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你跑不掉的!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雾气弥漫的茂密树林里,玄琉一身伤痕,发足狂奔。身后不远处,林林总总数十个黑衣人,正对她穷追不舍。
她已力竭,双眼虚幻,四肢绵软仿若不是自己,眼看着身后追击之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颗心剧烈狂跳,慌不择路,继续向前奔去。
“前面就是不死树林了!那四周皆是护法结界,你是过不去的!”
“休要再做无谓的反抗,还不速速停下!”
玄琉置若罔闻,她能逃到现在,全是靠着残存的意念在顽强支撑,瞧着前方蓝光隐现的翠绿树林,再回头看向身后一众追兵,她抹了一把满是泥泞的脸,闭着眼咬牙暗道:死就死吧!
接着猛地催动周身法力,纵身向那结界处撞去。
片刻的寂静。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玄琉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悬空浮于一片湖水之上。
四周绿草如茵,如翡草地上零星散落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如星璀璨,身下湖水清澈见底,隐隐可见三两小鱼,迅速掠过……
这是哪?
她抬眸,忽而看见身后如镜面般的结界后,一群黑衣人正左右张望,焦急地喊道:“跑哪去了?”
不好!他们还在!
玄琉第一反应便是蹲下身去躲,可奈何周身明明是一片透明之色,身子却连半分也无法下移。
“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下让我如何向主上交代?”
怎么?他们……难道看不见自己?玄琉反应过来,慢慢伸出手,在前方挥了挥,又挥了挥……
为首的黑衣人一巴掌甩去,十几个黑衣人纷纷被掀翻在地。
其中一黑衣人慌慌忙忙解释道:“老大,这林中结界在此已数百年,强行穿过,只会被结界压成一滩血水,您,您不必担忧,想她现下也已是活不成了!”
果然,玄琉回头看了看四周,原来她已在结界里了!
“是吗?”为首的黑衣人一脸怒意地看着眼前的结界:“若让她得了一线生机侥幸跑回天界告密,那我鬼族大业岂不是功亏一篑!”
“既然你说她活不成!那就用你来试一试这结界!”他回头,看着方才说话那人,猛地一挥手指。
“啪”的一声,那黑衣人应声撞入结界。接着便是“滋”的一声皮肉烧焦之声,不肖片刻,地上便仅剩了一件黑衣。
玄琉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那黑衣首领这才放下心,狠狠道:“百年大计,自是容不得一丝闪失!我们走!”
瞧着那群黑衣人离去至再也看不见,玄琉这才缓缓吐出口气,可谁知,一口气还未吐完,身子忽而失重,她一头便栽进了身下湖水。
“嘭”得一声巨响,她整个人便落入那冰冷的湖水深处。
“可恶,这处结界有异,法术根本施展不出来!”玄琉在水中只能胡乱地扑腾。
“救命!救命……”她含含糊糊的呼喊,却连连呛了数口冰冷的湖水。
这湖水冷似寒冰,拉着她不住下坠,玄琉挣扎了许久未果,终是疲累至极,慢慢闭上了眼……
人在快要死的时候会看见什么?
或许,会出现幻觉吧?不然她明明置身在水中,怎么会看见四周光晕明耀?刺地她不由自主想要睁开眼睛?
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面颊,温软又带了丝痒,湛蓝的湖水汹涌,直晃地她猛地吐出两口水。玄琉费力地睁开双眼,目光所及,是一双湖水般的眼眸,寂静幽深,沉凝微冷。她不由瞪大双眼,刚要细看,周身一晃,身子被猛地掀倒。
她被那股大力携带着破水而出,直充云霄,四溅的水花洒落在日光之下,有一种不切实际的美丽,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凤鸣,玄琉这才看清,原来自己是躺在一只通体若雪的……白凤身上。
凤象者五,多见于赤。可这白凤,却是极为罕见。
竟然让她在此处遇上了。
她伸出手,触碰到白凤颈项处羽毛:“谢谢你救我”
那白凤脖颈修长。羽翎翩跹,周身气韵超拔和雅,目光极为沉静内敛,他没回答她,只侧首望了她一眼,忽而展开羽翼,绕着璀璨日光来回飞舞。凤尾所到之境,皆撒下数片斑驳金光……
“玄琉!玄琉?”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不住呼唤。
“玄玄!快醒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弹起身,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你可算是醒了!”清脆的声音,玄琉侧首,只见窗外烈日高悬,床边秋月一脸焦急地盯着她。
她闭了闭眼,方才,那是梦吗?可那景象太过于真实,令她现下还带着些许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
“你也睡得太沉了玄玄!我和秋月都叫了你好半天了,怎么叫都叫不起来!”长右嘟着脸道。
“可是做了噩梦?现在感觉怎样?可有难受?”
“没,没有。”玄琉闭眼,缓了片刻,才揉着头:“无妨,许是睡得太沉了!”
她平复完心情,看着二人:“怎么?找我有事?”
“是师父找你,让你醒了去炼丹房”
玄琉连连点头,翻下床匆匆收拾了一番,便与秋月往炼丹房走去。
炼丹房内,仍旧回想着那个梦的玄琉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蒙端道君喊着她的名字道:“玄琉,我刚才说的,你可听清楚了?”
一旁的秋月忙拉了拉她的衣角,玄琉这才回神,一脸迷茫道:“什,什么?”
蒙端道君不由气结,翘着胡须朝她斥道:“为师方才说的,我看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吧?给我站好!”
玄琉再不敢乱动。
蒙端白了玄琉一眼:“玄琉,秋月,茵兰,今日召你们三人前来,其实是有一件要事要宣布,这天界每百年便会举行一次参学竟会,各仙府也都会争相挑选最为出色的弟子前去学法论道,为期四十九日,在这期间,会有天界法术卓越的仙者前去教导你们研习道法仙术,助你们修行开悟,尔等需潜心修行,至学期尾声便会举行阶闵试炼,往届夺得魁首者,皆赠甄一品灵药一枚,晋升两级仙品。身为医仙官,甄一品的灵药的灵力,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若有能力突出着,被破格选作天宫仙君也不无可能!”
道君面色稍霁,抚着长须道:“此次参学机会极为难得,各仙府也都会争相挑选最为出色的弟子前去学法论道,你们可莫要给无极宫丢脸!”
他顿了顿:“为师既选了你三人前去,那便是对你们三人寄予厚望,望你们此去能潜心修习,悟法參道,日后能以坚守三界太平安康,匡扶大道正义为己任!”
三人忙庄重扣首道:“弟子谨遵师命!”
从炼丹房走出,秋月便拉着玄琉一脸激动地说个不停:“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去参学境!玄琉,你快打我两下,这样天大的好事!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些人不过是一时侥幸,就算能进了参学境的门又如何?最后不过也是个充数的罢了!”身后,一身绯衣的茵兰,携着三两弟子,抱胸嘲笑二人道。
秋月很是气愤,:你,你你……”她正要说什么,却被玄琉一把拉住。
玄琉看着茵兰,淡淡笑道:“是吗?看来你对自己果然是有清楚的认识呀。”
茵兰瞪着玄琉,却见后者笑意绵绵,拍着手赞叹道:“竟然能认识到自己就是个充数的,有自知之明!真是不错!不错!”
“你!”身边响起一片压抑不住地笑声,茵兰目呲欲裂:“你说谁是充数的?”
玄琉笑意更深:“我不知道,不过,这自然是你觉得是谁就是说谁咯?”
“你给我闭嘴!”茵兰怒极,忽而想到了什么,又瞥着她,勾起一脸嘲讽地笑:“也对,似你这种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没脸没皮惯了,我又何必与你相争?”
秋月满面怒容,挡在玄琉身前:“你凭什么这么说玄琉?明明是你故意上前找茬,你,你竟还倒打一耙!我真是瞎了眼还替你说情!”
“求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你会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想让师傅觉得你大度能容拿我当垫脚石罢了!”
“你!”秋月气的跺脚,“小人之心!”
“至于你问我凭什么这么说说你的好姐妹!她做了什么她自己不清楚吗?”茵兰很是鄙夷地瞧着玄琉:“果然是下界来的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妄图勾引神君?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凭你也配?”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近来曦泽神君被小仙在翡泉轻薄的小道八卦不胫而走,在天界传播地那叫一个如火如荼,烈火烹油!众仙都在私下议论,到底是哪位胆识过人,勇气可嘉的仙姬能将素日高不可攀,凌凌不可侵的曦泽神君给一把推倒?更有甚者前往栖霞宫去打探,可整个宫中对此事皆是噤若寒蝉,半个字也不敢吐露。
“果然是你!”玄琉眯着眼,目光渐冷:“长右果然是被你所伤!”
她上次翻了整个无极宫,才终于在后山的枯井内找到长右,玄琉为他输送了一夜的灵力,又喂了许多丹药,仔细修养了数日才算康复。
茵兰自觉失言,眼神有些慌乱,转头就要走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玄琉冷笑一声,想也不想,抬起一掌便向她劈去。
茵兰怒意更胜,上前幻出法器长剑,出剑如鸿,招招向她肩上刺去,玄琉急退两步,一个旋身,反扣她手中长剑,将她连人带剑压倒在地。
茵兰一脸的不可置信,被一众弟子围观自己的囧相,她又气又怒,侧身朝玄琉吼道:“你给我放开!”
“我本来不想搭理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玄琉一掌压着她,另一只手将她佩剑拽出拎在手上,摇头晃脑道:“老虎不发威,你就把我总当成病猫?”
“你胆敢欺辱同门,你等着!我定要将此事告予师父!”
“去呀,你觉得我会怕吗?”玄琉凑近她:“正好!你为泄私怨,迷昏我的灵兽,引我去禁地!这件事有迹可循,我也应当告诉师父,让他老人家给我做主才是!”
茵兰心中忐忑,自她被贬乏为普通弟子,近些时日一刻也不敢休息,好不容易才让师父重新对她有所改观,得以前往参学境,这时若被她抓到把柄,岂非功亏一篑。
玄琉将那长剑朝她脖颈处逼近了两分,茵兰惊道:“你要干什么?”
玄琉冷哼,勾唇一笑,掌间微一使力,剑下那雪白脖颈便多出一道血痕!
“你!你竟敢?”茵兰大惊失色,捂着脖子,奋力挣扎想将玄琉甩下,奈何玄琉确实一动不动,只盯着她道:“这只是个警告,下次若你再敢兴风作浪,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
茵兰颤抖地身子,怒目盯着玄琉,正要开口,忽而听到人群后,响起一声娇喝:“谁是玄琉?”
众人回首,见一女子,玄衣红衫,发束高悬,她负手而立,琼姿花貌的面上端的是一派睥睨之色:“问你们话呢?听不见?”
这般形容,诚然、像是、有些,来者不善……
玄琉皱起眉,努力在脑中思索有没有曾在哪里罪过这样一位神仙……
身下茵兰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双手指着玄琉道:“她!她就是玄琉!”
玄琉深吸了口气,抑制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缓缓起身,朝对面那女子尽最大努力笑地和善无害:“不知这位仙姬有何贵干?”
那仙姬双手抱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玄琉片刻,又拎着一缕头发绕着玄琉转了个圈,直看地玄琉面容一阵阵发紧,才冷不丁地大声说道:“你就是那个把我表兄扒光的女仙?”
阵阵抽气声响起,众弟子面面相觑,个个目光炯炯地看向玄琉!
“不知这位仙姬的表兄是?”
那仙姬凑近她两分,低低道:“我表兄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她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瞪大双眼:“难不成,你还扒过别的仙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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