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向衍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以及什么叫“上司的一万种折磨人的方式”。
谢景珏这个人，在外是冷酷无情、说一不二的商业巨擘，在向衍面前，则完美诠释了什么是“狗”——一种以折腾人为乐的生物。
“向助理，我书房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那份蓝色封皮的文件，忘带了，现在就要。”
向衍开车来回两小时，从谢景珏那堪比博物馆的豪宅里取回文件，双手奉上。谢景珏接过去，随手丢在一边，看都没看。
“向助理，这条领带的颜色太沉闷了，不适合下午会见互联网新贵，去换一条……嗯，骚气一点的。”
向衍跑遍公司附近三家奢侈品店，买了十几条“骚气”的领带回来供他挑选。
“向助理，咖啡。”
向衍泡好端上。
谢景珏抿了一口：“太苦。”
第二天，向衍特意多加了糖。
谢景珏又抿一口：“太甜。”
向衍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人民警察的尊严在于忍耐。
直到某天下午，谢景珏看着窗外，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向助理，我家的狗放学了，你去接一下。”
向衍握着笔的手指关节泛白，他抬起头，努力维持着面部肌肉不要抽搐：“谢总，如果我没记错，您家里并没有养狗。”
谢景珏头也不抬，语气理所当然：“哦，小区里的流浪狗，我看着顺眼，偶尔投喂，也算我半个狗。它最近好像被附近一家宠物学校收编了，这个点该下课了。”
向衍：“……” 他内心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还自带BGM。
在谢景珏提出第一百零八个堪比“给猫剪指甲”“帮蚊子做绝育”的不合理要求后，向衍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那是在一个加班到深夜，谢景珏又以“办公室风水不好需要重新调整盆栽布局”为由，让他把十几盆半人高的绿植来回挪动了三遍之后。
向衍一把拽住谢景珏的领带，将人抵在落地玻璃窗前，恶狠狠地盯着他：“谢景珏！你到底想怎么样？！”
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映照着谢景珏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他被拽着领带，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向衍，眼神平静，甚至带着点……探究？
向衍被他看得气势不自觉弱了下去，目光从他深邃的眼睛滑落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形状优美的薄唇……妈的，色令智昏！他暗骂自己没出息，但这张脸，这身材，五年过去了，杀伤力有增无减。
“我没想怎么样，”谢景珏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怅然若失？“我就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你拿我撒气？！”向衍简直要气笑了。
“我啊，”谢景珏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委屈又控诉，“五年前，被人骗财骗色。财嘛，倒是不多，就是几张破纸；色嘛……倒是顶尖的。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提上裤子拍拍屁股就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陌生的酒店，身无分文，凄凄惨惨戚戚……”
“胡说八道！”向衍脱口而出，“我根本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向衍看着谢景珏瞬间变得似笑非笑、仿佛抓到猎物尾巴的眼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完了，自爆了。
事到如今，装傻充愣显然是行不通了。向衍破罐子破摔，松开他的领带，自暴自弃地问：“是我又怎么样？！谢景珏，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怎么你了，你是我的私人助理，那些事不是你的分内之事吗？”
谢景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被扯歪的领带，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他欣赏够了向衍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才慢悠悠地蹦出两个字：“除非……”
向衍屏住呼吸：“除非什么？”
谢景珏抬眸，嘴角勾起一个蛊惑人心的弧度，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着恶劣又迷人的光芒：“你知道，职场里有一个词，叫‘潜规则’吗？”
向衍愣住了。他看着谢景珏嘴角上扬，好看的眉眼微微勾起，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又迷人的光芒。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股热意冲上脸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凑上前，在那双总是吐出刁难话语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
触感微凉，柔软。
等回过神来，向衍猛地后退一步，耳根通红："你、你……"
谢景珏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向衍："向助理，这就是你对'潜规则'的理解？未免太敷衍了。"
向衍被他逼得后退，直到背脊抵上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那、那应该怎样？"他声音有些发干。
谢景珏单手撑在他耳侧的墙上，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让我来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职场潜规则。"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这个吻不同于向衍刚才那个蜻蜓点水，它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掠夺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向衍的手抵在谢景珏胸前，想要推开，却使不上力气。理智告诉他应该反抗，但身体却诚实地沉溺在这个吻中。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当谢景珏终于放开他时，向衍已经有些腿软，只能靠着墙壁喘息。
"看来，"谢景珏用手指轻轻擦过自己微肿的唇，眼中满是得逞的笑意，"向助理对这门'课程'接受度很高。"
向衍瞪着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有一种预感，从这一刻起，他所谓的"养老生活"将彻底偏离轨道，驶向一个他完全无法预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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