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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色正浓时

此时的客栈……

“大哥,怎么样,那老头很好哄吧。”尉迟礼半靠在软塌上,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首饰,语气轻佻嚣张。

“呵,我还以为有多麻烦,没想到反而是我高估了他。”尉迟越褪去宴上那副笑盈盈的样子,脸上全是漠然,隐隐还带着嘲讽。

“也不知道三弟会不会喜欢我们带给他的大礼,真想看看他那忍气吞声的表情。”说完,尉迟礼似是想到什么般,竟闷笑出来,那声音千娇百媚的,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她便是哈刺王的掌上明珠,无数人为之倾倒的哈刺二公主尉迟礼。另一个人也不是什么三皇子尉迟谙,而是大皇子尉迟越。

“瞧着吧,不出三天,那皇帝便会同意五公主出嫁,说不定还会亲自相送。”尉迟越坐在桌前,随意地掬了一捧盆中的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渐渐的,水逐渐浑浊,尉迟越逐渐露出自己原本的相貌——

哪有什么温文儒雅的尉迟谙,虚假的伪装之下,藏着的是盛气凌人的尉迟越。

“哼,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哈哈哈,也不枉我们费尽心思收买皇后宫中的下人,在她的吃食上下药,让她生病了。”尉迟礼边说边看着同母所出的亲哥,跟平常一样随口一夸,“还是大哥长得出挑,三弟那唯唯诺诺的样看着就令人不爽。”

尉迟越离开后的宫殿中依旧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这哈刺三皇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啊,和五公主十分相配!”

“附议!也不知道皇上何时会答应。”

“应该是等最后一天寿宴结束时,哈刺使臣来拜别的时候吧?”

“我也这么觉得,毕竟人家给了这么多礼。”

“……”

祝识归漫不经心地听着周围那些官员的吵杂声,他还是有点晕,于是他站起身来,默默的从侧门走出去透气。

夜色已深,皎洁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连树叶被风吹落的声音都能听得分明,比起殿内,这外面却是静极了。

他毫无目的的在外面散着步,忽然,祝识归看见桥上斜靠着一个人,那人身姿挺拔修长,一头黑发被高高束起,双手交叉摆放于胸前,只是光线过暗,瞧不真切。

祝识归原本就只想一个人出来走走,无意打扰他人,他正欲转身离开时,耳侧突然响起口哨声,散漫悠长,尾音上挑,活像个流氓。

他顿了顿,然后迟疑地回过身,慢慢朝着那个人走去。要不是这声音有点耳熟,不然他绝对当场走人。

祝识归整了整略偏亮色的绯红官服,一手放于腹前,另一只随意放在身侧,显得有些懒散,步履略有些不稳,但还算端正。他走近一看,瞧真切后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裴初昼,好巧。”

裴初昼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睛在黑暗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沉郁,面容冷峻,仿佛就是正在蛰伏的猛兽,神秘而危险。

好一会儿,他定定的看着祝识归,摇头失笑,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是啊,好巧。”裴初昼轻歪着头,一双桃花眼里碎着月光,眼尾略微上弯,很是勾人,之前的冷戾气质,似乎顷刻间便消散。

祝识归被这笑迷的仿佛又像喝了不少酒一般,头更晕了。他双眸失神,卧蚕下方还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绯红。

一看就好欺负的很。裴初昼如是想。

“祝美人儿,你怎么喝酒还上脸呢?”不知不觉中,他把心中所想的话竟然说出来了,下一秒他暗道不好,小心翼翼地瞄了身边人一眼,见祝识归一言不发,裴初昼的嘴可疑地抖了一下。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想侮辱你,我……”

“裴初昼,”一道声音打断了青年的口不择言,“美人也可以用来形容男子的,你不知道?”

“嗯?”裴初昼震惊了,一双桃花眼里充满惊愕。

“你可曾读过一篇文章,上面写着‘徐公不若君之美也’,美不是用来形容男子的吗?那美人不就可以用来形容男子吗,这是可以的,你无需感到内疚。”

裴初昼顿了顿,突然觉得好有道理,对哦,只是大多数情况用在女子身上,又没说不能用来夸赞男子。

就这样想着,他突然听到一句话。

“可我不美啊。”祝识归疑惑地看着他,瞬间,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裴初昼看着眼前这人,在微醺的状态下,祝识归眼睑下方带着点薄红,眼中水光潋滟,他微蹙着眉,似是不解。殊不知这幅光景在裴初昼眼里是何等的活色生香,他喉咙干涩,艰难地说:“祝兄,你应该对自己有点自信。”

说完他就不看他了,背过身去。冷静,天下长得好的人那么多,不至于见到一个更出色的就心动了吧,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要注重内在啊!!

裴初昼做完心里建设,深吸一口气,又转回来,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没曾想这人却趴在桥上看自己水中的倒影。

“长得是还行,你真有眼光。”

“。”

“不过……”祝识归来回扫了他一遍,眼睛弯了一下,“用美人形容你才最是恰当。”

裴·美人·初昼看着他笑,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原来笑会传染。

速度还很快。

他本就生得好,这一笑恨不得让人把他放在心尖尖上,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捧给他。

“丰神飘洒,器宇轩昂。”一句诗不由自主地从某个喝了半醉的人的口中说出,他看呆了,好在美人没笑多久,方才得以回神。

祝识归现在又有点不清醒,之前靠喝茶压下来的醉意如今又涌上来了,他也懒得注意裴初昼的表情,脑子像是断片似的,倏地转移了话题。

他慢慢悠悠地问:“你……难道在角落里献礼的那个戴银镯子的年轻人?”他说的轻而缓,虽然略有停顿,但咬字还算清晰。

“不是吧,我都装成那样了,你还认得出来?”裴初昼有点吃惊,似乎还有些挫败。

“没啊,我猜的。”祝识归笑眯眯地看着他,半晌,他又想到了什么,说:“你是涂了什么东西吗,和你现在的肤色差好多,看上去就真的很有反差……咳。”

祝识归看着他陡然失落的脸,突然说不下去。也对,一点都没认真思考,随便猜猜就猜到了,这属实让人开心不起来。

此时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凉风习习,吹散了大半醉意,祝识归感觉自己又可以了,连说话都流利了不少。

是的,作为苗族代表来献礼的那个年轻人,正是裴初昼所饰。可是他的存在感如秋毫般微不可查,以至于祝识归感觉他就出现了片刻,一晃眼就消失了。

他没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因为有所苦衷,不想被别人知道,才悄悄的与官员会面。

又或是因为别的。

然而祝识归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好,并不打算思考那么多。

“苗人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会易容,但都各有一技之长,有的人还会更多,而且……”

裴初昼缓缓弯腰,“你面前的这个,什么都会。”裴初昼收拾好情绪,做出了一个坏坏的表情。

祝识归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虽然两人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但裴初昼那股嚣张自信的气势却怎么都掩饰不住,连他都似乎被感染到了,心脏跳得飞快。

“所以开心一点啊,祝识归。”

裴初昼看着他,他收起身上那种玩世不恭的气质,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相识一场,开导开导你咯。”语气陡然一转,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样子。仿佛刚才那股认真劲儿没存在过似的。

祝识归这次是真的直接怔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突然,远方冒出几点灯火,还越来越近。

“裴初昼,你要不要先躲起来?”祝识归想到他可能不喜欢在人前露面,提议道,“那边有座假山。”

语音刚落,他就被人猛的一拉,一起拽到了假山后面。

祝识归,“……”

“咳,宫里的人都认识你吗?”

“不认识,我才刚来宁阳两个月,进宫的次数很少。”

“那不就是了,你看,刚刚我拉了你一把,如果你还待在那里,没有人认出你怎么办?万一就把你当成那种不怀好意之人呢?”

“……裴兄言之有理,我信了。”

干等着也不行,祝识归想看裴初昼的镯子想很久了,他算是一个比较直接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裴初昼,我能看看你的手镯吗?”

裴初昼愣了下,边撸起袖衣袖边说:“祝兄,你算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对我手饰这么上心的人。”

“我好奇心挺强的,我也有点苦恼。”未等裴初昼说话,祝识归便迫不及待地打量着眼前的银饰。

“抱歉啊,我们那边的习俗不让把这脱下来,只能将就着看了。”

“没事,这样看也很方便。”

月亮调皮的移开,给他们所在的这块地方附上一层阴影。

祝识归有点看不清了,他不自觉地握着裴初昼的手,把整个小臂移的离他更近一点。

黑衣青年身形僵了僵,后又慢慢的放松下来。

强劲的手腕上挂着一对镯子,一个周围挂满了长短不一的、像流苏般的细细的银链。最长的能到中指的第一个关节,每条链子上都布满着像大米样式的突起,却又比米粒更细、更短一点。

链子和链子间都隔着一段距离,显得不会那么繁复拥挤。

另外一个镯子上挂着小小的银铃铛,两个铃铛间还有一片叶子样式的挂件。

此时某位祝大人已经一手抓着裴初昼的小臂,一手托着他的掌心,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劲,还看得津津有味。

可裴初昼不行了。

他的掌心越来越热,平日里不怎么出汗的他,手上却覆了一层薄汗。

“是谁在那里?!”不远处响起宫女的喊声,两人心中都以为她发现了他们,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身体更是往对方靠了靠,呼吸声微不可查。

“不就是只狸奴嘛,至于那么紧张?”另一个宫女的声音出现,“好啦,咱不管它,陛下的寿辰才是最重要的,小心耽误上菜的时辰,你我都得被罚。”

两人的声音消失后,假山后的两人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他们又站了会,直到再三确认没人之后,才小心地从假山后出来。

这时两人才发现手还牵着呢,互看一眼,都有点尴尬,默默地把手收回去。

“裴初昼,没想到你的手还挺大的。”祝识归口不择言,并且有点脸热,感觉喝酒都没这么热过。

裴初昼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他脸不红,耳朵红,“嗯,你也是,你的手摸起来很舒服,不愧是状元郎的手。”

两个人都没说过,除了牵过家人的手,同龄人的手还是第一次牵,在这之前连女子的都未曾牵过。

桥下的水中又映出两个倒影。

他们一并用手肘撑在桥边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静静的享受这片刻安宁。

虽然这才第二次见面,也丝毫不尴尬,远远望去,气氛别有一番和谐。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祝兄,我要离开宁阳了。”裴初昼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这么快?不再玩两天吗?宁阳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祝识归遗憾道,他试着挽留,可最终没能如愿。

天知道,在陌生的宁阳遇到一个这般懂他的人可是很难的。

“今天你要是不出来,我可能就在这吹一晚上冷风了。”裴初昼语气中含着点庆幸,“还好你出来了,在殿内说话多有不便,特别是我还没什么身份能跟你说话,哎。”

“其实我也没多大官,没看到我站在一群中年人旁敬酒吗,他们都是朝廷重臣啊,真是不敢得罪。”

晚风轻轻拥住他们的身体,给他们带来些许的清凉。

“以后再见的话,给我买串糖葫芦?那一串有好几个红果子的东西是叫糖葫芦,对吧?”

裴初昼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祝识归点了点头,感到有点莫名,“街边不是有很多人卖吗,你是不是没钱?我可以给你。”

“不是,就是……”裴初昼也不知道和文化人沟通是不是应该委婉一点,终究是他不怎么会拐弯子,还是决定直接遵循自己的内心,“就是感觉咱俩挺投缘,想借此和你多见几面,祝兄,可以吗,我也有钱,你给我买吧。”

祝识归倒也没觉得这种说话方式有什么不好,反而还挺喜欢,“行,当然可以,以后你来宁阳,可以来这两个地方找我。”祝识归报了他的住处和任职的地方,“到时候天天请你吃,你说不定都会吃腻的。”

其实他也觉得和裴初昼有些投缘,但毕竟他是一个不擅长表达心意的人,虽然口头上没说,说话的语气却愈发的柔和。

“今天我很开心,裴初昼。”他轻声说,语调难得产生了点波动,嘴角略微上扬,“我很期待你下次来。”

“我可当真了,这样,你若有机会去亟州游玩一番,遇到苗人的铺子可以报我的名字,卖的东西都会比旁人便宜点。”

“哦?裴兄何许人也,竟有如此大的面子?”

裴初昼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如果你在别的地方遇到苗人也可以试试报我的名字,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

祝识归认真记下了,裴初昼看他那样子,心情大好,又无声勾了勾嘴角。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桥上却已空无一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一切重回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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