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冯队带着老徐开车来接我。
冯队给我带了早餐,我边吃边听他讲最新的消息。
技术部检验了整个病房,没有提取到指纹或者生物信息,窗户确实被打开过,不过是从里面打开的。
按照常理,张晨应该会尽量锁死门窗,难道他自杀前知道有人要来,特意留了窗户?
来不及思考,已经到了目的地。
育英中学是峪城私立学校里口碑不错的,每年有许多学子考取名校。
我们和校方打了招呼,便决定分工行动,老徐去询问张晨的老师,我和冯队去接触张晨同班同学。
三个小时后,我们汇合。
“据老师说,张晨很不服管教,叛逆、成绩不好,在学校就是个刺头,但问到他是否有欺负同学的情况,老师一概不知,毕竟这个问题深究涉及到校园霸凌,而且张晨应该是个关系户,他们也怕惹祸上身。”老徐低声道。
“和张晨同班的孩子说,张晨经常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欺负同学,还和社会青年有来往。他对朋友大方,平时跟班一大堆,这会一个个都不敢吱声。问张晨得罪过谁,都不知道。”
“不行还是从社会上入手,张晨有没有经常去的网吧、游戏厅这一类,学校孩子太多了,我们老问也问不到什么,如果凶手真在这,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我提议。
“有理,张晨离开学校两个月了,如果凶手真是学生,要么调查过他,要么本身就和张晨很熟悉,我们先走,后面联系老师慢慢找线索。”老徐说完,我们准备回去了,刚好这时候下课了,校内人来人往。
我们穿过人群往外走,我觉得人也太多了,远超正常走动的学生数量。
“Three bind mice, thre blind mice……”
熟悉的音乐声令我们脚步一顿,立刻朝声源处奔去。
“See how they run! See how they run!”
我听到学生们都在窃窃私语……
“They all ran after the farmer's wife.”
“观赏池出事了,有人淹死了……”
“She cut off their tails with a carving knife.”
“流了好多血,好像是二班的潘羽。”
“Did you ever see such a sight in your life……”
“死了,真的死人了!”
“As three blind mice!”
我最先赶到,唱童谣的是一部手机,正放在水池右边,还有半截老鼠尾巴摆在屏幕上,尾巴的主人已经死了,那只老鼠仰面朝天,四肢僵硬。
一具尸体仰面沉在池底,血不断涌出,池水像被红颜料泼墨,化开一层层红晕。
“往后退!别看了回去上课,我们是刑警!听见没!”老徐反应极快,将围观的学生赶到五米开外,冯队正打电话联系人过来,两人都神色凝重。
在学校,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死人,况且还有可能是凶杀,这绝不是一件小事,我们三个忙不开,冯队打算把李瑞三人叫回来帮忙,结果一个也联系不上。
老徐顾不上嘲笑了冯队,先把在队里待命的叶小露叫来,一起调查。
联系到三只瞎老鼠的童谣,我们担心还会有受害人,务必加快调查速度。
老徐在现场等着尸体打捞和现场勘察,完成后和工作人员一起把尸体带回去找宋熙。
冯队带着叶小露去询问目击学生,调查死者身份,我则去保安室查监控。
很巧,监控昨天晚上十二点更新,以前所有的监控视频都删干净了,备份也没有。
我们八点整分进入校内,现在是十一点零六分。
学生们是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十分的课间发现尸体,我估摸了一下,将正对景观池监控调到十点开始观看。
十点那里还没有尸体,一直到十点四十三分,一位带着口罩的清洁工将一个垃圾桶从池边推过。
监控并不全面,仅能看到左半边,水池右角有一个死角,就比如放置手机的地方看不到。
诡异的是,十点四十九分,看不到任何人,池水在瞬间被染红,一个人影从右往左缓缓沉去。
尸体还没完成尸检,还不知道是死后被推入水中,还是在无意识状态被推入水池淹死。
我又往回倒了一个小时,画面里没有可疑人员接近水池,只有那个清洁工显得不太正常。
我找校方核实那位清洁工的情况,结果学校根本没这个人。
学校聘请的几位清洁工,都一直出现在规定岗位,监控清晰地拍到了他们本人,经过水池的,是多出来的清洁工。
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位男性,身高目测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间。
我接着到案发现场检查他推的垃圾箱,在教学楼下,我找到了那个垃圾箱,里面残留着部分血迹,还有一把熟悉的餐刀。
我叫来人检查,又去找冯队他们整合线索。
“死者身份确认了,名叫潘羽,男,十六岁,今天没来上课,早上十点零八分给许多学生发了遗言,声明自己是自杀,我们还在统计收到他消息的人员名单。”叶小露道。
“你看看。”冯队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让我看他翻拍的短信图片———
“对不起,我现在才明白害人终害己的道理,为时已晚,我只能去死了,希望我的死能换取你们的原谅。”
“他和那些收到短信的学生有什么关系?”我问。
“还没问完,差不多有二十多个人,他们都遭受过潘羽不同程度的校园霸凌。”
“这个潘羽肯定认识张晨,可能关系还不错。”我判断。
“我们刚才问过几个学生,据他们说,潘羽实施霸凌行为时,经常着带很多人,都是些混混,有人反馈张晨也在其中。”叶小露答道。
“先找到所有收到潘羽短信的人,潘羽既然是个搞校园暴力的,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他和张晨都死的蹊跷,可能是复仇。”冯队说。
“拟出来名单,再挨个排查他们十四号的动线,看看张晨死的时候他们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我交代道。
忙到下午三点多,我们统计出了所有收到短信的同学,共计二十八人。
离开学校,宋熙给我们打来电话。
“淹死的,死后双眼被戳穿,死亡时间不超过五小时。”
“能确定吗?”我有些出乎意料。
“确定,错了我辞职回家养老。“
“那么,景观池不是第一案发地了。”冯队严肃起来。
“管你们的,查案是你们负责的事,我只负责尸检。”宋熙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们也懒得骂他了,赶紧返回学校。
如果潘羽是死后才被割破眼睛,那他躺在水池之前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死因又确认是淹死,只能说明他是在别处淹死,然后伪造成在观景池溺亡。
我们询问了校方,学校内是否存在其他观景池?得到否定回答,但学校顶楼有一处蓄水池,不过被锁住了,学生进不去。
我们到蓄水池查看,没有任何发现,门锁完好无损,也没有被人闯入过的痕迹。
出于谨慎,我们叫了几个同事过来勘察是否有新的指纹。
等待勘察的过程中,我站在门锁外搜索起那首反复出现的童谣。
“Three bind mice, thre blind mice……”
明明是欢快的童声,现在再听起来,不自觉回忆起两起案发现场。
被割掉尾巴的老鼠,现场出现的餐刀,歌词中农夫的妻子,到底代表着什么?
谜底,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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