口强撑的气骤然断绝,手臂无力垂落。

一切快得令人窒息。牙耳静立一旁,头微垂,额发遮住了眉眼,像一尊沉默的石像。英才轻叹一声,那叹息里裹着尘埃落定的沉重:“桑第的魂体……在地下,就在星佑的身体里。”

几人合力将星佑的身体搬出,与钟书轻并排放在冰冷的地上。衍和看着眼前景象,心头酸涩难言:一生一死,一痴一忠,俱是长眠不醒。

“他……还能活过来吗?”衍和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英才摇头,话语冷静却残酷:“时间拖得太久,桑第的魂体作为人傀的‘柴薪’,怕是烧得只剩点火星了。若那所谓的‘挽救之法’本就是场骗局……”他未尽之意,比直接宣判更令人绝望。

“那星佑的身体……”衍和看向那具无知无觉的躯壳。

天风嘴快,接过了话头,带着点“这还用问”的直率:“无魂之躯?那不就剩等棺材板儿钉钉了嘛!”

衍和苦笑:“他……这么做值得吗?想救的人没救成,连自己的躯壳都搭了进去,困在人傀里当燃料……又能撑到几时?”她望向远处躺在太湖石上的飞鸾,发丝凌乱,在风中微微飘拂,宛如一幅破碎的画。

天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叹了口气,语气复杂难辨:“谁知道呢。这世上的痴人,心眼儿只生一个,认准了一个人,恨不能把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给人当柴烧。‘值得’二字?怕是从来没在人家那榆木疙瘩脑袋里打过转。”

“等等!”英才猛地一拍大腿,眼睛亮了起来,“这法阵!与胡不归镇那个同出一源!线索或许就在那里!”

衍和瞬间像被打了鸡血,一扫颓唐,手脚麻利地收拾满地狼藉的小玩意儿:“那还等什么?速速动身!”

天风却指着地上的“两位”大爷,一脸“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的无奈:“那这两位怎么办?一个已经躺板板了,另一个眼看也要凉透透,总不能丢这儿当展览品吧?风吹日晒的,多不体面!”

这时,牙耳不知从哪摸出一条幽蓝色的布条,一言不发,开始利落地往自己手腕上缠,一圈又一圈,绷得死紧,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衍和则继续在腰包符袋里掏掏摸摸,忙得像个被点了尾巴的陀螺。

天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昏得不省人事的飞鸾,认命地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拖长了调子:“行行行,知道了——牛马,干活了——”他撸起袖子,作势要去搬钟书轻。

“你干什么?!”牙耳和衍和同时抬头,两道目光如冰锥般射来。

天风被瞪得莫名其妙:“收尸啊!难不成留在这儿发烂发臭?好歹相识一场,积点阴德……”

话音未落,只见衍和双手翻飞如蝶舞,数道紫色符纸化作的小纸人“嗖嗖嗖”扑到钟书轻身上。紫光一闪,“噗”地一声轻响,天风手上一轻——好家伙!一个大活人瞬间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皱巴巴的紫色纸皮!纸皮腰侧还清晰地印着个黄金面具的图案,活像张劣质的通缉令画像。

天风:“……” 他捏着那张“人皮”,表情空白,仿佛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那边厢,牙耳广袖随意一拂,地上的星佑“咻”地一下,原地消失。

天风:“!!!” 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有这等偷天换日的神通你俩不早出手!!” 天风捏着薄薄的纸皮,气得跳脚,感觉自己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衍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的纸人术只对死人管用!怎么,你也想试试?” 她晃了晃手里一张空白符纸,眼神“核善”。

英才忍着笑解释:“牙耳是将他暂时收进铁甲银傀的储物空间了。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魂体不归,肉身终会……” 他话没说完,但“腐烂”两个字仿佛已经飘在了空气中。

牙耳眉头狠狠一蹙,显然对这个结果极度不满。

英才立刻补救:“啊,要不还是放我灵石里温养着?灵力虽不能起死回生,保鲜……呃,维持生机还是可以的。” 他掏出一块光华流转的灵石。

牙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蹲下身,指尖在地面飞快划动,布下一个奇形怪状的阵法。线条歪歪扭扭,符文潦草得如同鬼画符,还夹杂着几道衍和眼熟的符箓纹路。

“这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天风伸长脖子,以他半吊子的五城阵法知识,愣是没看出这玩意儿属于哪门哪派。

衍和也凑过来,小脑袋晃来晃去:“咦?这咒文怎么还抄了我的符纸?牙耳,你弄个四不像出来是想召唤屎壳郎吗?”

没一会儿,一个椭圆形、字迹狂野如醉酒涂鸦的法阵便在地上成型。

天风研究了半天,嘴角抽搐:“……你这确定是法阵?不是哪个顽童的涂鸦?” 他指着其中一个扭曲的符文,“这字写得……比我三岁侄儿还不如。”

牙耳懒得废话,只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追兵将至,爱走不走。” 说完,一步踏入阵中。

蓝光“嗡”地一声暴涨,刺得人睁不开眼,光芒散去时,牙耳已踪迹全无。

衍和二话不说,小短腿一蹬,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第二次蓝光亮起,明显黯淡了许多,法阵边缘开始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消散。天风暗骂一声,认命地捞起飞鸾往背上一甩,嘀咕道:“祖宗诶,这都第十六回扛你了,回头非得让你请顿好的!” 话音未落,他背着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在法阵彻底湮灭的最后一刹,堪堪挤了进去。

就在那抹蓝光彻底熄灭的下一秒,大厅入口轰然闯入一群身披明黄重甲、手持森然长戟的士兵。领头者鹰目四顾,厅内却空空荡荡,只有微尘在光柱中飞舞。

“人呢?不是报有微城奸细在此密会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士兵们面面相觑,长戟茫然地杵在地上,活像一群扑了个空的呆头鹅。

衍和视角:

衍和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大炮筒,然后被一个醉汉点燃了引信——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快要从纸片嘴里甩出去!灵魂在后面追着喊“等等我啊!”。不知翻滚了多久,才“啪叽”一声落了地,摔得她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稳住“魂”,睁眼一瞧。

哟呵!竟是个精致典雅的女子闺房!描金梳妆台,流苏锦帐大软床,雕花大衣柜……等等!那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破旧木盒是怎么回事?格格不入地杵在桌上,盒盖半开,露出里面一堆幼稚玩意儿:褪色的雕花小鼓、咧着嘴傻笑的摇摇乐不倒翁、还有个掉了漆的手摇螺……

她下意识就想伸出“手”去戳戳那摇摇乐,结果一低头——

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

这哪是手?!这分明是张薄薄的、惨白惨白的紫色纸皮!还是最劣等的那种草纸!她总算明白牙耳那混蛋布阵时为什么鬼鬼祟祟夹杂她的符箓了!天杀的牙耳!绝对是故意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衍和“气”得纸片身子都在簌簌发抖。

正咬牙切齿准备原地升腾起纸片人专属的怒火,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 什么东西贴过来了?!

一张更加奇形怪状、仿佛被揉烂又展开的纸皮,紧紧黏在了她“肩膀”的位置。那纸皮上还诡异地“长”着一个圆滚滚的纸片脑袋!

“什么情况?我变成了个啥玩意儿?” 那纸片脑袋上居然发出了天风那熟悉的、带着点茫然和暴躁的声音,“手脚呢?怎么感觉像是被削成了人棍儿?只剩个脑袋挂风筝上了?”

衍和:“……” 她定睛一看,终于从那扭曲的姿势和那颗圆脑袋上认出来——这奇葩造型,可不就是天风背着飞鸾硬挤进传送阵的“杰作”压缩版么!整个被压成了个“连体纸片风筝”!

“纸人!牙耳那挨千刀的把我们都变成了纸片人!” 衍和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尖细,“你先撒开!我要去找他拼命!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我这张纸跟他同归于尽!”

“额,虽然我万分理解并赞同你想把他扎成筛子的心情,” 天风那纸片脑袋艰难地试图转动,“但此刻我的感受与你完全一致!并且,重点是——我撒不开啊!!”

衍和一愣:“什么叫撒不开??”

天风那纸片身子猛地使劲一甩——结果,他那片“风筝身子”只是像被风吹了一下,可怜兮兮地晃荡了两下,依旧死死地、牢牢地黏在衍和纸片人的“肩膀”上,仿佛焊死了一般。

“…………” 衍和看着自己肩膀上多出来的这块“大型挂件”,气得整个紫色纸皮都扭成了天津麻花!

就在衍和气得纸片身子簌簌发抖,琢磨着是用纸片边角去戳牙耳眼睛还是用符咒烧他头发时——

一只惨白、骨节分明的手冷不丁伸了过来,精准地捻起她这片“紫色麻花卷”,动作轻得像拈起一片羽毛。衍和“视野”猛地拔高,正对上了牙耳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他无声地冲她比了个口型:止息。

衍和纸片上的“怒焰”瞬间被浇熄,同时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感顺着并不存在的脊梁骨爬上来。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整个房间的异常——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个巨大的、张着嘴的坟冢。连空气都凝滞着,带着一种贪婪的吮吸感。

她立刻僵住,比最老实的纸人还老实。

牙耳顺手将她这片“紫色通缉令”挂在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上,紧挨着那个常年不离身、绣着古怪锈纹的布包。旁边的英才似乎想探查,指尖刚逸散出一缕细微的灵力,那灵力就像水滴落入烧红的烙铁,“滋”地一声轻响,瞬间就被四面墙壁吸得干干净净,连个涟漪都没留下!

衍和挂在牙耳胸口,虽然“看”不到,但那瞬间消失的灵力波动让她“纸躯”一震!这鬼房间会吃灵力! 她吓得连纸片都不敢抖了。

牙耳显然也察觉了。他眼神微凝,不再犹豫,指尖凝聚一点微芒,快速在墙壁上画下一个极其简洁的符文。白色波纹如同水晕般荡开,他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直接穿墙而过!

衍和只觉一阵失重感传来——他们像是被丢进了没有尽头的滑梯,一层接一层地往下“掉”。

下一层,两个空荡荡的房间,家徒四壁,连耗子看了都要流泪。

再下一层,房间多了,依旧空无一人,只有灰尘在月光下寂寞地跳舞。

直到最后一层落地,依旧是空寂一片,仿佛这里从未有过活物。

牙耳轻轻蹙起了眉头,那点不耐烦几乎要凝成实质。英才很上道,立刻又小心翼翼地弹出一缕细若游丝的灵力。这次,那缕灵力没有消失,而是像无头苍蝇般在空气中飘飘荡荡,许久才不甘愿地散去。

“啧,看样子,这里已经被彻底‘清仓’了。”英才下了结论。

牙耳没说话,只是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在地面厚厚的积灰上轻轻一抹,指尖捻了捻,语气带着点尘埃落定的冰冷:“灵力消散的痕迹……少说有半个月了。有人来过,把这里积攒的‘油水’一口气吸干了。”

“吸干?”衍和的声音从牙耳胸口闷闷地传出,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悚,“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些房间能吸走灵师的灵力?死物怎么能干这事?”

“他们只是吸收的根系。”英才的声音也沉了下来,“真正张开嘴吞食的,是这楼阁最顶上那个房间的主人。现在主人跑了,或者……不需要了,这些管道自然也就成了废弃的烂根,被清理掉了。”

“夺取他人灵力乃四洲大忌!谁敢这么明目张胆?”衍和惊怒交加。

英才沉默了一下,语气带着点“果然如此”的了然:“我大概猜到是谁了。你们在槐山,不是见过她吗?”

衍和挂在牙耳胸前,努力回想:“槐山……使行团那个头子?萧白杨?!”

“……萧白杨那点修为,还犯不着用这种邪门歪道。”英才否定了她的猜测,“一般只有急缺灵力、自身又出了大问题的人,才会铤而走险,需要如此海量且‘新鲜’的灵力补充。使行团的人走南闯北,灵石唾手可得,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

衍和毕竟没经历槐山城堡那一段,信息缺失,只能顺着线索猜:“那……是城堡里关着的那个?”

“嗯。”英才的声音染上一丝沉重,“是宫城夫人。而且……她似乎已经彻底沦为‘魄执’了。”

衍和听得一头雾水:“魄执?”她对宫城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

挂在衍和“肩膀”上当挂件的天风纸片脑袋,此刻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因为身份特殊,体质更特殊,像个四处漏风的筛子,家人生怕他夭折,只好让他四处溜达,见见世界,敞开胸怀,免得整天窝一个地方容易想不开,给他充分条件探寻各地秘辛:“嘿!这个我知道!宫城夫人啊,那可是个传奇!据说是羽国上一代圣女候选,美得惊天动地!被羽国寄予厚望。结果在一次夜猎场上,对当时五十多岁的宫城老城主一见钟情!啧,放着好好的圣女不当,违背誓言,千里迢迢嫁过去,还生了俩儿子一个闺女。后来想把闺女送回羽国顶替自己当圣女,结果人家羽国早就选好新人了,直接把她除名了!然后……这位绝世美人儿就疯了呗,一直关在深宫里,再没露过面。不过她当年那场大婚,啧啧,排场之大,据说五大城的重要人物都去围观了,至今还是老家伙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衍和听得目瞪口呆,重点瞬间歪楼:“啊?!这么漂亮为什么要选个老头啊?这都啃得动?牙口真好!”

天风被她这清奇的角度噎得纸片脑袋都卡壳了一下:“……呃,大概……是真爱?” 这理由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牙耳一直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此刻忽然开口,打断这歪到天边的八卦:“三里外,有灵力波动。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英才听八卦差点入迷,此时才被牙耳这一声换回来:“对对对!正事要紧!找人!追过去!”

牙耳身形微动,快如鬼魅,眨眼间已穿出破败的墙壁。衍和连忙扒紧他胸前的衣襟,努力“抬头”向外“看”。

外面月华如水,清冷地洒落大地。他们刚才穿出的地方,赫然是一座高达六层的阴森楼阁,在月光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每一扇黑洞洞的窗口都像一只只贪婪的眼睛。不知为何,衍和觉得这鬼气森森又透着股诡异奢华的楼阁,像极了白山上那座传说中的长生殿——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模样。

牙耳速度极快,几个起落便来到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前。庙门歪斜,枯叶堆积如山,门口歪着几个缺胳膊少腿的石墩子。庙宇东南角,一个小小的、破旧的帐篷还顽强地支棱着,旁边插着的几串早已枯萎的白色野花,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像是在祭奠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乎是同时,牙耳周身血雾轰然炸开,带着凛冽的杀意,如毒蛇般猛地朝声音来源噬去!

然而,来人却是不闪不避,反而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唤:

“是你?!”

月光下,来人身影修长挺拔,如月下青竹,气质儒雅清冷。他面若银盘,眉目俊朗,自带一股疏离感,偏偏脸颊上带着点未褪尽的、天然的婴儿肥,硬生生给那清冷添了几分憨厚的可爱。一身白衣胜雪,衣领处点缀着几片洁白无瑕的翎羽,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正是参加威灵山夜猎的羽国人——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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