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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结欢

严格来说,五月已经入夏了。

但漠北久寒,春草方才蓄起,战马尚未开始养膘,又急着配种,此时此刻,按理说是最适合突袭的。

“我跟你说什么?嗯?”贤王瞪了姚铮一眼,“清点‘嫁妆’去!”

姚铮一吐舌头:“我只是问问嘛!那么凶干什么!”

她不过是好奇问了句为什么不立刻开始突袭罢了。

“早跟你说过按计划行事。”贤王系上软甲的带子,在外面披了件华袍,一边束腰封一边说:“说好的和亲,头一日就翻脸,你爹的脸往哪放。”

“反正他也不要脸。”姚铮挥手招呼着甘遂,“甘遂!你去点一下兵,不是,仆从!天仙子——帮我看看物件带齐了没!”

两个人领了命往外跑。

相思子抱着一只妆奁走过来,打开盒子,取出铜镜和篦子,柔声说:“公主,我为你束发。”

“在你伯父面前说你爹的坏话啊?你这丫头。”贤王穿好外套,在姚铮脸上轻掐了一下,复而吓唬她,“你要再不听话,事成了让你当单于去!”

姚铮的确被这话惊了一下,滴溜溜的大眼睛随着贤王的手指转走,观察了他一会儿,反应过来不过是个玩笑话,便也笑起来:“唉,那我保准用这招把西支也拿下!”

“消停会儿吧!”贤王蹙眉照着她的脑袋来了一拳,“这么干迟早跟你哥一个下场。被老爹拿着棍子追,你一个女孩子,脸还要不要。”

姚钺当初连征四国,自知回去会挨揍,便执意待在敦煌不走;人押回来后被吓坏了的皇帝拿着棍子在朝廷上追打了半个时辰,算是领了一顿杖责。

至于禁足,时间还没他养伤的时间长。

“没什么区别。那么多人要求娶我。不耽搁我嫁人。”姚铮无所谓地耸耸肩,“不信你看着,等我回长安,照样一群人追我。”

姚铮素日里爱穿劲装,身量又高,实在英姿飒爽,不少姑娘家都仰慕她,骑马出行少说也是和潘安一个待遇。

而她生的又实在娇艳明烈,不少男子也有心求娶。

姚铮自己对感情倒没什么态度,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届时娶妻或是嫁人,于她而言差别不大,只要对方有一张好脸。

二嫁妇又能怎么样。她姚铮只要活着,就不缺人追捧。

“……我也没说要你嫁人。”贤王无奈地开口,“我国为君子之国,如何能朝令夕改、言行不一?你得记住你首先是公主。”

贤王也知道兵不厌诈,但他们不是普通将领,他们两个就是皇室的代表,和亲怎么也算是外交,若是使诈,往后再与他国交游也就难了。

“君子之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君子。”贤王的营帐里自然没有妆台,姚铮便随意找了张小桌,把铜镜放在其上,由着相思子为自己盘发。

与匈奴人交接的地点离得不远,骑马两个时辰就能走到。

贤王瞟了她一眼,伸开双臂,让副将从背后为自己挂好披帛和玉饰:“得得得,看样子你爹什么都没教你。不像话。”

“伯父,我听说你从前有个关系很要好的副将。嗯,我也没有说赵将军不好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姚铮透过铜镜看着贤王背后的副将胡子拉碴的脸,忽然想起某个传闻。

赵将军是贤王回朝后才跟在身边的。赵将军当初是主战派,从来不肯答应匈奴的条件用粮草换皇子,无数次被指为援救先锋,可惜没什么军功。

贤王和他私交也就平平,回来后却忽然指他做了自己的副手。

原先那个副将是他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据说还活着回了长安,也不知贤王为何要换掉他。

“哼。”贤王回忆起某些极不好的事情,脸色黯然,眼神也沉下去,只冷哼一声,才向小侄女解释:“我恨死他了,恨不得亲手弄死他。”

去年听说姚锐在信阳把他杀了。贤王罕见的高兴了大半天,听到消息当着两个兄弟的面站起来又歌又舞;大王爷和皇帝都险些当他疯了。

笑完之后又觉得遗憾,没亲手弄死他。

“干他娘的,那家伙就是个叛徒!”赵将军猛的偏过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呸!死了也活该!”

“哎呀,人生三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仇得报处。”贤王一想到他死了又忍不住笑起来。

姚铮被相思子按着脑袋,透过通亮的镜子看着贤王在她背后拉着赵将军的手转圈跳舞,一时无言。

这是多大的仇啊。跟疯了一样。难道一想到先前那位副将死了就要跳一次舞?

雨明嵊把他卖给匈奴人,以为他会不堪受辱自刎而亡;可贤王活下来了,他不仅活着,还抹杀了屈辱的过去,现在他还是风光无两、“霜翎未染”的八贤王。

世上已经没有东西能毁掉他了。

“伯父,到底多大仇啊。我只听说他通敌叛国……”姚铮撑着下巴,推开铜镜,侧脸好让相思子为她化妆。

“你还小。”贤王心情极好,甚至忍不住想让副将拿些酒来,好悬被他拒绝了,但也不恼,反而回答了姚铮的问题,“当然了,我也不想你跟安定王姬一样,更不要跟我一样。”

勾践苦身焦思卧薪尝胆有何不好。姚铮觉得贤王的确是挺难懂的。

但是贤王也确实很好懂。他最喜欢姚锐,那个柔情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初夏的草原已经不算很冷了,姚铮不稀罕穿来时那件大红的毛斗篷。要是穿着那个走一路,她定然会先热死在路上。

贤王也没办法,只好拆了自己的披风草草给她弄了个红斗篷穿。

这丫头实在是个拗脾气,死活不肯坐在婚轿里,一定要亲自骑马扬鞭。

贤王没了披风,本人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贪懒的性子,干脆自己钻进了婚轿里躺着,等到了地方再把人换回来。

左右婚轿里什么都没有,有轿子坐总比没有好。姚铮还是不愧她那个邪门脾气,总之贤王是不理解她。

姚铮更多的随了母亲五官的柔婉,可气质又与父亲如出一辙。单看起来似乎是个娇艳的姑娘,可她时常带着张扬的笑,手里也总是提着兵器,因而她就像是一盘淬了毒的蜜饯。

明知危险,可外表实在妖艳,总让人忍不住去触碰。

姚铮认不得匈奴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宗族关系和长老关系,她只是自信又好奇地举着马鞭,带着自己的人马一路往王帐去,一边走一边喊:“我给诸位带来了种子和耕犁。只要我们能开垦草原,日后便不必逐水草而居!”

“长城内外,本为兄弟,二王结欢,鼓瑟庆之!”

“竭诚则胡越为一体……”

姚铮喊了一半就把贤王让她背的词忘掉了,便开始胡乱用典故,好在大多数人虽然会汉话,但是听不懂更深层的典故。

至少姚铮没唱《匈奴歌》。

她唱歌不甚悦耳。姚锐常说她在阵前高歌一曲对方就能溃不成军。

所幸这段路也没有多长。

被迫穿着汉人婚服的孤涂被单于按着,站在一匹马前,似乎是准备去迎婚的。一般来说和亲都是公主一路到王帐,这还是第一次见对方来迎。

单于注视着车马由远及近,发觉贤王不在眼神一下失望起来。甚至是失望地牵着马往回走。

姚铮从马上跳下来,蹙眉问孤涂:“喂,你来这儿干什么。不合礼法啊,我的脸往哪儿放?”

还有你叔叔他失望个什么劲啊!我长得很丑吗?之前不都见过面了吗!

姚铮心里抱怨着,终究没说出来。

赵将军警惕地看了孤涂几眼,也下了马,死盯着孤涂往轿子的方向靠近,敲了敲轿窗,把偷偷休息的贤王喊了出来。

“单于,您急着往哪去啊?”贤王按着佩剑,微笑着看向已经牵着马走出好长一段路的单于,“若是对我侄女不满,前些日子为何不说?”

他根本没披甲,拆了披风不能骑马不过是个霸占婚轿的借口——反正姚铮非要骑马,这玩意儿就是个摆设,不坐白不坐。

“没有不满。”单于听到他说话才终于牵马转身回答,顺便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回去设宴。汉人成婚不是要设宴吗?”

贤王难得被逗笑,却故意说:“我还当是对我不满呢。”

“不过设宴也就不必了,只是些虚礼罢了。”贤王对没参加成姚锐的婚宴倍感遗憾,但一想到这两个成婚的孩子没一个是正经成婚,倒也释怀了不少。

“我没有对你不满……”单于本也不是汉人,怎么也比不过贤王牙尖嘴利,只能苍白无力地辩驳,又极其生硬地转移话题:“结二王之欢好……什么时候能会晤?”

听说皇帝已经颁布了新的法条,撤除了移民令,准许万民迁居,由燕地迁入的百姓免税分田,归化的匈奴人则分配草场牲畜。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弟弟又日理万机,这事怕是要推一推了。”贤王脸上的笑意加深。

真是很可惜啊。什么结二王之欢,全是大瞎话。想见姚垚……下辈子再说吧。

贤王看向单于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怜悯,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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