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五个人的讯息之后,他们立即上门,先后找了这五个人。
第一位是个刚成年的孩子,据家里人说他自小身子弱体质特殊,所以一直都到处找人帮他改善状况。如今顺利成了年,身上的各种毛病早已经改善得差不多了,甚至他本人也久病成医似地学会了不少驱邪弊害的招式。容凛他们检查了一下,很快就排除了他的嫌疑。这位别说招鬼了,几乎都可以对付鬼了。时怡就算他打不过,他也肯定能轻易发现,会早些想办法公开和预防。
第二位和第三位刚好是一对搭档,年长的那位也有些本事,算是附近比较小有名气的民间神婆。神婆收了这个年轻人当做学徒,两个人专门负责给人看邪病的,也算是对附身这类事专业对口,很快也排除了嫌疑。
第四位已经嫁了人,早不住在村子里了,所以容凛就让其家人打探一下近期的情况好做排除。
找到第五位的时候,她正在自家院子里撒谷子喂鸡,见来人了还很热情招待了他们。这个女人刚好是尤家村的人,长相很年轻貌美,正是时怡可以选择的目标,即便现在是一副干活的打扮也掩盖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女人的性格很开朗,话也很多,说到兴头上了和琼萧有得一拼。
她说话语速很快,但条理却很清晰,一会儿工夫就把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灵异经历说了一大堆。
容凛问她近期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女人摇头否定了:“仙师们实不相瞒,我小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那些东西,就好像有阴阳眼一样。只不过随着我年龄增长,逐渐看得少了,不过我偶尔还是会看到的!现在更多的是能感觉到附近有经过那些东西,大部分时间看不见了而已。”
“那最近有看到或感觉到什么吗?”琼萧对这个漂亮姐姐像是看到了同类一样不自觉地亲切了。
女人收笑了一下道:“近期倒是没有,说起来很长时间都没有了。离得最近的一次也差不多有两三个月了,还是在去坟地祭祖的时候呢,那里还挺热闹的。”
容凛提出要给她做个检查,女人也没有一丝迟疑。检查的结果有点奇怪,她的身上居然真就有一丝鬼气,但好在鬼气是不知在哪里粘到身上的。
女人对这个结果也是有些惊讶:“哎呀,难道是我的能力失效了?哪里碰到了这些连感觉都感觉不到了吗?”
木沉溪和琼萧赶紧把女人家及附近都检查了一遍,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姐姐你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琼萧问道。
女人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把这些天去过的地方都一一列了出来。
容凛听完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她身上的鬼气比较微弱,也不一定就是时怡的。也有可能是偶尔碰到了过路野鬼粘到身上的。这样吧,保险起见,我给你写道符纸你随身带着,洗澡的时候也别拿下来,水沾不湿的。邪祟就是再厉害也不敢近你身,保准和你保持安全距离。”
女人听后舒了口气:“哎呦,感觉好吓人。仙师,村子里的事情我都听闻了些。都说有个女鬼还是五年前烧死的那位,这又在他们家发现了死状怪异的尸体。我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都怕看见了什么,甚至都做了几次噩梦。”
“你会做预知梦吗?”容凛顺口一问。
女人答道:“我倒是希望我会,但老天爷只给了我一副能见鬼能感觉到它们的特别的身体,似乎还在一点一点回收那点特别。”
“咦?你不忌讳明着说鬼怪啊?”凉煞笑了笑,“我听说你们这儿把鬼怪都叫做歪仙,搞得我有时都忍不住想入乡随俗这么叫呢。”
女人看着凉煞不禁咧开嘴:“你不是修士最不怕鬼的吗?怎么也学着忌讳起来了?一些习俗说法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无嘛。要我说啊,我自小没少受那些东西的照顾,我可清楚着呢,你喊它们什么都没啥区别,叫得再好听,也影响不了它们的本质。”
凉煞礼貌地笑着说道:“姐姐说的有道理,但我还真不是修士,我就是跟着他们三位出来玩儿的。”
容凛写完符送给了女人,还在女人的房子门窗上都画满了咒阵。
她赶紧把符纸仔细揣进怀里:“这样就安全多了吧,鬼不能附我的身,我心里也踏实了点儿。”
“嗯,但也不要掉以轻心,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细节遗漏的,我们最近就住在尤村长那里,有情况就过来找我们。”容凛嘱咐完就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他们还是把女人去过的那些地方都看过了一遍,也是什么都没发现。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把心中疑惑的话都说了出来。
凉煞解释说:“我刚刚特意问她歪仙这个称呼,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琼萧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只是职业病犯了而已。
“你倒是挺敏感的,这些细节都想到了。”容凛倒是赞扬了凉煞的做法,“这个女人确实很像可疑的目标。特殊体质和外形长相都很符合时怡的找人标准。我是没想到她身上居然还真发现了鬼气残留,有点过于巧合的嫌疑。”
木沉溪也开口了:“但她身上沾着的鬼气实际也是奇怪的,虽然鬼气没有特别之处,她身上会沾到鬼气这件事也没什么稀奇,但它的出现让我觉得这是个不太寻常的巧合。”
总之,确实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
几个人回到住处后不久,当天就收到了新的消息,第四位目标安然无恙,也可以排除了。
这样一来,唯独只剩下尤家村这位漂亮女人,这个女人叫姚思安,前两年刚嫁给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日子过得也算安稳。村子里的漂亮女人有时候总会莫名被拉进舆论之中,究其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漂亮二字引起的。
容凛他们回去之后打听了一下姚思安的情况,幸运的是她没有被牵扯进任何糟心的口舌议论,反倒赞扬声不少。
又过了一天,衙门那边终于得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了,他们找到了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干的打更人。
打更人因为工作的关系,他每天都是很晚出来打更,也因此很晚才能回家。他家刚好位于城区的边缘位置,每天从家里出发,在城区内打更转一圈儿后刚好任务结束转回了家。
打更人根本不认识尤为和时怡,因为近期他的城区在查他们俩的事情他才得知了那俩人原来就和他家一样住在城郊,甚至就是他每天回家必经之路上的一户。
他特意去核实了一下位置,还对照了时间,然后想起了当年遇到的一个情况,就立即找去了衙门。
打更人说了个他曾以为是闹鬼的经历,他说当时有一段时间晚上回家经过他们家院外的时候,总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他胆子比较大,一开始听到的时候没当回事儿,心想就是这家的女人可能和家人吵架了之类的。可是那段时间里,他每晚经过时一直能听到有女人哭,有时候只有哭声,有时候甚至还夹杂着喊叫和类似求饶的声音。那个声音并不响亮,只因为夜深人静了才能听到一点,实际也不是很清晰。
遇到的次数多了,打更人才起了疑,有一天实在忍不住悄悄爬了下院墙想看看院子里到底什么情况。可等他攀上墙往院子里一看,院子里漆黑一片,根本就没有一丝灯光。那个女人的哭声仿佛就是从地下传出来的一样,打更人当即有点寒毛直竖,因为他以为的这家人可能在家暴的情况没有看到,于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打更人还因此特意去庙里求了符,还歇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去上岗。
后来再经过的时候,只有偶尔才能听到几声哭泣,大部分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打更人以为是请的符起效了,渐渐也就把这事儿淡忘了。
容凛他们再次见到那位捕头时,他脸上的愁容似乎减轻了一些。
他对容凛说:“这应该算是个有用的线索了,当地衙门特意去检查过那间房子,那间房子是专门出租的,去的时候房子里也住了人了。房东表示,所有住过那里的租客都说没有跟他提过遇到过灵异事件。问了现在的住户,人家也表示住得没有问题,甚至还找了修士去查看了,那里并不是什么凶宅,连附近都是干净的。”
琼萧看了眼木沉溪,因为想起了他讲过的那个凶宅故事。
捕头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凌厉,随即又道:“如果无关凶灵,那就只能是人为的了,那个打更人听到的或许真是一个活着的女人的哭声!当地衙门在那个出租房的院子里搜到了一个隐秘的地下室,问了房东时,房东很惊讶,他说房子是过世的亲戚传到他手里的,他并不知道房子的院子里有一个地下室。他们也去搜查过地下室了,里面有被打扫过,什么线索都没有。不过这倒是提供了一个可能,尤为可能知道有这个地下室,他也有可能每晚都把时怡关在地下室里打骂她。所以那段时间打更人听到的动静就是如此,现在有了新的调查方向,我们继续等候新的结果吧。”
凉煞轻嗯了一声顺势打了个响指:“他家院里的那些破碎的陶瓷器和弯曲的金属器具!我那天还随便说了句用来打人也挺趁手的呢。这要是实锤了,那就是他打人的时候给打坏的,多狠呐,那么结实坚硬的金属都能给打弯了!那时怡的自杀和报复也都能说通了。不过也不一定是自杀了,是他杀也说不好……”
新的调查走向让尤村长很是难以接受,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想象尤为可能会是个表面温和老实,私下却殴打虐待妻子的人,毕竟不止他,在所有人眼里这对夫妻二人都是十分和睦的一双人。
正在众人安慰尤村长的时候,姚思安登门拜访了。
她刚杀了两只鸡带了过来,说是特意带来感谢容凛他们帮她做的防身那些的,也因为听说了新的调查消息过来看看尤村长。
姚思安把东西放好后特意坐在了尤村长身边:“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尤为,都要把他当自己儿子一样了。您也别太伤心了,咱要相信官府衙门还有这几位仙师,他们肯定能调查清楚真相的……”
她安慰完了村长又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带了我养的鸡来,刚杀的,特意给你们几位尝一尝。我这鸡可是实打实的好品种,拿集市上卖都能卖个好价钱呢。”
琼萧看了眼,那是一只浑身白毛,只有脸部和鸡脚是黑色的鸡。她不禁叹道:“哟,是只大补能入药的乌鸡呢!”
姚思安见琼萧满眼放光,便笑呵呵地让她帮着一起去处理那两只鸡。
琼萧没有拒绝,这种好吃的药材当然要过一下她的手才行,于是两人各自抓着一只鸡拎着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后,前期拔毛那些大部分都是姚思安在处理,直到开始准备食材下锅了,琼萧才头头是道地讲解一些药食同补的话题。
“妹子是学医的呀。”姚思安很惊讶,见她懂那么多很是好奇。
琼萧先扬后抑道:“嗯呢,数一数二的医者呢还是。不过,做饭我肯定不如你了。”
姚思安噗嗤一笑:“学医多难呀,做饭好学着呢,刚好一会儿你可以跟我学一下。”
两个人聊得很愉快,话题跳来跳去的,说着说着姚思安悄摸跟她说了些过往:“这尤村长啊特别喜欢尤为,真是快把他当儿子看了。当年我还未嫁人的时候,村子追求我的男人都排队了。当时他还想撮合我和尤为呢,我当时就是单纯不喜欢就拒绝了。哎,你们说尤为真的虐待了时怡了吗?我今天一听说这消息都有点儿后怕了,这要是真事儿,那我现在岂不是万幸了。幸亏我没同意和尤为处,哎呦,这种男人最可怕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若是我答应了要和他过了,那受罪的人就是我了呀!”
“还有这事儿呢?”琼萧一脸八卦地笑了笑,“现在尤为究竟怎样还没定论呢,不过目前的证据看确实像是这样,还得继续调查才行。”
姚思安严肃地点点头,忽然又道:“你们那天来我家找过我之后,我有好好想了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了。不过有一件事倒不是什么稀奇的情况,这事儿放平常都不当事儿说了。但放在眼下的情况里,我就想万一和时怡的事儿有关系呢……”
琼萧一听姚思安这样说,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让她有任何情况都尽管说出来,姚思安这才一五一十地讲了一件事。
就在不久前,有一天晚上,刚入睡不久的姚思安被院子里的一阵鸡叫给吵醒了。
“我当时一下就惊醒了,我养的鸡卖得贵你知道。有时候会有小偷小摸的到我这儿来偷鸡,也有时候是一些动物过来偷,所以我和我家那口子立即抄起棍子出去看。但是什么都没逮到,没看到有人也没瞧见有什么动物来,但窝里的鸡呀显然是受了惊吓,一个个鸡飞蛋打的,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我们检查了鸡窝和院墙什么的,也没发现有什么痕迹,站院子里骂了几句就关好鸡窝回去睡觉了。第二天天亮才去鸡窝里点数,一只不少。直到现在也没再有什么过来偷了。”
“偷鸡啊……”琼萧想想确实合理平常,也不是那种能引起特别关注的事情。不过也确实和姚思安说的那样,赶在这个时期发生,任何事都要怀疑一下了。
“我知道了,我会和师兄他们说说的。”
那天姚思安特意下厨给他们炖了乌鸡,吃过饭琼萧便和容凛他们提起了偷鸡的事,刚好姚思安在场,正好一块仔细聊聊。
这种情况确实不太突兀,容凛听了先是有点想笑,但想了想又不太笑得出来了。
木沉溪忽然语气有点怪地说道:“会不会是鸡有问题啊?”
凉煞没有料到木沉溪会这样问,但看他神情似乎没在开玩笑。然后他又看了眼满脸懵的姚思安,她脸上此刻似乎正写着“我的鸡怎么能有问题?”,他没忍住直接咧着嘴小声地笑了一下。
容凛想的和木沉溪一样,所以才有些笑不太出来了。可看到凉煞笑了,就连忙努力搞了八百个小动作压住了自己也想笑的心思,木沉溪瞥了一眼手忙脚乱的容凛就只能由他继续往下说了:“我是说,时怡会不会走了一步奇招,咱们不能只找生辰八字属阴的人吧……”
“啥?你说时怡上了我家鸡的身了?”姚思安脑子转得也快,直接惊呼了出来。喊完还赶紧捂住了嘴,还担心是不是不应该喊出来。
凉煞直接不管了,笑得比刚刚还大声。
“对,生辰八字特别的动物一样容易出问题。”木沉溪有些无奈。
姚思安稍微一想就有点儿坐不住了,她手足无措地乱指了一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甚至挺直了一下腰板瞄了一眼厨房,似乎想问:咱们刚刚吃的那两只应该没问题吧?
琼萧看懂了她的肢体语言,于是说了一句:“没事儿,时怡不可能附身在那两只鸡的身上让咱们吃的。”
凉煞直接笑成震动了。
“我们得想办法去你家再看看了,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你有危险。”木沉溪再一次看向容凛,容凛已经憋住了笑,正在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
木沉溪回给他一个浅浅的笑:“似乎可以解释姚思安身上沾到的鬼气了。”
姚思安怔了半天,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不能打草惊蛇是不是?我懂了,我得装作若无其事回去,时怡可能就躲在我们家的鸡身上。你们得出其不意将她抓到。”
“是。”木沉溪回答着,然后在她袖子上写了一串符文解释道,“回去后再去鸡窝那里转一转,尽量多接触一下它们。这个符文可以测出是否真有恶灵在,同时也会不动声色地反馈在有问题的鸡身上。”
“知道了,交给我吧。”姚思安坚定了一下决心,“我见过的鬼多了,各种各样的呢。胆子我还是有的,更何况还带着你们送我的护身符,这点事儿我肯定能办好!”
姚思安回家之后,还是按照往常一样活动,到了时间很自然就去鸡窝那里喂鸡了。
她笑呵呵地看着窝里认真吃饭的鸡,和平时一样笑得欣慰,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她借机一只一只地摸着那些养得很肥硕的鸡说:“都多吃些,多长些肉。你们这些圈养鸡一辈子的价值呀,也就是养肥了卖个好价钱帮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喽。”
姚思安还特意蹲在鸡窝边待了一会儿,想着时长也够了,接触的鸡也不少了。于是她端着空了的食盆站起身,假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借此看了下袖子上的符文。
因为特殊体质的关系,常人看不到的符文她却能隐隐看到点笔画。木沉溪给她写上去的时候是金灿灿的,这会儿瞥了一眼已经黯淡下去了,姚思安明白这说明符文有像木沉溪说的那样反馈到了鸡的身上了,说明鸡窝里还真就有鬼。
她又看了看鸡窝里的鸡,可惜什么都没看得出来,那种邪祟临近的感觉也没有。但她可以确定自己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消失,能藏得这么好的鬼,应该就是时怡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