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迈出去的第一步就迈大了，差点没站稳。
顾时：“……看来比我想象中要难一点。”
下楼梯更是痛苦，腿一弯就看不到楼梯了，他只能暂时拎起一点来，小步子的往下走，走到沙发坐下，给自己热出一身汗来。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瘫在沙发上不动弹，雪球小步子走过来，舔了舔他的手，汪汪两声，顾时解开一点扣子，揉了一把小狗脑袋：
“算了，反正家里就咱们两个，我把裤子脱了应该也没事吧？”
雪球：“汪呜！汪汪！”
——
程景怀没打算周末再来找顾时，只是程景念把朋友邀到家里来办派对，还请了乐队，电吉他的声音几乎要穿透玻璃窗，吵得他什么也做不下去。
或许，这是程景念对于他向母亲告状的反击，虽然……很幼稚。
门外传来脚步声，大约三五个人在外面说着什么，程景念的声音最大。不等他们敲门，他就先行打开门，门外的程景念维持着抬起一只手要敲门的动作，见他开门，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哥，有空和我们一起玩吗？我的朋友们都想认识你。”
以前程景念可从来都没邀请过他参与这些活动，程景怀还没开口回答，程景念便耸了耸肩，对朋友们说：
“瞧，我就知道我哥不会答应的，咱还是走吧。”
程景怀扫过那些年轻的脸，突然很浅的勾了一下唇角：
“抱歉，我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我扫兴，稍等一下可以吗？我去换一身得体的衣服。”
这下，感到不解的人变成了程景念，其他朋友倒是没这么觉得，有个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哇靠，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程景怀一块玩，说出去我妈都觉得我长脸了，谢了啊程哥！”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起来：
“说的也是，咱几个也是和程景怀一起玩的人了。”
“走吧走吧，我们下楼等，要再开一点酒吗？不过我觉得他应不会喝吧……”
程景念一直没说话，往沙发上一靠，猜着程景怀的目的。
程景怀没让他们等太久，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牛仔裤和条纹衬衣，袖子挽起，露出些许肌肉线条的小臂，看起来比平日里难以接近的学生会会长亲切的多，在空位上坐下来，很放松的样子：
“希望你们没有等太久，在聊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女生率先打破沉默的尴尬气氛：
“额，我们在聊酒，不知道你、你会不会尝一点，程哥说你不怎么喜欢喝酒的……”
程景怀注意到女生在称呼他时停顿了一下，于是接过话：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并不鼓励你们喝酒……但我不想在玩乐的时候对你们进行说教。”
他知道在场的人中有的还是未成年，在其他娱乐场所买不到酒水，程景念就会把人带到家里来喝。没关系，他会吩咐家里阿姨限制他的酒水。
程景怀端着酒尝了一口，感觉味道些许的奇怪，不由得问道：
“这是哪里的葡萄酒？”
一个男生热情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澳大利亚的，我专门托朋友帮我订购的进口葡萄酒，你觉得怎么样？花了我大半的零花钱呢。”
程景怀拿着酒瓶看了一圈，摇了摇头，将酒瓶展示给其他人看，并讲解道：
“不，这是我们国家的罐装酒，你们看这上面的条形码，0为美国，3为法国，7为智力，8为西班牙，9为澳大利亚。如果是正规的进口酒，那么瓶身正面除了贴有进口国文字的正标外，背面贴中文背标。[1]”
他们可没人了解这些，女生仔细看了看其他的酒瓶瓶身，又拿一瓶递给他，问道：
“那这个呢？”
程景怀接过来瓶身，小心没有和女生碰到指尖，那是一瓶俄罗斯伏特加：
“这种来自北欧寒冷国家的烈性酒水，口味很凶烈，真品酒体呈金黄色、透亮，防伪标志在不同的角度看会出现不同的图案变换，防伪线可撕下来……”[2]
他扫视围坐在自己身边的少男少女，目光不带任何高傲或是瞧不起，善意的提醒他们：
“这种酒本身就很容易醉，你们喝的时候可以和其他低浓度的酒水兑着喝，但也不要喝太多。另外，女生在外的话要小心，如果有人劝你喝这种酒，对方可能不安好心。”
递给她酒水的女生稍稍红了脸，和邻座的朋友小声谈着什么。
程景怀声音温和，没有什么架子，而且懂得很多，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有男生试探着问他赛车级汽车的推荐，他也能侃侃而谈，根据对方的喜好推荐品牌。
他的出现，将程景念的所有光芒都掩盖住了，所有人都众星捧月般围着程景怀。
这和程景念想的不一样，在交际场上，从来只有他压程景怀一头的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景怀已经变了。
自己的这位哥哥，莫名其妙和一个邻居交上了朋友，还百般护着不许他接近，甚至通过母亲断了他逃学的念头，还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那些目光。
明明是一样的脸，凭什么程景怀能比他轻而易举的获得别人的赞赏？
他几乎恨得咬碎了后槽牙，捏着酒杯将辛辣的酒水一饮而尽，又露出笑来，坐到程景怀旁边，吊儿郎当的揽着他的肩膀：
“我说吧，我哥懂得特别多。哥，明天我们要去玩赛车，你跟我们一起去呗？”
话音落下，其他人又面面相觑，虽然今天感觉程景怀为人和善，但对方看起来不像是玩过赛车的样子。
而且看程景念这样子，怎么像是…挑衅？
别人看得出来，程景怀当然也看得出来，这个弟弟自小就不喜欢他，现在被他压了一头，心底不知道该有多不服气，面上一派平静：
“好啊，到时候给我发地址。”
如果不让程景念服气，以后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端来，这几周一直拘着他乖乖呆在教室里，大概早憋着气呢。而且如果自己不答应，背后他又不知道会怎么说了。
程景念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利落，不过答应了也好，笑容扩大，像一个真正的弟弟那样：
“哥，你真好，太够意思了！”
程景怀面上表情淡了许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于是拨开搭在肩上的手臂，站起来将手机掏出来拿在手里，并不去看来单显示，而是说：
“不好意思，我等下还要出门，你们好好玩吧，失陪了。”
当然不会有人揽着他不让走，程景怀顺利的出了门，手机上哪里是来电显示，分明是半个小时前他自己定的闹钟。
他没有什么兴趣陪一群孩子玩，但并不愿意让想看他笑话的程景念得逞。
现在，似乎只有一个好地方能去了。
——
听见门铃响，顾时以为是父亲周末回家，迈着小步子边走边想着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围着毛毯的样子，一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程景怀。
顾时：太棒了，让程景怀看见我这副滑稽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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