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易阁正在厨房里烧开水,水厂的过节福利,提前发了两袋汤圆。
昌灵洗完澡只穿了底裤和衬衣,一本正经地跟在他身边晃,胸口有意无意蹭在他的胳膊上。一会儿问水开没开,一会儿说咱俩现在把汤圆吃完了,等过节还要重新买,不划算呀。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吵,很有生机。
易阁垂眼看向她,衣服纽扣只扣了中间两粒,大片肌肤都裸露在空气中。发梢上未擦干的水分被衬衣面料吸收,湿答答地贴在她的身体上。
“套上裤子,去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他好心提醒道。
昌灵果断说不要,“吹风机吹得头发太干燥,我要等它自然干。”
“有吗?”
“有啊,你头发短当然不觉得。”
或许吧,昌灵的头发已经过胸口了,这件事上还是她比较有发言权。
易阁转念又说:“那去把裤子穿上,腿不冷吗?”
“不冷。”昌灵说着牵过他的手往自己大腿上摸,“你试试,是不是热的?”
“……”
易阁喉结上下滚了滚,手却很配合地四处游走。片刻后他将阻挡的布料轻轻拨到一侧,手指灵活地往深处探。
“嗯……”昌灵仰起头,问他:“哥哥,你是在正经试温度吗?”
“原来你穿成这样是为了让我正经试温度的。”
昌灵理直气壮:“是啊,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吧?”
易阁说不过她,关掉煤气提着腰将人放到了空闲的灶台上。台面是瓷砖的,很凉。
昌灵嘶了声,说:“哥哥这是要干嘛?汤圆不煮了?”
“嗯。”易阁帮她把头发理到身后,嗓音低醇:“我看你也没有很想吃。”
“我想啊。”昌灵指尖勾住他的腰带,“我很想吃的。”
易阁了然,反手摸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
天花板只剩下钨丝的余热。
锈迹斑斑的防盗窗消失在黑暗中,玻璃上贴的蓝色窗纸隔绝了厨房内外大部分视野。从易阁的角度看,只能看到窗外被楼房切割开的一半月亮,以及毫不吝啬洒在昌灵背后的皎皎月光。
昌灵端坐其间,天真纯洁又神圣。
易阁觉得自己是个俗人,俗到只想把她拖下来,看她情难自抑,听她难耐呻吟,不断挣扎却又沉沦在**的漩涡里。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纽扣并未解开,衣领掉在昌灵的左手手肘处,与易阁右臂的纹身相对。挣脱束缚的两条游龙在方寸之地肆意纠缠,合二为一、翻江倒海。
水声阵阵。
“好吃吗?”易阁又给她碗里添了两个汤圆。
“不好吃。”昌灵将剩下的一起给易阁倒回去,点评道:“太腻了。”
“你就吃这么几个?不饿吗?”
“我刚才说饿的时候你怎么不关心我?”昌灵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现在十二点了,我吃这么多怎么消化?”
易阁:“还是不饿。”
气得昌灵想打他。
拳头还没挥过去,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不是手机,是家里的固话。
这么晚了,谁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之前的骚扰短信。不是吧,又来?
“我接。”易阁拍下筷子就要起身。
“别。”昌灵先他一步趴到电话边,按下免提键:“你好找谁?”
“嫂子,是我,易阁睡了没?”
毕小伟?昌灵用口型示意易阁。
易阁点点头:“我没睡,这么晚了怎么给我打电话?”
“唉,三哥。”毕小伟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应该瞒着你。”
易阁闻言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上个周,你爸被车撞了,肋骨断了好几根。司机那个畜//生当场就跑了,天这么冷,易叔过了好长时间才被人发现。”
昌灵蓦地看向易阁,神色担忧。
“不过现在没什么大事了,人还在医院里,你别担心。但你也知道你妈,易叔在医院全靠我们这些人照顾,你妈我们可真是没办法,只敢隔着门给她放点馒头和饼干。”
起初易阁的母亲还能听话吃饭,可时间一长,她见不到人,又开始在家里发疯。今天晚上更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里面砸门,吓得周围邻居不敢睡觉,更不敢给她开门。
电话挂断之后,易阁始终低垂着头,双手攥拳,手臂的肌肉紧绷。
这顿饭大概也是没法吃了。
昌灵蹲下身体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很晚了,要不还是先睡吧?这些事等明天休息好了再想,行吗?”
易阁沉默半晌才嗯了声。
昌灵试探着晃了晃他的手,带着人一起回到卧室里。
床很小,身边的人有什么反应都能察觉到。易阁的呼吸不平稳,昌灵其实也睡不着。
她兄弟姐妹多,关系也算不上亲厚,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家里也不缺她一个。可易阁不一样,虽然他不常说,昌灵心里也知道他跟父亲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阁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慢慢挪到了床脚。昌灵睁开眼睛看,他盘腿坐得端正,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窗外。
“睡不着吗?”她说。
易阁闻声偏头笑了下,“吵醒你了?”
昌灵裹着被子朝他的方向移动,从后抱住易阁的腰,将脸贴在了他裸露的后背上。
“这么凉,怎么不披件衣服?”
“不冷。”易阁摩挲了两下她的手。
昌灵抱得更紧,片刻后说:“你要是担心,就回去看看吧。正好快过年了,还能陪他们过个年。”
“……那你呢,你一个人在这?”
“一个人有什么不可以。”
即使易阁知道她的答案是否定,但他思虑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你不想一起回去看看吗?”
昌灵:“不想。”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就说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家里人也不敢怎么样。”
昌灵说:“不要。”
她不想和那个家再有任何牵扯。
易阁反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那我明天去单位请假。”
“嗯,我上午去给你爸妈买点补品吧,你带回去。”
“好。”易阁点点头。
“明天要坐很久的火车,现在先睡好不好?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
易阁陪她一起躺下,昌灵枕在他的手臂上,哄劝道:“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唱摇篮曲怎么样?”
“……”
昌灵:“不喜欢?”
“没有。”易阁吻了下她的额头,“我在想,如果我爸问我这些年都干了什么,我要怎么说。”
“如实说就好啦。”
“那你呢,我能提你吗?”
“为什么不能?”
“那我爸要是问,怎么不带回来一起看看呢?”
“就说我工作忙咯。”昌灵笑笑,“反正有缘早晚都会见到的,急什么。”
**
临近年关,火车站人山人海。易阁排了两个小时队才买到了一张最近车次回西乡的站票。
“这多累啊。”昌灵挽住他的胳膊,说:“要不我去门口看看有没有卖马扎的,给你买一个。”
易阁:“不用,这么多人挤来挤去的,坐着也不方便。”
“好吧,那你一定注意安全,下车先找个电话亭打给我。”
易阁摸摸她的脸:“放心吧,倒是你,晚上回家记得反锁门。”
“嗯——”昌灵的眼珠四处转了转,见没人在意他们这里,踮起脚碰了碰易阁的嘴唇:“照顾你爸妈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有空就打电话给我。”
“好。”易阁笑笑,低头轻声说:“我今上午取了三千块钱,放在床头的抽屉里。”
嗯?昌灵小声问:“要干什么?”
“等你放了假,去商场、超市转转,买个电视吧,省得你自己在家无聊。”
“……啊?”昌灵认真思索片刻,说:“这种时候浪费这个钱干嘛,还不如留着给你爸妈呢。”
“不耽误,你的电视也是要紧事,拖够久了。”
昌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抿着嘴凑在易阁颈侧蹭了蹭,说记得想我。
自打他们同住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虽然最多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易阁说会的,拍拍她的后腰:“马上就该进站了,人肯定都往前挤,你往后站站,别受伤了。”
昌灵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往后走,人太多了,她也看不清易阁到底走到哪了,进站了没有。只等着发车时间过了,才转身跟着出站的人流往外走。
可惜今年不能跟易阁一起过年了。
她兴致不太高,大厅声音又吵,起初前方的喧哗并没有引起昌灵的注意。直到车站的几个工作人员越过她急匆匆往前跑,她这才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人晕倒了。
“有人带手机了吗,这姑娘手脚冰凉,得送医院,能不能帮忙打个救护车?!”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喊道。
“我有我有,在包里我找找。”
昌灵循声看过去,热心大姐手里拎着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看起来没那么好找。
“我打吧。”她出声说道。
“也好,谢谢你啊。”
说清了晕倒人员的位置,救护车马上就到。众人一听也都放下心来,只留车站的工作人员陪在原地等。
昌灵也没有继续留下当好心人的想法,她只请了半天假,吃完了午饭还得赶着上班呢。临走时她垂眸扫了一眼地面上的人,刚才人太多,她只知道是个女孩,现在一看——
嗯???
昌灵蓦地蹲下身体。
“怎么了吗?”工作人员茫然地问她。
“这……”这不是黄燕吗?!
不过,与记忆中的黄燕不同的是,现在的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条绒裤子上沾满了尘土,棉鞋上溅了不少泥点子,脸色苍白眼底发青毫无血色。
昌灵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了?
但不管怎么说,黄燕之前对她也还算不错。现在人家遇到困难了,不说能帮多大忙,但也不好袖手旁观的。
昌灵停顿片刻,说:“我跟她认识,一会儿我跟车去医院吧。”
v前榜单已经走完啦,但距离入v线太太太太遥远,所以后面大概都是隔日更
主要是我重度拖延症,虽然有时间日更,但没什么动力就是喜欢拖拖拖…永远在拖延
所以更新时间不固定,只保证更新日晚十二点前会写完,谢谢大家的陪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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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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