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场办公室的“潜规则教学”后，向衍发现他和谢景珏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稳定”状态。
谢景珏依旧会使唤他，但那些“接流浪狗放学”、“给咖啡找茬”的离谱要求明显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私人的、渗透到生活缝隙里的接触。
加班晚了，谢景珏会以“顺路”为由送他回家，然后极其自然地跟他上楼，登堂入室。向衍试图拒绝过一次，谢景珏只是挑眉看着他，语气带着点被辜负的幽怨：“向助理，这是又打算……提上裤子不认人？”
向衍被这顶“渣男”帽子扣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登堂入室。
出差时，房间总是莫名其妙地只剩下一间大床房。向衍提出异议，谢景珏的理由冠冕堂皇：“公司预算紧张，能省则省。还是说，向助理愿意自掏腰包再开一间？”
向衍看着这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默默闭上了嘴。
在某些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刻，谢景珏会把他按在沙发、办公桌或任何合适的地方，进行一番深入的“探索”。
向衍从一开始的半推半就、内心挣扎，到后来的……咳，积极配合。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不仅对谢景珏的脸没有抵抗力，对他的身体同样没有。
他的生活似乎形成了一种新的模式：白天是备受“关爱”的助理，晚上是“深入交流”伴侣。
这和他预想中喝着茶、看着报、传传暗号的养老生活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甚至在某些万籁俱寂的深夜，他从梦中醒来，看到身边沉睡的、收敛了所有锋芒显得异常安静的俊脸，心里会泛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陌生的安心感。
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来晟辉的真实目的，直到那个几乎被他遗忘的、藏在抽屉最深处的专用联络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震动。
【有消息需传递夜莺：近期海外“黑曼巴”集团可能借道东南亚线路试探入境，望留意并反馈相关动向。暗号：家里的狗放学了。】
向衍瞪着那条信息，特别是最后那句暗号，眼皮狂跳。
“家里的狗放学了”？
流浪狗？
宠物学校？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谢景珏之前那副理所当然让他去接狗的嘴脸。一股被戏弄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无名火“噌”地直冲天灵盖！他猛地从工位上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气势汹汹地冲进董事长办公室，连门都忘了敲。
谢景珏正在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看到他一脸杀气地闯进来，对着屏幕那边说了句“抱歉，稍等”，然后淡定地关掉了摄像头和麦克风，挑眉看他：“怎么了？”
向衍几步冲到他办公桌前，熟练地揪住他那条价格不菲的定制领带，咬牙切齿地问：
“谢总！你家小区的那只、流、浪、狗！究竟！是在！哪里！上的学？！”
谢景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笑意，那笑意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低沉大笑，笑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动。
他伸手握住向衍揪他领带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语气带着一种“你终于发现了”的促狭和了然的愉悦：
“终于想起来问了啊，我的向警官。”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如同分享一个秘密。
“它就在隔壁街区的‘旺财宠物行为矫正中心’，怎么，你要去接它下课？需要我把它的照片发给你吗？长得还挺帅，有点像你。”
向衍看着他，看着这个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夜莺”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洞悉一切、仿佛一直在等他自投罗网的光芒，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潜规则？
什么心情不好？
什么骗财骗色？
这混蛋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知道他来的目的！甚至那句该死的暗号，都是他早就设计好，用来逗他玩的！
向衍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他松开领带，指着谢景珏的鼻子，气得声音都有点抖：“谢景珏！你……你玩儿我！”
谢景珏整理着领带，笑容不变："向警官，这可以理解为必要的谨慎。‘夜莺’的身份至关重要，在确认你的来意前，一些‘测试’在所难免。”
“哼！测试出什么了？”
“效果很好，”谢景珏靠近，压低声音，“至少确认了向警官身手了得，忍耐力惊人，而且……”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体力也不错……。”
向衍脸上发烫，强行拉回正题：“少废话！你到底是不是‘夜莺’？”
谢景珏收敛笑意，目光变得深沉锐利：“我与‘夜莺’目标一致，都希望铲除‘永夜’。至于TA是谁，现在知道对你我都不安全。你需要做的，是相信我的合作诚意，继续扮演好‘向助理’。”
他看向向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有些面具，戴久了反而安全。”
向衍与他对视，敏锐地察觉到那戏弄之下确实存在着合作的基石。多年卧底经验告诉他，此刻追根究底并非明智。
“行，”他妥协般地吐出一个字，“我可以不问。但合作需要诚意，别再耍我。”
“当然，”谢景珏嘴角微勾，“既然已‘接头’，把戏自然收起。不过……”他话锋一转，“向助理的本分还是要尽，比如，泡杯咖啡？糖量适中。”
向衍瞪了他几秒，认命转身。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谢景珏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试探结束，真正的携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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