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朝着钟楼赶去,靴子碾过青石板上的水洼,溅起的泥点沾湿了裤子
“喂。”白思程忍不住开口,“你确定第七块表真的在钟楼?”
燕怀峙头也不回:“嗯。”
“可我们刚从钟楼逃出来!
”白思程加快脚步,和他并肩,“那群疯子还在那儿打架呢!”
“所以要趁乱回去。”
“……”
白思程噎住,瞪了他一眼,“你他妈能不能多说几个字?”
燕怀峙侧眸看他:“你想听什么?”
“比如……”白思程掰着手指数,
“第七块表具体藏在哪儿?怎么拿?拿了之后会怎么样?还有,为什么非得是这时候去?”
燕怀峙脚步未停,声音平静:“问题太多。”
“那就挑一个回答!”
“拿了之后会死。”
白思程猛地刹住脚步:“……什么?”
燕怀峙这才停下,转身看他。
月光下,他的轮廓被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边,眼底却暗得深不见底。
“第七块表是核心锚点,启动‘归途之门’需要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可能是生命,可能是记忆。”
白思程喉结滚动:“……你父亲就是这么死的?”
燕怀峙的睫毛颤了颤,没回答。
白思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你还去?!”
“不去会死更多人。”
“关你屁事!”
白思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又不是什么救世主!”
燕怀峙任由他拽着,眼神淡漠:“松手。”
“不松!”
“你鞋带散了。”
白思程下意识低头,燕怀峙已经轻松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
白思程气得磨牙,蹲下去系鞋带,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燕怀峙你大爷的!”
等他追上去时,钟楼已经近在眼前。
血月悬在尖顶之上,将整座建筑染成暗红色。
楼下的混战似乎已经结束,地上散落着弩箭和弹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白思程压低声音:“周谨和温九呢?”
“走了。”燕怀峙扫视地面,“裴时的人也撤了。”
“你怎么知道?”
“血迹方向。”
燕怀峙指了指石板路上的拖痕,“温九的轮椅往东,周谨的脚印往西。”
白思程挑眉:“可以啊,福尔摩斯。”
燕怀峙没理他,径直走向钟楼大门。
白思程赶紧跟上,结果刚踏进去就踩到一块碎玻璃,清脆的“咔嚓”声在空荡的钟楼里格外刺耳。
“操!”他僵在原地,心脏狂跳。
燕怀峙回头看他,眼神里写满“你是白痴吗”。
白思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意外。”
两人顺着螺旋楼梯往上爬,齿轮装置的残骸散落一地。
白思程借着月光打量四周,突然发现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鎏金怀表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些是……”
“校准标记。”
燕怀峙伸手抚过刻痕,“每块表对应一个位置。”
白思程皱眉:“可这里只有六个。”
“第七个在顶上。”
他们爬到钟楼顶层,巨大的齿轮组悬在头顶。
燕怀峙走到中央的校验仪前,从怀里取出鎏金怀表。
白思程凑过去:“现在怎么做?”
“放进去。”
“就这么简单?”
“然后祈祷别被绞碎。”
白思程嘴角一抽:“……你认真的?”
燕怀峙没回答,只是将怀表缓缓放入凹槽。
刹那间,整个齿轮组开始转动,金属摩擦的尖啸声刺痛耳膜。
白思程下意识捂住耳朵,却看见校验仪的玻璃罩内浮现出一行血字:
「以血为钥,以时为契」
“什么意思?”他大声问。
燕怀峙盯着那行字,脸色微变:“需要血亲的血。”
白思程愣住:“……你父亲?”
燕怀峙的指尖微微发抖:“他已经死了。”
齿轮的转速越来越快,墙壁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
白思程突然抓住燕怀峙的手:“用你的!”
“什么?”
“你是他儿子,你的血不行吗?!”
燕怀峙的眼神骤然一沉:“……不确定。”
“试试啊!”
白思程急得直跺脚,“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燕怀峙沉默片刻,突然抽出拆信刀划破掌心。
鲜血滴在怀表上的瞬间,整个齿轮组猛地停滞,随后以相反的方向缓缓转动。
一道暗门在墙上无声滑开。
白思程瞪大眼睛:“……卧槽。”
门后是一间狭小的密室,正中央的玻璃柱里悬浮着一块怀表,比他们手中的更精致,表链上缀着十二枚微型齿轮。
燕怀峙的呼吸明显一滞:“第七块表……”
白思程刚要上前,突然被拽住。
“等等。”燕怀峙盯着地面,“有机关。”
他捡起一块碎玻璃扔过去,玻璃在触及密室的瞬间被无形的力量绞成粉末。
白思程后背一凉:“……你爹还挺狠。”
燕怀峙没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本从钟楼抢来的档案,快速翻到某一页。
“需要密码。”他指着图纸上的齿轮图案,“三个数字。”
白思程凑过去看:“生日?纪念日?”
“我父亲不用这种密码。”
“那用什么?”
燕怀峙沉思片刻,突然抬头:“时间。”
“什么时间?”
“他死的时间。”
白思程噎住:“……这你都知道?”
燕怀峙没回答,只是伸手在校验仪上输入三个数字。
「3-2-7」
密室里的玻璃柱缓缓降下,第七块怀表安静地躺在绒布上。
白思程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牛逼。”
燕怀峙取出怀表,指尖轻轻擦过表盖上的刻痕,那是一个极小的时间管理局徽记。
白思程皱眉:“你爹和时间管理局有关系?”
燕怀峙的眼神晦暗不明:“……看来是。”
突然,整座钟楼剧烈震动起来。白思程踉跄着扶住墙:“又怎么了?!”
“机关启动了。”
燕怀峙攥紧怀表,“走!”
两人冲向楼梯,身后的密室轰然坍塌。
白思程跑得气喘吁吁,差点被掉落的砖块砸中。
燕怀峙一把拽过他,护在身下。
“你……”
白思程抬头,正好对上燕怀峙近在咫尺的眼睛。
对方的呼吸扫过他脸颊,温热而急促。
“看路。”燕怀峙松开他,声音有些哑。
白思程耳根一热,赶紧低头往前冲。
他们刚冲出钟楼,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气浪将两人掀翻在地,白思程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眼前直冒金星。
“妈的……”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突然发现燕怀峙还躺在地上,“燕怀峙?!”
对方没有反应。
白思程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发现燕怀峙额角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醒醒!”
他慌乱地拍打对方的脸,“别装死!”
燕怀峙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他的视线有些涣散,却还是精准地抓住了白思程的手腕。
“……表。”他艰难地开口。
白思程这才发现第七块怀表还死死攥在燕怀峙手里,表盖已经被血染红。
“在这儿呢!”
他赶紧掰开燕怀峙的手指,“没丢!”
燕怀峙似乎松了口气,眼皮又开始往下坠。
“别睡!”
白思程急了,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你他妈敢晕我就把表扔了!”
燕怀峙皱眉:“……吵。”
“嫌吵就起来自己走!”
燕怀峙闭了闭眼,突然伸手扣住白思程的后颈,将他拉近。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背我。”燕怀峙哑声道。
白思程瞪大眼睛:“……你他妈……”
“不然就一起死在这儿。”
白思程气得想骂人,但看着燕怀峙惨白的脸色,还是咬牙蹲下身:“上来!重死了别怪我半路扔了你!”
燕怀峙低笑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后:“……骗子。”
白思程耳根一烫,骂骂咧咧地背起他,朝着远处亮着灯的古董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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