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呀。”张砚冲着大海加油鼓气，他们要趁着这股东风一口气冲向外海，选择一个最佳位置。
所有的渔船都挤作一团，飞速朝前移动，张砚家的小渔船被夹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主播，是时候该换一条大船了。家业越来越大，该崛起了。】
【已经穷了好几个月，我们已经彻底了解了渔民生活的艰苦，什么时候换地图，我想见识一下古代别样的风景。】
大家都以为张砚是某个公司的主播，虽然他的直播间主页上没有显示，但是能够进行这样大规模情景直播的直播间肯定有团队在进行后台操作。
渔民的日常生活很好看，可是他们更想要见一见其他的风景。
张砚不知道直播间里聊的这些，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吐槽。他能在这个场景中活着就不容易，还想要他换个地图，在想什么好事。
渔船划到中途，大家都有默契地各自散开，朝着自己往常捕鱼的最佳点划去。
大海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往哪去，是要朝着晨哥的方向还是和源哥一路。
他跟着几个哥哥学习了好一阵，还是无法完全掌握渔民的基本技能，更不用说能够根据风向、潮流等自然因素判断鱼群的方向。
“小渔，我们要去哪？”大海有一个优点，他不知道的事情不会擅自作主，反而会询问张砚的意见。
张砚眼睛微微往下瞟，接着蹲下来用手触摸了一下水流，假装正在感受水流的方向。
大海不知道的知识难道他就会？张砚相对于大海而言只是早来了一两个月，对于这些知识也很陌生，更不会拥有这样的经验。
或许他家老头子会，但是自从拥有了高科技，他家的渔船就替换了全新的技术。要想判断鱼群的方向，他们会利用科技的手段侦查，相对于经验来说，他更相信科学。
“嗯，我们去那个方向。”张砚随手一指，指着左前方的方向说，“那边有大鱼。”
“好。”大海想都没想就划动渔船，朝着张砚手指的方向移动。在其他人看了，他是有些盲目地相信张砚，没有自己的主见。
或许其他人会不高兴，但是对于大海来说，这件事对于他没有任何困扰，他只是相信小渔而已。
【难道这就是古人的智慧，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知道鱼群在哪个方向。】
【Amazing！学到了，下次我去海钓就这样，肯定能钓到大货。】
“好，就是这里。”张砚站了起来，一幅高深莫测的模样。
对于自己所指的方向他有足够的自信，不是对于自己经验的自信，而是他相信自己的运气。
如果渔网没有网到鱼，肯定是大海的技术问题，是他没有将渔网撒到位，跟他张砚没有任何关系。
大海从船板上拾起渔网，将它整理整齐，方便随时抛洒。
“渔哥儿，你确定就在这边？”一名看起来和善的中年男人有些纠结地看着眼前这片海域，好像有话要说。
“大力叔，这地方有问题？”张砚认识眼前的男人，他是三叔的朋友。他记得他生病那段时间，大力叔还特意提了一大桶鱼来他家，说是让他好好补补身体。
村民对他的关心张砚从不提在嘴上，但是他却默默地记在心里。
大力叔看了一眼张砚天真的脸，有些支吾着小声说：“刚刚你向伯说他发现了鱼群的踪迹，与你选定的方向恰恰相反。你也知道，你向伯是我们村里最厉害的渔夫，他的推论一般不会有错。”
“要不，你换个方向？”大力叔不确定地提议，他不知道渔哥儿会不会听他的建议，年轻人嘛，总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次的集体捕鱼不仅仅算是一场比赛，也是因为每到这个时节，鱼群会大规模地进行迁移，所以他们总会趁着这个时期进行一次集体捕鱼活动，想要尽可能多地捕到鱼。
冬天快要来临，必须得尽快地储存更多的食物，为了渡过漫长的冬季做准备。
冬季来临可不是简单地只是天气变冷，而是更多地伴随着饥荒与死亡，他们必须做足准备才行。
“什么，竟然看到了鱼群。”张砚整个人都精神了，“大力叔，你快告诉我在哪，我们可不能慢他们太多。”
张砚不是那种太过于自我的人，明明已经知道了鱼群游动的方向，还偏偏要坚持己见。这不是坚持自我，而是笨。
大海跟在大力叔家的渔船后面，摇动船橹的动作已经越来越熟练，不向先前那般浪费力气。
“大海，我们这次可得多抓点鱼才行，刚刚大力叔说等到冬季，天气太冷就没法再出海捕鱼。”张砚有些担心，他正在计算着家里的存粮。
他不爱吃咸鱼，所以不像其他人一样腌制了很多咸鱼在家。即便拥有系统，能从系统中买到粮食，但是系统中可没有新鲜的蔬菜和肉类，他不能接受仅仅只靠吃米饭度日。
不行不行，他必须得捕好多好多的鱼，要腌很多很多的咸鱼。即便他不爱吃，但是咸鱼干也能成为餐桌上的一道肉菜。
“哎呦，你怎么才来呀。”张阳第一时间发现了张砚，立马装模作样地打趣起来，“我还想着你再不来，我们就将海里的鱼抓完咯 。或许到时候你多叫几声好哥哥，我还能挑几条给你。”
张砚也知道张阳是在开玩笑，他笑着回击：“就许你知道这个消息，还不许叔叔伯伯们告诉我。阳哥，你可真狡猾。”
“你话可不要说太早，到时候大海一网下去，鱼多到拖都拖不动，你还要求我给你几条。”
小五也随着自家哥哥们一起来了，头一次听到张家兄弟拌嘴，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以前的小渔总是温温柔柔，性子极好，被许多人喜欢。可是，他还是希望他能更有性子一些，而不是作为众人口中的好孩子。
一声哨音从不远处飘来，像是一个信号。渔船纷纷四散开去，而不是围成一团，干扰鱼群的行动。
【我还以为大家会各自为营，没想到倒是团结。】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那边也算是偏远地方，这种地方的人最讲究团结。也许内部会有些许小矛盾，但是在大事上从不含糊。】
【正常，一个村里的关系通常是错中复杂的。没啥关系的两个人七扯八扯说不定还是扯出共同的亲戚，更不用说他们在乎血缘宗亲。】
渔船在海上飘，张砚朝着水下看去，试图想要看清楚渔船下面是否有鱼群。
他就不懂了，这水也没有什么不同，怎么就能发现鱼群的踪迹，莫不是有什么独家秘籍。
大海已经将渔网整理好，他站在船头，掂了掂手中的渔网。他一个顺手，渔网顺着力度向外飞去，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圆，接着落入海中。
【就是这个味，每次看大海撒网，我都觉得我也行。】
【大海看起来没有使力，可是渔网在他手中就很听话，和我完全不一样。我试过多次了，每次撒出去，网不仅不圆，还撒不远，根本就抓不到鱼。】
【这个得要技术，手臂一直延展到手腕，还得身体跟着摆动，不容易的。】
等了几分钟，网已经彻底沉入海底。
大海拉着网绳慢慢地往上拉。随着拉网的动作，大海手臂上出现了明显的肌肉，肌肉的起伏动作不大，却显得十分有力。
渔网被海水打湿，重量翻了好几倍，如果没点子力气，很难将渔网拉上来。如果让张砚自己来操作，他一定拉不动，说不定还会被渔网带入海里。
张砚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又看了一眼大海的手臂，没几秒就很自然地转动了方向。眼不见为净，就不会羡慕了。
这是他第一次真实感受到哥儿与普通男人之间的不同。
他是看过一些关于古代哥儿的设定，但是那些小说中的描述让他多少有些不适。哥儿体弱，力气又小，性格还柔弱，和他现在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虽然穿成了一个哥儿，但是也没有觉得自己与其人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能察觉到，即便经过锻炼，他的身体体能还是无法和大海相比，力气也偏小。虽然不明显，但是这点差距一直都存在。
“厉害啊，大海。”
四周传来好几声哨声，伴随着欢呼声，张砚的注意力轻松被眼前的景色吸引。
渔网里的动静不小，被绷得笔直的渔绳带动，渔船也跟着小幅度地摆动起来。如果不是大海足够有力，渔船说不定就被鱼群拉翻。
不是啊，这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张砚下意识地想帮忙，指尖刚触碰到渔网，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从渔绳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下意识地缩手，只见一条青鳞大鱼猛地跃出水面，在网中疯狂扭动。
鳞片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银光，随即“啪”地一声重重砸回网底，溅起的水花混着腥咸的海风扑了张砚一脸。
其他的鱼被带动着四处逃窜，想要摆脱这个困境，但是却被这四四方方的渔网给困住，动弹不得。
【老天爷，这是捅了鱼群的老窝？】
【这要是能拉上了，怕是一年都不用愁了吧。】
“收网！快收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渔船附近的向伯在船尾嘶吼，古铜色的脊背绷得像块岩石。
向伯的渔船正在努力靠近摇摆不定的张砚家的渔船，想要找准时机接轨，看样子是想来帮忙。
大海的双手死死攥住鱼绳，指节泛白。双脚抵在船板上，想要依靠船板的阻力阻住被下拉的命运。
其他渔船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立刻围拢过来，吆喝着号子，想要给大海加油鼓气。
精壮的胳膊青筋暴起，一寸一寸地将这沉重得几乎要坠入海中的渔网往上拉。
看着大海离海面越来越靠近，张砚一咬牙抱住了他的腰。
两人的力气还是抵不过沉重的渔网，眼看着将要被拖入海中，正在这时，手中的渔绳上突然传来一股拉力。
“别等着，快拉。”
危难之间，向伯终于赶到，他抓住了张砚身后的渔绳，和他们一起使劲。三个人的力量还是不够，又有村民登上了张砚家的渔船，与他们一起往上拉渔网。
渔网离水面越来越近，渔网中堆积的银光也愈发刺目。鱼群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地冲撞、跳跃，活像一锅煮沸的银水。
张砚甚至能看清它们因缺氧而大张的嘴，以及鳃盖急促开合的频率。
“老天……”小五喃喃自语，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这网里的鱼，怕是顶得上他们家一季的收成。
鱼群的濒死挣扎和渔夫们粗重的喘息相交错，让这片平静的大海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甲板上的渔网鼓起一座银色的小山，连渔船的吃水都重了几分。鱼群在网眼中疯狂扭动，把整条渔船都拽得左摇右晃。
大海眯起眼睛，耳边是鱼尾拍打绳索的“噼啪”脆响，还有渔夫们压不住的粗声大笑。
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湿漉漉的网绳，就被那股子绷紧的力道震得一颤——这网要是再沉一点，怕是真能把船给掀翻。
【不愧是顶级剧本，连这个都算计好了。我只能说，你能上首页推荐位是你应得的。】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渔瘾要犯了。明天我要去彭海捕鱼，谁要参与。】
【我我我，我马上加你，约个时间一起去。】
【我就想知道这些鱼要不要上架，想吃。】
张砚高兴得不行，他就说他运气不错。看着满船舱的鱼，这都是今天的收获。
张砚家抓到鱼后像是开了个好头，大家伙都陆陆续续捕到了鱼，量还不少。
已经有人在默默地感谢海神娘娘，肯定是海神娘娘在保佑大家，希望大家能顺利度过这个冬天。
返程的时间比预计提前了好几个时辰，大家伙都挺满意这次的收获。每一艘渔船都装得满满当当，虽然不似张砚家的渔船恐怖，但是量也不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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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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