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果香。纪封琛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指尖缠绕的柔软发丝。
他缓缓睁开眼,看见蓝淞阮趴在床边睡着了。少年纤瘦的身子蜷在椅子上,雪白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右手紧紧攥着他的病号服下摆,左手腕上缠绕的藤蔓已经干枯发黄—那是异能透支的痕迹。
“阮阮......”
他刚出声就皱起眉,喉咙干涩得像被江肆晏的火燎过。试着动了动手指,立即惊醒了浅眠的少年。
“哥哥!”蓝淞阮猛地直起身,眸子瞬间盈满泪水。他扑到床头柜前倒水,玻璃杯在他颤抖的手中叮当作响,“你终于醒了......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吃止痛药?我、我去叫白哥......”
纪封琛握住他冰凉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人揽进怀里。蓝淞阮立刻乖顺地靠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地避开缠绕绷带的伤口,发顶蹭过他的下巴,带着熟悉的果香。
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江肆晏斜倚在门框上,墨镜推到头顶,手里晃着两个餐盒:“哟,老纪醒了啊?”他故意用脚尖踢了踢门板,“你家小朋友三天没好好吃饭了,我拿了食堂最后两个布丁......”
话音未落,一道冰刃擦着他脸颊飞过。白清寒从他身后走出,腰间玉笛在晨光中泛着青芒。他扫了眼床边的监测仪:“体温正常,异能波动稳定。”顿了顿,又补充道:“恢复得不错。”
蓝淞阮红着脸想从纪封琛怀里出来,却被那只宽大的手掌按在后腰,搂得更紧。纪封琛面不改色地接过江肆晏抛来的餐盒:“谢了。”
“喂喂,这可是我从寒寒嘴边抢的......”江肆晏话没说完就被白清寒一脚踹出病房。
深夜的监控室只有仪器运转的嗡鸣。白清寒盯着十二块屏幕上的基地外围影像,指尖有节奏地轻敲桌面。突然一阵熟悉的蔷薇香靠近,一坨东西贴上他的手背。
“寒寒~”江肆晏拖长音调挤进转椅,下巴搁在他手背,“你都盯了四小时了,基地长都没你这么敬业。”
白清寒头也不抬地推开他的脸:“boss能拟态,必须确认......”
“确认它会不会变成我的样子来骗你?”江肆晏突然扳过他的下巴,墨镜后的眼睛闪着促狭的光,“那你不如直接检查本尊......”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雪花形疤痕,“喏,上个月你留下的防伪标记。”
白清寒一记冰刃擦着他耳际飞过。
“啧,谋杀亲夫啊?”江肆晏不退反进,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精味,“这么紧张我?”
监控屏幕的蓝光映着白清寒微红的耳尖。他别过脸:“......无聊。”
“伤口疼。”江肆晏突然收起嬉皮笑脸,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缠着绷带的胸口,“真的。”
白清寒指尖一顿,极寒的异能化作细流渗入绷带。江肆晏舒服得眯起眼,趁机将人搂得更紧:“就知道你心疼我。”
“再透支异能,”白清寒冷冷道,“我就把你冻成标本。”
江肆晏低笑着吻了吻他冰凉的指尖:“遵命,长官。”
天台的铁丝网外,蓝淞阮踮着脚给纪封琛系围巾。
“哥哥,还疼吗?”他轻轻触碰纪封琛腹部的绷带。
纪封琛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更疼。”
“诶?”蓝淞阮茫然地眨眼。
“看你哭的时候。”
少年耳尖瞬间通红,把脸埋进他怀里:“......我以后不哭了。”
纪封琛收紧手臂,深蓝的瞳孔映着破晓的天光:“哭也没关系。”他低头吻了吻少年的发旋,“我会一直在这里擦眼泪。”
楼下突然传来爆炸声。两人探头望去,只见训练场上浓烟滚滚。江肆晏被白清寒的冰龙追得满场跑,黑色皮衣滴着水。
“寒寒我错了!不该偷吃你布丁!”
“去死。”
冰龙一个摆尾将他拍在地上,扣都扣不下来。蓝淞阮笑倒在纪封琛肩头,晨风扬起他们交缠的发丝。纪封琛低头看着少年灿烂的笑颜,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拽着他衣角要糖吃的小孩。
“阮阮。”
“嗯?”
他吻住少年的唇:“回家了。”
医务室里,白清寒正在给江肆晏冻伤的手背上药。
“活该。”他冷着脸撒药粉,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江肆晏注视着他低垂的银睫,突然开口:“第一次见面时,你在想什么?”
白清寒棉签一顿。
“我在想......”江肆晏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上他眼角的泪痣,“这个美人要是能对我笑一下,死了也值。”
白清寒拍开他的爪子:“我在想......”他难得接话,“哪里来的蠢货。”
江肆晏大笑牵动伤口,龇牙咧嘴地倒吸冷气。白清寒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下一秒就被拽进带着蔷薇花香的怀抱。
“寒寒。”
“......放手。”
“等世界恢复正常......”江肆晏的声音突然认真,“我们开家甜品店吧?”
白清寒沉默片刻:“......你会把厨房炸了。”
“那你做。”江肆晏蹭了蹭他的颈窝,“我负责吃你。”
回应他的是骤然降低的室温。但这次,白清寒没有推开他。
晨光穿透云层,为四人镀上温暖的金边。血月终将褪去,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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