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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羽翼逢迎爪牙横 解围观尽两般情(十二)

造化台

琉璃王座流光溢彩,高洁圣女端坐其上,素手纤纤,一手捏着碧翠欲滴的柳枝,一手虚托着一团剔透水珠,水光流转,映着她清冷眉目。低沉的往生咒语如梵音流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却又暗含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身后,一株遮天蔽日的巨树巍然矗立,翡翠般的树冠宛如神祇撑开的伞盖,将整个白玉广场温柔地拢入其荫凉之下。更为奇异的是,那粗壮如虬龙的树干中央,竟浮凸出一张巨大的人面。眉眼慈和,宝相庄严,散发着浩瀚如海的圣洁气息,正是羽城之主。

“恭迎城主大人!”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齐声躬身,敬畏之声汇成洪流。

“吁——!”

一声清越的鸾鸣撕裂肃穆。华丽鸾车尚未停稳,一道绛红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稳稳落在造化台边缘。正是云尘。他少年意气,眉宇间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径直走到那巨树旁,竟毫不客气地用手中剑鞘“笃笃”敲了敲粗糙的树皮,咧嘴一笑,声音清亮又带着三分戏谑:

“喂,老秃头!今儿小爷我逮着条大鱼,可是把玉龙柱都拆了的主儿!天大的功劳砸手里了,你说说,该怎么赏我?”他下巴微扬,眼神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漫天星光,也盛满了对奖赏的志在必得。

圣女秀眉微蹙,清冷的声音带着薄责:“云尘,放肆!休得对城主无礼!”

云尘恍若未闻,双手往脑后一枕,吹了个不成调的口哨,眼神飘向远处流云,那份满不在乎的劲儿,能把圣人火气都勾出来。

树干上的人面却豁然一笑,声如洪钟,震得树叶簌簌:“哈哈,无妨!少年人嘛,锐气难当,本事又硬,跳脱些才有趣味。且待我审完这毁柱的‘贵客’,你要的赏赐,跑不了你的!”那慈眉善目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一言为定!”云尘嘴角勾起张扬的弧度,利落地打了个响指,翻身便跃下高台。绛红衣袂在风中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伴随着他哼起的、明显走了调的小曲儿,晃晃悠悠走远了,留下身后一片压抑的寂静。

圣女无奈地低叹一声:“城主,您未免太过纵容他了。”

树脸城主只笑不语,目光转向广场中央。那里,一个由幽蓝光丝编织的巨大囚笼正散发着禁锢之力,笼中蜷缩着两道身影。城主声音沉凝下来,带着无形的威压:“好了,让我看看,究竟是哪方神圣,敢动我羽城的玉龙柱?”

圣女颔首示意。侍立一旁的云台得令,手握符钥,谨慎地靠近囚笼,欲打开禁制。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笼壁的瞬间——

“吼——!”

笼中那一直沉默的身影——牙耳——猛地暴起!兽瞳中血光炸裂,一只覆着暗鳞、指甲如钩的利爪撕裂空气,裹挟着腥风,狠狠抓向云台面门!速度快得只余残影!云台骇得魂飞魄散,狼狈至极地向后急滚,只听“嗤啦”一声刺耳锐响,他方才站立的地面,竟被无形的爪风硬生生犁出三道深深刻痕!火星迸溅!

“嗯?!”树脸城主那半阖的眼帘骤然撑开一线,慈和的面容首次露出凝重,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这小子……什么来路?连锁灵笼都压不住他的凶性?”那幽蓝光丝此刻正明灭不定,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冲击。

圣女倾身靠近树干,以秘术传音,语速飞快:“已彻查五城所有卷宗,皆无此人丝毫记录。他是月前凭空出现在威灵山附近的,来历如一张白纸,干净得诡异。除了与他同行的几人,再无任何关联痕迹可循。”她清冷的语气里也透着一丝不解。

“哦?”树脸城主那木质的面庞上,慈眉缓缓聚拢,眯起的眼缝中透出探究的幽光,“凭空出现?威灵山……”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那可是宫家盘踞的虎狼之地。莫非……是宫家派来的钉子?”

圣女红唇微抿,眼神锐利如冰针:“宫家行事诡谲,尚难定论。”

城主不再多言,一根粗壮虬结、泛着古铜光泽的树枝蓦然从树身探出,如巨蟒般灵活,轻易便将整个囚笼卷起,稳稳挪至造化台中央,正对着那张巨大的人面。威严的声音如同实质,重重压向笼中囚徒:“说!尔等为何擅闯羽城?所图为何?”

牙耳蜷在角落一语不发。后一辆囚车内的衍和,虽然脸色惨白,但嘴巴一点不服软:“……谁、谁稀罕来你们这破地方!我、我们是被人打晕了捆来的!哪有什么目的!放我们走!”她眼里含着泪,指着圣女控诉,“带我们来的人,都、都让这个凶巴巴的圣婆杀光了!还问我们做什么!”

“噗……”树脸城主忍俊不禁,巨大的木质嘴角向上扯开一个滑稽的弧度,发出树干摩擦般的闷笑。这严肃的审判场面,被这小丫头哭得有些崩坏。

“城主大人!”圣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棱般的警告意味,清冷的眸光如利箭射向那张还在抖动的树脸,“审、判、期、间!请、保、持、庄、重!”

城主这才勉强止住笑意,但那树皮褶皱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欢乐纹路。他清了清喉咙,树枝却悄然收紧,将囚笼勒得咯吱作响,无形的压力再次笼罩下来,聚焦在牙耳身上。另一根更为细小、尖端却闪烁着锋利寒芒的枝条,如毒蛇吐信般,缓缓探入囚笼缝隙,直指牙耳的眉心,仿佛要刺探他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月光穿过翡翠般的树冠,在牙耳倔强不屈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喉咙里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被禁锢的力量在体内咆哮冲撞,锁链绷紧如满弦之弓,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笼中空气凝滞如铁,一触即发。

造化台下·暗涌

高耸的造化台上,圣光与威严交织。台下阴影里,英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未见过牙耳如此狼狈——那总是带着一股凶悍狠劲的家伙,此刻竟被囚于幽蓝光笼,生死未卜!牙耳被袭击后发生了什么?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甚至生擒?

一股焦灼烧灼着五脏六腑,英才按捺不住,探出半个脑袋想看得更真切些。

“啪!”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毫不客气地拍在他后脑勺上,力道不轻。白量那双漂亮的异色猫瞳在暗处闪着冷光,压低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警告:“刚说完隐魂法要避开高阶灵师五里!你这颗榆木脑袋是灌了浆糊吗?圣女虽不能离开造化台,但她的灵力感知尤其敏锐,关键时刻别拖后腿行不行?”她尾巴烦躁地扫过地面,带起细微尘埃。

英才捂着后脑勺,眼睛却死死盯着台上牙耳的身影,声音发颤:“牙耳怎么会……怎么会栽在她手里?”他无法相信那个撕碎敌人如同撕纸的牙耳,竟会被生擒。

白量舔了舔爪子,猫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语气平淡却如惊雷炸响:“他是因为你才被抓的。”

“啊?!”英才猛地扭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指着自己胸口,“因为我?我不是……不是被你捅穿了吗?”那濒死的剧痛仿佛还在骨髓里残留。

“哼,”白量优雅地收回爪子,“就因为我在他眼皮底下重伤了你。他那一瞬间分神了,就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被云台那小子抓住了破绽。”猫瞳里闪过一丝精光,“云台的剑,是‘随影’,用长生树的离火锻成,专破灵力本源。一剑精准刺入牙耳的腹海灵窍——那地方,对修士而言就是命门所在!灵力瞬间被锁死,高手对决,这一刹那的破绽就是死局!”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自己也未察觉的异样:“那圣女乘机出手,封他周身关窍,快如鬼魅。可这家伙……”白量瞥了眼台上囚笼中沉默的身影,“他竟然不顾自身,硬生生冲破灵力封锁,拼着自伤三成也要扑过去救你!结果被彻底制住。按常理,被‘随影’刺穿腹海灵窍,灵力本源瞬间就会被离火搅碎,凡人当场就得毙命!奇怪的是,他只是晕了过去。我看他们目标转向我,直接遁了。现在看来,他们只能困住他,却杀不死他,也奈何不了他真正的本源。喂,”她转头,猫瞳锐利地盯着英才,“你这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英才怔怔地望着牙耳,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挤出干涩的一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他人……其实很好。”

“好?!”白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漂亮的猫眼都瞪圆了,回想起牙耳浴血厮杀、一手一个拧断敌人脖子的狠戾模样,“你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好’字里看出他‘好’的?是你家里人从小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没让你见识过人心险恶,所以看谁都像活菩萨吗?”她毫不留情地讥讽。

英才:“…………”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穿过台上刺目的圣光,落在那个因他而陷入绝境的身影上,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视我如草芥尘埃,踩在脚下都嫌硌脚。唯独他……待我如珠似宝。这份情,我记着。而且,”他顿了顿,“他虽然行事狠绝,杀伐果断如修罗,却并非滥杀。他心里……是有‘理’的。不然,以他的本事和性子,若真不管不顾,何至于把自己弄到这般田地?”

白量难得正眼打量了他片刻,猫瞳深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小子,别是听了云松那点破事,就自顾自地往悲情戏里钻。你可不是他,别瞎代入。”

英才苦笑,没再辩驳。脑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几个血色的片段:无休止的征战、刺骨的刀光剑影、亲友的背刺、被狰狞厄兽撕咬的剧痛……他宁愿这些破碎的记忆,从来都不是他的。

就在这时,造化台上的审判似乎已至尾声。树脸城主那洪钟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落下:“……罪证确凿,即刻行刑——剐灵!”

囚笼中,周身血雾如毒蛇般丝丝缕缕迸发的牙耳,身体猛地一僵!那暴戾的气息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他竟缓缓抬起头,血红的兽瞳中闪过一丝极其古怪的清明,然后……彻底安静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诡异的死寂。

这反常的平静比先前的暴戾更令人心悸!

“有异动!警惕!”圣女清冷的声线陡然拔高,瞬间打破沉寂。云台反应极快,“唰”地一声长剑出鞘半寸,寒光凛冽,带着精锐迅速扫视四周,如临大敌。

阴影里,英才的心脏骤然紧缩,猛地转头盯住白量,声音带着质问的颤抖:“你做了什么?!”

白量漂亮的猫眼眯成危险的细缝,浑身的毛似乎都微微炸起,断然否认:“放屁!与我无关!”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疾风般撕裂了广场凝固的空气!一骑白马如流星赶月,冲破人群外围的屏障,直冲造化台而来!

云台眼中杀机迸现,长剑几乎完全出鞘!却被一只素白如玉的手轻轻按住了剑柄——是圣女。她那双冰封般的眸子,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竟极其罕见地、微微向上提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云台的手僵住,眼神瞬间晦暗如深潭,紧抿的唇线透出压抑的阴鸷。

来人勒马急停,白马长嘶,前蹄腾空。他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在肃杀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飘逸出尘。虽带着几分风尘仆仆,却难掩其温润如玉的风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口别着的一枚翎羽,在圣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眉目清俊,气质温和,正是曾在威灵山有过一面之缘的——昭明!

“是他?!”英才失声低呼,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身边的白量,却见那向来从容的猫妖,此刻也罕见地露出了错愕的神情,异色猫瞳里写满了“他怎么会来”的疑问。

“你不是假扮成他的样子引我入寇吗?你们……不是一伙的?”英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白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傲慢与不屑:“形势所迫,各取所需,暂时搭伙罢了。完事儿桥归桥,路归路!他这会儿跑出来……唱的又是哪一出?”她舔了舔尖牙,尾巴危险地扫动。

英才望着台上那温润如玉、此刻却显得格外突兀的身影,心中疑窦丛生,低声呢喃:“居然真是一伙的……你为了救活云松,那他呢?把我们引进羽城……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白量甩了甩脑袋,仿佛要甩掉这些烦人的思绪,猫瞳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管他呢!且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要是敢碍事……”她伸出粉嫩的舌头,慢条斯理地舔过锋利的爪尖,寒光一闪,“宰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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