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屿一落地就把TN和KS叫了过来。
“人现在情况如何？”
“多处骨折，没有伤到内脏，躺几个月就好了。”
顾时屿神情严肃地看着KS：“为什么下手这么狠？”
“他侮辱您。”
顾时屿对着一旁一直沉默着的TN发问：“我有没有说过这是顾时月的人，让你们下手轻点？”
“有。”
“你提醒他了吗？”
“提醒了，他没听。”
顾时屿将视线落到KS身上，KS立刻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他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激动？”
“我甘愿受罚。”
“回答我的问题。”
“对不起。”
顾时屿看向TN：“你说。”
TN也低下头：“对不起。”
顾时屿轻笑一声：“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两人将头低得更低：“不敢。”
“那么回答我的问题。 ”
顾时屿等了一会儿，两人依旧没有说话。
“听不懂吗？”
TN终于开口了：“老大，我们真的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架都敢打了，指令都敢不听了，还怕复述一句话？”
顾时屿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转：“怎么，要我亲自去问现在躺在病房里的那位吗？”
KS忽然看向顾时屿：“老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去和老板解释的。”
TN拉了拉KS，轻轻摇了摇头：“老大，那小子拿您的出生说事。”
“原来是这样。”顾时屿点了点头。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太多情绪。
顾时屿沉默了几秒，淡淡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自己去和顾时月说。你们不用管了。”
顾时屿和顾时月的过去对于他们来说属于公开的秘密，TN不由地担心：“老大……”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顾时屿看了眼表：“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KS还想说些什么，却被TN直接拉走了。
送走了二人，顾时屿有些疲惫地在那儿坐着，那些苦痛的回忆涌入脑海，他闭了会儿眼。
片刻，他收拾好情绪，深呼吸一口，起身回家，他自己的家。
回到家中的时候，Lopez早在书房中候着了。一见到顾时屿来，立刻恭敬地弯下身：“少爷。”
顾时屿用鼻子发出一个气音，走到书桌前坐下。
“长本事了。”
“愿凭少爷责罚。”
“你跟了我多久了？”
“十八年了，少爷。”
“你是这么算的。”顾时屿微微点了几下头。
“你知道我很相信你。”
“少爷，我对您忠心不二。”
“是吗？那你可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拿枪指着沈筌吗？我是这么交代你的吗？”
Lopez听得出顾时屿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他的态度更加谦卑：“我担心他对您不利，测试了一下。”
顾时屿平静了许多：“你是在质疑我看人的眼光？”
“我只是担心您。”
“你做我的管家屈才了。”顾时屿淡淡道。
“少爷，我错了。您别赶我走。”
“你的年龄不小了。也该安享晚年了。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退休金，你有什么需求或是需要帮助的事也可以联系我。”
“少爷……”
顾时屿打断道：“不必多言，我以后也不会在这儿住。陪了我那么多年，你也该享受你的人生去了。”
顾时屿站起身，对着Lopez恭敬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这么多年，谢谢您的照顾。”
Lopez眼含热泪：“少爷……”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顾时屿上前抱了抱Lopez。
次日，顾时屿怀着沉重的心来到了顾时月这儿。
他穿的很正式，态度极其谦卑：“哥。”
顾时月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你最近小动作很多啊。”顾时月不咸不淡地说道。
“只是个人恩怨。”
“为了沈筌？”
“不是他，是我个人的私仇。”
顾时月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叶裕礼有这么重的深仇大恨，能让你把他往死里整？”
“其他那些是我做的，住院的事纯粹是个意外。”
“意外啊？我还以为你特意找人打的呢。”顾时月冷冷道，“把人打到接下来几个月都不可能下得了床，无法进食只能靠点滴维持，你和我说是意外？”
KS这小子，什么时候也会避重就轻了。顾时屿有些意外，不过他并不打算继续追究。
“哥，”顾时屿的表情很是悲痛，“已经很久没人敢拿我的身份说事儿了。”
顾时月微楞：“我没告诉他。”
“是吗？”顾时屿依旧展现出一副脆弱的模样。
顾时月忽然回忆起那天酒吧之中他和叶裕礼的对话。
“时月，你帮我查个人吧。”
“你上次说的那个情敌啊？”
“是，他手里有可以毁了我的东西。”
“他是我弟弟。”
“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弟弟。”
“不算亲的。”
叶裕礼应该是那时候猜到的吧。还真是自己透漏的。
“对不起。”顾时月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发泄吧。”
“不用了，”顾时屿的眼眶微红，“有人已经替我教训过了。这件事就此翻篇吧，你别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时屿，真的对不起。”
“不需要。”
“你还在恨我吗？”
“没那么恨了，不然当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退出。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对我心怀愧疚。”
“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没有你，我的生活也不会更好。”顾时屿扯了扯嘴角，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如果你不追究了，我就回家了。”
“你现在过得好吗？”
想起沈筌，顾时屿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很好。”
“那就好。”
回家的路上，顾时屿绕路去买了一束鲜花。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筌惊喜地扑向顾时屿，抬起头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看着满眼都是他的沈筌，顾时屿感觉整颗心都被填满了。他一手搂住沈筌，微微低下头，也亲了一口：“你想我了，我就回来了。”
沈筌虽然高兴，却还是有些担忧：“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处理完了。”顾时屿单手抱起他往里走。
“一回来就要啊？”沈筌调笑道，“难怪买花来贿赂我。”
“我只是要喝水，你想哪儿去了？”
“那你别碰我。”
“那不行。”
事后，顾时屿把玩着沈筌的头发问道：“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Lopez这么警惕？”
提到Lopez沈筌就来气，但他没忘记Lopez的叮嘱，模糊地说道：“打探了一点你的事，是他过度反应了。”
顾时屿亲昵地亲了一口他的鼻子：“Lopez不是情绪化的人，你问什么了？”
沈筌有些犹豫，顾时屿笑道：“没什么不能问的。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沈筌确实很想知道，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往顾时屿的伤口上撒盐，他摇摇头，什么都没问。
“是不是想知道我的过去？”
顾时屿看着他缄默的样子继续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是他太过度反应了。”
“你刚刚还说他不是情绪化的人。”
对于顾时屿的若无其事，沈筌并不相信。如果这件事顾时屿真的不在意，Lopez又怎么会反复提醒却对内容闭口不提呢。
顾时屿将沈筌抱的紧了些：“他那是心疼我。”
“我也心疼你，所以你不要告诉我！”
顾时屿不由笑了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心疼什么？”
“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沈筌从他怀里探出了脑袋，注视着顾时屿的眼睛，“Lopez说过，你以前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让我千万别问。”
“他小题大做，吓你的。”
尽管顾时屿装作若无其事，沈筌还是从他眼里读出了浓烈到无法掩藏的哀伤。Lopez没有骗他。
“又在骗我。”
嘴上微微的刺痛打断了顾时屿的思绪：“我又哪里骗你了？”
“明明很介意，还在逞强。”
顾时屿面无表情地将过往浓缩成一句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痛苦的话：“真没什么，只是以前一直是顾时月的替身罢了。”
“替身？”
“嗯，因为没有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才绝口不提的，你看我就说他小题大做了吧。”顾时屿不给他深究的机会，拉过沈筌开始深吻，“良辰美景，不提他们了。”
沈筌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忽然瞥见顾时屿掌心的红，混沌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你手怎么了？”
顾时屿瞥了眼，将手收了起来：“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吧。”
“你又骗我！”沈筌对着他摊开手：“手给我看看。”
“怎么越来越像我了。”顾时屿笑道。
“别打岔，手给我！”
顾时屿笑着把手摊开：“宝贝的观察力真强，以后我可得小心着点。”
眼前的伤很明显是顾时屿自己用力抠出来的，沈筌又气又心疼，推开他跑下床：“我给你上药。”
“不用，”顾时屿的声音温柔到像是在撒娇，“这点小伤等你处理完都没了。”
“骗子！”
“生气啦？”顾时屿支起身往他身边钻。
“别哭啊，你这样我更不敢告诉你了。”
眼见沈筌还在哭，顾时屿伸出舌头在他的眼下竖着舔了一口。
沈筌顿时瞪大了双眼，脑子一片空白。
“还挺有效的，不哭了。”顾时屿满足地亲了亲他。
“你……”
“不说那些了，”顾时屿眷恋地抱住他，“享受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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