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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入局

陈思吟拿起了桌子上的瓶子,转了一个圈,只是一普通的葫芦瓶,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但是今天晚上这局便是专门为木旗设的,他要把这瓶东西倒入塘溪时,众人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跟何况后面他自己也认了。

文靖沉吟:“问他这瓶子里面是什么时,他神色慌乱,这瓶子里的东西肯定有古怪……”

陈思吟手心一合,宽大的手掩住了瓶身,打断了文靖的观察。文靖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呆了半瞬,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望着陈思吟,陈思吟收起瓶子,微微一笑,道:“阿静,休息吧,这瓶子的秘密也只有木旗本人才知道了,与其我们在这里猜测,不如明天等他醒了去问个究竟,阿静觉得可行?”

文靖点头,担忧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木旗会说实话吗?”

想到刚才木旗被曹望山打得血肉模糊,神志不清了,都咬着牙,没有半分要低头求饶的意思,要他明天全盘托出,这想必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陈思吟脱下外袍,把衣袍挂在了衣架上,走近床边,好笑道:“他说不说实话,那也得明天问问才知,但是我知道的是,阿静要是再不睡觉,明天还有精神去问?好了,别忧心了,再皱眉,脸就皱成苦瓜了。”

皱眉?

文靖抬手摸摸自己的眉心,发现确实是蹙了起来,她也笑了起来,揉揉眉心,松懈下来,应道:“嗯,夫君说的是,现在想也没用,不如明天问清楚。”

文靖脱了外袍,爬上了床的里侧,躺了下来。

烛火熄了。

陈思吟躺在外侧。

屋里漆黑,文靖睁着眼,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平静。

……

早上起床的时候,文靖眼睛都差点睁不开了,迷迷瞪瞪地想,陈思吟说得没错,晚睡确实没有精神。

她走到水盆处,掬了两捧清水,往脸上一扑,冰凉凉的,顿时精神了不少。

推开门,走了几步,便被人拦住了。

阿琴红着眼,眼底一片青色,脸色苍白憔悴,发丝也凌乱,看上去一夜无眠。她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板干瘦的大娘,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束着布条,身上打理的干净整洁。

文靖看着面前的两人,明白她们的意图,微微泄了气,问:“阿琴,你这是干嘛?”

阿琴有些慌乱,勉勉强强挤出了一僵硬的笑容,觑着文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阿静,我阿兄怎么样了?我能不能去见一见他?这肯定是误会,我阿兄不可能干坏事的,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从小到大一直在村子里,村子是我们的家,怎么可能会给村子下毒呢?小满……小满溺水不是意外麽,阿兄不可能会杀人的,我不信他会杀人……我不信……”

阿琴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捂着嘴,泣不成声。

旁边的大娘挽住阿琴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状似安抚。阿琴看着大娘,泪眼朦胧,哽咽问:“春婶,阿兄不会干坏事的是不是?”

春婶无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向了文靖,脸上满是岁月刻痕,她用一双混浊的眸子盯着文靖,咳了一声,先是给文靖打了声打呼,复才继续道:“陈夫人来了村子怎么多天,我也没来问候一下,老妇失礼了……”

听阿琴称大娘为春婶时,文靖就反应过来了,这大娘便是村长夫人。且听曹望山昨儿呵斥木旗时也提到了春婶,那她与木旗兄妹关系不浅。

思及此,文靖福了个礼道:“阿静远来叨扰,没有去拜访村长夫人,是阿静失礼了……”

春婶摇了摇头:“陈夫人和阿琴一样喊我春婶就行了,什么村长夫人的,埋汰了我这村里老妇了……”

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阿琴,道:“木旗和阿琴父母早早便去了,我见着他们兄妹可怜,便和村长时常照顾他们,他们兄妹俩也争气,都勤劳能干肯吃苦,是村里好手……昨儿晚上我睡熟了,早上看阿琴急匆匆来找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村子里竟然发生了这么件大事……他们可以说是我们夫妻俩看着长大的了,木旗为人我也是知道的,老实本分,憨厚得不行,所以乍一听说木旗给村子下毒,杀人,这我第一时间也是不能相信的……陈夫人,这是不是误会了?”

文靖道:“那我就跟阿琴喊您春婶了,您也喊我阿静就行。既然阿琴她都跟您说,我便也不赘述了,昨夜的局并不是一时兴起,您也知道,村子里茶树病得古怪,多位农医查了多天都诊不出缘由,并且小孩溺水……”

“那孩子我见过,”春婶犹豫,“不是说溺水是意外么?”

文靖道:“并不是,那不是意外,而是谋杀,昨晚大家都亲眼目睹木旗投毒的举动,现在人证物证具在,木旗的嫌疑脱不掉。”

阿琴失声喊道:“不可能……阿兄不会……”

春婶也沉默下来,挺着的背偻了下来,她轻轻阖了眼,沉声叹气:“造孽哦……”

默立许久,她才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面饼,用布裹着,文靖接过时还能感受到余热。

春婶道:“这饼就麻烦阿静帮我们带给木旗了……这是早上阿琴刚烙的,还温着……哎……”

春婶还欲说什么,嘴唇嗫嚅了许久,也未说出口,最后沉沉地叹息一声,便掺着阿琴想要离开。

阿琴一步三回头,却又无可奈何,默默掩面,最后哽咽半晌,匆匆丢下一句:“阿兄饭量大,我怕他不够吃就多装了两张饼,阿静……就麻烦你帮我带给阿兄了,我就不去见他了……”

文靖目送她们离去,风沙渐起,她眯了眯眼,垂下眸子,向关押木旗的柴房走去。

柴房门口守着许行派来衙役兄弟,他们认得文靖的身份,微微点头致意便放她进去了。

进了柴房,文靖便看见了陈思吟,原来他早到了,怪不得自己起床时候没有看到他。

陈思吟坐在一把木椅上,手里把玩着昨夜的葫芦瓶,面对着躺在木床上的木旗。木旗此时也已经醒了,他**着上身,身上缠着绷带,昨夜的伤口已经被大夫包扎好了,但是看着仍然虚弱。

陈思吟开口:“木旗,这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

陈思吟:“昨夜村子众人目睹你行凶,现在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要辩驳的?”

“……”

依旧沉默。

文靖走过去,微微示意,止住了陈思吟接下来的话,她走到木旗身旁,木旗低着头,毫不在意,文靖把手里的面饼递到他面前,道:“喏,这是你妹妹早上特意给你烙的面饼,还热乎着,怕你不够吃,还多装了两个……木旗,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有半分想到了阿琴?”

听到熟悉的名字,木旗放空呆滞的眼睛微微回了神,他转了转眼珠,目光落在了文靖手中的面饼上,锁了许久,又闭上了眼睛。

文靖又道:“你与阿琴从小相依为命,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不在了,她要怎么办,你身上的这些罪名,要让她如何在村子里继续生活下去呢?”

“这不干阿琴的事,与她无关,你们不能牵连她!”木旗激动喊道。

文靖斥责:“如何不牵连,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事发后村子里的人会如何看她吗?杀人犯的妹妹?还是——”

“你住口,都是我干的,与她无关……”木旗怒吼,身体前倾,胸口剧烈起伏。

“是,是你干的,你下毒,你杀人,你无所畏惧,但是阿琴呢?你说啊!她今天早上还红肿着眼说她阿兄不会干这些事,说她相信你,你让她要如何接受!”文靖越说越大声。

“我……我……”木旗被怼地哑口无言,失神地接过面饼,盯着面饼一语不发。

“所以你为何要给塘溪下毒,给村子下毒?难道村子就真的待你不薄,你要毒害全村子的人?”文靖厉声质问。

“不,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要杀全村人……”木旗否认,“我只是想让茶树长得慢一些……”

“让茶树长得慢一些?”文靖重复,她斥道,“可你杀了小满,那还是个孩子!”

“谁叫他半夜三更不睡觉,我也不想杀了他,但是他耍了我,还要去告发我,他该死!”木旗瞪着眼珠。

“所以你到现在都无半点愧疚之心?无半点悔悟之心?”文靖质问。

“我后悔,”木旗吼道,寒声道,“我后悔没有识破你们的计谋,中了你们设的局,叫你们抓住了。”

“如果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来一再调查,我都要收手了,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逼我这么干的!”

“如何说我们逼你?”陈思吟接口问道。

“哼,我只是想过好一些的日子,让阿琴想进城就进城,想穿漂亮衣裳就穿漂亮衣裳,而不用处处顾忌,我想让日子好些,我有什么错!如果不是你们插手,我早就成功了!”木旗冷哼。

“过好日子?”陈思吟疑惑,“那为何要让茶树长得慢一点?”

“他说了,只要今年村子里的茶树长不成,就答应给我一笔银子,让我们离开村子……”

“那他是不是对你说了,昨天晚上是最后一次了,把这瓶子里面的东西倒入塘溪就可以了?”陈思吟淡淡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木旗警惕,打量着陈思吟。

陈思吟站起来,走近来,把手中的瓶子在木旗面前摇了摇,嗤笑道:“恐怕你是人被骗了,这瓶子里面的就是普通的水——”

“不可能!这瓶子里面是药,我见识过的,一用茶树就枯了,怎么可能是水!”

“所以说你被骗了,想必你把许大人要来的消息告诉了那人,那人对你说最后一次了,许诺你昨夜之后便送你和妹妹离开,但是你没想到瓶子里面的是水,而你就是那头羊……”陈思吟弯腰凑近木旗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替、罪、羊。”

“啊!”木旗尖叫,“我不是……”

他似乎反应过来了,冷汗一颗一颗从额头上溢出,呆滞在了床上。

陈思吟继续道:“想必你也只是一个干事的,连这瓶子里面装的啥也不知道,最后被人卖了还要感恩戴德地叩谢别人的施舍算计——”

“你说你可不可笑?”陈思吟讥讽。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凭什么说他骗我?”木旗冷静下来。

“我猜小孩溺水那天晚上是你第一次干吧?第一次给溪水下药,本就担惊受怕,突然被一个小乞丐发现了,你认出了这小孩,是村里的乞丐,无人在意,所以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小孩投入了溪中,因为就算他死了,大家也都只是会以为是意外,你也很聪明,避免造成伤口,制造溺水假象,我说得对不对?”

“但是你却没有发现树林里还有另一个人,看着你做的一切!”

“谁?”

陈思吟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后来,你听桂婶说许大人要来,你去找我,但是我夫人证实我不在,回到家,你妹妹也是如此说法,你疑心事情会败露,找到幕后之人,他许诺你最后一次下一次药就送你离开,但是你没想到这只是推你进火坑的诱饵而已。”

“我说的可对?”

木旗没回话,但是拿着面饼的手抖得厉害,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陈思吟说得没错,他被人推出来当替罪羊了。

“许诺你的人是谁?”陈思吟犀利问道。

木旗抖着手,拨开包着面饼的布,举起手,费力地咬了一口,又一口,他吃得囫囵吞枣,没嚼几口便吞了,充血的眼球盯着陈思吟,哆嗦道:“我说了你能保护好我妹妹吗?”

“可以。”

“是——,噗——”木旗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他手里的面饼掉落,捂着腹部,满脸痛快,面目扭曲,他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面饼,僵了身子。

“楚唯!”陈思吟喝道。

楚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探了探木旗的鼻息,朝陈思吟摇了摇头。

木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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