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碰上他唇的那一刻，周遭的冰冷气息瞬间消融，一直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只是，接下来怎么做。
谢心澄生疏的亲了下，唇瓣刚要离开，背脊感受到男人的手掌力度，不受控制的再一次靠近。
神经再次达到至高点。
这个晚上，江渝“身体力行”的告诉了她“亲”和“吻”的区别。
水早已烧开，叮的一声，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沙发又往里陷深了些。
谢心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到江渝腿上的。
她一向不喜欢穿紧身的衣服，总觉得会被束缚，所以在冬天也很少穿秋衣秋裤，一般都是直接套件加绒运动裤。
兴奋紧张陌生的感觉掺杂在一起，谢心澄环住他的脖子，第一次“居高临下”，更细细打量面前的人。
江渝揽住她的腰，乌眸澄明。
窗外雪落无声。
有那么一会，两人就这么看着，不过很短的时间，谢心澄往下看了眼，再次低头吻下去。
江渝仰头回应着她。
直到听到衣服后面搭扣咔哒一声，谢心澄反应过来，从一开始就是他在主导，她上面只单穿了件低龄羊毛衫。
男人接吻的时候，都喜欢动手吗？谢心澄短暂的想了下这个问题，随着唇瓣渐渐发麻，大脑氧气告罄，思考都懒掉了。
所以也没管，他停在腰上。
急促低沉的呼吸声，在耳边放大。
“我要晕倒了。”
谢心澄小臂横贯在两人身前，将他往外推，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明显感觉江渝熟练了不少。
“这样呢？”
江渝将她顺势推倒在沙发上。
薄唇有些充血，男人低头，眼梢沾染着撩拨起的情.欲，优越的鼻梁近在眼前，
他的手依旧停在她贴身衣物里。
连话都顾不上说，谢心澄被撩的难耐，掌心搭在他的脖颈上，呼吸一潮连潮，喃喃道，
“难受。”
唇刚碰到皮肤，房间里突兀的想起，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来祝你心常在……”
谢心澄一激灵，连滚带爬的扑棱了两下双腿，伸手去够手机，这是她定的晚上九点的闹铃，提醒自己看剧本的。
“不好意思。”
江渝坐起来。
如梦初醒，谢心澄这边刚关上，助理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心澄姐，我们马上就到了。”
“好。”
“那个，我先走了。”
本来只是想亲一下，人怎么就差点睡了。
“衣服。”
谢心澄正双手拢着压乱的头发，闻声回头，以为江渝是说放在沙发上的大衣。
后背突然一凉。
江渝伸手给她扣上。
谢心澄心里也咔哒了下。
这还和调.情.的时候不一样，这人怎么就做到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如此镇定的做这件事。
他大概觉得没什么。
江渝都这样，谢心澄心想自己更不能落后，头发用发圈扎了个马尾，理了理鬓边，
“谢谢。”
“不要急。”
“我没着急啊。”谢心澄小跑到玄关换鞋，脚踩进棕色勃肯鞋里，“不用送我，我自己出去。”
“你来的时候没束起头发。”
“啊，没事，不重要。”
拎起包不经意看到男人唇边的笑，谢心澄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表现得是有多心虚，仿佛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
而且只做了一半。
不得不说，这个闹铃破坏气氛真是一绝。
多难得的机会，是不是江渝累的时候做什么他都顺从？
洗完澡躺在床上，谢心澄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最后摸到床头的手机换了闹铃音乐。
凌晨三点入睡，第二天精神奕奕的起床上工。
“今天气色好好。”
同剧组的一个女演员经过。
“是吗？”
对着化妆间镜子，谢心澄捏了捏自己的脸，上妆的功夫，她收到经纪人发过来的《鸾凤》剧组的试镜通知。
古装仙侠剧的女一号，谢心澄看了看要求，各方面她都挺符合的，何姐鼓励她去试一下。
谢心澄回复了个好，表情包跟上。
点开发过来的文件，微信上方页面探出来条消息。
江渝：【图片消息】
图片？
发的什么，谢心澄瞳孔睁大，还没退出去，又收到一条，
江渝：【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她点开图片，
茶几上放着一管口红。
有时候需要随时补妆，估计是昨晚不小心从裤子口袋里掉出来的。
送过来还能见一面，不送过来，她以后还有去他家的机会，谢心澄心里盘算着，编辑信息，
【不麻烦江老师了，我也不急着用，下次再拿】
【贴脸表情】
“发送。”
江渝回复了条好。
晚上的戏拍完后。
“心澄姐，你是…腿抽筋了吗？”
谢心澄原本趴在桌子上，闻言抬头，按住自己抖动的右腿，干笑了两声，“没有，我只是在思考，这样有助于思考哈哈。”
“好的。”
小女星不理解但尊重。
“你说，如果想要约一个人吃饭，用什么理由比较好？”
“男的女的呢？”
还分男女。
谢心澄先说了女的。
“那就直接约出来。”
“男的呢？”
小女星：“也是直接约。”
“……”
转念一想，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对江渝就不能拐弯抹角的。
半小时后，谢心澄放下剧本，一脸正气的拿起手机给江渝发消息，
“晚上有空否？吃饭否？”
公司走廊。
“江总，您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是么。”江渝想了下，“晚上我要陪一个人吃饭，文件放桌上，我回来的时候签。”
“好的。”
~
红房子餐厅，江渝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故作正经的铺了餐巾，实则是低头忍笑。
谢心澄紧抿着唇，右手握刀，正与一块牛排做“斗争”。
“新时尚么。”
“嗯，你说这个？”
她指了指头巾，身体靠近桌面警惕的往周围扫了圈，斜对面坐着一对外国夫妇。
“防止被拍到。”
谢心澄戴着副黑色圆框墨镜，花色头巾包裹的严实，连脖子都用了丝巾围上，
“其实你这样更容易引人注意。”
“是吗？”
来这家意大利星级餐厅的人大多穿着讲究，反观她这副穿搭，不像是来吃饭，像是要接头的。
“而且以我们两个人公开的身份，应该不怕被拍到。”江渝看向马路对面的一家露天咖啡馆，“你这样，他们更容易乱写。”
顺着他的目光，谢心澄注意到伞篷下坐着位穿着普通的男人。
第一眼没注意到什么异常，再看发现那桌上放着相机，男人正好与她对视，用书假意遮挡。
狗仔。
江渝看出她的慌乱，“写完会先传到我这里。”
这么一说谢心澄完全就不担心了，一把扯掉丝巾，长呼了口气，“终于能好好呼吸了。”
“他是给你们公司办事的人吗？”
江渝抿了口酒，“给钱办事的。”
手机屏幕亮了下，是经纪人又发过来的试镜要求，在前面的基础上补充了几个小店，谢心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蔬菜沙拉，
“跟你说个好消息，下周我要去试一部女主戏，而且听说这个导演上部戏在盛典拿了奖，胡导，你知道吗？”
江渝摇头，“不太认识。”
“他主要拍电视剧的，你没听过也正常。”
诗经那天，导演办公室外坐着十几个女孩，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发了号码牌。
“我有个姐姐说女主角定好了，是霍翩翩。”
谢心澄原本在玩消消乐，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就多听了点。
“那公司还让我们过来试镜，不是浪费时间吗？”
“只是听说嘛，谁知道呢。”
要是内定何经也不会让她来，剧官宣演员多有说是内定的，结果出来才见分晓。
谢心澄向来不太在乎这些，想着一会正常表现就行。
郑以媛这时给她发了消息。
【有空吗？陪我去躺医院】
【你怎么了】
四人群里多了条语音。
谢心澄点开，郑以媛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说从早上起来身体就不太舒服，她正奇怪怎么发到群里了，那条语音就撤回。
郑以媛：【发错了】。
那估计是有点严重了。
一般试镜几分钟到十几分钟不等，这个看导演，前面的女孩出来的都挺快的，谢心澄看了下号码，自己前面还有两个人。
“我在试镜，大概三十分钟结束，可以吗？”
郑以媛：【好】
可能知道她心急，前面的女生没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谢心澄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照了照，推门进去。
桌上放着每个女孩的纸质简历和照片，连自我介绍都免了，导演给了段台词，让她即兴发挥。
就一段话，没有性别没有背景，谢心澄揣摩了下情绪，演着演着觉得不太对劲，几个导演根本没在看她，都在做自己的事。
可能真是内定的，谢心澄说完最后一句，想着没自己什么事了。
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翻了翻面前的纸，张口道，“知青下放时期，你的爱人就要离开，去码头送他。”
桌子上剩了不知谁拆开的半袋面包，十几个小包装，坐在最左边的男人道：“现在假装你是一个乞丐，饿了十几天快死了，把这些吃下去。”
说完，连面包加上袋子往谢心澄面前的地上一丢。
房间里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纷纷注视着她。
这举动很明显是不尊重人。
足足面试了近四十分钟，她出来的时候，一身汗。
助理问谢心澄怎么样。
“没这么累过。”
她第一次体会到被榨干情绪的感觉。
“是不是导演觉得你可以，所以才表演这么久，其他女孩不是面试的很快吗？”
“不知道。”
谢心澄也有点迷糊，一方面确实是面了很久，可另一方面，那些导演似乎根本没在意她的表现。
突然想到郑以媛还在家等着自己陪她去医院，谢心澄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是梁兆远接的。
“怎么是你？以媛呢？”
“睡了。”梁兆远单手调了点滴的速度，“没什么大事，急性肠胃炎，估计平时没好好吃饭，你注意说着她点。”
“怎么着也应该是你说吧，梁医生，帮忙照顾好我们以媛啊。”
“她哪次听过我的……”
嘟嘟，那边挂了电话。
梁兆远将手机放到床头桌上，查房的小护士抱着硬纸板进来，“哎，梁医生，今天不是轮休吗？”
“照顾一个朋友。”
“不会是女朋友吧？”小护士八卦。
“这周报告写完了吗，我正好找你带教主任有点事。”
小护士看眼色求饶，“错了梁医生，马上就去写。”
~
谢心澄都以为《鸾凤》可能是她接的第一部女主戏了，她花了一周的时间将剧本看完，却一直没收到剧组那边任何消息。
然后某一天，在词条看见《鸾凤》官宣演员阵容。
她先划到女主演员名字那里，
邱琳。
如果小制作就算了，一般这种就算没通过也会发通知，看到演员名单的时候，谢心澄就有种吃了过期面包的感觉。
忽然就明白那天导演为什么百般刁难了，想来是因为邱琳。
何经说女演员是一早定好的，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谢心澄说没关系，就当涨经验了。
挂了电话，她在房间里暴走了两圈才平复了心情，用脚踢着墙壁，“提前定了演员还让别人试镜。”
又想到试镜那天吃的东西，加上那几个男人看戏一般玩味地表情，谢心澄就反胃。
说实在的，她还挺喜欢《鸾凤》这个本子的，女主角很坚强，凭借自己的努力由一个落魄家族的小姐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一直到剧组收工，谢心澄都有点闷闷不乐的，毕竟现在市场上好本子少，她能把握住的有试镜机会的更少。
“心澄姐。”
谢心澄放下水杯，跟着助理回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停在路口的那辆车。
江渝戴着口罩，站在车旁。
她跑过去。
到他面前，还未平复呼吸，“专门来看我的吗？”
“嗯，收工了么。”
“yesyes。”
谢心澄轻车熟路的到了后座，小嘴啪啦说个不停，从对戏男演员不小心摔倒说道自己面试失败的事，叹了口气。
“真可惜。”
江渝想到上次她谈到这部戏时神采奕奕的模样。
“要帮你吗？”
谢心澄只当他随口一说，“人家演员名单都官宣了，怎么帮。”
“那也行。”
男人语气淡淡，眼睛看着她，那双浅色瞳孔下，带着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锐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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