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缘浅仔细看地盯着面前的人,脑海中却想不起到底是谁。
段缘浅试图性问道:“你是谁,和我们段家是什么关系。”
官员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我就是一个守门的,怎么会和你们段家扯上关系。”
段缘浅握紧拳头:“我管你是谁?如果我爹爹的死真的和你有关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官员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鄙夷:“小娘子,认清现实吧,你没有这么大本事。”
说完官员就走了。
段缘浅望着官员离去的背影,呆愣在原地。
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他和爹爹的死有什么关系?他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段缘浅现在脑海里有十万个为什么,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很多。
王婆婆看段缘浅一直在哪里愣神,轻轻开口呼唤道:“缘浅……缘浅……”
段缘浅回过神来:“王婆婆,怎么了?”
王婆婆道:“我看你刚刚一直在发呆,不用为我的事太过上心,我孙子被人治死,我当然很难过,我已经来这里好几次了,实在是没用,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段缘浅蹲下和那俩个大娘一起将王婆婆扶起来,段缘浅握住王婆婆布满皱纹的手:“婆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王婆婆叹了口气:“我今天确实有些冲动,也是给你添麻烦了。”
段缘浅笑的灿烂:“没事,没事,王婆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告别王婆婆后,段缘浅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家里,简教哲倚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边缘,目光紧锁着巷口,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风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响,可段缘浅还是没回来。
他心里像揣了块石头,又沉又慌,那些不好的念头止不住地冒出来——她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那件事本就棘手,现在满世界都是陆分凯的眼线,况且就算真的遇到了时候补,以他对时候补的理解,时候补未必能相信他。
他当初怎么就一时糊涂,把这么难的事交给她独自去办?要是她真出了什么差错,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诶,诶,诶,那个谁……”一阵清脆的女音传来。
简教哲回头,见容容穿着一条衬得她格外娇俏的碎花连衣裙,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正蹦蹦跳跳地朝他走来。
“浅浅呢?我找她半天了。”容容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人,疑惑地问道。
简教哲压下心底的焦虑,语气尽量平稳:“她出去办点事了,还没回来。”
“办什么事呀?”容容追着问,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她最近好像总忙着出门,是不是你又让她做什么了?”
简教哲顿了顿,那件事牵扯太多,实在不方便跟容容细说,只能含糊回应:“是帮我办点事。”
“帮你?!”容容的脸色瞬间变了,声音也拔高了些,原本娇俏的模样染上了怒气,“又是帮你!简教哲你这个臭男人,整天就知道麻烦浅浅!什么难办的事都推给她,你自己怎么不去!”
简教哲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只剩无奈。他知道容容心思单纯,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跟她争辩也没用。
此刻他满心都是段缘浅的安危,根本没心思跟她纠缠,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重新将目光投向巷口,心随着天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容容见简教哲始终冷着脸不搭理自己,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块黏人的小影子似的,依旧围着他转来转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的笃定:“简教哲,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在骗我!浅浅到底去哪儿了?你快告诉我!”
简教哲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指尖下意识地攥了攥拳。
可转念一想,容容本就精神不稳,自己身为将军,胸怀当有容人之量,实在没必要跟她在此刻争执计较。
正觉无奈之际,他忽然想起与自己素来融洽的段额,想起段额与容容的关系好,便扬声唤道:“段额!
“哎——”一声清脆稚嫩的回应立刻传来,紧接着,穿着一身亮眼鲜红衣裳的段额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他脸上还画着五颜六色的妆容,眉毛被涂得粗黑上扬,脸颊上两团夸张的红,鼻尖又点了个圆圆的白点,模样滑稽又惹眼。
简教哲瞥见他这副模样,眉头顿时紧紧皱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沉意:“段额,谁给你化的这副模样?”
段额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胖乎乎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身后的容容,脆生生地答道:“是容容姐姐呀!姐姐说这样好看!”
简教哲闻言,脸色更沉了几分。他身为常年征战的将军,素来鄙夷男子涂脂抹粉之事,只觉这般模样实在不成体统。
简教哲嫌弃地“啧”了一声。
当下便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块干净纱布,拉过段额就要替他擦掉脸上的妆。
容容见状,顿时急得跳脚,上前一把拦住他的手,语气里满是委屈与不满:“简教哲!你干什么!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给段额画好的,你怎么能说擦就擦,这是毁了我的创意!”
简教哲抬头看向容容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容容,你看……段额今天这个妆,好看吗?”
容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着段额脸上清透自然的妆感,没多想便轻轻点了点头,眼底还带着几分赞许。
可这话像是忽然触到了简教哲藏在文静外表下的什么,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起,声音依旧不大,却添了几分执拗的生硬:“好看吗?我觉得……男孩子本来就不需要化妆,干干净净的才好。”
容容“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真是一个不懂欣赏的人”
这时突然间传来开门声,容容抬眼望去,只见段缘浅的身影在灯火阑珊处缓缓出现。
她瞬间喜上眉梢,像只雀跃的小鸟般飞奔过去,一把扑进段缘浅怀里,脸颊蹭着她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的担忧:“浅浅姐姐,你去哪了呀?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忘了要陪我去看灯会的约定了呢。”
段缘浅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歉意:“没有忘,只是临时有件事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她话音刚落,目光便越过容容,落在了身后的简教哲身上,神色微微一正,对容容柔声道:“容容,你先去前面玩会儿好不好?我和身后的简将军有重要的事要谈。”
容容闻言,小嘴立刻嘟了起来,眉眼间满是不情愿,偷偷瞥了眼简教哲,小声嘟囔:“又是简将军的事……都怪你,害得缘浅姐姐都不能陪我了。”
虽有满满的小情绪,却也知道轻重,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慢慢走远了。
待容容和段额的身影消失在屋内,段缘浅才转向简教哲,语气沉稳:“我已经成功见到了时候补,也和他顺利接上了头。”
“时候补……他竟然还活着?”简教哲猛地一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这个消息太过意外,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段缘浅轻轻点头,话锋一转:“你待在我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太过危险。等我安排好,就送你去时候补那里,让你和你的手下汇合。”
这本该是让他松一口气的好消息,简教哲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二十余载,他始终在战场的刀光剑影中挣扎,见惯了鲜血与生死,从未想过会意外来到这江南小镇。
在这里的日子,没有硝烟,没有厮杀,只有寻常巷陌的烟火气,和眼前这位女子的温柔与安稳——这是他第一次真切触摸到民间的安宁,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地方、一个人,生出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留恋。他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声应道:“好。”
段缘浅目光便落在了简教哲身上,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几分嗔怪:“等会儿就去灯会了,你怎么还穿得这么朴素?”
简教哲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袍——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衣襟处还带着几处不明显的补丁,料子也是最普通的粗布,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衬得他本就清瘦的身形愈发单薄。
他愣了愣,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淡淡道:“在军营里素来不讲究这些,衣裳能蔽体就好,穿什么都一样。”
段缘浅听得无奈,轻声解释:“你原本的衣服沾了太多血,早就不能穿了,这几件还是我从父亲旧物里找出来的旧衣,本就不合身,也确实寒酸了些。”她抬眼看向他,语气带着几分认真,“等会儿看完灯会,我带你去布庄挑几件新的,总不能一直穿这些旧衣。”
简教哲垂眸看着身上的粗布长衫,指尖轻轻摩挲过磨旧的袖口,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暖意——在军营多年,他从未在意过衣着好坏,可此刻听着段缘浅的话,竟觉得这洗得发白的旧衣,也染了几分人间的温柔。他喉结微动,终究只是轻声应了句:“好,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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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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