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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谁为鱼肉

赵雨恒亲手将那封加急奏折塞进驿卒手中。此刻他立在府衙门口,望着驿车碾起的尘土卷成黄烟,心头那根绷了数日的弦才稍稍松了半分——只要奏折顺利抵京,总能先占几分先机。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不过半日功夫,管家就跌跌撞撞奔来,怀里死死攥着封牛皮信,信封边角被汗濡得发皱。

“大人!乌、乌托盐帮的人送来的……说要、要跟您谈判!”

赵雨恒伸手去接的瞬间,手腕猛地顿住。他展开信纸,墨迹淋漓的字里,“盐引票据”与“谋害宋回云”两个词像淬了毒的匕首,寒光直刺眼底,逼得他瞳孔骤缩。

更让他喉头发紧的是后面的话——那日从火场爬出去的活口,此刻正被盐帮锁在暗牢里。信上把他如何买通刺客、如何骗宋回云住进那间全是暗道的屋子、又如何在梁柱里藏了火油……桩桩件件,说得分毫不差。

冷汗顺着鬓角瞬间滑进衣领,黏住了内里的绸衫,后背凉得像泼了桶冰水。错了,全错了!他一直以为是宋回云在背后搞鬼,却没想过,真正咬住他不放的是乌托盐帮!这一下,莫说前程,怕是连项上人头都悬了。

那些刺客明明都受过嘱托,事败便自尽,他甚至拿他们家人的性命做了要挟,怎么会留活口?难道……队伍里本就藏着盐帮的人?他和宋回云,竟都成了人家棋盘上的棋子,被耍得团团转!

不行。从江淮到丽都的急报,陆路走快马,水路行快船,一日便能抵京。朝廷的人三四日就会赶到这里。在那之前,他必须把这窟窿堵上!

赵雨恒踉跄着扶住门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备、备车!”他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去铁帆盐帮——曲小河府上!”

铁帆盐帮与乌托盐帮素来不和,如今唯有借刀杀人,屠尽乌托盐帮的人,才能让这场滔天祸事,彻底烂在土里。他不能输,绝不能!

赵雨恒的马车疾驰至曲府,他几乎是从车中滚跌下来,脸色惨白如纸,衣袍被冷汗浸得透湿,连靴子都没踩稳便踉跄着撞进府门,带起的风卷得廊下灯笼剧烈摇晃。

曲小河正在厅中独酌,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瞬间蹙起:“赵大人这是怎么了?慌成这样。”

赵雨恒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嘶哑,“曲帮主,乌托盐帮要反!”

曲小河眯起眼,慢条斯理地抽回手:“哦?他们不是早被朝廷盯上,眼看就要被围剿了吗?”

“假的!全是假的!”赵雨恒近乎癫狂地低吼,额角青筋暴起,“他们手里有我的把柄,还有……”

曲小河冷笑一声,给自己续了杯酒:“赵大人,您这分明是被人下套了吧?”

赵雨恒猛地拍向案几,杯盏瞬间震翻,酒水泼了满桌:“我没空跟你兜圈子!立刻调集人手,趁夜突袭乌托盐帮老巢——给我屠干净,一个不留!”

曲小河放下酒杯,“赵大人,乌托盐帮虽与我铁帆盐帮不对付,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您要我平白无故开杀戒,总得给个说法。”

赵雨恒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狠狠拍在桌上,纸张碰撞发出脆响:“三十万两!事成之后,江淮的私盐生意,全归你!”

曲小河盯着那叠银票,沉默半晌,忽地笑了:“好,我帮您这个忙。”

赵雨恒的马车刚驶出府门,曲小河的管家便缩着脖子凑过来,“帮主,咱们……真要给赵雨恒那狗官卖命?”

曲小河嗤笑一声,“卖命?他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挂几天?”

说罢,他从袖中摸出一只花枝鼠,小家伙机灵地抬起前爪,露出腿上绑着的细竹筒。曲小河取下竹筒,倒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赵雨恒已穷途末路,不可信,若来求援,引他入瓮。”

落款:乌托盐帮——程潇雅。

他将字条递给管家。

管家瞪圆了眼睛:“乌托盐帮的程帮主?她怎么会……”

曲小河慢条斯理地将纸条凑向烛火,看着火舌一点点舔舐墨迹,淡淡道:“你以为赵雨恒为何狗急跳墙?为何乌托盐帮‘恰好’有他的罪证?又为何偏偏这时候找上门来谈条件?”

“宋回云,才是整个棋盘的操局者。”

“而我们,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管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那咱们……站哪边?”

“站哪边?当然是站到能笑到最后的那边。”

他起身踱至窗前,望着院中被风摇曳的树影,缓缓道:“宋回云既然能让程潇雅与他合作,必定许了她天大的好处。”

“我们若聪明,就该趁早抱上这条大腿。”

反正,无论最终谁赢,他曲小河都不会亏。

若赵雨恒侥幸得手,他便顺势吞并乌托盐帮的地盘;若宋回云大获全胜,那他便是“暗中襄助钦差”的功臣,新盐政推行后,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

曲小河执笔蘸墨,笔尖在薄如蝉翼的素笺上轻划,留下几行小字:

“赵雨恒今夜欲对乌托盐帮动手,命我烧毁盐运船、毁掉盐帮当铺,程帮主务必当心。”

“铁帆的伙计,皆右耳悬红珠,佩环首刀。程帮主若遇上,莫伤及无辜;但执意进犯者,杀了便好。”

写罢,他抬手轻轻呵气,待墨迹干透,将纸条细细卷成指节粗的小卷,塞进程潇雅那只花枝鼠腿上的竹筒里。

小家伙机灵地抖了抖胡须,小爪子在他手背上轻扒,像是在讨赏。

曲小河低笑一声,从案几的白瓷碟里拈起一颗饱满的松子,递到它爪边。

“去吧。”他指尖轻挠了挠花枝鼠毛茸茸的下巴,“到了你主人跟前,可得多替我美言几句。”

花枝鼠“吱”地应了一声,抱着松子蹿上窗棂,小身影一晃,便没入沉沉夜色中,转瞬不见踪影。

……

已至正午,程潇雅的宅院浸在透亮的阳光里,连墙角的青苔都晒得暖融融的。

乌托盐帮只贩私盐,自然没有官家赐的府邸,程潇雅却有这么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这里全然不见寻常盐帮据点的粗粝,反倒处处透着精巧——东墙根的丝瓜藤爬得满架都是,绿叶子间垂着条条嫩黄的瓜;西廊下悬着束束风干的药草,阳光晒得药香漫了半院。

旋凯仰靠在树下的藤椅上,左腿裹着厚厚的药布。他眯着眼,望着正在菜畦里摘茄子的程潇雅——这位名震江淮的女中豪杰,此刻荆钗布裙,指尖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倒像个寻常农家妇人。

“程帮主,您这院子,可一点都不像盐帮头目的住处。”

程潇雅头也不抬,“那该像什么?金刀大马,遍地酒坛?”她轻笑一声,指尖抹去鼻尖沾的草屑,“盐是白的,血是红的,日子总要过成彩的才好。”

“人在这世上走一遭,总不能只盯着刀光剑影,也得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正说着,一只花枝鼠“噌”地蹿上石桌,冲她“吱吱”叫着,小爪子还拍了拍腿上的竹筒。

程潇雅擦净手上的泥,从鼠腿解下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只扫了一眼,忽然笑出声来。

“曲小河这狐狸,”她把纸条递给旋凯,眼底带着点玩味,“让我别伤无辜,偏又说‘执意进犯者杀了便好’。”

旋凯接过纸条,眉头微蹙:“他这是……”

程潇雅漫不经心道,“那些右耳挂红珠、佩环首刀的,里头混着赵雨恒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她抬眼,阳光透过银杏叶落在她脸上,“他既要卖赵雨恒的人头给我,又想借我的手清理门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日在火场里,旋凯拼死“活捉”的那名刺客,此刻也在乌托盐帮的接应下,在这里养伤。

程潇雅不过三言两语,便让那刺客泪如雨下,哽咽着将赵雨恒的罪状和盘托出。

那位刺客,其实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名叫洛一。

程潇雅推门而入时,手里捧着碗热气腾腾的杏仁酪。她走到榻边坐下,舀起一勺,轻轻递到暂时动弹不得的洛一唇边:“来,尝尝,姐给你做的。”

洛一浑身一颤,豆大的泪珠“啪嗒”砸到床单上。

“我娘……她做的也是这个味儿……”他嗓子哽得厉害,声音发颤,“我弟弟……被赵雨恒烧死在火场里。我爹娘都被他关在牢中……我却……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程潇雅静静听着,待他稍缓,才拿起帕子,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你家人,今晚我就让人去救。”她语气平稳,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若是想留下,姐给你们一家寻处院子,你到我这儿做事;若是想回老家,我给足银两,让运船送你们顺顺当当回江东。”

“至于赵雨恒,我会让他尝尝,比火场更难熬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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