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雎猛地抬头。
男生的脸在光下模糊成一团,鸣雎有些看不清。他淡淡说道:“好了。”
鸣雎彻底晕了。
三万块?祁载阳?
谁懂啊,开学第一天,被宿敌拿钱砸脸了。
鸣雎迷迷糊糊说道:“不是……啊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三万块会算我敲诈的。”
祁载阳:“不用,这是买断。”
鸣雎:“买断什么?”
“买断口风,笔记本里的东西,我希望你全部忘记。”祁载阳伸出手,“把本子给我。”
鸣雎立马把笔记本和手帕递给他。
开什么玩笑,给钱给的这么豪爽,让她求他两声叫哥,她也可以啊。
三万块!
她因为祁载阳亏掉的奖学金全回来了,而且还倒赚,她赚麻了!
祁载阳却只伸出两根手指,从她手中抽出那本笔记本。
手帕仍留在她手里。
鸣雎茫然地捏了捏手帕,问他:“我洗干净再给你?”
“不用,你不要就扔了吧。”祁载阳迈步走进教室,从她身旁经过。
鸣雎头又晕了,她团吧团吧手帕,只想砸他后脑门上。
这人什么情况,好装啊!人模狗样!
但一想到手机里那三万块,她微笑起来,乐呵呵回到回到座位。
皎皎问:“找到失主了吗?”
“找到了!”鸣雎笑哈哈地说,“一个超级神经病!哈哈哈。”
“什么神经病啊?”皎皎被逗笑了。
鸣雎挥舞手帕,说道:“超级龟毛男!我跟你讲……”
她把今早的事情一股脑讲给皎皎听,听得皎皎一愣一愣。
手帕还在鸣雎手里挥舞,皎皎眯眼望向手帕,一把抢过来,翻开帕子上的logo。
皎皎笑道:“宝,你这么有钱啦?”
鸣雎垂眼看向logo,她再不识货,也不至于不认识这个logo。
洗干净,拿去挂二手市场?
她又要赚一笔!
鸣雎仿佛又听见金钱到账的声音,脆响,叮叮当。
她乐开了花。
她知道了,三万块在祁载阳眼里可能和她眼里的三百,哦不,三块钱差不多。
他的计价标准单位是四位数……他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这个世上还有三百块这么小的价位!
“果然是人傻钱多!”鸣雎又悄悄瞥了眼祁载阳。
祁载阳安静坐在桌前,在书写着什么东西。天光透过窗,照在他身上,他腕上的手表闪烁着钻光。
鸣雎眯了眯眼,完全原谅了他的一切龟毛毛病,还想着能不能再从他身上横敲几笔。
卖他作业?
不行,他用不着。
卖他保健品!
这个可以!
鸣雎喜滋滋将三万转进储蓄金,迅速按现在的利率算了下。
啊,利息太少了。
她一直在攒钱。自己花倒是勉强能覆盖,但妈妈要看病吃药,就完全是个无底洞。
她还是很需要奖学金啊。
很快,老班走进教室,宣布要重排座位,同学们纷纷忙着搬家。
鸣雎只能同皎皎告别,搬到新座位。刚坐下,她眼前的光就暗下来,一道修长身影站在她身旁。
来人左手插在兜里,露出一小段洁白的手腕,一片银镜般的表盘。
表盘上缀着耀眼的钻。
钻盘往上,校服整洁,脖颈修长,一双桃花眼,眼里洌艳着水光。
怎么又是祁载阳?
同桌?不是吧?
鸣雎视线瞟往身旁的桌面,桌面是空的,还没有人坐……
她倏忽起身,给祁载阳让出了座位。
祁载阳往后退了一步,可能是走道狭窄,他这一步没能退出太远,鸣雎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
肩头撞上他胸口,倒没有很痛。
一股冷香包裹了她,鸣雎惶惑地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睛里。
“同学,你没事吧?”他目光冷淡,算不上有多少关心。
鸣雎立刻跳开,四周活动空间太小,她膝盖磕向椅子。预料之中的疼痛未至,祁载阳一脚踢开了椅子。
鸣雎茫然地站在原地,脑袋有瞬间的空白,手脚愈发忙乱起来。
身旁传来其他男生调笑的声音:“姐,你投怀送抱啊?”
鸣雎攥拳,冲那男生挥了挥。
祁载阳却冷声道:“你说这话很光彩吗?”
那个男生脸涨红了,讪讪地闭上嘴。
祁载阳拉开后桌的椅子,清脆的一声响。
他落座坐好。
原来不是同桌,是后桌。
鸣雎尴尬地坐回原位,翻开书,提笔勾画着下一堂课的重点内容。
真是的,她怎么会错意了。还以为是同桌呢。但后桌也行,后桌也有机会敲他竹杠,反正在他眼里,一本笔记本就值三万块呢。
鸣雎书写的笔顿了一下。
等会儿?三万块买断口风?难道笔记本里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吗?
日记?
算了,她对偷窥别人生活没啥兴趣。
很快,第一节课的老师进来了,全班都安静下来。
这节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年级挺大的女人,带一个黑框眼镜,面容严肃,语气冷冰冰的,自称姓徐。
鸣雎坐得笔直,伸长脖子去看老师。
这位徐老师她知道,自身资源硬气,师兄师姐遍布各顶尖高校和超级高中。
是物理竞赛培训班的主任,行走的信息差。
鸣雎这两年一直在准备物理竞赛,她非常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接触对方的机会。
于是她将后背挺得很直,像是一株青松,认真地盯着老师,希望老师能看见她。
老师依惯例训完话,又走下讲台,笑着说:“对了,我们还没定物理课代表吧?”
来了!
她想做物理课代表!
她同班级里的那些精英同学不同。他们就像祁载阳一样,家里条件很好。很多人都会选择出国留学,实在不行也能在国外重读一次高中,反正最终都会是国际顶校出身,走到哪儿都是天龙人。
但她不行,她必须靠自己爬上顶峰,才能跟得上他们的脚步。
有钱真好……
她会有钱的!
鸣雎几乎想高声让老师看一看她,但她要庄重,不能让老师看轻了她。
老师扫视了一圈同学,微笑道:“没关系,等这周周考结束,咱们按成绩来选吧。”
鸣雎松了一口气。
过两天会有一场开学周考,来检测学生们的暑期学习情况,根据成绩排名,也会给前排学生一些小奖励。
鸣雎暑期一直在用功,这次周考她志在必得。
况且她上学期年度测试,物理单科考了满分,只要保持状态,当选课代表问题不大。
只是……
上学期的物理满分的不只有她。
还有祁载阳。
鸣雎的心沉下去,她还得再加加油。
新学期的课程不难,几节课上完,鸣雎早就趁着课间做完了作业,开始研究物理竞赛的题目。
先不想周考的事,她要把自己的水准稳稳提上去。
题目越做越有难度,鸣雎也越发投入起来。她一做到难题就喜欢哼歌,越难就越愉快。
只要投入难题中,她就能忘却很多现实的烦恼。
她轻哼着,窗外落下一只飞鸟,尾羽在树枝间抖动,也咕叽咕叽鸣叫起来。
祁载阳抬起头。
窗外飞鸟振翅,歌声飘荡在翅膀与枝叶的缝隙间,很快就散了。前桌只剩下半张垂落的试卷。
他摇摇头,翻出自己的试卷做了起来。
最后一题的计算量大得离谱,没多久,鸣雎用掉两张草稿纸。
草稿纸上的笔迹变得一片杂乱,像是横斜的稻草,乱七八糟。
她笔下一顿,笔尖在算式结尾处敲了敲,留下几点墨迹。墨迹结尾就是答案,她已经算出来了。
物理竞赛难题?物理课代表竞选?
不行,她得试试祁载阳的斤两。
她靠向祁载阳的桌子,问他:“这题好难,你要不要试试?”
祁载阳托着腮,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哪题?”
鸣雎将试卷递给他,笑眯眯地说:“这题计算量很大哦……不用勉强。”
她一笑,眼睛就弯成了月牙。雪亮的瞳仁从月牙间透出,显得格外明亮漂亮。
一点都看不出,她是在故意装傻刁难。
但祁载阳没接她的试卷,只是垂眸看了眼题目,就淡淡说了句:“简单。”
说话间,他手指转了个笔花。细长的黑笔转出漂亮的轨迹。笔迹向后一拉,流出一道漂亮的方程式。
祁载阳很快就给出了解答,同她说:“你想得太复杂了,这里可以化简直出。”
化简直出?
鸣雎正色起来,趴在他桌上,仔细核对。
果然是精妙的解法,避开了让她困扰的复杂计算。只需多证两步,就能迅速缩短解答时间。
居然真让他做出来了,还比她简单……
鸣雎抿了抿唇,抬起头来。
斜落的阳光刚好从他们中间穿过,衬得祁载阳的皮肤像是浸在清透的河水中。
他单手撑着脸,神情甚至有些困倦,似乎没把解题当成一件麻烦事。
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毕竟他是年级第一,她不能轻敌。
鸣雎假意提起唇角,晃着脑袋夸他厉害。她擅长捧杀,最会装出灿烂的笑,想来能把他骗得晕头转向。
可他只是抬起眸,勾了勾手指,让鸣雎靠近一些。
他似笑非笑道:“你如果真觉得我厉害,就找点有难度的题来。”
鸣雎笑意冷下来。这人实在太装了!
她不想理他,只想要转过身去。
祁载阳却又轻笑一声:“没关系,可以慢慢找。”
傍晚的风吹来一大片粉霞,落在他眼里。
鸣雎静静望着他,近乎冷笑道:“行啊,你这么厉害,我记住了。”
记住了,迟早拿难题“卷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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