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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曦泽收回手,稍稍拢紧披风,看向来人,音色听不出丝毫情绪:“原来是二殿下。”

来人一袭青衫苍翠如竹,丰神秀逸,气质宁和端雅,如三月的江南山水,春风细雨皆融作他眸底那抹缱绻柔情。

玄琉怔怔地看着他。

“鸢久病之身,幸得帝后垂恩,准予翡泉疗养,不胜感激。只是往日极少能在药泉碰到君上,适才走来还以为是看花了眼。”慕鸢笑意温善:“君上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曦泽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小伤而已,不足道也。”随后目光在暮鸢面上短暂停留,言辞关切:“殿下身子近来可好些了?”

慕鸢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沙哑道:“劳君上挂心,不过是老样子罢了。残躯破体一具,倒是白白糟蹋了天宫诸多珍贵丹药……”

“殿下福泽深厚,依本君之见,只要少思少虑,悉心调理,他日终能痊愈如初。”

“谢君上关怀。”慕鸢笑了笑:“鸢听闻近日君上大功得成,还未来得及向您道喜。君上法力日益精进,云天仙法震慑六界,诚然又稳固了眼下安宁。”

曦泽神君仙法卓越,六界之内,反叛宵小因着他的名号,轻易不敢造次。也因为有他在,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潮最终也只会被埋葬在波涛之下,无奈于平静。

曦泽看着眼前男子,笑言:“若想要真正的太平,非六界同心不可得,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眼下宵小层出,妄图以己之力搅动风波,颠倒乾坤,着实可恨。殿下说是也不是?”

慕鸢笑着正要开口,猛然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地身子颤抖,脸颊微红。

玄琉观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绵里藏针,不由暗暗心惊。此刻见暮鸢咳声不止,形容痛苦,她飞速看了眼曦泽,再顾不得许多,上前自怀里拿出个药丸,递与暮鸢:“此乃我无极宫灵药,殿下若不嫌弃,可用之以缓解不适。”

慕鸢抬眸看她一眼,接过药丸咽下,又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拉开些距离,朝她淡笑道:“多谢这位仙姬。”

玄琉张了张口,注意到身边曦泽不动声色的目光,只能退了一步,垂首闷闷道:“您是天界贵客,言重了。”

慕鸢拳抵唇边,又轻咳两声,才看着曦泽道:“本想与君上多聊两句,可这不争气的身子实在令人着恼,望君上海涵。”

曦泽扬手一让:“来日方长,身体为重,殿下权且随意。”

他笑着点了点头,经过玄琉身边时,扭头说道:仙姬的药极好,不知仙姬芳名?待我康复,定去无极宫拜谢仙姬。”

玄琉垂下眼帘,装模作样地行礼:“小仙无极宫玄琉,举手之劳,殿下无需挂怀。”

慕鸢颇为赞叹地点头。

一直在慕鸢身后垂首而立的玄衣婢女却上前一步道:“无极宫今日送来的药浴材料,步骤甚是繁琐,仙姬既是宫中人,奴婢斗胆,可否请仙姬去初云殿帮忙调配一二?”

她正愁怎么从这个冰锥子眼皮子下面全身而退,暮鸢便从天而降,仿若一阵及时之雨,正巧解她眼下危机。

她面上努力抑制着笑意,正要开口,却见慕鸢皱眉斥道:“沉鱼,莫要无礼,君上和这位仙姬尚有话说,怎可冒然借人?

沉鱼面上露出惊恐之意,朝曦泽躬身急道:“奴婢一时心急,多有逾越,恳求君上责罚!”

曦泽眸深如海,面上却带着无懈可击的宽容之色:“忠心之仆,何来有罪一说?”他说完,转头看向玄琉:“既是为二殿下贵体配药,你也无事,便去走一趟吧。”

玄琉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既如此,烦请姐姐带路。”

说罢垂着头缩着肩,十分迅速地从曦泽身边溜过。

慕鸢朝曦泽颔首示意,言道多谢,便带着二人缓缓离去。

玄琉一路头都没敢再抬,直行出老远,还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冰冷的视线,天山飞雪般,森冷渗人……

“君上,您的伤口……”

听得宫珏惊呼一声。犹站在原地的曦泽瞬间回神,低下头,下一秒,便挑起了一侧眉毛。

“伤口竟愈合了!”宫珏一脸激动道:“之前那些丹药君上用了都不见好,想不到这丫头倒还挺有两下子呢!果然还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呀!”

曦泽面色凉凉地争辩:“也许只是巧合,毕竟也泡了这么久的药泉。”

宫珏满脸不认同:“这药泉泡了三日了没有一点效果,依属下看,肯定还是方才这小仙姬的药起了作用了嘛!”

曦泽:“……”

宫珏:“不过话说回来,这小仙姬方给君上施过药,又跟着帮二殿下去安置药浴,倒真是个热心肠,属下晚些时辰就去无极宫,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蒙端道君他教导有方。”

曦泽没理会他的絮絮叨叨,只望着远处那抹绯色身影,眸中暗意涌动……

鬼界二殿下?玄琉,这两个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演戏,是真拿他当傻子了?

玄琉一路被那婢女引到初云殿,命她在此分拣药材,她在房内将药浴所需药材一一蒸煮,过滤,又按顺序将其摆放整齐,一番忙碌,结束时才发现夜色已深。

月上梢头,四下无人,玄琉打开殿门,慢慢朝前厅走去。

初云殿虽不大,但楼台水榭,庭柳回廊却布局精妙,雅致绝伦。前端花园里,白茫茫的一大片,绵延如雪。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是那人最爱的梨花。

她一路前行,经过梨园时,肩膀不经意擦过些旁逸斜出的花枝,花瓣簌簌而落,像一场久别相逢的眼泪。

玄琉抬首,一眼就看到了九曲廊下听到声响回头望向他的慕鸢。

回廊里灯笼摇曳,他邻水而坐,皙白的手指从桌边的玻璃宽盏内拿出鱼食,一把撒下,天界的鱼灵性极强,争相翻涌扑出水面,溅起细碎水花,然后,她就看到他微微的笑意,似三月里破冰的湖水,透着莹光,和煦又暖意融融。

她真的是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玄琉见过殿下。”她声音有些发抖。膝盖微弯,刚要跪下行礼,却被一道柔软的仙法给轻轻弹了回去。

慕鸢嘴角含笑,目光停在她身上,轻声道:“地上凉。”

慕鸢望着她,朝她招招手:“过来坐。”

玄琉依言盘着腿坐到他对面,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他面上打转,慕鸢头也没抬:“怎得?我脸上可是有花?”

她笑眯眯地:“我观殿下气色比在鬼界时好了许多,看来,当初选择来天宫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慕鸢抬起头,月光如水,映照的他眸色也泛着涟漪波光,玄琉一时看的有些失神。

“可我还记得当时有人听说此事后气得许久都不理我,真真叫人好生无奈。”他突然凑近,看着她,轻声问。

玄琉一愣,手在身下狠狠拧了自己一把才回神,暗骂自己真是不敌美色,真是没出息!

“有吗?是谁这般无理取闹?真是太不应该了!”

慕鸢摇了摇头,笑地一脸无奈。他将手边玉白茶盏推到她面前:”你最爱喝的青山玉峰,尝尝。”

玄琉呷了一口,赞道:“好喝,还是只有鬼界玉峰才是这个味道呀。”

一旁的沉鱼掩唇笑道:“自听说你上了天界,殿下欣喜不已,是以早早便将这玉峰拿出备着,只盼早日见着姑娘。”

玄琉斜斜瞟着慕鸢,后者只低头饮着茶水,腾腾的雾气将面上神色尽数遮盖。

她转回头,朝沉鱼笑呵呵道:“沉鱼姐姐的演戏功夫如此出众,看来这凡间的戏院去的多了就是有好处。”

沉鱼挑眉道:“还不是主子说不能给你徒增麻烦。”

慕鸢闻言,放下了茶盏:“曦泽神君心思深沉,今日想必已经起疑你我的关系。”

玄琉满脸不以为然:“那有什么?我本就来自幽冥司,和你相识有何不可?再者,你是奉帝后之命前来天界疗养,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作甚?”

沉鱼笑着打趣:“怕他作甚?那不知道方才被吓得头都不敢抬的是谁呀?”

玄琉挠着脑袋抬眼望天,却见暮鸢面似带有担忧之意:“如今既入了天界,便与在幽冥司不同,各宫关系错综复杂,似今日这般局面,不是每一次都能侥幸逃脱。那曦泽神君肃穆端谨,今日我瞧他似是对你有些不满,你们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也没有什么误会,他就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罢了。”她哼哼两声,随即从二人在幽冥司初见连同今日之事,尽数讲与暮鸢。

“想不到你入天界时还有这样一段曲折经历。”暮鸢低头思索须臾,道:“霁华君性情冷毅,喜怒不形于测,日后你遇到他,能避则避,万不可逞强硬碰,明白吗?”

“知道啦,我以后都躲着他走。好了,不说他了。”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依次拿出许多瓶瓶罐罐,陈列于桌前:“这些是之前我炼的丹,都以补身之用。这是补气血的,这是提升法力的,还有这个,这瓶丹药可是这里头的重中之重,集齐了三棵萱炼成的,你都试试,看看对你体内瘴毒可有疗效?”

慕鸢闻言皱眉:“萱草难得,你是怎么拿到的?”

玄琉干笑两声:“就是帮他们办了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慕鸢摇摇头,撇着茶盏里的浮沫,眼皮微垂:“玄琉,我先前便说过,你非池中之物,迟早有一日是会离开幽冥司的。”他面带一丝忧愁之意:“虽说鬼界现今已臣服天界,但我大哥野心未灭,天界早已有所忌惮,你既已入仙籍,往后……还是该和鬼族走得远些为好。”

闻言,玄琉眼睛瞪得浑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你这是想要与我划清界线?”

慕鸢见她似有恼意,焦急之下又连咳了数声:“不……我不是……”

玄琉瞪着他一言不发。

暮鸢止了咳声,温言道:“你知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看着动也不动,脸涨得鼓鼓兀自还在恼怒的玄琉,叹了口气:“罢了……是我失言,此事就此揭过,我再不提,你也莫再气恼,可好?”

玄琉起先气闷地低下头,不言不语。半晌,又抬眸望向他,眼神诚挚道:“殿下可知,玄琉入天界后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慕鸢眸光如水。

“那便是能留在无极宫。”

慕鸢看着她,眸光明明灭灭,最终叹了口气。

“玄琉,你也很清楚,我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做仙做妖,唯有放下妄念,看开一切,才会少些烦恼。”

玄琉蹲下身子,瞧着他认真说道:“无极宫内仙药众多,灵方更是数不胜数,可我知道,你心里的那团火明明没有熄灭,给自己一个希望,不要放弃,我们有的是时间,十年不行就百年,百年不行就等千年,总会一日,会找到解开瘴毒之法。”

他的眸光倒映着满天星河:“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玄琉歪着脑袋:“殿下忘了?玄琉这条命就是殿下救的,没有你,我一个小小的梅花精早就被雪兽分食在冰天雪地了,你往日不是总教导我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饮水思源,不忘感恩吗?这话一向被我奉为圭臬,自不敢忘。”

“你为我做了这么许多,却不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她歪着脑袋: “眼下确有一事需你帮忙。”

“何事?”

玄琉笑地一脸无耻:“前些日子我方有了自己的屋子,置物已妥,唯缺了幅画,私心想着若是有殿下墨宝能给玄琉装点门面那可就真是完美无缺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 “屋内有些前些日子画的,你去挑吧,看上哪幅就拿去吧。”

她一阵风似的进到屋内:“那我可不就客气了!”

她在桌前嘟嘟囔囔地仔细翻看,慕鸢的画大气磅礴,张张精品,着实在让他挑的眼花缭乱,正左翻右翻间,发现一副被绢布仔细包裹的画卷,她打开,是一副雪景美人图,画意极为传神。白雪皑皑中一女子正侧靠树边眉目微阖,风雪极大,吹起她身上的红色披风和满头乌发,显得格外引人垂怜。

这是当年他救下她的那片雪原。

他什么时候画的?看这纸张痕迹已有些年头了,又被保存的这样好,玄琉指尖忍不住微微颤动。

“选好了吗?”

温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玄琉猛一转头,“嘭”地一声,正撞到慕鸢线条柔和的下颌,见他微微皱起了眉,她慌乱间脚下一软就要栽倒,他忙扶住她:“小心。”

两人离得极近,他身上清新的松柏清香萦绕在玄琉鼻息间,她只觉得一阵心跳如鼓,脸已红透,她慌乱地抓着桌上那画:

“就这副了,你可不能反悔,我,我拿走了,改,改日再来看你。

言罢逃也似的跑了……

“夜深了,让沉鱼送你。”慕鸢在身后有些不明所以地嘱咐。

月色沉沉,沉鱼送她出门,快行至门口时,忽而停下了脚步。

玄琉有些疑惑地回头:“沉鱼姐姐可是有话说?”

沉鱼一脸愁色道:“玄琉,你也知道,主君向来重大皇子而轻殿下,殿□□内瘴毒明明是大皇子所下,可主君……却以证据不足恐兄弟阋墙为由将此事不了了知。现今这毒只是被暂时压住,但他日一朝毒发,后果将不堪设想!如今殿下在天界,说是疗养实则为质,朝不保夕,如履薄冰,个中心酸,他都选择暗自咽下。”

沉鱼极为不甘道:“殿下为人和善,心中的苦也从未向谁说过!这些年,我看着殿下,心中除了心疼就是愤恨,我实在不知,为何如此良善与世无争的一个人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玄琉紧了紧手中的画卷,看着身后寂静的初云殿:“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为今脱困之法只有解了殿下身上的毒,只要毒可解,他早晚会回去,届时,以殿下的才能,定然能将属于他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沉鱼:“可……可是……”

玄琉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怎么了?”

沉鱼眼神飘忽不定,犹豫了须臾,还是咬咬牙说道:“玄琉,其实你不必白费功夫寻找各种奇珍药草,没用的。”

“此话怎讲?”

沉鱼像是下了下决心,凑近她耳际:“瘴毒毒性凶险,这世间其实唯有琼枝雪玉可解。”

“琼枝雪玉?那是什么?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那是东海海底的一种植物,五千年开花,三万年结果,花枝如凝脂,果实似白玉,是以取名琼枝雪玉。因琼枝雪玉极为罕见,且结果后自毁风化,所以至今一果难求。”

她顿了顿,看着玄琉道:“其实殿下一直知道解药是什么,只是他觉得此药难得又难寻,这才从未提过。”

玄琉瞪大眼睛:“他,他竟然知道?”

“是的,殿下刚中毒时,主君便查到此物可救殿下,但因寻觅未果,日子久了,他心又不在殿下身上,此事便就此搁置了。”沉鱼低叹一声:“殿下曾特别告诫过我,万不可讲此事告知与你,他说你性格倔强,若知此事,定然会上天入地,执着于寻宝而误了自身修行,况且他是将死之人,万不可拖累与你。”

“他!他说的这是什么话!”玄琉气地直跺脚:“只要能解他身上的毒,再难我们都要去争取才是呀!还好还好!现在总算知道解药是什么,这便好。”她急急朝前走了两步,低声喃喃道:“琼枝雪玉,琼枝雪玉,我要赶紧回无极宫好好查一查这个琼枝雪玉……”

沉鱼拦着她,一脸担忧道:“我本不想说的,只是我今日看你劳心劳力的收集仙草炼丹,我实在是忍不住……若殿下知晓此事,定要恼我多嘴多舌!”

“你做的是对的沉鱼姐姐,谢谢你告诉我此事,玄琉感激不尽。还请受玄琉一拜!”

她说着,便向沉鱼郑重一揖,沉鱼忙上前扶着她:“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眼下虽知这琼枝雪玉可解殿下之毒,可天大地大,此物又岂是那么好找的?”

玄琉望着身后朱红大门后隐隐约约地一片雪白,坚定道:“只有它在六界内,我就一定要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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