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安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后，就准备离开教室。
一个同班的男生凑了上来：“夏同学，请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吗？”
男生期冀的眼神看着夏长安，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还有事，再说吧。”夏长安回答道。
她看得出男生的心思，却没有任何想法。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渴望朋友了。
一回到宿舍，夏长安就立刻把防护服脱下放进了消毒机。屋内的净化设备被自动打开，让女孩可以承担在外独自生活的风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疲惫的身体倚靠在柔软的座椅上。
方才回宿舍的时候走地有些赶了，女孩此时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防护衣是自带过滤系统的，但想要像这样大口大口喘着气还是有些困难。
夏长安打开宿舍里的台式光脑，随手把这点感受记录了下来，以便在将来有了思路之后慢慢改进。
然后她便登上域网浏览了起来。
一打开域网，便是几万 的新消息传来。她的社交账号粉丝数非常多，哪怕她很少发布内容也会获得非常多的关注。
夏长安无视了这些新消息，首先打开了校园论坛。
果然置顶的一个帖子就是和平大学信息处的通报。
说是在今天上午八点左右，校园网遭受了黑客袭击。经过信息处紧张的修复之后，已经被处理好了。防护等级也得到了加强，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夏长安忍不住摇了摇头，她一点儿都不相信信息处的话。很明显，校园网的防护在这名黑客面前如纸一般薄。黑客播放完视频就自己走了，信息处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吧？
草草浏览了一会儿，她便没了兴趣。
退出校园论坛后，夏长安很快也看到了联盟信息部发的通报。
内容差不多。
简略的通报显然无法满足网友们的讨论欲。网民们在各个论坛和社区发帖交流着，一时之间差不多全联盟的关注都落在了那个南洲的小小城邦。
“真有趣。”
夏长安看了许多帖子，也渐渐对这件事有了大致的认识。
具体发生了什么是最快被分析完的，因为事件本身也并不复杂。
地主的手下杀害了农夫的母亲，农夫却在警察局门口杀死了地主。而这名年轻的农夫在南洲公安的调查下，竟然被发现是名声赫赫的大盗飞鼯。
就算南洲之外的人原本对飞鼯的了解不算多，那现在他也已经成为了联盟最知名的小偷。
随着关注度的飞速提升，网友们很快在南洲公安的口中了解到了飞鼯的形象。但黑客的视频不仅给网民带来了一次质疑，还同时带来了大量有着南洲ip地址的信息。
反转立刻传遍了全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网友们讨论的焦点主要落在了伊恩杀人这件事上。
虽然有一部分人认为面对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选择复仇并没有错，但是大多数人都还是认为私下寻仇不可取。以暴制暴并不合适，理应让亨利接受法律的制裁。
“报复行为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人人都因为仍由自己的认知去审判他人，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那么我们的联盟就要乱套了！”
这条评论获得了几千个认同，夏长安也认同这一点。
可这件案子依旧给她很怪异的感觉，她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简单就结束。
与此同时，也有很多人在悄悄讨论那名黑客。
比如社交论坛上就有一篇分析文章，在域网上获得了热烈的讨论。
标题：《李涛，“黑鼠”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文章的作者自称是一名计算机从业者。他在文中做了大量假设，最终倒推了那名黑客的设备与操作。
作者得出结论：若黑客使用的是联盟最先进的光脑，那么他大约达到了联盟信息部顶级程序工程师的水平。
有趣的是，网友们不约而同地开始用“黑鼠”来称呼这名黑客。黑鼠发布的视频席卷了联盟，视频开头的那双老鼠眼睛也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作者在文章末尾也发出了感慨，他从自己的认知出发，认定黑鼠一定做了很久的准备才能在同一时间控制全联盟的屏幕。可视频里的事情不过发生在几天之前，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件事，或许黑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吗？
难道黑鼠从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开始着手策划了？
作者表示这一切他不敢再细想，他的基础认知已经在崩塌的边缘。
夏长安简单看过这篇文章后，深深理解到作者的纠结与挣扎。从作者的心理层面考虑，在自己熟知的领域中出现了这样一个跳脱出来的存在，对专业人员来说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想到这里，夏长安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联系过康姐姐。
夏恒前些天还在疯狂暗示自己多多联系她。但这三年来她和康姐姐的联系已经很少。康姐姐好像一直都很忙，夏长安自己也忙着学习和设计，一直没顾得上联络感情。
于是夏长安顺手把这篇文章转发给了康芮，想问问看康芮对黑鼠有什么见解。
……
已经把中心镇的小茶馆当成半个家的康芮，正在被她的工作间里和某个人开着影像会话。
“刚才下的500个ip的爆料已经被追着删除了300多个了，我们还要继续投放吗？”
康芮嘴里叼着一支营养剂，边操作着光脑边说着话。
“不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继续准备下一步。”光脑里传来男子清澈的声音。
影像会话的另一头里，天还没有亮。
一名长发男子也在操作着光脑，手边也放着一支营养剂但没有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手上的操作一刻不停。
康芮就这样隔着屏幕静静看着远在另一大洲的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平静的会面对女人来说就像是一场约会，就连嘴里味道诡异的芒果味营养剂也变得甜丝丝的。
营养剂，上个世纪最无用的发明之一，在华夏价格低廉销量惨淡。康芮原本也没想过买这种东西来喝。因为再怎么忙于工作，她也不至于短了吃喝。在这里的时候，陈茜都会为康芮准备好一切。
只不过她偶然见过曾文华在喝这个东西，所以鬼使神差地买了一盒回来。
“好喝吗？”康芮忍不住问他。
“啊？”
曾文华手中的操作一停，诧异地抬起头来，略显疲惫眼睛看向了影像会话那头的女子。
“哦，你说这个啊？我觉得挺难喝的，从来都想象不到菠萝可以被做成这么难喝的东西。”他回答道。
康芮：“……”
原来他喝的是菠萝味的啊！看那瓶子里装的是黄色的液体，她还以为是芒果味的呢。
“那你为什么买这个来喝？”康芮问道。
曾文华不以为意地说道：“不是买的，是我从别人身上顺来的。虽然难喝，但还挺方便的。”
“……顺来的？”康芮大为不解。
“嗯。”
“那个人……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问完这句话，康芮耳朵微微一红。
“……应该是个男的吧。”曾文华认真地想了想。
吴明明装扮成女人的时候还是比较少见。严谨地说来，应该算是个男人吧？
康芮：“……”
这个人为什么永远都不会聊天！她真的要气死了！可是哪怕没话找话，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和他交流。曾文华的身上有一些特质深深将她吸引。
“你累不累？”她又问道。
“还好。”
曾文华知道康芮在担心什么，但他也不想让对方平白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每一次舆论场上的战斗都是对他生命力的透支。
所以他也很克制对身体的使用。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曾文华手中的操作再次停了下来。
“搞定了！”男人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向前推了推光脑屏幕，让影像会话那头的康芮能看得更清楚。
“这批账号也投放下去了，南洲民意院估计很快就要走进我们设置的陷阱。”
说完这句话，曾文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疲态。从梅里特回来到现在，连续的高强度工作下他一直都没有休眠过。虽然复生人的身体不会觉得疲惫，但作为人类，在心理上总是贪恋着睡眠。
康芮有些心疼地说道：“你休眠一会儿吧，剩下的有我盯着呢。”
南洲和华夏有着五个小时的时差，而曾文华偏偏把主战场选择在了华夏。无论是出于影响力的考虑还是针对组织，曾文华都得这样选。
他停下来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华夏东八区的上午9时，在圣卡洛斯才凌晨4时。
“好。”曾文华没有拒绝女人的好意，他合衣躺在了身后的床上，很快让自己进入了休眠。
他好像忘记了关闭影像会话，不过康芮也没有关掉。她就这样静静看着男人的睡颜，心里很是满足。
休眠中的复生人明明和尸体没什么区别，可康芮却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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