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石玙是不是故意，零食组合真的来了个一轮游。
“牡蛎”稍微好了一点儿，踩了个线混到了100积分。
这样的成绩队里当然不能满意。
明年就是奥运年，即使体育舞蹈并不是奥运会的比赛项目，可也不能在这种关键的年份给总局丢人。
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让凌厉重组），队里又突发奇想搞了一次“搭档互选”！
厉燐和凌一莞这对老搭档明显更熟悉彼此的风格，果断填了对方。
牧蕾知道不管自己和石玙填不谁都将会面临被拆对重组的境地。
“博一把啊！”黎月月给她鼓气，“反正大不了就搭回你宋河哥。”
“河哥跟四字姐姐磨合得挺好……可石头个子那么高，队里又不会分给我……”牧蕾担心的还是身高问题。
“你就不担心石头他不填你？”
“那他填你也行啊～”牧蕾反将一军。黎月月的个子跟石玙非常合适，也让黎月月感受一下被拆对的感觉～
黎月月连忙摆手：“算了算了，小石头我可消受不起。”她跟石玙除过队友这个层面，真算得上是一点没有交集。
关于这次互选结果，队里终于爽快了一点儿。
第二天就单独叫了四个人来到总教练办公室。
“相信你们已经猜到叫你们来的目的。”这次被要求发言的是石指导。
凌厉牧石四个人一动不动、默不作声，好像这场“失利”真是他们私下商量好的。
“那我直接告诉你们新的教练安排吧。”石晴指导继续。
教练安排非常关键，只有充分了解队员的特质，才能更好地发挥出他们的潜力。
“凌一莞，主管教练田圆。”
“厉燐，主管教练赵喜。”
教练的搭档比运动员的搭档还难拆，而赵喜和田圆搭档了十几二十年了。
“牧蕾，主管教练是巩文静。”
巩文静自己有167高，记忆里巩指就没有带过矮个儿女生的印象。
“石玙，”石指导顿了顿，下面坐着的四个人一下子都打起了精神，等候宣判，“主管教练是：伍思铿。”
四个人终于默默松了口气，四个人四个教练——没有重叠。
伍指和巩指是力度组合的教练，这下牧蕾不止换了个熟悉的舞伴，还可以和力度玩一把熟人局。
*
牧蕾和石玙搭档，不太放心的是队里领导，欢喜的是有些人。
“怎么样？终于能跟你石头哥哥一起搭档喽～”黎月月就是那个人。
“不要这么肉麻，小都都也在这里哦～”舞房的女更衣室里，这会儿只有牧蕾跟黎月月两个。
“要么我把都都给你？咱俩换换～”黎月月知道都尘岩那种过分端着的架型像牧蕾小个子根本搭不来。
牧蕾死猪不怕：“好啊～好啊～都都多好啊，腿那…那么长～”牧蕾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你石头哥哥前女友腿也那么长～”黎月月说得没错，唐柠跟她差不多高，而且舞蹈生的比例都逆天地好。
摩登舞表演服都是长裙，不利于教练观察指导腿部动作，所以女生平时的练功服都是简单的黑色系舞蹈长裤。
黎月月故意往镜子前面一站，刚好牧蕾也换好衣服。两人差将近十公分（女生一米六和一米七差异非常明显），即使牧蕾比例已经非常好了，这十公分的差距也几乎全在腿上。
“他喜欢腿长的女朋友，又不是喜欢腿长的舞伴～跟我又没有关系。”牧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正转身往外走，不忘回头补一句，“可都都搭了别人，某人就真的受不了啦！”
*
没有所谓的寒暄，牧蕾和石玙一进舞室就各自开始热身。
等教练组一到，光速进入训练状态。
磨合？老搭档分开这么多年了，当然——还是要磨。
高矮搭队里很多年没有过了。准确来说被总局收编之后就不曾有过。教练都不知道怎么带，更不用说运动员们了。
“石玙，你重心可以往你们两个中间放。对，小蕾重心低不怕的。”这就牧蕾矮的“优点”……
“牧蕾，你步子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巩指在国家队就没带过腿这么短的女生，恨铁不成钢。
“石玙，收！收快一点！过了过了过了～小蕾你不要着急……”
“再来一遍！你们看看他俩（力度）怎么跳的～”
“小蕾，脖子再抬，再往后～对，你这个旋转半径可以再放大一点试试～”
不得不说，重新回到石玙的环抱还是有好处的——石玙带的转是真的稳。
牧蕾前一秒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飞出去了，后一秒却稳稳地踩在了他双脚之间。
摩登舞有非常多步伐都是男女选手双腿几乎“嵌合”才能高质量完成的。这也是为什么非得卡身高的原因之一。
腿长不匹配的话，这一类动作的难度会增加。
探戈比赛里经典的开放性ending pose中，有很多需要女伴单腿勾住男伴大腿的展示动作。
如果这时候男伴腿太长的话……小短腿根本够不着啊！
如何解决这种问题？
靠男选手下蹲，蹲得更深一些，把重心再往下沉。
可这样膝盖承受的压力就更大了。很多男选手的膝盖都带伤，这就是主要原因（之一）。
在反复的试探练习中，牧蕾和石玙要去适应对方的习惯：发力重心、升降幅度、节奏把控、动作限位……
到了国际竞技水平的摩登舞，已经不是简单的动作组合配合完成度了，他们要突破基本的套路，要打破节奏限制，要最大可能地展示、展示、展示！
“这里牧蕾没跟上，quick！要quick出去，不要犹豫。”
“出腿的时机再干脆一点！小玙你收一点点，不然小蕾跟不上。”
“动作不要忘，不要光想着完成！要质量！质量！”
“石玙你肩膀沉下去，你不可能靠肩膀把她抬起来的，托重心，你要靠胯顶住重心～”
一天的训练下来，累不说，二人都因为配合不到一起去，被虐得极其不爽。
牧蕾憋着一口气，在一旁收拾东西。
黎月月看出她的不快：“有啥大不了的，这才第一天嘛不是。”
“是没啥……”训练挨教练骂是常事儿，牧蕾的语气可不是没啥。
“怎么？你石头哥哥欺负你啦？”别说黎月月没看出来，牧蕾也没觉得被欺负。石玙的努力是看得出来的。
“就是……感觉不太一样。”牧蕾反思是不是自己期待太高了，“以前……包括亚洲杯那会儿，都觉得他能配合好我的动作，我的想法。今天……感觉他特别有自己的主意，特别有攻击性。”
“你们以前搭档的时候，那都多少年前啦？那时候你多高，他多高！”黎月月最了解牧蕾，队友几年了也大概能知道石玙是个什么样的人，“亚洲杯那会儿你是种子选手，他是新人！他好不容易有个参赛机会，当然事事都配合你。现在他是背负全队希望的头号种子，你也不是旁人，你是跟他从小配到大的，他不对你要求高点为什么放着一万姐不选非要挑你？”
牧蕾的小脑袋瓜正在拼命消化，还没等她想通，已经换掉训练服上衣的石玙就朝她们这边走来。
“水要不要？”他拿了瓶茉莉绿茶递上来。
“哦。”牧蕾接下。他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
“那个……”石玙在思考怎么开口，今天训练他出手太狠了，好像真的把人得罪了。
“晚上请我吃食堂。”牧蕾喝了绿茶，有台阶就下。
“食堂太便宜我了，西门烧烤吧。”石玙看见了站在旁边的黎月月，“月月姐和岩哥一起呗！”
黎月月再八卦也知道不在关键时刻凑热闹，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岩哥约我吃食堂。”
*
没有人不喜欢西门烧烤。
牧蕾换了常服，想着烧烤一身味儿就没洗头只扎了个丸子。
石玙永远是黑白灰，卫衣阔腿裤两手空空（手机在口袋里）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
“你怎么跑这儿来等我？”牧蕾问。女生宿舍在很角落的地方，所以队里约吃饭都是等在大门口的。
“怎么了？”石玙不以为意。
“你前脚儿分手，后脚儿就约新舞伴儿吃饭，不怕别人说你？”
“你？是我新舞伴儿吗？”石玙抓的重点够奇怪的。
“不是吗？”世人皆知石玙换了舞伴，但不是世人都知道这俩以前还有那么久的配对经验。没人会把进入专业队前的经验（青崇杯是少儿和业余组为主的比赛）真的当作经验。
“那……你是我妹总行了吧？”
“异父异母的亲兄妹是嘛？”牧蕾小时候是叫过几声哥哥，现在哪怕她再大条也知道“哥哥”这个称谓太过暧昧，反而不合适了。
“师妹，师妹总行了吧？”石玙了解牧蕾的性格——想哄好，得顺着她。
“勉强饶了你。”牧蕾启蒙确实比石玙晚了个一年半载，“以后没事不要在宿舍楼下等我。”
光这栋宿舍就住了几百号人，牧蕾还不想变成八卦新闻的中心。
“哦。”石玙应下。他以前被唐柠要求必须在宿舍楼下接，以为女孩子都需要这样。
一到烧烤店，石玙就径直往最里面一桌看了看，发现有人坐着，面露愁容。
“咋了？”牧蕾瞅了瞅他看的方向，“坑被占了？”
“恩。”石玙咬了咬牙，叹口气，“随便坐哪儿吧。”
他的习惯是向来是认准一个地方就不会轻易改变。
牧蕾偷笑，叫来服务员，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然后点了一堆烧烤。
……
饭过半旬，牧蕾觉得没吃饱，又点了半页纸上来。
“不是，你一个女孩，能吃这么多？”石玙单纯地好奇，牧蕾这一顿的饭量快赶上男生了。
他好些年没跟牧蕾单独吃过饭了，上次在章教练家他以为牧蕾只是为了哄教练开心才拼命吃的。
“怎么，石大少爷请不起啊？”牧蕾知道石玙爸妈家条件都好，只是在队里不显山不露水。别看他衣柜里只有黑白灰的私服，里面就没有一件便宜的。
“不是，吃个烤肉不至于。只是人家女孩都要保持身材，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
“我这身材保持啥？”牧蕾挺胸抬头，全是骨头，该有的脂肪也是一点儿也没有啊……
“呃……也对。”小时候配对那会儿还没怎么发育，石玙也不敢关注，现在……确实也看不出来胸口有多少起伏。
牧蕾一边撸串一边解释：“咱们女队里从来穿最小码的衣服是我，工作餐吃得最干净的也是我。”说完递给石玙一串鸡翅，“这个我吃够了，你要不要？”
石玙爽快接下，他自己从来不吃鸡翅，嫌剔骨头麻烦。牧蕾给的，他只好试试看。
“我问过队医，”牧蕾接着说体重的事儿，“他说我属于代谢快的，加上运动量大，食量就很好。不过以后年纪大了就应该容易胖了，到时候再控制吧。”
“不用控制，”石玙随口就来，“又不是养不起。”
十一：运动员一般不能吃烧烤的，容易影响兴奋剂检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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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互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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