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拓翕先帮程锦年简单清洗了伤口,之后带程锦年去卧室坐下,拿出碘伏,轻轻地给他涂上。
程锦年拧着眉问:“碘伏哪里冒出来的?”
“这里本来就有。”
程锦年“哦”了一声,默默感叹这家轰趴馆的老板够细心。
他扭过头,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安静地看他上药,忽然特别不自在,低声对白拓翕说:“我自己涂吧。”伸手要抢棉签。
白拓翕立刻把他的手按住,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让他不准动,否则叫人像刚刚制服王洋那样制服住你。
程锦年没来得及笑,门口几位先憋不住笑出声,甚至有两个omega跃跃欲试。他不会给他们机会,老老实实坐正,等白拓翕涂完。
上药理应很快,但白拓翕就是弄了好一会儿,程锦年手臂都举酸了,才听见期盼已久地“好了”二字。
从卧室出来,程锦年看见满脸羞愧的王洋,在门外跟罚站似的站着。
道歉的话正要说出口,程锦年先一步发问:“怎么突然陷入特殊期了?之前有打抑制剂吗?”
王洋不好意思地低头,完全没下午玩大富翁的好胜气势,声音小小地说:“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失控了。”
抑制剂并未万能这一点,高一时老师跟所有人都说过。由于体质等等原因,抑制剂的效果因人而异。
明白王洋并非有意,事已至此,程锦年不想咄咄逼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医院做个检查吧,看看是不是要换款抑制剂。其他的就别担心了,我也没事。”
王洋没想到程锦年一点不怪他,内心的歉意更浓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配上王洋壮实的外貌,画面格外反差。
程锦年真怕王洋声泪俱下地忏悔,连忙安抚,其他的同学心肠也很好,包括小杜,都让王洋别太自责。
安慰的话讲了一通后,王洋的心情总算好转。经由刚刚的意外,大家玩闹的兴致消散得一干二净。几位alpha决定带王洋回学校休息,其他几位omega也想回去。
程锦年点点头,提醒要注意安全,到了在群里说一声,送他们出门。
屋子里的卫生可以交给隔天的阿姨。但程锦年有些过意不去地上那些飞溅的垃圾,打算简单清理下。
先前担心自己没干活的两位alpha马上接手,柯昊昊则领着另一个Omega收拾起外卖盒和餐桌。
程锦年成了甩手掌柜,坐在二楼的卧室休息,旁边还有他的特邀来宾,从挡在他身前后,一直寸步不离。
“不回去吗?”程锦年问。
“跟你们一块走。”白拓翕答。
程锦年把枕头摆好,舒服地一躺,说:“我要想晚上在这过夜呢?”
白拓翕冷不丁地说:“那我跟你挤一挤?”
“你滚。”程锦年笑骂。
不过回想下,他们的确挤过一张床,没分化的时候。
白拓翕笑了笑,靠着床尾的杆子,把腿挪上床铺,双手抱臂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程锦年嘴快一步,思绪才追上,“有啥好怕的。我差点就拿抑制剂扎他身上了。”
“事实是你来不及拿。”白拓翕肯定地说。
程锦年不满地撇嘴:“你小瞧我。”
“这怎么小瞧你了?”
“怎么不是小瞧我了?”程锦年嘴硬得很。
白拓翕猛地记起程锦年的犟脾气,开始顺着他:“行。我错了。还是你厉害,差点独自制服一个特殊期alpha。”
程锦年没有因为这句夸奖而满意,斜了斜眼:“改成阴阳我了是吧?”
白拓翕顿时满头黑线,哭笑不得。
这家伙比初中更难对付了。
但白拓翕始终有自己的招。
他从杆子上起开,朝枕头靠近一点,眼珠子盯着程锦年,分外认真地讲:“我担心你,不想你受伤。”
程锦年旋即把脑袋挪到一边,刻意避开白拓翕的视线,脸冲墙,小声地嘟囔:“谁要你担心。”
这副样子让白拓翕找回曾经熟悉的感觉,情不自禁地笑。
“笑什么?”
“没有,不是笑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
程锦年边说,边从床上起来。
“去哪?”
“看看他们打扫怎么样了。”他说着走出卧室。白拓翕迅速跟上。
一楼比刚刚整洁不少。地板的汤汤水水不见踪迹,外卖全收进袋子里,摆在玄关口。
“差不多,我们可以撤了。”柯昊昊跟程锦年说。
程锦年点点头:“大家辛苦,一块走吧。”之后背上包,拧开门把手,站在外边等大家。
几位鱼贯而出后,程锦年合上门。
兴许今天累着了,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不怎么说话,等进了学校,到alpha和omega宿舍区的分岔路,才挥起手说了几句,互相告别。
程锦年再次感谢大家今天的付出,跟柯昊昊一起,拐进宿舍区的小路。
晚上很暗,即使隔一段就有路灯,周边依旧很模糊。
柯昊昊忽然问,被王洋扑到的时候,是不是很吓人。
程锦年点头说,是有些。
走到离宿舍楼大概差几十步的地方,程锦年反应过来,和白拓翕不是那样说的。
他带着对自己的疑问上楼,回到寝室,拿走要换洗的衣服钻进厕所,面对镜子把上衣脱掉,举起手臂,查看伤口。
红色的伤口和碘伏的颜色混合着,看起来有点吓人。神经似乎因此被牵动,从手臂传来的疼痛变得清晰。
程锦年放下手臂,同时放弃洗澡,想着简单擦拭下身体。
把毛巾按进脸盆浸湿,然后拧干,他从脖子开始,缓缓地擦。
一开始挺专注,后来思维渐渐飘散,抓起他跟白拓翕的些许回忆。
那会儿怎么没多说几句呢?程锦年懊悔着跟白拓翕独处时,自己强势的表现。
他从浴室出来,坐上床拿出手机,手指仿佛有自主意识般点进白拓翕的对话框里,但要打出的字又交给程锦年。
纠结了会儿,程锦年发出去。
程:睡了吗?
那边几乎秒回。
白:还没有。
白:晚上记得不能洗澡。
程:知道。
程锦年咬了咬嘴唇,打字写。
程:晚上谢谢你帮忙。
白:什么忙?
程:明知故问。
白:哦,我以为你还埋怨我没让你自己处理呢。
程锦年看得出话里的嘲讽,但又觉得白拓翕可能真这样想,于是回。
程:没有。还好你在。
那边一直没回,程锦年退出通讯软件,刷起短视频,笑得正欢,屏幕上方出现弹窗提醒。
白:不客气。
程锦年没忍住“呵”了一声。
程:真不要脸。
白发了个无奈的表情,之后竟然甩过来一条语音。
程锦年随意点开。
“其实我心甘情愿。”
声音不小,程锦年吓得猛按控制音量键,环顾四周,确认其他舍友没听到,才长舒口气。
妈的,说什么呢。程锦年后悔给他发消息,把手机狠狠塞进枕头底下,发誓今晚再不拿出来。
轮到他不回复。
白拓翕此时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感觉程锦年真不会回复后,熄屏,把手机放到一边。
浴室门被推开,石吕洗完澡,抱着衣服出来,随口问白拓翕:“轰趴怎么样?名片换完了不?”
“换完了。”
“嚯。这么快。”石吕把衣服丢进脏衣篮,想起没刷牙,又回去挤上牙膏,边刷牙边出来溜达。
“你咋了?”他抬头看见白拓翕盯着天花板发呆,思索了下,笑眯眯地问,“不会遇到哪个omega让你念念不忘吧?”
白拓翕扭过头冲他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解释:“在想期中考要怎么复习。”
石吕听完差点把泡沫吞进去:“你都这水平了,还焦虑学习?让不让其他人活了?”话说得太着急,石吕真把泡沫咽下去,赶紧跑回浴室,不停漱口。
这段简单又有点离谱的对话使白拓翕思绪万千。
念念不忘吗?白拓翕继续盯着天花板想。说得也算对。
他重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期待能收到一条来自程锦年的消息提醒,但老天不遂他的愿,给他推送一条浏览器的广告:25岁青年网恋奔现才知女生50岁...
白拓翕迅速把浏览器的通知权限取消掉。
如果程锦年不喊他,他们是不是就没有机会见面了呢?
而且他还想离程锦年更近一些。
白拓翕担忧地思考起这种情况,手不自觉地滑动列表,最后在章北亮的名字停下。灵光一闪,他有了个主意,点开章北亮的聊天界面。
消息停留在上周,章北亮问他放学要不要一块打排球,他以学习为由婉拒。
章北亮也在这所高中就读,只是校区不同,和白拓翕位于的本部离得不远,放学能聚到一起。
白拓翕开始敲字。
白:最近放学想打排球吗?可以的话,我想多带一个人。
章北亮也没睡,过了五分钟,给他发来消息。
章:嚯,哪个大人物能惊动我们白老师来打排球啊!
白:先说打吗?
章:打。
白拓翕回了个“好”,把手机放下,空留屏幕对面的章北亮吊足胃口,不停问:
章:谁呀?
章:我认识吗?
章:你为什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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