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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001

昭阳殿内,烛火昏黄。

秋末的夜风已然带上了刺骨的寒意,顺着雕花窗棂的缝隙悄无声息地钻入,拂动了床榻边轻垂的纱幔,也撩动了殿内沉闷得几乎凝滞的空气。

烛台上,儿臂粗的红烛默默垂泪,烛焰偶尔爆开一丝细微的噼啪声,反更衬得这深宫寝殿空旷寂寥,恍若无声的囚笼。

沈怀薇独自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素色中衣,并未安寝。

她并未留意到那悄然侵入的寒意,亦或是早已习惯了这沁入骨髓的冷。

禁足的旨意已下了月余,这昭阳殿虽依旧富丽堂皇,却早已失却了中宫应有的温度与生机,宛若一座精美的冰窖,将她牢牢困锁其中。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

夜色浓稠如墨,不见星月,只有庭院中那棵老梧桐光秃的枝桠,在宫灯微弱的光晕投射下,于窗纸上映出张牙舞爪的暗影,风过时,便摇曳晃动,如同鬼魅。

心,亦是这般荒芜凄冷。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冰凉的丝绸面料滑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飘向那些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的岁月。

她是永宁侯府千娇万宠的嫡女,他是英国公府前程似锦的嫡长子崔煊。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一场婚礼轰动京城,羡煞了多少旁人。

新婚燕尔,画眉情深,他也曾温柔缱绻,许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朦胧诺言,虽未明说,但那时的眼神,是做不得假的。

后来,他的身世大白,原是流落民间的皇子。

一朝认祖归宗,入主东宫,再到后来先帝驾崩,他黄袍加身,登基为帝。

她亦随之母仪天下,成为大胤王朝最尊贵的皇后。

京城人人仍在艳羡,说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一路从侯府到国公府再到皇宫,始终占据着那个最尊贵的女子位置。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条路,越走,心越冷。

自他登基,一切都变了。

龙椅至高无上,也将他变得陌生而遥远。

他很少再来昭阳殿,即便来了,也多是沉默,或是带着帝王的威仪与她谈论宫规、朝务。

选秀,纳妃,充盈后宫……他做得理所当然,一代明君,自当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她默默看着一个个娇艳如花的新人被抬进宫廷,听着各宫传来的承宠消息,将那翻江倒海的酸楚与委屈死死压在心底,维持着皇后的端庄与大度。

只是,心病的种子早已种下,在日复一日的寂寥和失望中悄然滋生,疯狂蔓延,啃噬着她的生机。

太医请平安脉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她自己是清楚的,这具身子,怕是日渐油尽灯枯了。

然而,最致命的一击,来得那般快,那般狠。

登基不过两年,他便迫不及待地将新寡的梁王妃——他的皇嫂顾锦棠,接入了宫中。

不顾朝臣非议,不顾伦常约束,甚至……不顾她这个皇后的颜面与心痛。

那曾是她闺中便隐隐有所耳闻的、与他有过朦胧旧情的女子。

顾锦棠入宫不久便传出有孕,她虽心碎,却仍强打精神,按宫规送去赏赐补品。

可谁知,不过半月,顾氏便突然中毒流产。

那个曾得她些许恩惠、她甚至记不清面容的小宫女,竟一口咬定是受她这位皇后指使。

她甚至来不及辩驳,他那冰冷失望、又或许早已深信不疑的眼神,便已将她彻底定罪。

“皇后沈氏,德行有亏,涉嫌谋害皇嗣,即日起禁足昭阳殿,静思己过。六宫事宜,暂交锦妃打理。”

“锦妃”……他甚至连个正式位份都还未给她,便已急急地将掌管后宫之权奉上。

那一声“锦妃”,唤得那般自然亲昵。

心灰意冷。

原来,心真的可以死得这样彻底。

过往所有的情意、所有的坚持,在那一刻,碎如齑粉,风一吹,便什么都不剩了。

“咳……”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猛地用绣帕捂住唇,压抑地低咳起来。

摊开掌心,素白的绢帕上,一抹暗红的血点刺目惊心。

她望着那血点,竟无声地笑了笑,凄凉至极。

也好,这残破的身子,或许很快就能解脱了罢。

殿外,似乎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秋雨缠绵,更添愁绪。

就在这时,寝殿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轻微的吱呀声惊动了沈怀薇沉浸的哀思。

她茫然抬眸,待看清逆着光影走入内殿的那道玄色身影时,整个人骤然僵住,眼底是无法置信的惊愕。

裴煊?

怎么会是他?

今夜并非初一,也非十五……啊,是了,她已被禁足,早已无心去记这些于她而言再无意义的日子。

原来,今日竟是十五了么?

按祖制,皇帝十五是该宿在中宫的。

可他……他不是早已废了这祖制?

他不是应该在他那心尖上的、刚失了孩子需要安慰的顾锦棠那里吗?

她慌忙起身,压下喉间不适,敛衽行礼,声音因久未说话和惊诧而带着一丝沙哑:“陛下……您怎么来了?”

裴煊并未立刻叫她起身。

他一步步走近,玄色金线的龙靴停在她低垂的视线里,带着一身秋夜的寒凉湿气,还有……一股并不浓烈,却无法忽视的酒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平缓,却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置喙的威压:“怎么?朕不能来?皇后不欢迎朕?”

沈怀薇心头一紧,愈发低下头去:“臣妾不敢。陛下驾临,是昭阳殿的荣幸。”

话语是惯常的恭顺,却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疏离与麻木。

裴煊似乎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目光在她单薄的衣衫上扫过,语气依旧平淡:“起来吧。”

“谢陛下。”她依言起身,垂首立在一旁,并不看他。

殿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彼此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还是裴煊率先打破了沉寂,他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只她平日把玩的玉蝉,语气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朕打算下月正式册封锦棠为贵妃,册封典礼,仍需你这位皇后来主持操办。”

沈怀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用刺痛强迫自己维持镇定。

他竟……竟要她亲自去为他心爱之人铺就荣宠之路?

这岂止是诛心?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是将她彻底打入冰窟。

“封号,朕想好了,就用‘宸’字。”

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目光幽深地看向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皇后觉得,这个封号如何?”

宸……

沈怀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冻得发僵。

宸,帝王的代称,北极星所在,喻义尊贵非凡,甚至隐隐有超越后宫品阶的意味。

历代以来,非极度宠爱或身份特殊者,绝不会用此封号。

他竟对顾锦棠用情至此!

竟丝毫不惧天下人与史笔如刀!

巨大的悲恸和荒谬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死死咬住口中内壁,直至尝到更浓郁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哽咽。

她缓缓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平静无波,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的风:“陛下是天子,陛下所想……自然是极好的。”

除了这干巴巴的、符合皇后身份的客套话,她还能说什么?

质问?哭诉?

她早已失了那份资格,也早已没了那份心力。

裴煊对她的回答沉默了。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瓷器。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使得他本就深不可测的帝王威仪更添了几分阴沉。

殿内的空气再次凝固,比之前更加压抑。

良久,他才移开目光,语气听不出喜怒:“皇后忘了今日是十五了?朕今夜宿在此处。”

侍寝?

沈怀薇的心猛地一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褪。

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怀着一丝卑微的期盼,可如今,在经历了禁足、诬陷、被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之后,再想到要与他肌肤相亲,她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抗拒,甚至……泛起一阵恶心。

那些曾经有过的温存画面,与后来他一次比一次更甚的冷漠疏离交织在一起,如同最尖锐的荆棘,刺得她体无完肤。

她无法再忍受他的触碰,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无比轻贱,连最后一点残存的尊严都要被碾碎。

“陛下……”

她声音发颤,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和虚弱,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臣妾……臣妾身子实在不适……恐、恐怕不能侍奉陛下……”

秋雨带来的寒意似乎此刻才真正侵入了她的身体,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她这下意识的瑟缩,落在裴煊眼中,却完全变了意味。

他非但没有半分怜惜,反而极轻地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他踏步上前,逼近她,带着酒气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额顶。

“不适?”

他抬手,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幽暗的目光,“沈怀薇,你也开始学会用这种手段了?欲拒还迎?还是……在因禁足之事,同朕置气?”

他的语气冰冷而锐利,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沈怀薇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在他眼里,她连拒绝都成了争宠的手段?

她的痛苦,她的不适,在他看来,竟只是可笑的“置气”?

无边的绝望和寒意瞬间淹没了她。

她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苍白无力,只会徒增羞辱。

“臣妾不敢……”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近破碎。

“不敢最好。”

裴煊打断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带着帝王独有的、掌控一切的意志,“朕今夜就要宿在这里。你是皇后,侍奉朕是你的本分。朕想要什么,由不得你拒绝。”

他的目光沉沉的压下来,带着一种残忍的冷静。

“朕要你,你便只能受着。”

话音落下,他俯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那架凤穿牡丹的拔步床。

沈怀薇惊骇欲绝,下意识挣扎起来,虚软的手无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陛下!不要……求您……臣妾真的……”

泪水终于冲破防线,汹涌而出。

可她的挣扎和哀求,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渺小得可笑。

“不要?”

他将她置于锦褥之上,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阴影彻底将她吞噬,语气冷硬如铁,“记住你的身份。”

裂帛之声清脆而刺耳。

微凉的空气触及肌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窗外秋雨声似乎更密了,冷意透过缝隙钻进来。

她控制不住地轻轻瑟缩了一下。

他似乎察觉到了,动作微顿,随即一声极轻的嗤笑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却只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怕冷?现在才想到要投怀送抱,是不是太晚了些?”

她再也忍不住哽咽:“裴煊……求你……”

这是她今夜第一次唤他名讳。

他动作微顿,阴影中眸光波动似有触动。

但不过一瞬,又恢复帝王淡漠:“皇后该称陛下。”

所有的挣扎和哀求都是徒劳。

他无视她的虚弱,她的抗拒,她的绝望。

他的动作毫无温存可言,甚至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粗暴,与她记忆中国公府时期那个偶尔还会温柔的崔煊判若两人。

她绝望地闭上眼,偏过头去,屈辱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没入鬓发和枕巾之中。

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此刻却只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恶心。

她想起还在国公府时,他虽也不总是温柔,但至少会顾及她的感受。

如今他成了皇帝,似乎连最后一点怜惜都没有了。

“睁开眼,看着朕。”他命令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欲,只有冰冷的权威。

沈怀薇被迫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曾经盛满对她的情思,如今却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冷漠。

帐上绣着的交颈鸳鸯也变得模糊而扭曲。

她咬紧下唇,不肯再发出一丝声响,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那无穷无尽的屈辱和心碎上。

他似乎不满她的僵直与沉默,更不满她的失神,一只手忽地覆上她的双眼,用不知从何处扯来的绸带迅速蒙住。

“既是不愿看,那便不必看了。”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冷冽而无情,“侍寝之时不专心,皇后还有心思想别的?”

眼前彻底的黑暗加剧了她的恐惧和无助。

世界仿佛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衣物摩挲的窸窣声,帐钩晃动碰撞的细碎轻响,以及窗外那绵绵不绝的雨声。

这不是温存,而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凌迟,将她最后一点尊严和残存的情感,寸寸碾碎。

心口的剧痛越来越清晰,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意识开始模糊,过往的画面支离破碎地闪现:

桃花树下初见时他剑眉星目、大婚之夜他挑开盖头时惊艳的眼神、得知他有子嗣时她独自吞下的苦涩、他被认回皇室时她隐隐的不安、他登基后日渐冷峻的侧脸、顾锦棠入宫时他眼中的复杂情愫、被诬陷时他毫不信任的冰冷目光……

原来……帝王的恩爱,如此浅薄。

原来……情深似海,终究抵不过江山权柄,抵不过新人笑靥。

原来,这一路,她得到的,终究只是镜花水月,虚无缥缈。

而失去的,却是整整一颗心,和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也好……

就这样……结束吧……

最后一丝意识抽离之前,她仿佛又听到了那冰冷的声音,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你的本分……”

本分?

两行清泪,终是冲破了蒙眼的绸带,沿着惨白的脸颊滑落,没入鸦青色的鬓发之中,再无痕迹。

她的世界,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之中。

秋雨未停,淅淅沥沥,敲打着寂寂深宫,掩盖了昭阳殿内最后一丝微弱的呜咽。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单调的更漏,遥远而模糊。

离天亮,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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