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坐在寂渊阁的软榻上,轻闭着双眼,尝试运内功……
她感觉到身体里的气息和自己的信香完美的融合。虽然腺体因刑部的毒药留下了病根,不易掌控还偶尔作痛。
可意外之喜是,蓝风铃的信香与匹配度高的沈昭顶级坤泽的雪松信香接触近月余,此刻的蓝风铃危机正是最旺盛的时候。
萧玦缓慢地睁开眼睛,内功的顺畅感让她脸上露出了春风得意的笑容,久违的力量充盈全身,眼神锐利如鹰。
萧玦在晚饭时,准时地从密道来到了长公主殿下的主阁——勤昭阁,是先帝在沈昭去寒渊关前亲自赐的名。
“你真要去?”沈昭心中五味杂陈地看着此时坐在饭桌对面吃的正津津有味的萧玦。
“是啊!不是说好了吗?今晚去!”萧玦并没有感受到沈昭心中的感受,她终于好了起来还是从前武力值顶级的‘将军’。
沈昭有些食之无味的想起萧玦前几日对自己说她想夜里潜入靖南王府一趟——探探虚实。
毕竟,相较于沈成阳来说,她们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况且她们在明处,实在不利。
沈昭清楚地记得那日萧玦对自己说出那句,“即是盟友,殿下所需,臣定该赴汤蹈火!”
沈昭从那时的萧玦闪着光亮的眼中见到了忠心不二;见到了义无反顾;见到了甘愿无悔,读出了……
只要你需要要,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得到!
沈昭见着穿着简洁的夜行服、还未带起挂在颈间的黑色面罩,高高束起乌黑色的单髻……萧玦的身材本就挺拔,这身简洁的夜行服,更加衬得萧玦意气风发!
“小心些!”见到这样的少年将军,思来想去,沈昭心中只能说也只想说这三个字,她也确实照做了。
沈昭走进萧玦,带着雪松香的手轻轻地帮萧玦将面罩重新地带好面罩。
闻见让自己轻松极淡的雪松香,放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强行克制着什么——她想抱抱沈昭!
萧玦紧盯沈昭的一举一动,她觉得她第一次能从沈昭淡漠的眼眸中读出什么其他的东西,那是——像是目送将士深入敌阵的凝重与期盼……
“马上回来!”萧玦深吸一口气,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开,她用轻功一眨眼的功夫,沈昭便见不到萧玦的身影了。
沈昭并未移动位置,依旧是站在原地,看着黑不见底的夜空,还有零星几颗星星闪烁着……
沈昭之前给萧玦看过靖南王府的布局图,萧玦凭借着脑中的记忆轻而易举地便进了靖南王府的主院……
可这王府的院落与公主府的一般大,即使已经进了主院可离沈成阳的书房还有不近的距离。
她刚刚进来时,用自己常年在战场养成的和顶级乾元的耳力偷听王府的丫鬟说沈成阳近日在书房要待到子事,此刻这个丫鬟正要去沈成阳的书房送醒神汤。
萧玦在屋顶,紧跟着丫鬟的脚步跟到了这里。
可进了主院萧玦发现主院的护院比外面多了整整一倍,而且看着都是乾元……不似普通的护院配置!
萧玦小心翼翼地朝着刚刚那丫鬟离开的方向走去,她用自己的内力将自己的信香味道极力的压制,如果不是与自己进行过标记的人是一点味道都无法察觉的。
可刚刚翻了两个屋顶,她便与从书房那面走来身穿轻型甲胄的……护院?四目相对,萧玦见那人瞳孔微缩,正欲拔剑。
可常年干这种“勾当”经验丰富的萧玦,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萧玦立马释放出此时被内功压制无色无味的信香,精准地“击中”这个护卫。
顶级乾元加上极其高内力参杂的信香,被这个护卫吸入的瞬间,她只感觉大脑一瞬间空白,头晕目眩……腺体也传来剧烈的刺痛。
萧玦趁着这个护卫晕眩的功夫,早已加快脚步蹑手蹑脚地“飞”到了书房的屋顶。
她翻身而下,轻松地躲过护院的巡视,藏在书房的一处拐角处柱子的阴影处。若不仔细瞧着些,定不会被发现。
她能从前面不远处的窗户纸处隐约地看清靖南王正坐在一个很豪华的软椅上,说着什么……
萧玦毫不犹豫地运作内力和信香聚集在耳处,她隐约能听清屋内的议论。
“狼主已然同意,只待王上突破皇宫,便出兵寒渊关!”萧玦听见了靖南王对面在死角处的人用蹩脚的云朔话说着。
寒渊关?狼主?萧玦想着,突然面露惊讶——是北狄的人!没想到沈成阳不仅在边境与北狄勾结,竟然将北狄人带进了京城?
“待事成之后,王上也别忘了……”还未等这人说完这蹩脚的云朔话,萧玦便见沈成阳朝那人挥了挥手。
便听到,沈成阳声音低而厚重地说道:“你是在质疑本王?本王说到便做到!”声音夹带着一丝愤怒。
那人笑了起来,“王上爽快,不似当今云朔的皇帝,黑石谷……”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萧玦便听不太清。
只听到什么弓箭、什么火药,正在萧玦有些出神的想着这些时,便见沈成阳凶狠的双眼朝着这边看来。
萧玦与那双害人的眼睛对视,心中一颤,可她可不是沈成阳派去长公主府的“废物”!
她立马警惕起来,收回在耳道的内力,全然用在掩盖信香。
可沈成阳似乎被未看她,马上便收回了眼神,又与那人说着什么……而这时,刚刚萧玦一直跟着的丫鬟终于到了书房门外,轻叩屋门,“王上,是醒神汤。”
萧玦用内力从屋顶行走,又急着摆脱刚刚那护卫,自然比这个丫鬟快些。
萧玦似乎闻到了有些不悦的金属味,而当萧玦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沈成阳的信香味时,她便听见书房内响起短暂急促的叫喊声。
萧玦从窗户纸处看见沈成阳拎着带血的剑,嘴里似乎说着什么,对面那人拍手撑腰的笑声便不加掩饰地传进了萧玦的耳中。
还不等萧玦反应过来沈成阳便这样乱杀无辜时,刚刚那护卫,早就恢复过来追来了书房。
萧玦不知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又与那护卫四目相对。晚上眼神还这么好,属鹰的吗?
萧玦不耐地又要去镇压对方,可这次那人在见到萧玦时,便反应迅速地朝着她甩出一把飞刀。
萧玦见那飞刀刺入自己的左肩,微微皱眉。随后立刻用夹杂着内力的信香再次压制住对方,让对方再次陷入短暂的眩晕。
趁着这短暂的时间,萧玦捂着左肩总轻功飞向屋顶,这次她加快了速度——她知道等那人醒来时,便会追上来,她不能让对方发现。
被她压制两次还伤了她的女坤泽正是靖南王府的暗卫队长兼靖南王府护卫之首——余奈,她的信香仅次于顶级乾元,可依旧是比萧玦差了点。
待萧玦离开主院后,那人便再次清醒了过来。可她并未立马追上去,而是走到了刚刚萧玦躲避的地方。
蹲下轻轻捻起放在被飞刀刺伤滴落下来的几滴血迹,余奈低头闻了闻血液的味道。
萧玦掩盖的足够好,可她的腺体受了伤。即使在被刺伤时,加大了掩盖信香的内力,可在伤口被时,蓝风铃的信香还是失控了一瞬在体内与自己的内力抵抗。
所以这血迹中在萧玦意料之外有淡淡的蓝风铃香,余奈闻着这几乎闻不到的属于乾元的蓝风铃信香味道,轻轻皱起了眉头。
有着这般强的内功、武力和信香,还是蓝风铃的信香,她立马锁定了一个人曾经的寒渊关将军、现在的驸马——萧玦!
可她不是被软禁了吗?
正当余奈有些不解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余护卫,有人来?”沈成阳沉重低哑的声音瞬间打破了余奈的思考。
“是,义父!对方内力和等级实在太强,请义父降罪,臣并未抓到对方。”余奈擦干净手上的血渍随后转身行礼。
伤口并不大,所以滴下的血并不多,刚刚都被余奈捻在手指上。
沈成阳听了这话,在衣袖内不安地握住拳,“可只对方来历?”
余奈听了这话,犹豫了片刻,“臣……不知!”
*
“师父!我们终于能回寒渊关了!”萧玥捧着一封从寒渊关寄来说寒渊关安全,可回的信,开心了起飞。
“你是开心终于能见到燕铮了吧?”秦谷雨看着这样的萧玥有些好笑地打趣道,可知道能回寒渊关秦谷雨并不是很高兴。
与她一样感觉的还有杨戟……
杨戟呆坐在石椅上,她知道能回寒渊关应该开心的,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最近她老是能梦到上次采药回来的场景——她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院子里三个人都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最开心的便是没心没肺,嘴里说着要带回去的特产已经回屋准备收拾包袱了。
而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片平静,“秦神医可在?”
杨戟见院外来了一个和顾寒舟一样挥着扇子,脸上带着嬉笑的男乾元身后还带着十个护卫扮相的人。
杨戟立即起身,拔剑护在了秦谷雨的身前,“来者何人?”
“别激动别激动啊!在下京城皇商谢家公子谢砚,京中有一封信让在下转交给各位。”谢砚并未对杨戟拔刀的行为,有什么反应,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还对秦谷雨动人行了个礼。
“京城?”是萧玦?这里的位置鲜少有人知道,只有自己在给寒渊关的信中提到过大概位置。
还没等秦谷雨思考完,谢砚便自来熟的拿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朝着秦谷雨等人走了过来。
“停!谁让你过来的?”杨戟见谢砚有所动作,立即举起刀警惕起来。
“阁下快放下刀,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谢砚朝着身后的护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上前。
自己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往前走,“我让你停下!你……”还不等杨戟把狠话放完,秦谷雨便在她身后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轻声说:“估计是长公主的人!”
杨戟听了这话一愣,转身谢砚便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在下真无恶意!你们看了这封信便知道了。”
谢砚将信递给秦谷雨,自己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草药看来看去。而这时萧玥听到了外面的动作,见院外有一堆佩戴剑的人,石桌旁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乾元?
萧玥以为自己师父和杨暗卫被欺负了,怒气匆匆地走到谢砚旁边,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草药,厉声怒斥道:“别碰!你谁啊你?本姑娘劝你赶快离开,否则让你好看。”
谢砚见眼前这位与京城中传遍了的寒渊关将军画像有几分相像的稚嫩的小姑娘,觉得好笑,“你管我是谁呢?但我知道你是……萧玥?”
萧玥听了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震惊地看了看谢砚又去看站在一旁一起看信的秦谷雨和杨戟,“师父!他是谁?他怎么认识我?”
而此时两人才看完萧玦这封不算长的信,朝着萧玥走来,“他是长公主的人!你姐让我们留下协助他救江南流民!”
“可以救人?很多人吗?”萧玥想着自己悬壶救世的想法,终于要实现吗?
可自己确实也很想回寒渊啊,还有点想傻子顾寒舟和……小燕子,想到这萧玥又有些不开心的撇了撇嘴。
“姐姐怎么样?”萧玥还是很有良心地担心了下萧玦的处境,秦谷雨笑着摸了摸萧玥的头,“她挺好的!”
“谢公子,刚刚是在下失礼了!”杨戟将剑收回到剑鞘里,朝着谢砚抱歉的行了个礼。
“无事!都说了是一家人!”谢砚依旧是带着吊儿郎当的笑说着,顺手抓起手边看着无毒无害的草药,闻了闻。
哪知,“谢公子,不可闻!”秦谷雨上前抢走谢砚手中的草药,可只见谢砚眼神涣散了一下,紧接着血液便从谢砚的鼻子中止不住的留了出来。
谢砚不知是怎么回事,感觉头晕目眩,人中处还有些湿润,抬手去抹。可当拿到眼前,看着手上红色的血液,突然大喊,“血!”而后便趴在石桌上晕了过去。
“谢公子?萧玥快去拿解药!”秦谷雨走上前为谢砚把脉……“还好剂量不多!”
“这笨蛋怎么中的和我上次试药时一样?”可想着有人陪自己一样……
“他怎么如此之笨?和寒舟哥一样!”萧玥指着谢砚晕倒的样子哈哈大笑,可还是去拿了解药……
*
沈昭的信香从刚刚便一直不稳定,让沈昭很是烦躁。她抬头望向被窗户阻挡的墨色天空……突然有一个黑衣人从这扇窗户闯了进来。
她知道是萧玦回来了,急忙上前扶对方。可刚将嘴唇有些发白的萧玦扶着坐下,她松开手便看见自己手上红色的血液,瞳孔一震。
“你受伤了?”沈昭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颤抖,她闻见空气中有些跃跃欲试的蓝风铃信香。
想都没想,直接释放了雪松去治愈着有些微微苦涩的蓝风铃……
“没事的,小伤!这还没有我在军营演练受的伤重呢!”萧玦有些心虚地捂住肩膀上的伤口,她出了靖南王府便将那飞刀拔了出来,藏进怀里。
“怎么伤的?”沈昭语气冰冷地说着。
萧玦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是出来的时候,被府上的护卫用飞刀刺伤了肩膀。但等我反应过来时,便用信香和内力将她压制住晕了过去,没被发现!”
萧玦眨着亮亮的眼睛,无辜极了!
“别的地方……”沈昭还没说完,萧玦就学会了抢答,“没了,就这!如果不是我听的入迷,她们还不足以能伤到我。”
萧玦实话实说,毕竟自己常胜将军的名号也不是白得的。
“上药!”沈昭近乎机械般命令着,可萧玦还是听出了沈昭有些松动的语气,高兴地对着沈昭笑着。
“不必了,这里……不方便!等我回去自己就可以。臣还是先和殿下说一些重要的消息吧!”萧玦说到这,眼神都变严肃了几许。
沈昭瞥了一眼萧玦受伤的肩膀,想着对方的也对确实……不方便。再看小玦严肃的表情,边知情况并不好,便走到了一旁书桌前的椅子坐下。
“臣听到靖南王在书房与一位将云朔话蹩脚的人说着什么待其破城之时,便会攻打寒渊关,似乎靖南王还答应了对方什么重要的要求。”萧玦回忆着说起,可一旁的沈昭听了这话,门头皱的更重了些。
“是谁?”靖南王要谋反对两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可……通敌?
“臣猜测是北狄人,对方提到了狼主。而且臣常年在边关了解北狄的声调,定不会错!”
“北狄?他竟然和北狄勾结,还给了对方不错的条件?如此……大逆不道!”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沈昭牙缝中挤出来的,沉重而愤怒。
雪松香也跟着冰冷起来……
“而且臣还听到黑石谷,但并未听清。臣猜测黑石谷内除了粮草和士兵还有大量的武器和火药,但不知是北狄所用还是靖南王所用。”萧玦冷静地分析着今天听到的所有消息。
“火药?”沈昭此刻一点都不震惊,听到沈成阳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自作主张去伤害自己的国家,沈昭便觉得这个人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正是!接下来怕是一场硬仗!殿下可要装好。”萧玦说完这句话,紧抿住嘴唇,在沈昭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指抵住软椅扶手支撑着自己。
就在刚刚腺体传来一阵剧痛,让萧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信香也跟着一起波动了一瞬。
“这旧伤偏偏在这时……绝不能让她分心。”萧玦在心中给自己立誓。
可这时的沈昭并未察觉到异常,她有些失神地盯着桌案上沈逸让派人送来的关于自己重归朝堂弹劾的奏折……
心中轻声问着自己:准备好迎接这常硬仗了吗?
可片刻时间,沈昭的眼神便变得异常坚定,“没有退路,必须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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