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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忆事

“快跑!!荣儿!快跑!!”

殿内没有点烛火和炭炉,唯一的光亮是东角大敞的窗子,冷空气灌入包裹整个屋子,月光和雪一起洒落。

明亮清冷的光打过来,给那半张脸染上清冷的光晕,立挺的轮廓在另一半脸上投下阴影。

温孤荣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手里摩挲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几片雪花飘到桌前摊开的画像上,不偏不倚刚好落在画中女人的眉心。

多年未见又加上还未准备好温孤荣在外的府邸,温孤长特准温孤荣暂居嘉娴皇后生前住的福临殿。

长久维修的宫殿还有淡淡霉味和嘉娴皇后生前最爱的四合香。香味回荡在鼻尖,犹如故人在身侧相伴。

闭眼仔细嗅着这熟悉味道,回想起二十一年前。

温孤长出征讨伐番禺的第三个月,嘉娴皇后白氏毫无征兆地突然流产,自己只是出了趟门,去寺庙里替母亲祈福。一回来就听见白氏在与袁慧姝争执,看见袁慧姝叫人硬生生掰开白氏的嘴灌下鸩酒。

他还记得,白氏临终前满前匍匐在袁慧姝脚边拉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一遍遍地重复恳求:“放过我的孩子…不要杀他…他是无辜的…求求你…”

死死抱住袁慧姝的裤脚,眼角流着泪,满口鲜血地叫他快跑。

那天他一直跑,跑到了郊外,哭了一整晚。第二天,天来没亮,又跑回城里敲开骠骑将军府的后门。从将军夫人那里得知,舅父白义闻带领白家军勾结外邦,被当场处死。

温孤荣相信舅父的为人,从中必有奸人作梗。后面在刘文钦寄回来的家书里拼凑出事情前后,同家书一起寄回来的是一块被火烧掉一半的绢布。

番禺战线中,温孤长和袁懿在前线冲锋,白义闻和刘文钦则垫后死守后方。一日,刘文钦看见袁懿潜到白义闻账中,半个时辰后,白义闻匆匆召集白家军奔往前线,刘文钦预感到不对,冲入账中,袁懿早没了身影。

就看到火盆里的火正在吞噬一块布匹,挑出来扑灭火,上面是温孤长的字,简短的“白兄,前线危机,速来相救。”

明明白天前线才报来喜讯,为什么突然叫白义闻去,如果当真是前线危机,为何偷偷摸摸的,不与大家一同商量后再做决策。

刘文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白义闻已经跑出数十里。策马去追,冷风刺得人生疼,帝王地猜疑更让人寒心。

还不容易追上了,他大喊朝白义闻大喊:“快停下——”

话音才落,城楼上沾满弓箭手,箭如雨下,毫无防备的白家军被落下的箭雨重伤,顿时人仰马翻。刘文钦想跑上前去救,一支箭射来,射中马儿的前蹄,马儿登时跌倒在地,压在刘文钦身上。

不出片刻,白家军全军覆没。

此时,城楼响起温孤长冰冷地声音:“白义闻勾结外邦,夜袭前线阵地,其罪当诛。”

草草一句话,这个一同出生入死十多年的兄弟定了罪。

自古帝王多疑,白义闻骁勇善战,待百姓和善,威望极高。温孤长怕他风高盖主,便想了这个法子,让白义闻背了十几年的骂名。

温孤荣眼眶有些许发酸,翻涌的恨意快要冲破出来,恨得咬牙切齿,隐忍地捏紧拳头。

“哐当—”西边的窗子被人破开,一人滚了进来。

“谁!”温孤荣侧头。

那人缓缓走进,摘下面罩走到光下,一张浓颜的西域脸,她唇角勾起笑:“有兴趣做交易吗?”

温孤荣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来人,这张脸不用猜就是楼鐢公主。温孤荣坐直身子,手指交叉手肘撑着桌面,“为什么交易?”

阿依娜丝从怀中甩出一个名册,“上面是背地里与西域各国勾结的官员及他们的罪状。”

“白义闻将军曾与上一个北昭送玉队伍一起到过楼鐢,我们那至今还流传着他的佳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叛国。”阿依娜丝身子微微一斜,坐上桌子,指尖敲了敲桌上的名册,“北昭皇帝多疑,其中原委不用你我多说。边境官员肆无忌弹地克扣税务,其中大多数都是袁懿的部下。”

温孤荣点头,拿起名册翻看,“那你想要什么。”

“先不急,以后再说。”阿依娜丝娇俏地眨了一下左眼,笑靥灼灼,“我向你推荐一个人。”

“谁!”温孤荣声音冷冷。

“丞相千金虞霓。”

“咚——”钟声在山谷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余音袅袅,久久不消散。

几只乌鸦从山林里飞出,山顶上的寺庙烟雾缭绕香火不断,几个撑住橙色袈裟的僧人进进出出。

金身大佛大神掐诀,盘腿正坐,半眯着眼,仿若悲悯众生。

虞霓挺直身躯跪在软垫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心祈祷,耳边僧人一遍一遍地诵经。

一炷香烧完,僧人也刚好诵完经。虞霓拜了三拜,理了理裙摆起身。跨出门槛的前一刻,忽然回头看了眼肃静的大佛。

“公主,去哪了。”虞霓接过铃兰递来的暖炉,捂在手里,冷冷地询问。

“公主现在在后院。”

铃兰撑开伞挡住雪,二人朝后院走去。

自从从楼鐢回来后,虞善不说缘由的,就禁了虞霓的足,整日里只能呆在自己的四方小院里。这次出来,还是“阿罕娜丝”叫她一起去寺庙祈福,虞霓才得以出来透透气。

穿过一处圆形屏风,虞霓准备推门的手一顿,侧眼看向一旁的铃兰,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踏进去,推开门的瞬间,躲在门后的人一掌拍像铃兰,铃兰立刻昏死过去。

“虞娘子,好久不见。”阿依娜丝坐在桌子上晃着腿,朝她打招呼。

抬眼扫过去,阿罕娜丝站在阿依娜丝身侧。屋子的角落坐着一个背对的人,那人缓缓回头,手里拿着茶杯,微微向她点头,扬起随和的笑容。

“虞娘子。”

虞霓又看向他身后的四五个侍卫,又看了看他身上的黑色蟒袍,想起今日传得沸沸扬扬的事。

略带疑虑地问:“大皇子?”

温孤荣欣然点头。

阿依娜丝跳下桌子,走到虞霓身边,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抬眸关切地问:“虞娘子,好久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虞娘子,我听公主说了你的事。”温孤荣站起身,背手踱步而来,“活在仇人膝下的日子不好过吧。”

“以后,她就是你的婢女。”温孤荣脸上挂笑,拍了拍手,从侍卫身后走出来一女子,长着和铃兰一模一样的脸。

“虞善只不过是袁氏的一条狗而已。你帮我做事,我帮你杀了他。”

虞霓视线绕过温孤荣,看向后面的婢女,看着她的脸,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随即收回视线,笑然道:“你要我做什么。”

虞霓深知凭借她一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搬倒虞善,更何况虞善背后是袁氏。权力至上,权力者朝自己抛向橄榄枝自然是要抓住,只要他能搬倒虞善。

温孤荣很赏识虞霓的聪明,“你帮我找到袁懿和虞善结党营私的罪证。”

“好。”虞霓微笑点头,眼睛直视温孤荣的双眸,“大皇子,您要说到做到。”

“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自然会说到做到。”温孤荣开门站了一会,轻飘飘说道:“还有…你姑姑的脸和我母亲的脸很像。”

话毕,温孤荣踏步走出去,屋子一下子空了许多。

姑姑…虞霓眉头轻拧,没明白他话的意思。

“娘子。”和铃兰长着一样脸的女子过来,从袖中掏出一个性若葫芦的白瓷药瓶。

虞霓拿过药瓶,霍然顿开,明白温孤荣话里的意思。明白过后,反而眉头皱得更深,面色沉重。默默将药瓶收了起来。

夜晚,子时一过,两道身影从院中悄悄溜出。

虞善这几日老是夜不能寐或者是被噩梦惊醒,点了好几日的安神香。

虞霓她们提前在虞善的安神香里猛猛加了计量,此时虞善已经完完全全昏睡过去,站在屋外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轻微的鼾声。

虞霓叫铃兰在外面看着自己进去找,婢女换了人就是方便,自由得多。

推门进去,虞善的鼾声更明显了,还闻到淡淡的香灰味。

虞霓扭头看向他,不由自主地抬脚走过去。虞善脸上掷下一片阴影,虞霓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恨意在心中翻涌。看着他的脖子好像一掐就断,他的胸口就应该被利刃捅穿,他的四肢就应该被钉子木板上,用刀一片一片地将他的肉刮下,把滚烫地热水泼到他身上,听着他的惨叫。

他就应该生不如死,他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肩头,眼神中露出的凶恶,活像要来索命的女鬼。

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杀了他…

阿爹…阿娘…

儿时记忆不断回现,心中的“邪祟”在作孽。虞霓猛烈地晃了晃头,把这些想法摇出脑外,眼睛还再盯着虞善,脚往后退了几步,拿起桌上的茶壶,浇到书案上的绿植上。

放下茶壶,虞霓开始翻找起来,一本本书一页一页地看。虞霓蹲下身,去拿最下面的书,突然发现最底下有一个暗格,指节敲了两下,机关触发,暗格弹了出来。

里面放满了书信,虞霓拿出来翻了几下,是虞善与各地方县令来信,其中一张引起了虞霓的注意。

丞相大人,您放心。下官已经按照袁将军的意思,在运往灾区的粮食里动了些手脚,袁将军运来的兵也都开始练习了。治愈后,麻烦丞相大人多替我在袁将军面前说些好话。

范定中。

虞霓蹙眉,眼睛死死盯着那三个字“范定中”。脑海里忽然回想起那日范定中抓着袁昭衣角说的那句话。

一瞬一切明了了,那些私兵是替袁懿养的,袁昭按照温孤长规定的路线来到啤原,让他发现范定中吞灾粮养私兵,在名正言顺地处罚范定中,暗中敲打袁懿。这个出头鸟除了袁昭谁都当不了,袁懿也只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袁昭也只不过是父辈博弈的一个棋子。

虞霓把这张信纸叠好,放入衣袖。她不敢一次性将信全部拿完,决定保守点先拿一张走。将暗格放回原处时,她发现暗格最里面还有一个木匣子,匣子打开,里面整齐摆着好几封书信和一串菩提手串。

未开封的信纸上写着几个大字,“阿嫦亲启”。

阿嫦……

虞嫦……

虞霓立即盖上匣子,将它抱在怀里,站起身将一切恢复成原样。走到门口,偏头看向熟睡中的虞善,又将头转到房间的另一处,供奉着一尊佛像。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

岁末还有半月将至,雪下得愈发勤快了,红墙内银装素裹,宫人挥舞着扫帚,就听见扫帚摩擦地面的声音,三两下,就扫出了一条路。

有好几个穿着新衣的宫女,手里抱着花盆亦或者是红灯笼红福字,唧唧渣渣互相谈笑地走过。

楚留客抄着手缩起脖子,躲在姜聊身后,冷风实在刮着他脸生疼,脸和鼻子都红透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冻成冰雕了。

早知道就听哥的话,出来的时候把大氅穿着了。

事到如今只好缩着脖子依靠领口的毛领取暖。

“你冷?”前面的姜聊顿下脚步,看他脸红成那样子,举手要将他的黑狐皮大氅取下来。

楚留客忙按住他的手,摇头,吸吸鼻子,“不用。哥,你穿着我不冷。”

楚留客虽然是低着头,姜聊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雾气。楚留客的样子实在太像嘴硬的小孩,姜聊“呲”的一声笑出来,抬手刮了刮楚留客的鼻梁,又默默他的头,“都快冻哭了,还逞能。”

“我真不冷。”楚留客还是执拗地摁住他的手。

“你们两个兄弟又在商讨些什么。”一道女声传来。

两人同时扭头,同时双眼放大,满脸惊喜。

虞霓身穿艳丽的红衣,披着白狐银丝披风,耳垂挂着长长一串纯金桂花耳饰,手里捧着一束红梅。笑眼弯弯看着他们,像是雪中行走的仙子。

“阿芜。”姜聊痴痴地望着,小声念道。与久违见,她好像又漂亮了,好像还瘦了点。

“虞娘子!!”楚留客忽然又不冷了,脖子也伸了出来,“那个老鳝鱼……”

话忽的又止住,他才注意虞霓身边还站着一个婢女。

“不妨,自己人。”虞霓察觉到楚留客的顾虑,叫他大可直言不讳。

楚留客还是压低了声音,“那个老鳝鱼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

虞霓点头,“我和他说,公主邀我进宫谈心,他便同意了。”

楚留客连连“哦~”了两声。

“三皇子殿下,近几日我新学了几句吉祥话送给你。”虞霓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的情感几乎要溢了出来,笑眯眯道:“祝君,春日载阳,福履齐长。”

姜聊听后,没忍住微微侧过脸庞,躲到一旁羞涩地偷笑,又抿着嘴回头看虞霓。

“谢过,虞娘子。”姜聊垂眼,说道:“除夕夜那天,我听旁人,护城河那要放花灯。”

“好。”虞霓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回去的。”

“好了好了。”楚留客嘟囔着嘴,强硬打断他们。这还有人呢,真的是都不照顾一下别人,本来就冷,从身上冷变心冷。

哥也真的是,想和别人一起看花灯就直说嘛,扭扭捏捏的。

在心里暗暗吐槽完。楚留客又一脸期待地望向虞霓,“虞娘子,你就不给我些祝福。”

“楚公子。”虞霓盯着他脸上的那两坨“高原红”看了半晌,眯起眼笑道,嘴上的毒性没少半分,“天冷就不要逞能了,还是多穿点吧。”

楚留客:“……”我就知道。

“算了算了。”楚留客摆手,“不和你们说了,我快要冷死了。”

“不逗你了。”每次一见到楚留客恼火的样子,虞霓就莫名地呵呵笑,“就祝楚公子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可好?”

“这还差不多。”

“不说了,我还要去看我姑母,我先走了。”插肩而过时,虞霓冲姜聊眨眨眼,“除夕那天见。”

姜聊微微点头,视线跟随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一处拐角。

“哥!其实我快冷死了,我们走吧。”楚留客弓腰抬起姜聊的手臂,转进他的大氅里,躲进他哥的怀抱里,冷得直发抖。

姜聊宠溺地笑着,揉揉他的头,揽过他的肩头,紧紧抱着楚留客,带着他大步往前走。

“哈哈哈…”女人肆意地大声嘲笑,半躺依靠在贵妃塌上,指尖轻轻夹着青瓷酒杯,一仰头,酒水淌过她红润的嘴唇。“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许久未见,我竟不知你还学会了痴人说梦话。就你那点小伎俩,能杀得了他。”虞嫦说道。

虞霓拿起酒杯,抬手袖摆遮面饮下温酒。

“姑姑,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快活吗?”虞霓将木匣子拿到桌面上,打开转向虞嫦,“我前几日收拾屋子,找到了这个匣子,里面的东西姑姑可看着眼熟。”

虞嫦半虚着眼看,看清的东西瞬间酒意从眼中消散,手中酒杯一个没拿稳到在桌上。她颤着手拿起那串菩提,紧紧攥在手心,眼泪不觉间自己涌了出来。

“姑姑,当年的事你都忘了吗?你不照样也恨他。”虞霓从木匣子翻出两份信,摊开放在虞嫦面前,接着道,“姑姑可还记得你入宫前夜,在院子里等了一整晚。那晚,他也来了。”

虞嫦拿起其中封信,娟秀的字每一个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刺得人心痛,刺得人流泪。另一封则然相反,只是此刻那些温柔的话术,反而更让人觉得痛。

十多年过去了,虞嫦一看便知是那人的字,泪眼婆娑一一扫过抚摸过每一个字,唇角淡淡地笑着,笑得苦涩。

“他不是早就另娶她人吗?”虞嫦道。

泪水落在纸上,字迹变得模糊。

阿嫦,有人模仿你的字迹给我了信,我知道那定不是你。阿嫦,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明晚申时后门相会,我带你去我江南舅父家,那些名利什么的,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虞嫦入宫前,曾与南巷子口织布房的陈二公子有过一段姻缘,二人互诉衷肠芳心暗许。虞善断然不会允许商贾出身的人攀上自己,派人打断了陈谈的腿,叫他们断了往来,还替虞嫦请了一道入宫圣旨。

强权压得他们快要粉身碎骨,他们也没想过低头。二人约定一起私奔,逃到江南。虞嫦苦苦等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冷风,只等了一封陈谈即将娶她人的婚书。她也如了愿虞善的愿入了宫,给他的官途上多加了一个筹码。

“我找人打听了,自你进宫后,陈谈就举家搬倒江南,他至今未娶。当年他没有逃,他还在等你。”虞霓道。

“姑姑,你也一样恨他,我们一起杀了他。”虞霓握住虞嫦颤抖的手,抬头温柔轻抚过她脸上的泪,手指划到她的下巴轻轻挑起,“到时候,我放你自由,让你去江南找他。”

“擒贼先擒王,虞善只是袁氏的一条狗。”虞霓收回手,拿出那个白瓷玉瓶,“袁氏实力庞大,要扳倒袁氏,得先从后宫起。”

虞嫦疑惑,“这是什么?”

虞霓低头看向白瓷玉瓶,将它握在手心,犹豫不决:“姑姑,你的脸和已故的嘉娴皇后很像,这是你最大的筹码。”

“这是假孕药,药性极大,恐怕会伤了根本。”

虞嫦向上扫过脸颊上的泪水,从虞霓手中拿过药瓶。

“虞霓,在虞家的时候,我待可你不薄。”

“只要虞善一死,我们的天就亮了。”虞霓低头不敢看虞嫦的眼,再次抬起头时,眼中也闪烁这泪光,紧紧握着虞嫦的手。

苦命的高三牲今天返校

谢谢长园宝宝的营养液[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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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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