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站在窗前,墨镜反射着窗外的城市灯火。
手里的手机刚刚挂断,是夜蛾正道打来的——又是一些无聊的行政事务。但五条悟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些事情上。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
变了。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空气中多了一种新的气息,像是世界的平衡,出现了一个新的变量。
三天前,他第一次感受到那股咒力波动。
很微弱,但很熟悉。
熟悉到让他心脏剧烈跳动,熟悉到让他握紧手中的镜面,熟悉到让他几乎要冲出去寻找。
但他忍住了。
因为那股波动太不稳定了,时有时无,像是在隐藏什么。而且,方向是涩谷——那里,是咒灵经常出没的地方,太危险了。
"涩谷......"五条悟喃喃自语,六眼微微闪烁。
他调出手机,翻看着最近涩谷地区的咒灵活动报告。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常规的低级咒灵,偶尔有一两只二级的,都被及时驱除了。
但五条悟知道,那些报告,只是表面。
真正的危险,往往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看来得亲自去一趟了。"他轻声说,转身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他遇见了伏黑惠。
黑发少年抱着一摞书,显然是刚从图书馆回来。看见五条悟,他点了点头:"五条老师。"
"哟,惠~"五条悟挥挥手,"这么晚还在学习?真用功啊。"
"只是在查一些资料。"伏黑惠说,语气平静。
"查什么?"
伏黑惠犹豫了一下:"关于......特殊咒力的资料。"
"特殊咒力?"五条悟的兴趣被勾起来了,"什么样的特殊?"
"我也不太确定。"伏黑惠皱起眉,"最近几天,我总是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咒力波动,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五条悟的眼神变了一下:"什么样的波动?"
"很温暖。"伏黑惠说,这个词显然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不像咒灵的恶意,也不像咒术师的锋利,而是——"
"像阳光?"五条悟接过话。
伏黑惠愣了一下:"您也感觉到了?"
"嗯。"五条悟说,语气变得认真,"而且,我觉得我知道那是什么。"
"是什么?"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一个很重要的人,可能——回来了。"
伏黑惠看着五条悟的表情,那是他很少见到的脆弱。
"那个人......"伏黑惠问,"对您很重要?"
"嗯。"五条悟说,声音很轻,"非常重要。"
"重要到——"
"如果他真的回来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留在身边。"
光坐在山洞口,看着外面的森林。
晨光从树叶间筛下来,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鸟儿在枝头歌唱,风吹过,带来花草的香气。
这是光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时刻。
他伸出手,一只蝴蝶落在他的手指上。那是一只受伤的蝴蝶,翅膀上有一道裂痕,飞得很吃力。
"你受伤了?"光轻声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蝴蝶的翅膀。
然后,奇迹发生了。
蝴蝶翅膀上的裂痕,开始慢慢愈合。破损的鳞片重新生长,颜色恢复了鲜艳。几秒钟后,蝴蝶完全恢复了,振动翅膀,在光的手指上盘旋了一圈,然后飞走了。
光笑了,那笑容很纯粹。
"真好......"他轻声说,"能帮到你。"
身后,传来花御的声音:"◎△☆......"(你又治好了一只小动物。)
光转过头,看见花御站在那里,藤蔓轻轻摇动。
"花御。"光笑着说,"早上好。"
"◎☆△。"(早上好,光。)花御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能力?"光歪了歪头。
"◎△☆。"(是的。)花御伸出藤蔓,指向山洞里的花圃,"☆◎△......"(你来了之后,那些花长得更好了。)
光看向花圃,确实,那些发光的花,比一周前更大了,颜色也更鲜艳了。
"是因为我?"光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花御说,"☆△◎......"(你身上有一种力量,能让生命变得更好。)
"但我什么都没做啊。"光说。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花御的藤蔓轻轻摸了摸光的头,"◎△☆......"(一种很温柔的力量。)
漏瑚从山洞里走出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它看着光,眼神复杂。
这几天,它也注意到了变化。
自从光来了之后,它体内的咒力,变得平静了。
不是减弱,而是温和了。
以前,它的火焰总是带着暴戾,带着破坏的**,像是要烧毁一切。但现在,那些火焰变得柔和了,像是壁炉里的火,而不是火山的熔岩。
"这小鬼......"漏瑚低声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是光。)花御说,语气里有一种罕见的温柔,"☆◎△......"(是希望。)
漏瑚沉默了。
它不想承认,但它知道,花御说得对。
这个少年,确实在改变他们。
不是用术式,不是用力量,而是用他的存在本身。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森林深处传来:
"哎呀呀,真是温馨的一幕啊。"
三个人——或者说两个咒灵一个少年——同时转身。
真人从树林里走出来,脸上带着那个标志性的诡异笑容。但他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光。
"真人。"漏瑚说,"你又来干什么?"
"来看看我们的小宝贝啊。"真人说,但声音有些不自然。
这几天,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克制那种想要触碰光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如果再继续下去,他可能会——
失控。
但就在此时,森林深处,传来了另一股咒力波动。
不是真人的,不是花御的,也不是漏瑚的。而是更强大的,更古老的,带着某种——阴谋气息的咒力。
"他来了。"漏瑚的声音变得低沉。
"谁?"光好奇地问。
"我们的——"真人顿了顿,"领袖。"
从森林阴影中,一个人影缓缓走出。
穿着袈裟,黑色的长发扎在脑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那双眼睛,却让光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适。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
那是更古老的,更狡诈的,更危险的东西。
"夏油杰"——或者说,羂索——走到空地上,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光身上。
然后,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这是......"羂索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惊讶。
真人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光前面:"他是我们捡到的——"
"我知道他是谁。"羂索打断他,眼睛依然盯着光,"或者说,我知道他曾经是谁。"
"什么意思?"漏瑚皱起眉。
羂索慢慢走近,每走一步,光就本能地往后退一步。
"无定。"羂索轻声说,"镜界之子,天元同化失败的产物,十年前消失的——"
"那个镜子。"
光愣住了:"无定......那是我的名字吗?"
"曾经是。"羂索说,他的眼神在光的脸上游移,像是在确认什么,"但你现在——"
"完全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
在羂索——或者说,在"夏油杰"的记忆里,无定是一个黑发的少年,苍白,空洞,像一面没有温度的镜子。
但现在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黑金交织的眼睛,清澈得像水晶。
纯净的气质,像是一切美好的集合。
无关性别,无关年龄，只是纯粹的,让人想要靠近的美。
如果这样的存在走在街上,一定会引起围观。
"你还记得什么吗?"羂索问,声音变得温和。
"不记得。"光诚实地说,"我只记得,我要去找一个人,伏黑惠。"
"伏黑惠......"羂索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闪烁。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无定,镜界之子,天元的失败品——
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失去了记忆,失去了过去,变成了一个纯净的,像白纸一样的存在。
而这样的存在,对他的计划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可能是威胁,也可能是机会。
"你想去找伏黑惠?"羂索问,笑容变得更加温和,"为什么?"
"我不知道。"光说,"但我必须找到他,必须——"
"保护他。"
羂索的眼睛眯起来。
保护伏黑惠?
这个变数,比他想象的——
更有趣。
"真人。"羂索转向真人,"你一直在研究他?"
真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是,是的。"
"研究出什么了?"
"他的灵魂......"真人的声音有些不稳,"很纯净,是我见过最纯净的。"
"还有呢?"
"他能——"真人犹豫了一下,"他能让咒灵的诅咒减弱。"
羂索的眼神变了。
"让诅咒减弱?"
"◎△☆。"(是的。)花御说,"☆◎△......"(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诅咒,在他身边会——)
"平静。"漏瑚接过话,"就像被什么东西,中和了。"
羂索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很温和,但眼神深处,是深不见底的算计。
"有意思。"羂索说,"非常有意思。"
"一个能中和诅咒的存在——"
"这可是——"
"稀世珍宝啊。"
真人感到一股不安:"你想干什么?"
"我?"羂索转向他,笑容扩大,"我想….好好利用这个珍宝。"
他走向光,光本能地想后退,但被羂索的咒力定住了。
"别害怕。"羂索温柔地说,伸出手,想要触碰光的脸。
但花御的藤蔓挡住了他。
"◎△☆!"(不要碰他!)
"哎呀。"羂索收回手,但笑容没有消失,"真是护犊子啊,花御。"
"☆◎△......"(他和我们不一样。)花御说,"◎△☆......"(他是——)
"希望?"羂索接过话,"我知道。"
"所以我才想把他留在身边。"
漏瑚的火焰开始冒烟:"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羂索说,"这么有用的存在,当然要掌握在手里。"
"而且——"
他看向光,眼神变得深邃:
"如果他真的能去找伏黑惠，那正好,可以利用他,把那小鬼引出来。"
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些大人——或者说,咒灵们——争执。
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叫"夏油杰"的人——
很危险。
不是那种会直接伤害他的危险,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更阴险的危险。
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真人突然说,声音里带着少见的认真。
羂索转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哦?你在保护他?"
"他是我的研究对象。"真人说,但声音有些不稳。
"研究对象?"羂索笑了,"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研究对象'啊,真人。"
真人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羂索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笑得更大声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连你这种咒灵,都被他影响了。"
"看来这个'光',比我想象的更有价值。"
他转身,往森林深处走去,边走边说:
"把他藏好,真人。"
"在我想出完美的计划之前——别让他跑了。"
"尤其是,别让他接触到五条悟。"
"如果那个家伙发现了他….我们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
羂索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只留下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真人、漏瑚、花御,还有光,都站在原地,沉默着。
良久,光小声问:
"五条悟......是谁?"
真人看着他,眼神复杂:
"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如果你被他发现会被抓走的。"
"抓走?"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嗯。"真人说。
"我不想被抓走......"光小声说,"我还要去找伏黑惠......"
"我知道。"真人说,他蹲下来,与光平视,"所以,你要听话,好吗?"
"别离开这里,别被发现——"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光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但他信任真人。
毕竟,真人是第一个给他名字的人。
但他不知道在森林的深处,羂索站在阴影中,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笑容。
"无定,光,镜界之子——"
"不管你叫什么——"
"你都会成为我计划的——关键棋子。"
"五条悟想要你?"
"那太好了。"
"我就用你,把那个最强的咒术师引入陷阱。"
"而伏黑惠也会因为你走向我设计好的道路。一举两得。真是——完美的变数啊。"
他的笑声,在森林里回荡,惊飞了栖息在树上的乌鸦。
那些乌鸦尖叫着,飞向天空,像是在警告。
危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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