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水玉勾起嘴角，亲了亲林论的嘴唇，浅尝辄止，象征性地在柔软的唇瓣上舔舐了一下，环着林论的腰，低头埋在林论的颈间蹭来蹭去。
林论被冬水玉呼出的热气弄的有些痒，但冬水玉很麻烦，要是现在推开他，冬水玉指不定又要跟他闹。
林论还没有见过冬水玉这么高兴过，他印象里冬水玉胆小，唯唯诺诺，连笑都是低眉顺眼，看着像个受气包，没少被欺负。
冬水玉抱了好一会才松开林论，林论笑眯眯地调侃道：“你还想干什么？”
冬水玉搓搓泛红的脸，小声道：“给你做饭。”
林论没忍住笑出来，“这么乖啊，那我给你帮忙。”
“好……”
林论在水槽边洗菜，冬水玉好久没有动作，林论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冬水玉才回过神，脸红红的，“对不起，你太好看了，想多看你……你不要生气。”
林论拿他没办法，冬水玉那清澈悦耳的声音听得他骨头都酥了，尤其是尾音还拖起来，仿佛在撒娇着讨要糖果。
方松屹在看电视，音量故意调到最大，冬水玉觉得吵，忙碌的间隙拔了电视电源，连商量都不带商量。
方松屹把碗摔在桌上，林论走了过来，方松屹指着冬水玉告状：“他不让我看电视！”
林论四下找纸巾，把方松屹糊着麦片的嘴巴擦干净，他早都想这么做了，“不让你看就不让你看，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家里也不止你一个人，你今年十……一二三四岁了，也该懂事了。”
林论说教的口吻让方松屹极其不爽，“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才是这家里最小的，你不惯着我还惯着他？他年龄最大了，老妖怪。”
冬水玉道：“林论比我大，你不准骂他是老妖怪。”
方松屹冷声道：“没问你。”
林论：“你们都闭嘴。”
林论俯下身，掐住方松屹肉乎乎的脸，“没大没小的，不准这么对大人说话，下不为例。”
方松屹挑眉，“你还要打我屁股？”
林论看着他，许久后一笑，神秘道：“有你好果子吃。”
方松屹敏锐地察觉到，在他骂完冬水玉后，林论看他的眼神变冷了。他骂林论的时候，林论都没这样。
方松屹一脚踢在林论腿上，拄着拐杖回自己房间去了，哐地一声关上门。
方松屹郁闷得牙痒痒，林论凭什么这么凶他？还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凭什么？对冬水玉倒是开开心心，对他就这样？
方松屹手机震了两下，是刘昀的消息。
刘昀偷偷给他通风报信，消息里说冬水玉不是很在意他私下接触林论，让方松屹放一百个心。
方松屹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但很快厌恶起了自己下意识惧怕冬水玉的心理。
方松屹摸着断掉的那条腿，回忆着他给林论说的所有话，本以为林论会站在他那边，但看样子林论并没有被他打动。
方松屹给刘昀发了一条消息：“林论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刘昀很快回复：“好像是车祸，怎么了，你觉得有问题啊？我也觉得呢~”
“不管有没有问题，查，往死里查！”
客厅内。
冬水玉沉着脸，碍于林论在场不好发作，林论拉住冬水玉，“你干什么呀，还要做饭呢。”
冬水玉眉毛耸拉下来，沮丧道：“对不起，我没管好他，我不经常来这边，都是刘昀在照顾他，以后我多注意……他总是欺负我。”
冬水玉毫不在意他一个成年人能说出被小孩欺负这种话，只要能让林论心软，他可以说昨晚火星降落把他头撞坏了。
冬水玉把洗好的蔬菜放在案板上，用更加沮丧的语气说：“白氓我也管不好……对不起……方松屹那个小孩脾气很差，他基本在S市住，离我太远，我没办法时刻管教他。他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努力教育他。”
冬水玉又在道歉，林论柔声安慰道：“跟你没关系，方松屹这小孩的脾气就是不好，我也被他气到了。”
冬水玉眨眨眼，拿起菜刀开始切菜，边切边问：“你为什么会被他气到？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你都可以给我说，我算他的监护人。”
在冬水玉印象里，林论从来不会生气，方松屹要能让林论动怒，还真算方松屹有本事。
冬水玉手臂内侧凸显出青色的血管，他的小臂极其好看，骨节恰到好处地隆起凌厉的节点，肌肉弯曲的幅度介于瘦和强壮之间，林论靠在桌台上，一时间看入了迷，喉结上下滑动。
“他没做什么，嘴巴有点毒，其他都还好吧。”
“嗯？真的吗？刘昀给我说他都不让你上车。”
冬水玉指的是刘昀开车接方松屹和三只奶狗时，方松屹霸占后座不让林论上来的事，林论纳闷道：“有这回事吗？我记不太清了，不过那小孩心不坏，我那天不太想回家，他还能收留我，挺不错的。”
“你遇到麻烦了？”
林论沉默了一下，“不算是，有点累了，不想回去睡。”
“嗯……改天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你以后就住这里怎么样？或者你不想跟我住……我送你去其他地方住，看你喜欢哪里的，靠着湖边还是临近商圈，或者喜欢烟火气息？”
“我哪有说我不想跟你住，你又想什么去了。”
“对不起。”
林论凑近说：“我们住一起天经地义，应该的，你不准多想。”
冬水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好！”
冬水玉很快做好两个菜，他不喜欢吃米饭，自然就没有蒸，主食吃蒸饺，林论没什么意见，也跟着他吃。
冬水玉的手艺不错，林论不停夸赞，冬水玉脸红的厉害，“也就一般水平吧。”
事实则是冬水玉很久之前就幻想给林论做饭吃，然后林论吃完会惊叹他高超的厨艺，最后摸摸他的头，夸他很厉害。
虽然理想和现实有一定出入，但冬水玉很满意了，不枉他让马瑞安教他厨艺，国家特级厨师教的东西确实不一样。
林论吃饱了，冬水玉跟他吃得一样多，林论又想起那三十个大肉包的事，冬水玉现在吃这么点能吃饱吗？
林论忍不住问：“你吃饱了？”
“饱了呀。”
冬水玉收拾好餐具，把桌子擦干净，坐在林论对面，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有些兴奋道：“我们可以来探讨一下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吗？”
“……嗯？”
冬水玉嘴角带笑，“你走后，我认真思考着‘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家长’，我研究了很多例子，一般家庭需要两个各方面正常的成年人共同努力，我想我们应该满足了第一个条件。”
“算是吧。”林论说。
林论不明白冬水玉为什么要提这件事，白氓和方松屹不管是身世还是成长环境，注定都没办法过上平静又普通的生活。
更何况他们的养父还是冬水玉，而养父的另一半还是林论。
“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方松屹跟你长得有点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很惊讶，还以为是你的孩子。但这并不是我收养他的理由，林论，你听过‘眼缘’这种说法吗？尤其是见到跟自己比较像的小孩，会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冬水玉缓缓道：“既然我们都交往了，你能不能帮我分担一些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呀？”
林论很爽快，“当然可以啊，不过我没有经验，主要还是你出力。”
“我也没有经验呢。”冬水玉笑逐颜开，“那白氓和方松屹，你选哪个？”
林论意识到不对劲，神情逐渐严肃，“什么意思？”
冬水玉的声音依旧是柔和的，“我想过两个孩子都交给你，但是这样你会太累的，我心疼，舍不得。但要是我全部接手，我真的忙不过来。你看，现在就是结果，两个孩子我都没教好，这以后怎么得了呢？所以我深思熟虑很久后，决定我们一人选一个照顾吧，这样就能专注照顾，不会因为不同人的教育而产生观念上的冲突。”
林论深深地看着冬水玉，迂回道：“我对两个人了解没你深，我怎么选得出来，而且要是选了一个，另一个不乐意呢，你应该考虑到两个孩子的心情。”
冬水玉挂着温柔的笑，“我知道呀，我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他们说明白的，他们也不是听不懂人话的孩子。你放心，等我们确定下来，我在托举这方面会一视同仁，我那些钱没处花，刚好都投资给他们。至于教育教导方面，我们各司其职。我不会插手你的教育方针，你也不能插手我的。”
这在外人看来像是夫妻离婚协商孩子的抚养权，但这底下的暗流涌动，恐怕只有当局者看得清。
冬水玉看似给出了林论两个选择，实际上正确答案只有一个：
林论只能选择白氓。
这是一道填空题，而不是选择题。
方松屹只是林论认识不到一周的陌生人，而白氓是高洋救下的人，于情于理，林论都会因为高洋偏向白氓。
如果林论选择方松屹，冬水玉会更加警惕方松屹——短短几天就拉拢了林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做了龌龊的事来迷惑林论。
同时，冬水玉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第二个选择里，如果林论不选择方松屹，不管林论是否察觉到冬水玉试探的心思，比如想要保全方松屹而被迫选择白氓，在做出选择后，冬水玉就可以肆无忌惮压制方松屹，说直白点就是掌握了方松屹的命，不给方松屹一点独立反抗的机会。
林论就算后悔或者日后心软，都不能撼动冬水玉一丝一毫。
但如果林论进行逃避，那更是一个问题。
林论心里把方松屹和白氓看成是同样重要的人，甚至觉察出冬水玉在试探，不想亏待方松屹，才想将问题搁置。
也就是说，林论一旦逃避，极大可能是在保护方松屹。
这是冬水玉绝对不可能容忍的。
冬水玉这个男人看着温文尔雅，其实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若有一点不如意，就想尽办法发泄心中的不快。
冬水玉根本没打算放过方松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小鬼，说什么“意外”？“偶遇”？
他才不会信！
自从方松屹泄露出林论的信息后，他就再也不可能相信方松屹，更别提这件事关乎林论。
冬水玉回到家，时时刻刻在观察着林论和方松屹的行为举止，尤其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直到方松屹耍小孩脾气似的踢了林论一脚，冬水玉才看出了端倪。
太亲近了。
太亲近了，谁允许的？！
蹬鼻子上脸的死小鬼，到底给林论说了什么，要是林论因为方松屹的胡言乱语误会他了怎么办？？
万一……林论已经被方松屹迷惑了呢？
冬水玉忽然感觉被抛弃了，他守着林论守了十年多，结果还不如方松屹轻飘飘的几句抹黑。
他切菜的时候有几次想砸碎房门揪出方松屹问个清楚，他从不打小孩，但方松屹因为失去左腿的事害怕他，他只要一生气摔东西，方松屹就开始发抖。
冬水玉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发现林论正在凝视着他。
冬水玉心脏狂跳，担心林论发现他的暴虐倾向，只好收起力，没把蔬菜切得稀烂。
林论许久不回答，冬水玉也不催他，拿出茶具，慢悠悠地沏起了茶，笑着说：“你慢慢考虑，不急。”
冬水玉倒要看看，方松屹能凭借这几天在林论心里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诶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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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肚鸡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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