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微微抿唇露出恳求的神色来，还俏皮的眨眨眼。
台下响起哄笑声，乔星越更是直接，双手贴在脸边成喇叭状大喊：
“可以的！小时加油！”
顾时抬手往下压，示意大家稍稍安静，紧接着重复过无数次的演讲稿流畅的从嘴中说出。
等到最后鞠躬，听见台下的掌声时，顾时还有种做梦的感觉，腿脚发软，走下台忍不住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或者靠一会儿也行。
后面还有几个选手没上台，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点紧张，顾时感觉轻松许多，拖着虚浮的步子走到椅子边坐下，有同学将他刚刚脱下的外套送过来，顾时接过后道谢，抱着外套也没有要穿上的意思，有些愣神。
直到手机在外衣口袋里响了一声，他才回神，掏出手机来一看，是程景怀发来了的消息，
程景怀：[在哪？]
顾时：[还在后台坐着呢。]
程景怀：[好。]
没头没尾的对话，顾时倒是读懂了他的意思，乖乖坐在这里，等着被程景怀找到。
好像只有顾时第一次和程景怀见面的时候，是由他主动向程景怀迈出的第一步，再之后的每一步，都是程景怀主动向他走来。
顾时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情绪，在胸腔澎湃着、翻涌着，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笑来。
他感觉很幸福，就是现在。
程景怀没让他等太久，顾时只感觉肩上搭过来一只手，紧接着怀里被抱出余温的外套被拿走，程景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抱着衣服干什么？刚刚开着窗户吹冷风，现在又抱着外套不穿，阿时是想感冒吗？”
好一句家长式挖苦，顾时脸上笑容不变，就那么向后仰着头看他，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含着笑意，看得人心都软了。
程景怀拿他没办法，抖开外套来，言简意赅道：
“伸手。”
顾时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被前学生会会长‘伺候’着穿衣服诶！说出去都没人信的好嘛！穿好了外套，程景怀拎了一下他的外套兜帽，问道：
“走吧，回办公室歇会儿？”
这里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人多声音吵，还不如去办公室呢。
说完，肚子里坏水翻涌，他冲着顾时伸出手来，掌心向上，像极了之前舞剧里邀请共舞的姿势，问道：
“阿时紧张到腿软了吗？需不需要我搀着你？”
顾时和他对上视线后飞快的低下头去，抿着唇小声说：
“哥哥又开我玩笑。”
话虽这么说，掌心向上的手中搭过来顾时的手，程景怀攥住了，用力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随后才松开了手。
这个牵手短暂的像一次对视，但双方各怀心思的猜测用意，又像一场短暂的交锋。
顾时拿着水杯和他并排走，离开候场室，门一关，萦绕耳边的喧闹声立刻被房门隔绝掉，周围霎时间安静下来。
程景怀看他脸上一派轻松，担心减少，又问：
“感觉怎么样？”
顾时回忆自己的演讲全程，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实话实说道：
“感觉讲得一般，开场就出糗，我当时恨不得立刻从台上跳下去逃跑！幸好演讲稿背得熟，没出错……多亏了哥哥陪我练习，刚刚也是哥哥提示，我才没有继续傻站在台上。”
得到了小狐狸的感谢，程景怀眉毛一挑，拍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觉得挺顺利的，那个失误很小，但是活跃了气氛，也让大家对你印象深刻……”
听到这里，顾时没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自嘲道：
“印象深刻？哥哥的意思是，所有人都会记得上台扣子系错的我咯？”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程景怀被他盯着，偏过头去咳了一声，假模假样的安慰他：
“没关系，至少……阿时的演讲很吸引人，大家不会记得那个小失误的，再说了，出错是正常的事情。”
顾时抓着杯子低头，盯着脚尖嘟着嘴自言自语道：
“可是出糗的又不是你，哥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听得程景怀简直想给这没良心的小家伙一巴掌，开始后悔自己提了这个话题。
——
周末的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结束，手机上朋友的小群几乎一刻不停的刷消息，全都是他们转发的各种学校论坛里的帖子，有的讨论所有竞选人的演讲，有的猜测最后成功的竞选者是谁，还有的纯粹是花痴，好多人在里面求谁谁谁的联系方式。
顾时都没心思点开看，完成了作业又多做了几张卷子，时不时陪雪球玩一会儿，时间就这么磋磨过去了。
周一他起了个大早，恨不得立刻飞到学校去站在公告栏前第一个知道最后结果，可惜现实是他磨磨蹭蹭出门，比平常出门的时间晚了将近十五分钟。
前一天程景怀告诉他自己会早点到学校，所以顾时今天就自己走，没想到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跑步声，一回头，是程景念。
在看清他的脸后，顾时一瞬间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吗，随即换上稀疏平常的表情，说：
“早上好。”
听他语气平淡，脸上是故作镇定，程景念感到好笑的同时还觉得有些难过，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露出自认为十分阳光帅气的笑来：
“早上好啊小时，没想到会遇见你，一起走吧。”
顾时无心和他讲话，敷衍道：
“那我们快点走吧，马上要迟到了。”
程景念倒是没想放过这个机会和顾时聊聊天，脑子转个半天，才想到一个话题：
“昨天你的演讲我也听了，讲得很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当选会长的，并且比程景怀做的还要好！”
踩一捧高的说法，还踩得是程景怀。顾时抿唇，飞快的看他一眼又扭过头来，目视前方，冷淡道：
“谢谢。”
程景念感觉所有的攻击都打在了棉花上，顾时全方位的屏蔽他，示好什么的根本行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不喜欢他的人，挫败感前所未有的重，忍不住上前几步抓住了顾时的手腕，问道：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小时，我做错了什么事惹你讨厌吗？”
我和哥哥是双胞胎，他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为什么你对我就满脸厌恶？还是说，在你的眼里，我永远比不上程景怀？
顾时转过头来，眸子古波无痕，和他对视，声音放得很轻：
“为什么这么问？你承认自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这句反问打的程景念措手不及，一瞬间甚至无法镇定的看着顾时，喉头滚动，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单字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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