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萨?”
然而鲛人已经理解不了人类乱七八糟的情绪,她们只是扇了扇鱼尾,等待着帮忙、期待着得到推荐成为应龙的眷从。
【醒……%了,要走了吗?海浪&*很急,必须尽快……%离开,从破碎处*……】
【要走,但是再等一等,我们还有必须搞清楚的事情。】
“对吧?”
乔枝噙着眼泪把五个人聚成一个圈,“我们得把这里的事情完结了再离开,不然这些事会变成心结。”
“早就已经变成心结了,我只是一直都没有把它解开……”
梁汝看向李可被打捞上来的出口,那里也是宁方莹跳下去的入口。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就是在这个位置,遇到了猴牌……郭晚玉和舍香。嗯……说来有些长,边走边讲吧。”
“当时郭晚玉哭得很厉害,她一直抱着舍香,说她感觉很混乱,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们两个总是和宁方莹待在一起,但是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朋友,而是像两个忠实的大臣,她们和宁方莹的关系并不对等,更像君臣。而且虽然这么说对死者而言很不敬,但我发自内心觉得,当时的宁方莹是个暴君。”
“只是当时宁方莹是我姐合作商的女儿,这种事情说来也的确不算罕见,我也的确没什么立场说话。所以每次见到宁方莹指着她们做这做那,或者嫌弃她们连小事都做不好的时候,我都会离开。现在想来,也许当时我只是感觉到了不舒服,但除了憋着或者发脾气也不懂怎么表达,毕竟我从来也没有什么朋友,也不知道那样是不是一种友情。不过现在去反推的话,那也许是一种傲慢……”
“十年前我跟她们三个都有接触的机会不多,偶尔宁方莹会找我聊天,不过都是单独。我不喜欢她聊的很多类似……学校,例如我是怎么进附中的问题,我总感觉她在变着花样套我家里的事情,所以聊了几次之后我就总是跟姗雪一起活动。”
“我们最后一次聊天,就是来这里前,在游艇上那次。她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说起来也怪,她那时候跟我聊天,刚开始的时候都很像她——一个自信、不藏锋芒的野心家。但是最后面,她提到郭晚玉和舍香都是她的‘小狗’那时候。”
“很温柔。”
“该怎么说呢,很奇妙,在那之前……不对,应该是在那前的几天,我从来没有在宁方莹身上真正感受过这种特质,她是个很会装的小大人没错,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装就能学会的。”
她们已经排着队,挤回了刚刚躲藏的黑暗洞庭,确认四周无人之后,她们才敢继续开口。
乔枝问:“那段时间,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然而涉及到细节方面的事情就难为了梁汝,那阵子她本身就在刻意避开宁方莹一行,更别提留意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那段时间,她们经常晚上和大人聊天呢”,在这时接话的人是黎夏,“好几个晚上,我下楼去接温水的时候,都会看到她们、好姨和虹姐,在一楼聊天。不过每次我一出现,她们就会停下来跟我打招呼。不过最后两天,她们反而没聊天了。那天我记得早一点的时候,黎春刚洗完澡回房间,说她看见郭晚玉哭着从宁方莹房间出来。然后当晚我下楼去接水的时候,果然楼下一个人都没有。啊……”
“不过那时我上楼的时候刚好遇到,宁方莹那时候不知怎么的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挖沙桶、戴着根很廉价的白贝壳手链,跟你们手上的一模一样,我就是看到才想起来的!因为在那之前宁方莹从来没有戴过这么廉……呃,应该说是有心意的饰品,而且也从来不会做挖沙这种会弄脏衣服的小孩才喜欢的事情,所以我当时多看了几眼。”
“不过也就那晚上而已,后面两天她就恢复了正常,像那样跟她气质格格不入的事情也再没有做过了。”
古怪,实在是很古怪。
再结合着之前各方听来的说辞,她们三个简直就像互相交换了魂魄或是身体一样,各方面都显露出诸多不自然。
但是……总体而言,她们三个又保持着各自独立的特点,即使有不自然,却也不像范惠和范家宝那样翻天覆地,只是在相当微小的方面有了些改变。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以偶尔的心情转换来解释也完全说得通。
“搞不懂啊……”,走路还有些踉跄,需要乔枝扶着的李可开口:“我们也别自己瞎捉摸了,直接去找宁女士她们吧。更何况心语她们的下落也不确定,得先把她们救回来才行。”
“但是外面几乎全是她们的人,这样走出去不就是送吗?”黎秋看着她们就要往外冲,终于没忍住泼了盆冷水,“我们又不能跟你们见到的舍香一样飞檐走壁……”
“等等,飞檐走壁?”听到这个词的乔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东张西望了好一会,突然掏出空白的符咒和笔递给了李可。
“说不定还真可以!山蜘蛛还记得吗?它最喜欢这种阴暗潮湿且有水的洞穴,现在王尸已经抛弃了哭娘洞,等台风过后,这里原本的特异空间也会破碎,相当于哭娘洞彻底清洗。这个无主之洞正好可以作为报酬介绍给它!”
山蜘蛛,印象中是只巨型蜘蛛,喜幽静喜织网狩猎,蛛丝粘度极高,一根蛛丝即可轻易将成人悬至崖顶……
“你是想,用山蜘蛛的蛛丝挂在崖顶前进?”李可瞪大了眼睛。
“倒也没有那么不切实际,山蜘蛛的丝虽然承重强,但是只要用对力是很好挣脱的,硬要说的话我觉得更类似魔术贴”,乔枝将黎秋借给自己的束口袋翻过来,内侧幼体当扈留下的黑色粘液仍在,且已经干涸成了类似皮革的物体,只是它与皮革最大的不同在于其延展性强得吓人,轻轻一扯便极能拉出去半米。
“这是我刚发现的,这种延展性应该来自于当扈治愈的特性,我们把这个裹在手上和脚上,再让山蜘蛛在手脚上面喷射蛛丝……理论上来说能够实现在岩壁上飞檐走壁。”
“好像很有道理!”
李可和乔枝这边已经眉飞色舞地执行起来,旁边的黎夏却听得眉头紧皱,这种纯粹只有理论,没有实际的鲁莽行动在她看来只是在拿生命当试验品。
但是这种关头……
“咳咳”,黎夏终于还是清了清嗓子,“我觉得膝盖和手肘有必要也加一层保护。”
“很有道理!”
乔枝和李可这边已经拿着简易的符咒念诵召唤,利弊说明白后,过程居然还挺顺利,巨型蜘蛛先是快速爬上哭娘洞顶部看了一圈,紧接着居然利落地喷洒了毒液用作标记。
“她说很喜欢这里,海里有大量鱼可以作为食物,正好可以作为两周之后她产崽用的巢穴,她愿意帮助我们!”
眼前一对讨论得几乎走火入魔的拍档,一对已经放弃挣扎只想着尽量保全尸体的姐妹,一只令人看到都会头皮发麻的巨型蜘蛛。
不正常的事太多,梁汝反倒笑出声来。
“总感觉不正常的像是我。”
“嘻嘻。”身后的海娘亲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嬉笑着告诉梁汝并非如此。
——你们所有人,早就都不正常了。
自我安慰说了一大堆,可黑色的当扈革真缠上四肢与膝盖时,梁汝还是感觉头皮发麻。
究其原因,可能是面前的巨型蜘蛛,站的离自己只有不到两米距离。
还好她是屁股而非八只眼睛对着我,不然更吓人……梁汝刚这么想着,就看见山蜘蛛侧过身来,头顶的眼睛瞄准了自己包着当扈革的位置用力一喷。
“呸、呸呸呸……”
蛛丝余料溅入她的嘴里,好在山蜘蛛发现及时,用步足粗暴地擦了擦她的脸——粗糙的毛发质感如同一块丝瓜烙洗涮脸皮。
也许还真是怕什么来这么,梁汝是她们之中失败次数最多的,足足十一次,六处当扈革才被喷上足量蛛丝。而这时的梁汝,早已全身到处都被蛛丝粘满。
“别在意,这下你也能自由行动了!”
李可已经在岩壁上爬了一个来回,由最初的手脚不协调,变得像如今这样蹿房越脊得心应手,仿佛她本就很习惯这样不自然的空间移动。
黎秋适应也很快,不过这似乎是因为她本身运动神经就很超群,只上手了一会,她便已经能够做到自由移动。黎夏的进度跟她差不多,虽然仍有同手同脚的情况,但也基本飞檐走壁无碍。
反倒是提出提案的乔枝,真动作起来居然有些束手束脚。
“那个……你们不觉得、呃也许只是我的一些错觉,但我总感觉我们像五只爬墙的大曱甴……”
话到最后乔枝自己都没了底气,声音小得回声再大一点都听不见,但梁汝就站在她身后,这句话像支箭精准命中了她的心脏。
要想她梁汝,再怎么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梁家二小姐,从小到大委屈没吃过半点,更没想过会有一天在个海中溶洞里扮曱甴。
“但是、但是啊——”
“来都来了,废话少说,方案是你提的吧,赶紧给老娘爬!”
露出本色的梁汝暴躁地将乔枝推上岩壁,自己也手脚不协调地一步步顺着出口位置爬去。
这是必要的付出,必须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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