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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迂回战术(1)

少年时期,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享有,那时功课繁重,经常凌晨才将将睡下,第二天若是没有课的话,通常可以心无芥蒂的睡到日上三竿。

或者在大量的运动过后,也会在躺上床的那一刻就困意来袭,几乎闭上眼睛就可以顺利进入梦乡。

在那些日子里,睡眠从来不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情。

不像现在,一场酣睡,竟然成了奢侈的盛宴。

门外有细微重力压在木地板上的响动,脚步声很轻,在床头呼吸机规律运行的声音下,显得那么微不可查,可还是被余白捕捉到了,不出半分钟,护工林灵便会推开这扇门。

但,很不巧,余白今天背对着门口躺在屋内这张功能繁多的护理床上,想来也没法看到林灵推门进来的样子,接着道一声“早”了。

仲夏时分,清晨7点的太阳已经有些刺眼了。

护工林灵饶是三级医院辞职退下来的急诊科护士,看顾过数不清的重病的患者,却没有拉窗帘的习惯。

她潜意识里总觉得病人应当遵循天道的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者也是她刻意为之,这扇窗能看到院落中不大的一方景色,她自然而然的想,或许余白需要。

于是,今日初升的朝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这间毫无生气的卧室里,这片耀眼而温暖的光拥住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人。

阳光过分热烈,穿透玻璃,落在余白消瘦苍白的脸上仍然带着点暖人的温度。明亮的光斑铺撒在床铺上、他的脸上,但却让他不那么舒服,全身瘫痪的他连抬手遮眼都做不到,只能轻瞌眼眸来躲避这大自然的馈赠。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灵很快进来,绕到床边,替余白遮住了那束刺眼的光。

“果果,醒了吗?”意外的是,第一声问询来自陈玉真——余白的母亲。

余白终于睁开了眼睛,母亲和林灵俩人并排站在床边,距离很近,侧身导致他视线受阻,他甚至看不到母亲的脸。

尽管事故过去了一年多,他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气切管,异物感在他醒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法忽视,如鲠在喉。

开口前他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嗯。”声音不大,但即便是单音节,也能听出痰音很重。

盖在身上的薄毯被掀开,而后围绕在他身边用作支撑和分散重力的软枕被一一撤下,随着护工林灵的动作,他完全不能自主活动的肢体在床榻之上微微颤抖。

总是保持一个姿势,晨间的痉挛总是不可避免的。

“没什么别的事情,来看看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母亲的声音淡淡的,见他瘫软的手臂连带着整个手掌都在轻颤,便也顺手帮他揉捏起来。

小心的避开了呼吸机的软管,余白被林灵扶着肩头平躺了下来,这才将进来的俩人脸庞看清,他浅浅弯了嘴角,“老样子。”

“还是睡不好吗?”陈玉真问,平缓的语调,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余白一时无话,怎么能睡的好呢?

呼吸机几乎全天开着,即便配置的是最高级的仪器,还是会有细微的声响。大概也是因为全身都不能动,身体已经开始代偿,居然比受伤前还要耳目清明,他有的时候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加湿器出雾的水流声。

而且即便是在黑暗中躺下,夜里也会被三次雷打不动的被动翻身、调整姿势所打扰。

哪怕护工已经用了最轻柔的动作,哪怕那盏夜灯已经降到了最暗的一格,每一次他都会随着翻身的动作醒来,而后再缓慢的寻找睡意,无一例外。

“现在也不用太纠结作息了,晚上睡不好,白天什么时候困了就睡。”陈玉真攥着那节细瘦的腕子,只能这样安慰道。“我上海有个行业座谈会,大概要去一周,你跟小林在家可以的吧。”

余白盯着母亲的动作,他因为损伤的位置太高,影响了呼吸功能。所以自从受伤后,一直都离不开呼吸机,有创的弊端也很明显,痰液无法自己排出。

此刻说话就显得分外艰难,“嗯,没事的。”声音含混着浓重的痰音,朦朦胧胧,如若不仔细听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照顾重残的余白这件事上,陈玉真帮不上什么忙,她虽年近五十,但风韵犹存,仍然是混迹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一只蛟龙。

她年轻时为爱疯狂,大学时春心萌动爱上了大她十几岁的文学导师余鸣珂,偷尝禁果后便有了余白。

而后的事情毫无悬念,无非是少女幡然醒悟,人生多炫彩,她不甘愿被家庭的琐碎而束缚,便与余鸣珂和平分了手。

余白的父亲余鸣珂出生在高门世家,家族族系庞杂,到他父亲那一代,几乎个个成为了行业中的翘楚。

他父亲也不例外,文人多情且风流,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文学研究上,闲云野鹤,自得其乐,也不愿为了孩子过多烦扰。

于是,余白便成了那个多余的人,他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老太太严厉而刻板,但也给了余白幼时少有的温情。

“有事你让小林给我打电话。”陈玉真不是不爱怜的摸摸余白蓬松微长的头发。

她总是很忙,似乎与余鸣珂分开,投身商场才是她毕生追逐的事业。

所以陈玉真并未在卧室里呆很久,递了吸管保温杯喂余白喝了几口水,便道“果果,妈妈得走了。你乖哈。”对着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说你乖,她不觉有何不妥,像是还停留在将余白丢下的那一年。

“对了,余文礼说他今天会来,让我告诉你一声。”母亲走到门口,又顿住,对着余白欲言又止道,“果果,好多事情妈妈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是你长大了,也要知道孰轻孰重。身体这个样子,还是不要掺和他们余家的事情为好,那一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没有一个好东西。”

“好的,别担心。”听见这个名字,余白不作他想,淡淡回道。

其实不用陈玉真嘱咐,受伤后他一直很乖,就连少年时偶有骄纵的性格都被彻底磨平了棱角。

他被动接受一切来自他人的安排,因为他毫无行事能力,一切的一切得仰人鼻息。

林灵撤了挂在床边的尿袋去卫生间处理和清洗,母亲也出去了,房间里静了下来,空气流动,余白的视线落在屋顶繁复层叠的石膏线上。

喉中的不适感有点严重,痰液堆积,此刻开口说话都觉困难。他在一室寂静中等待着林灵清洁完尿袋,再过来给他吸痰,卫生间有水流声响起,不时还有瓶瓶罐罐打开关闭的声音传出。

余白静静等待着,通常这个时候他不太爱说话,一是因为刚刚醒来,痰液很多,他又全身瘫痪无法自己咳出,嗓子会特别难受,说话时痰音也会很重。

再一个,他生来情绪内敛,并不是个健谈的。身体残疾以后更甚,他渐渐在日复一日无法掌控的人生中,放弃了挣扎。

可一想到那个人,异样的情绪却悄然而至,充盈在心中的酸涩发酵成难以启齿的缄默。

余白突然想到,幼时总听奶奶唤余文礼——九宝,听起来娇贵又缠绵,该是大家族中众人娇惯的长孙。

事实上也没错,余文礼与余白同辈,排行老三。

生来便是天之骄子。

他的父亲,余白的叔父余鸣元曾是余家的掌舵人。唯有余文礼一子,毫无悬念的,随着叔父逐渐年老,他的羽翼渐丰,多年培植的各方势力庞杂,到了现在,余家已经是他余文礼当家做主了。

就连余文礼的名字也多有来头,正儿八经男丁进宗祠,排文字辈。

他出生那天,正是余家举家庆祝老祖九十岁寿辰那日,老祖笑称这孩子与他颇有渊源,四代同堂第一个玄孙,又将将差了九十岁。简直是喜上加喜,亲自取的‘礼’字。

此中尊贵自是他这个连生母都未进余家门,自小豢养在祖母脚下不受重视的外子不能与之比较的。

他那个堂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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